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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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
是姹紫嫣红中的八仙花，是叛逆少女透着光雾一转头。
是朝如此，暮成雪的发丝。
是波长大约470纳米的，中等深浅，高饱和度。
是翠绿与紫蓝的间隙。
是世上最难描绘的霞彩，
是广袤银河里的现世遗珠。
——写于一个不知名的年代，不知名的作者
上午七点四十。
“今天可不允许任何人出差错啊。尤其是你。今天全程录像，不许做奇怪的动作和表情。”
“知道，知道。”他手里拿着一沓纸走得飞快。一目十行地扫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毕业典礼上的演讲。
今天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天，整个校园里都是青春落幕时的交响曲，有一种青春最后年华的怅然。今天过后，那些昔日同窗将四散世界各地，遍布在大大小小的各个城市，像是打碎的玻璃瓶里滚落的弹珠，很难完整地寻回。
有人往南，有人往北，而有人冲出大气层。
讲堂被昨天晚上突发的地震震坏了棚顶，所以毕业典礼将举办在体育场。
熟悉的跑道和足球场上学士服的身影遍布。风里夹杂着几张不小心吹飞的记着通讯号码的纸，坐在第一排的少年弹吉他，少女脸上挂着笑被人拥着走向人群，相机快门发出清脆的响声，有些暗恋潜藏在空气中散发出遗憾的味道。
“张青天。”他在走向体育场的最后一个拐角时被人叫住。
“嗯？”他抬头。见到一张熟悉的小脸。
“演讲准备的怎么样了？”
“完全没看，就即兴发挥呗。”张青天把手里的演讲稿随手一扔，定睛看着眼前那人。
那人眼睛瞪得溜圆，手一颤，像是想把他扔出去的演讲稿捡回来。碍着面子，又把手收回来。被他盯着不自在，无处安放的手伸出去推了他一把。
张青天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休斯克，你戴着帽子也没有我高啊。”
“滚蛋。”叫做休斯克的少年脸上挂了几分薄怒。
张青天非常喜欢看休斯克生气的模样，他那头金黄色的卷发一生气就像是被烫了一样，一张小脸也鼓起来，活脱脱一个小狮子。
不过今天小狮子似乎很紧张，握着演讲稿的手微微发颤，平时嚣张刻薄的气焰也少了几分。
张青天挑了下眉，轻声说到：“看我。”
“啊？”
他一抬头，就对上张青天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笑意里有温柔似夏天的风，清凉舒适，似久酿的梅子酒，散发着醉人的香气，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休斯克只觉得身体之间像是真的被灌了酒一般，紧张的情绪全无，耳边风声都放缓了许多。
“感觉好点了吗？”张青天轻声问道。
“嗯，好多了。”
“这不就好了嘛。”张青天看着他的脸露出一个让人很舒服的笑。
“下次紧张的时候，想想你骂我时候的那份潇洒。”
休斯克瞪了他一眼，那声到嘴边上的谢谢又咽回肚里。
“不说了，滚了，滚了。一会儿见。”张青天在跟休斯克插科打诨的片刻已经被叫了好几回。他今天有件大事要办，格外忙。
“一会儿见。”看着张青天的背影，休斯克转身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毕业典礼在细碎的记忆和卑微的情绪中悄然拉开了帷幕。休斯克静静站在主席台后面候场，喧闹的声音肆意飞扬在六月的清晨，他只觉得自己的热情在空气中被蒸干了。只留下一阵糊溜溜的味道。
“休斯克，帮我系个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青天已经站到他身后了。
一身黑色的西装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头发也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的气质让人眼前的一亮。
休斯克愣了一秒，“不会。”
“那我自己随便整一下吧。”张青天瘪瘪嘴，低头自己弄着深蓝色的领带。
“对了，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休斯克靠在铁栏杆上，看似不经意地发问。
“你问。”
“你为什么想去k15星？”
张青天抬起头，难得认真地看了一眼，“嗯，怎么说呢……可能是觉得身体有一种……嗯？力量。”
“有一种从灵魂里油然而生的力量，这股力量看似负面，实则引导我去完成天命。它淬炼我的精神，砥砺我的愿力，因为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真理。不管是谁 ，也无论那是什么，只要真心渴望一样东西，就放手去做，因为渴望是源自于天地之心，因为那就是来到这世间的任务。”
休斯克的脸由严肃认真逐渐过渡到无语，“牧羊少年，别忘了你的羊群。”
“怎么样，我的稿子背得好不好？”
“没劲。下次少抄一点。”
张青天笑了笑，看着远处川流熙攘，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根烟，平静地点上，他突然开口道：“你相信命运吗？”
“不知道。”
一阵悠扬的浪吹起烟草香，金色的发随风摆，年轻的人脸上没有褶皱，心里却泛起波澜。
“那是一种冲动，大概想要对抗命运的冲动吧。”
思维是命运的一部分，异能也是命运的一部分，生是命运的一部分，死更是。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川流不息的昼夜无休的人群，像潮水冲刷石滩，一波退去，又有另一波冲上来。活着的人麻木地活着，准时走进人群。叛逆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原地，还是在原地打转。一切都无可避免的滑向注定的结局。
“可真是既蠢又无聊的答案。”
休斯克起身，一步跨过铁栏杆，抽走他手里夹着的烟，猛吸了一口。
下一秒，浓烈的烟味呛得他眼泪都咳出来。
张青天看着他的目光里含着笑意，“你也够蠢。”
休斯克被烟呛得难受，弯下身子咳嗽，看到张青天向前走去的背影，“该到我了。”
上午八点。
毕业典礼准时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