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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新时代新地府 2 ...

  •   千钧一发之际,奇迹出现。

      一场大雨兜头落下,以光的速度扑灭了烈火。然而送走了狼招来了虎,这场雨瓢拨似的浇个不停,而且只在以我为中心的方圆十米之内。

      十米之外的世界,我甚至看到了骄阳。

      我很奇怪雨是打哪儿冒出的?既然是地狱,总算是个建筑吧,十八层地狱,就像当于这建筑有十八层,那我在尚未到达底部之前,总是得有个遮挡以区分层别的东西吧?而且这建筑是头上脚下地矗立着,我是往下行进的,说不好听点是坠,那雨是从何而来的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不去考虑这个了。我发现,凡事都经不起推敲。

      我被围在了水中,慢慢的,我的身体被水浸泡,且水越漫越高,快要盖住我的嘴巴,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淹死以后的尸体胀且臭,很难看的。我不要这种结果,虽然我现在可能已经是个鬼了。

      我的四肢都没入水中,水里的身体轻飘飘的,就是使不出劲儿。

      不曾想,我的双手在乱舞乱抓的时候,竟把一直与衣裤贴在一块的乾坤棒给弄出来了。我手执乾坤棒,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乾坤棒增我以力量和信心,我抡起棒儿用力向四周乱戳一气,还真是神了,我竟看到了大水开始慢慢退去,直至脚脖,直至消失。

      我收好神奇的棒子,我想我又欠了乾坤老人一个人情,不,应该是鬼情了。

      我忘了我已经不是人了。

      我舒了一口气,想移步离开,周围却恍然如闪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剧组人员在给所拍的戏更换场景一样。首先是有了灯,射出磷磷的光晕,星罗棋布地分布着,与传说中的鬼火无异。

      接着有了人,或者说鬼,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划一的迈着大步朝我走来。

      他们长得奇形怪状,极目四跳,竟无一个稍有人形。他们走到了我面前,并且还在走,我被逼向了角落里,睁大惊恐和茫然的眼睛扫着他们。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无疑是队伍中的老大,带头大哥。他头发很黄,并且梳成一绺绺的,跟马的棕毛很相似,脸形也像马,走路的姿态也跟马毫无二致,整个一人身马面。

      马面终于喝令队伍停下,双手扬起,再压下,刚才还乱哄哄的鬼群立刻鸦雀无声了。

      马面见了我,一双马眼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番,然后用人话说:“你到底是来啦,我可是等你等到花儿都谢了呢。”

      我听得莫明其妙,不明所以地继续怔在那儿,木桩似的。

      马面见我没回应,甩了甩马头:“小的们,动手吧。”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无数镁光灯连连闪耀,闪光的中心点,突然出现了一张手术台,台上一张硬板床,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刀,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圆的,扁的。刀背上还能清楚地看到出产的国家和地区,有日本的,朝鲜的,印度的,竟还有斯里兰卡和毛里求斯的。

      刀的种类也挺多,有剪刀,菜刀,削笔刀,以及苹果刀柳叶刀宰牛刀小李飞刀等等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手术台下放着一个方形的脸盆,我想那多半是不用来洗脸的,肯定是用来接血的。我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害怕,难道这群阴间的小鬼要把我解剖了不成?

      人解剖人已够残忍,鬼解剖鬼岂不更加没有血性?

      我想:罢了,随他们怎么搞吧,他们鬼多势众,而且势在必行,我孤身一鬼,手无缚鸡之力,又奈他们何?

      马面任总指挥,他命令把我抬到台上去,我就被小鬼们举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手术台上。我吓得够呛,喉咙咕哝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能听到马面还在忙乱而有序的指挥,什么水准备好了没有先用水冲洗一下可怎么衣服还没脱下来,什么下刀的时候速度和狠度要双管齐下不然的话一秒钟扎进去了却连根筋都割不了这样会显得不够专业,什么现在已经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可那瓶手术前必用的麻醉剂却找不到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这事要传出去丢不丢人丢不丢鬼……

      ***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再度昏厥过去的,意识里他们在给我开刀动手术,只是看不清他们把刀开在哪儿。我终于被饿醒的时候,看见了自己还躺在手术台上,下面的小鬼全都跪着向我叩头,说老大您终于醒来了。

      我的意识更加清醒了,似乎一下子有了跳跃的力气。

      我从手术台上翻下来,像风一样扑到他们跟前,然后一手提了一个小鬼:“麻烦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我不难为你,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吧。”

      这小鬼的前世应该是个鸭子,他的嘴长而扁,只听他战战兢兢地说:“老,老大,我刚才说了什么啦?”

      我说:“我让你再说一遍你的上一句话。”

      小鬼:“我的上一句话就是,老大我刚才说了什么啦。”

      “不是这句,是这句的上一句。”我纠正道。

      小鬼挠头作回忆状:“啊,想起来了,我的上一句话好象就是,老大,我上一句说了什么啦。”

      我哭笑不得,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换了个方式问他:“你为什么叫我老大?”

      小鬼:“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啊,是阎王爷新封的。”

      我奇道:“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小鬼:“你叫老大啊。”

      我说:“我指的是本名,外号也可以。”小鬼:“你的本名叫牛头,外号也叫牛头。” 我说:“怎么可能,我又没长成牛的模样。”

      小鬼:“是啊,刚刚不是给你做了手术吗,你瞧你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像头牛。”

      我啊了一声,假装不以为然:“去取一面镜子来,我照一照便知虚实。”

      小鬼把手指噙在嘴里,呼呼吹了个口哨,立即有个级别更小的小鬼恭敬地把镜子奉上。我小心翼翼拿起镜子,把脸往上贴,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因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家伙竟长个牛头,牛的毛发,牛的耳朵,牛的脸形,牛的鼻孔,牛的双唇,牛的碎牙,牛的两角!再看看自己的下身,倒无任何改变,还是两条腿两只脚,我摸着我的牛脸,上面牛毛丛生,难看极了。

      我顿时哭了,伤心欲绝呀,我怎么也想不到上天会给我这么残酷又变态的一个惩罚,我又不是诲淫诲盗万恶不赦的大坏蛋,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搞得我人不像人,畜生不像畜生的?

      我发飙了,一把揪住那个回我话的小鬼,边抹眼泪边恶狠狠地说:“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为什么叫我老大?快说,说慢一点老子削了你!”

      小鬼吓得发抖,唯唯诺诺:“小的说,这里就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地狱的第十八层,也是最底的一层,下面什么都没有了。老大你就是这十八层的主人,也叫层长。《地府新规》里有规定,这十八层只能由牛头马面看管,牛头为正,马面为副。

      “现如今呢,就在前些日子,原层长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上面双规了,如果罪名坐实的话,不但职务要免了,而且还要被借尸还魂,来世投胎到驴的肚子里。因此啊,层长的位子一直空缺,这不,昨个接到阎王谕旨,说新的层长马上上任,命我们热情接待。

      “于是你就来了,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人样,我们很快给你做了手术,托了阎罗王的福,手术很成功,这不,你就没了人样啦。恭喜恭喜!”

      “混蛋,你们把我搞成这样子,要我以后如何见人?”我欲哭无泪。

      小鬼:“多虑了。以后你面对的都是鬼,想见人一面,难啊。”

      我问:“那马面呢?”

      小鬼:“马老二给你置办接风的酒席去了。老大,我们第二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啊。”我吐了个唾沫:“关照个屁,黑白无常是怎么回事?”

      小鬼:“他们可是阎王身边最红的两名将军啊。他们的本领很大,小的们都很怕他的。”我说:“他们答应过我,要让我做真正的鬼,但他们的条件是,先把我打入这糟糕的十八层地狱,让我经受一番磨难,然后还要我去阳世寻找十个阳寿将尽的人,然后弄到咱们地界儿来,不知二鬼安的是什么心?我听不听得啊?”

      小鬼:“听得,听得,无常将军平时奢杀成性,可谓是杀鬼如麻,鬼也有七情六欲,鬼也怕死啊。”

      我奇道:“人死之后变成鬼,那鬼死之后,变成什么呀。”

      小鬼黯然神伤:“按照白将军的说法,鬼若死了,就是死鬼了。没有气息、没有灵魂,一穷二白,一无所有。”

      我:“那我现在是不是鬼呀,我很想知道。”

      小鬼:“老大你把我问糊涂了,我只知道你刚加入我们,应该算个新鬼吧。”

      我晕了,真的有点晕了。

      我再一次郑重地问小鬼,新鬼到底是不是鬼,我需要一个明确且肯定的答案。

      小鬼却精明地回答,这个问题太过深奥,不过从字面上理解,新鬼也应该是鬼,可也不能确定,要不,我到无常将军那儿再确认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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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时代新地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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