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浮士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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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相爱的人会有想杀死对方的想法呢？”九黎直勾勾地盯着许未马出神。
“唔。”许未马擦过脸颊上淌过的泪水。
九黎一脸迷惑地看着许未马，“你哭什么，又不是你死了老婆？”
九黎不知道许未马哭是因为他觉得他妈也像故事里的女主角。
在某个不被人记住的清晨里，缓缓死去，丧失呼吸，凝结在永恒的黑暗之中，再与这个世界的发展纵横无关，干枯的骨灰飘散在荒无人烟的土地里，躯干还给大地，灵魂无声无息。被人遗忘在故事的角落里，最终连个名字也不剩下。
“行了，小崽子别哭了……”九黎看他哭得一抽一抽，怪可怜的，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
突然间，一阵响动从飞行器的外部响起，像是一只长着长指甲的手指划黑板一样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嘘。”九黎把已经摸到许未马发尾的手瞬间挪到他嘴巴上。
“这是这个星球上的怪物，如果被它发现我们在这里，我们就死定了。”九黎趴在许未马的耳边说到。
许未马能感觉得到，九黎的呼吸的频率与之前不同，仿若绷紧的箭弦，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起来。放在他嘴前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许未马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憋回去了。
下一秒，一摊黏糊糊的温暖的液体从许未马鼻腔里流到九黎手上。
“干。”九黎平静地看着许未马哭出来的鼻涕全被自己的手狠狠包住。
“你是狗吧。”九黎露出一副真实无语的表情。他即觉得恶心又暂时想不到什么解决措施。
有一瞬间，他甚至道德沦丧地想将这些鼻涕都抹在许未马脸上。
管不了这么多了，手掌随便在上衣蹭了几下。九黎从口袋里把那把枪塞到许未马手里。“会用吗？”
“想活着，就得战斗。”九黎从皮鞋边上掏出一把刀，将刀尖对准刺耳声音传来的地方。
“我的异能序号是23——极光。”九黎嘴里依旧残留着烟味，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外面仿佛下一刻便会破开飞行器将他们两个开膛破腹的怪物。
“如果我没记错，这只怪物应该是可以根据人的□□或是气味来判断人的位置。”九黎想起许未马可能还知道什么是异能序号，于是转移话题，介绍起怪物。
许未马没听清他说得什么，明媒无瑕的双目清晰地透过玻璃窗看到怪物的身体。
细长的身体，满是褶皱的灰棕色皮肤，尖锐的指甲以及除了没有眼球的眼眶空无一物的脸，在光裸的星球上留下一条如同血痕般的印记。
那怪物也瞧见许未马，染了血的牙齿露出来，嗤嗤笑了声。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若一样的笑面，如同活了的腐尸，一块行走的烂肉。
“呕。”许未马差点吐出来，鸡皮疙瘩从胳膊爬到心里。生理上的恐惧让他的手抖如筛糠，他想起潘神的迷宫里藏匿着会吃掉小精灵的怪物。
“该死。”九黎一把扯进自己怀里。
没有眼睛的怪物在那一瞬间似乎找到了二人的藏身之处，猛然将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
“噗呲。”鲜血喷出来溅到许未马的眼眶上。腥咸温热，宛如热水泼进生锈的铁管，活脱脱一股令人想吐的味道。许未马鬼使神差地想到去年夏天不小心飞进自己嘴里的瓢虫。呕吐的欲望侵蚀他的脑细胞。
“别吐。”九黎看出许未马掩饰不住的恶心。
“这怪物能通过你流出来的□□，判断出你的位置。”他已经找到我的位置了。
九黎低头看着自己身体之内已经被穿出来的血窟窿，鲜血顺着其中流出来。而怪物长着尖刺的舌头正舔舐着鲜血流淌的痕迹。
刚刚他拉过许未马的那一下，刚刚擦在上衣的鼻涕被怪物感知到了。瞬间就被刺穿了肩头。痛感不是很强烈，但被怪物的舌头舔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许未马也瞧到他受伤的位置，想吐的感觉更加浓烈，他狠狠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可似乎怎么忍都忍不住。
就在许未马以为自己下一瞬间就要吐出来的瞬间，温柔干燥的触感覆上他的嘴唇，薄荷味道一股脑的钻进他的口腔。之前的所有恶心与不适于此同时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股属于九黎的薄荷味。
九黎瞪圆眼睛看着许未马。他的嘴唇紧紧贴着许未马的嘴唇。
当时只想到别让许未马吐出来，但却没想到身体比思想行动更快，那一瞬似乎只有吻上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没错，就是这样。九黎在万急之中腾出零点一秒做好了自己的思想斗争。
然而嘴唇分开的瞬间，许未马本能地迎了上去，微微颤颤地吻到九黎的嘴角。
“你还没完没了了？”九黎狠狠瞪了许未马一眼。
“一会儿我去干掉它，你给我打掩护，如果出现别的敌人就用枪。”话说之间，九黎狠狠挥动刀，刹那间斩断缠在身上的怪物舌头。鲜血如柱，尸肉横飞。短截的红舌像是一只只死在地上的蚯蚓，来回攒动。
九黎冲出舱门，像是一束光，冲向了站在黑暗之间皮肤光裸的怪物，明暗之间便是泾渭，许未马看到九黎挥舞着一道光。他的刀身出奇的细，刀片奇薄，像是一件收藏在中世纪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而九黎的战斗，本就是一种艺术品。不容置喙，充满艺术欣赏性。像是在炎炎大火里倏忽间窜动的火光，又像是宇宙边缘的一抹天文奇观。动作异常坚决，仿佛每一部分都收到指示，按部就班地做出最完美的出击。快到极致，快到目不暇接，快到令人眼麻。黑暗之中唯能看到一抹金色的光影，是刀光在闪烁。
“极光吗？”许未马突然想到九黎之前说过的，异能序号23——极光。这个异能他听过，使用者的运动速度可以成倍数地增长。可以将使用者的身体机能发挥到极致，是最适合作战的技能之一。
此刻，在九黎的眼里，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像是放慢速度的老电影，一帧一格地放置在他面前。怪物丑陋的面孔，狰狞的笑意，可以刺入内脏的指甲以及如同野兽撕扯猎物时的神情，统统展露无余。
九黎握紧刀，像是料理刺身一样将怪物斩断成肉块。细瘦的刀身如同分割□□的银线。将所有大块的□□都分割开，均匀而准确。
在许未马眼里，怪物从中间崩开，脸颊裂开，红血如线，笔直地流下来。眼球滚落到地面，血淌了一地，肉身如同烂泥，碎成渣块，吧唧一声掉下来，只剩一堆肉块安静地躺在那里。
“呕。”许未马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吓到你了？”九黎从血泊里走出来，如同一个血人。
许未马确实是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过一场关乎生死的战斗。他觉得那一刻的九黎像是一只野兽，带着最原始的冲动，毫无感情地掠夺，如同一只猎食的野狼，在黑暗中，散发出锋利的光芒。
“没有，你很美。”许未马却又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此刻，九黎站在黑暗之中，他的刀尖抵住地面，萤火一样的光从刀身散发出来，真的像是一道极光，破开漫长的夜。
九黎抽出到，指了指天际，“你看，有人来接我们了。”
许未马看着天边飞过去的长舰，像是一排掠过秋夜的雁。它们在天空中留下一串长长的烟霞。
“朝天上开一 枪。”九黎命令道。
许未马手抖，一声枪响。强大的后座力让他觉得心惊。
天空中的飞行舰队中有一架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踪迹，顺着枪响之处寻来。
“等着吧，等他来将你救走，这样你就能回家去了。”九黎看着飞驰而来的飞行器，目光温和。
“那你呢？”许未马看着隐没在黑夜之中九黎的人影，小声问道。
九黎轻笑一声，“我？继续我的宇宙行记啊。”
不一会儿，那艘飞行过来的飞行器稳稳地停在许未马面前。一个同九黎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走下来，脸上挂着笑。
他平静地扫过许未马和九黎的脸，“你们好啊，我叫张青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浮士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