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酒保》落开

11、二零零七年十二月

　　阿雅跑回来了，这次比上次强，至少不用我去背。
　　阿雅是不是被生理周期的毛病给惯了，这次时间更短，还不到十天。跟上次哭哭闹闹相比，这次的阿雅坚强多了，在她嘴里，那个曾经对他温柔温情温暖的男人此刻成了恶棍、怪兽和淫贼。阿雅，这是你吗？典型一村妇。阿雅的出现让我有些心痛。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可爱了，如今的她被摧残的和之前判若两人。怪谁呢？送她两个字，活该。
　　那男的，还真迅速，轻车熟路了呗。于是乎，纠结的事情再次上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阿雅又乖乖的跟到他屁股后头回去了。男人花心的毛病，阿雅一点点都不能忍受，更何况去接受？但那个男人用铁的事实告诉阿雅，不管你忍受不能忍受，你都接受吧~ 我审慎的想，阿雅这一次失去的不再是贞操，她失去的是自尊，作为一名女性的自尊。
　　关于阿雅，毋庸置疑成了最近我和毅谈论最多的话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资本主义腐蚀？凯文是个细心的人，阿雅的事情虽然他一句嘴都不插，看的出他早就是了然于心的，因为妈妈开始关心起阿雅的事情了。我添油加醋的把阿雅的故事呈现出来，希望能得到妈妈的共鸣。不想我的一阵手舞足蹈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又是这种男人！”妈妈突然从沙发上蹭得站了起来。她的脑门分明冒着怒火。
　　“跟你爸一个德行！”
　　“.什么？” 我脑袋像炸了一样的嗡嗡作响。
　　我吃惊着望着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火的这个女人，她眼镜里闪着什么东西。
　　一阵沉默，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妈妈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倒在凯文怀里一言不发。
　　“这是个关于你爸爸的事情。”凯文说。

　　我要知道一个也许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去知道的故事。妈妈，凯文，和我三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的是关于爸爸的。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回到了十几年前，弄清了妈妈离开爸爸的原因。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她叫谢芳！”妈妈愤愤的说。
　　“谢阿姨——”这是我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各种怪诞的画面不断浮现在我脑海里，很零碎，却好像都有关联。谢阿姨一直在我家像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我；妈妈回国前爸爸充忙辞退了谢阿姨；爸爸病了谢阿姨鬼使神差的跑回来照顾他。原来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突然有种吃了只苍蝇的感觉。
　　其实一方之辞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至少在这个问题上，我很有必要找爸爸去落实。这次的国际长途时长比上次长了好几倍。电话那头的爸爸沉默了。神啊，我可以这么认为吗——爸爸默认了。
　　“就一次，我的错就只有一次。”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突然有种奇怪的轻松感，如今爸爸和谢阿姨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混球恒也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弟弟。
　　我一直反复琢磨着爸爸和妈妈的故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妈妈抛弃的爸爸，更抛弃了我。我没心情再去责问妈妈为什么当初离开爸爸的时候顺带也离开了我。这个问题要回答的话，估计会很难很难的了。
　　爸爸的错说明不了什么。跟阿雅相比，爸爸的错又算得上什么呢？因此我无法忍受拿爸爸跟阿雅的阿雅的那个臭男人相提并论。

　　我打起凯文的主意了。本来想在妈妈的面前问她：“你爱我多，还是爱凯文多呢？” 后来一想，这个问题有够无聊的。反正我知道爸爸比妈妈要爱我就足够了。目前我发现了2个花心的男人，阿雅的那位当仁不让，水蛇的那位也荣登亚军。
　　凯文是爱妈妈的。这是凯文用行动给我的答案。他完全一宅男，哪里都不去，乖的像个猫一样。我断言，爱在妈妈的字典里的解释是：没有一粒沙子。像凯文这样哪里都不去的男人，怎么会有机会往他们的爱里加沙子呢？因此他绝不花心。我又突然想到了卢毅，他也是男人，还是个帅男人，他会不会花心啊？越想我越害怕，我决定慢慢的介入他的高风险工作，一定不能让他在酒吧那样的环境里被污染。
　　凯文对妈妈的爱，这几个晚上我都在想，一个帅哥跨越年龄界限去爱一个异国的女人，这是需要勇气的，更要背弃世俗的。但是凯文做到了。他的爱是那么的纯洁，纯洁的如冰雪，冷冻了妈妈脸上的皱纹，让她永远年轻。
　　那我对毅的爱呢？跨越的确是性别的界限。我该怎么做？我面前是荆棘丛生的路，我想披荆斩棘，却又缩手缩脚...
　　凯文像着魔一样的爱妈妈，希望有朝一日，卢毅也能着魔一样的爱上我。这，可能吗？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谢阿姨。她和爸爸之间不是只发生过一次错误吗？那她为什么陪伴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这是否是爸爸一直不在家的原因呢？就我对谢阿姨的了解，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这也更坚定了她和爸爸之间是清白的。难道是她觉得亏欠我的？她会不会认为妈妈离开我的原因是因为她？虽然答案是肯定的，那她也不至于花这么多年的时间在我身上阿？
　　她爱爸爸！
　　这是我唯一能给自己的一个最满意的回答。

　　为时一个多月的参观学习到此结束。我感觉云里雾里了一番，啥都没记住。倒是享受了不少家庭生活的美好时光。幸福~~接下来是各地实习工作。刚听到安排吓我一大跳？啥实习？不是让我打黑工吧？说是实习，其实就是各个城市的实地考察，少不了相机阿，手机阿齐上阵，一顿猛拍，拍完走人。毅安慰我说，就去几周，圣诞节前回，全当去观光咯。
　　好吧，就当为圣诞去购物吧。
　　坑爹的坐了一天飞机，我估计还得倒时差。阿雅告诉我一个秘密，在飞机上，开始我还以为是耳鸣听错了，她怀孕了。我晕，那个男的射的也太准了吧。
　　实习工作马不停蹄的开始了。难道我能专心吗？这几天跟阿雅粘在一起，她一下开心，一下悲戚，一下忧郁，又一下恐惧，我也被她传染了似的。
　　“这个孩子肯定不能要！”我郑重的告诉阿雅。她犹豫了，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这不是你们爱情的结晶，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努力说服阿雅，并享受着报复着阿雅的坏男人的快慰。
　　继续实施着我的恶毒计划，一定要扼杀那个无辜的生命。我的絮絮叨叨终于初见成效，阿雅也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她还没有出嫁嘛。我是不是该为我的胜利欢呼雀跃呢？阿雅同意去医院看看先。但是这里不像在国内人流可以随便搞的，堕胎可是犯法的呀。

　　终于赶到了圣诞节前回，其实，单位的人谁想过节的时候还在外面乱跑呢？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在私人的时间干公事，这是外国人的理念，那是相当的先进哪！
　　在吃完圣诞前夜大餐之后，毅就去酒吧上班了。妈妈笑着说，今天可以大赚一笔。饭后，妈妈建议我和凯文一起去酒吧庆祝节日。看得出凯文有点不太愿意，但他还是欣然的答应了。酒吧很热闹，第一次去妈妈的酒吧，看得出到处是都妈妈的心血。凯文告诉我，妈妈只是控股，经营主要是靠别人。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中国人喜欢在家，老外过节喜欢在外，相当的不一样。酒吧人流如织，毅在吧台工作的很认真，也相当的热情，这和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的FEEL完全不一样。他变的成熟了，花色调酒的技术也娴熟。衣着光鲜，打扮入时，但不变的却是他眉宇间的一种傲气，让我心动不已。
　　但几个小时后，安详的情景完全被颠覆。我坐在医院里，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跟电影里演的似的，完全是冰火两重天。
　　毅被人给打裂了鼻梁骨，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毛男。我无法忍受有人对我这么乖巧的毅动手！妈妈告诉我，因为毛男的女友喝过头了，直接抓着毅强吻起来，毅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粗大的拳头就朝他脸上轮了过来。要不是保安及时把那壮汉给架出去，估计毅现在应该会很惨。他瘦弱的身躯怎么能承受的了壮汉的蹂躏？妈妈已经联系律师起诉那个人，而我可怜的毅的帅脸就遭殃了。
　　我本来说请几天假在家照顾一下卢毅的，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算是给赶上了。到处联系不上阿雅，说好一起过圣诞节的，忙完毅的事情，却发现她的电话竟然没人接。她是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的。跑到她的公寓，公寓门开着，却看不到人影，房间里空荡荡的，几乎被搬空了。两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一，阿雅和那个男人私奔了；二，阿雅自杀了。无论是哪个，我都痛恨得要死。
　　凯文和我立即报了警。
　　警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估计他们放假给放HIGH了。我把阿雅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告诉了爸爸，爸爸发誓谁都没说，恶性事件爆发了，谁都知道阿雅未婚先孕的事情了，当然包括我刻意去隐瞒的毅。毅知道了会疯吗？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是如此的不争气。
　　原本是倒数等待新年钟声的时候，竟然等到了警局的铃声。警局传话说阿雅找到了，让我们去认人。
　　见到阿雅的时候吓了我几跳，一个胖警察说，当初找到她的时候，他们怀疑搞错了人，与端庄的照片相比，眼前的女孩邋遢不堪，毕竟是CHINESE GIRL，就叫我们过来认认。
　　见到我和毅，阿雅紧紧的抱住我，痛哭流涕。在核实身份后，我背起她回家，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背她回家。
　　现在的阿雅只能用四个字形容——惨不忍睹，但谢天谢地，她平安的回来了。期间她一定遭遇了很大的痛苦。一路上，她一句话不说，像一只受到巨大惊吓的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