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上九夜

3、第 3 章

　　第二日，蔡维晔坐在办公室里翻看资料，小郭急匆匆的跑进来。
　　“老蔡，你说的那个雷城的确有问题。”说着递过打开的文件，“那小子来y城已经三年，先后搬了□□次，其中有两个住处，你看这里。”
　　小郭指着划着红圈的标注，“齐茵茵，张贝拉住的小区。雷城有前科，之前因为猥亵女孩被刑拘，丢了工作，现在靠打散工度日，经济条件堪忧。”他激动的眼放精光，不忘补充一句，“肯定是他。”
　　老关赞同的点点头，两人第一次眼神擦出了火花，“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要是查出来是他，嘿嘿。”手指捏得嘎嘣脆响后，老关咬牙切齿道，“先扁一顿再说，都别拦着我。”
　　“把他带来问问。”
　　审讯室被关上了门，漆黑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老关扒拉过灯杆，灯头照着对面小哥的脸，嘴里不忘那几句经典的开场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拉开椅子坐下，翻开文件开始审问，“叫什么名字？”
　　刺眼的光线让小哥转开了脑袋，“雷城。”他被破门而入的老关和小郭请回来这段时间都没停止过哆嗦。这会儿一只光脚踩在地砖上有些冷，只能踩在另一只上。等适应了光线，他看了看凶神恶煞的两人，再看了眼从刚才进门就没说过话，坐在黑暗处的人，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抓我来干嘛？”
　　“年龄？职业？籍贯？来y城几年了？”老关一口气连珠炮似的问出，端起茶杯灌下两大口平息汹涌而上的兴奋。
　　雷城缩缩脖子，眼神闪烁，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25岁，技工，d城人，来y城3年了。”
　　“认识叶子青吗？”小郭扔出一张叶子青的生活照，让他辨认。
　　雷城看了眼照片，“不认识。”他边说着边为了增加说服力，头摇得如拨浪鼓。
　　老关借着拍桌子的力度，蹭的站起身，半个身子越过桌子，一把抓住了雷城的胸前衣襟，语气咄咄逼人，“偷窥了这么久还说不认识？”
　　雷城身体颤抖，眼神闪烁，却梗着脖子嘴硬，“我发誓真的不认识她。”
　　老关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一甩手，坐回原位，怒发冲冠，“小子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此时门被敲响，蔡维晔开了门接过加急洗出来的照片，翻看了一遍，将有用的挑选出来，摊放在桌面上，“这些是你照相机里的，你怎么解释？”
　　都是些叶子青的暴露照片，角度和焦距的关系，一看就知道是偷拍的。
　　“我喜欢摄影，这些是无意中拍下来的。”雷城死鸭子嘴硬到底。
　　“小子4月29号晚上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人证？”
　　“我…”雷城吞吞吐吐，组织了很久才道，“那天我去嫖妓了。”
　　“地址呢？”
　　雷城在小郭递过去的白纸上写下地址，缩在椅子边上，“警官，我没有杀人，那个女的我也不认识，你们抓错人了。”
　　“要是查出来是假的，你就倒霉到姥姥家了。”老关指着雷城，放下狠话。
　　车行驶在高架上，老关抽了口烟，吐出几个烟圈，还是觉得烦躁。他扒了扒不长的留海抱怨，“臭小子找幌子耍我们，要是等下查出来给假线索。”他又抽了口，点落了些烟灰，继续嘟囔。“非让他好看。”
　　“老蔡，我觉得雷城不像凶手，你看他那么胆小，不像有胆子剖尸的。”小郭探过脑袋，向正在开车的蔡维晔说出自己的观点。
　　“就你这想法，李莲英还不是太监？”老关瞥了眼小郭，继续点燃下一支烟。
　　“老关你好好想想，剖尸挖心的人能是那个样子？”
　　“他可能会演戏，你知道这种变态不能用常理推测的。”
　　“你们都有道理，先去妓女那里问问。”蔡维晔打断两人再次据理力争。
　　三人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大办公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这个案件真他妈玄乎，好不容易找到个嫌疑犯，竟然杀出个程咬金给他脱罪。”老关愤愤不平的瘫坐在椅子上，这么久翻看资料，找人问笔录查证据，忙忙碌碌，空欢喜一场。
　　“老蔡，受害者是在凌晨1点到2点这个时间遇害，雷城嫖妓是1点半，还是有嫌疑的。”
　　“他杀完人飞过去？他住在南边，妓女在北边，打的也要二十多分钟，更何况他说他是骑车去的。”老关撸了把脸，垂头丧气。
　　“之前搜寻组带人在京南小区转了转，警犬在八号楼徘徊了好久，后来才去的后山。”小郭根据一些证据大胆分析，小心求证。“也许是嗅到雷城身上的气息了。”
　　“也不知道那只警犬是不是要退役了，除了八号楼，不是还在池塘那里嗅了很久，后来上山后越带越偏还什么都没找到，差点把搜寻员带的掉下山。”老关抱着脑袋仰靠在椅背上，唉声叹气。
　　“二胖那里查到什么了？”
　　小郭这个百事通迅速打起精神，“二胖将目前排查出来的人都找来做了笔录，有个是雷城以前的女友。”
　　老关一个高难度挺身，正襟危坐，“你是说kc5837？好小子，我现在就去问他。”
　　蔡维晔示意小郭陪同，他再一次翻看过叶子青案子的相关资料，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刑侦大队为了这个kc5837特地抽调了两个小分队来办理这个案子，一晃眼他来这个分区三年了，凶手至今没有入网。
　　随着案件数量增加，目前所掌握的证据，甚至推断不出凶手行凶的目的，只能说他随性而为随便挑选人下手。这让调查范围扩大到了一百多万人的y城，侦查力度也难上加难。
　　车身驶进京南小区的时候刚过了下午三点，保安坐在岗亭里听戏，铿锵有力的节奏大到路过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路到了8号楼下，蔡维晔下车，抬头看了眼七号楼顶，转身进了楼道。
　　雷城住在802最东边的小间，拿出他的钥匙打开门，10平米的小间，一眼望遍，一张床，一个靠墙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一个靠窗的支架。
　　又看了公共厕所和厨房，再次回到房间带上手套一番翻找，虽然之前老关已经带着人来做过搜证了。
　　移开床，又抬起床垫，左右看看，将床归位的时候听到了微弱的清脆声，就像瓷砖被压严实的声音。
　　蔡维晔再次移开床，手指一块块敲打，终于在墙角处找到了一块空心瓷砖。
　　看痕迹是自然脱落的，里面的水泥却有被人为挖凿过的痕迹，其中放了几个U盘。
　　蔡维晔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拿好U盘，将床归位后，坐在床尾休息。
　　天色有些昏暗下来，对面602突然亮起灯光，余味穿过客厅进了卧室，她拉上窗帘，换了身衣服又到了客厅，开了电视盘坐在沙发上休息。
　　蔡维晔低头看了眼手表，快六点半了，赶紧下楼回警局。在警局看U盘里的照片和短片看到十点半，关了电脑，将U盘塞进证物袋锁进抽屉。
　　回到宿舍洗完澡已经12点，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了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就到了办公室，继续翻看U盘资料。
　　老关带了早餐过来，顺道死鸭子嘴硬的给了小郭一份。
　　“吃吧，多带的。”
　　小郭满脸感激，“谢谢。”
　　吃完早饭，分派了U盘给两人，办公室里又陷入了寂静。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老关查到了有用的线索，哇哇大叫，“快看，快来看。”
　　短视频被放到最大，窗口有个女人似乎在和人推撞，之后她被推到了阳台栏杆。那人似乎并没有停止，直到女人大半个身子露出了天台，挣扎的时候露出了女人的侧脸虽然有些模糊，可看得出来是叶子青。而另一个面目狰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城。画面停止在这里，保存日期是4月10号。
　　“凶杀案的前一段时间。”小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雷城为什么要保存这种片段？”
　　老关那个U盘似乎是最近的，而雷城和叶子青的后续就那么一个片段，之后的都是些叶子青的放荡史。
　　“这小子八成是变态。也许之前的人证是花钱搞定的。”老关难得一本正经。
　　“你们说会不会他制造了时间差，让我们认为是凌晨1点到2点遇害，其实是之前就已经死了。”
　　“你小子总算不是说废话了，老蔡我觉得这小子很可疑，我再去京南小区问问有没有目击者。”
　　蔡维晔点点头，“小郭，你去技术部了解一下雷城电脑的还原进度，另外再翻找一下之前的资料有没有关于雷城的。我再去妓女那里了解一下其他线索。”
　　三人兴致勃勃的分头行动，一下午在忙碌中度过。
　　蔡维晔搅了妓女的生意，一下午问东问西，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警局。一想到妓女在门口赶他走的样子，他仔细思考了下，觉得自己的确挺讨人厌的。
　　小郭在位置上写侦办日志，他闻声抬头，“老蔡，你回来了？”
　　老关的位置上不见人，“老关还没回来？”
　　“是啊，估计在挨家挨户的询问呢。技术部还原了最近删除的资料，有刚才短片的后续，不过奇怪的是电脑之前似乎有一段奇怪的程式，技术部的同事怀疑是重复删除的代码。另外根据雷城之前的资料翻查，他和案子的其中五个住户在同一个小区居住过。”小郭星星眼，“老蔡你那里的结果呢？我觉得雷城铁定是ck5837。”
　　“妓女房间的挂钟有问题，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时间，或者是被雷城误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