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岁月已不多》深海一只羊

2、第 2 章

　　6.
　　洗到一半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姜云清听到衣服窸窸窣窣脱掉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抓过浴巾把自己裹上，就被景行一把推到了墙上。

　　“你磨蹭什么呢？”声音还是懒洋洋的，动作却迅速。姜云清疼得哼出了声，手指在湿滑的瓷砖墙上徒劳的抓着，始终没落在景行背上。

　　她舍不得抓伤他，但有人舍得。

　　那后背猫儿一样的细小抓痕鲜红刺眼，她努力去看清楚景行的脖子，还好，脖子上干干净净，看来他还是打算瞒她的。

　　极度的欢愉与折磨里，姜云清生出一种扭曲的满足:景行在外面怎么胡来都行，还愿意骗她就说明他还爱她。

　　还爱，就行。

　　辗转到床上的时候，姜云清在景行进来之前挡住了他的吻。她睁着一双大眼睛，高舒朗看到的清澈已经被蒙蒙水汽覆盖。她望着景行，透出小心翼翼的痴迷和不舍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景行一把抓开她的手，依然是毫不留情的进入，只抽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刚回来就赶我走？”

　　“…我没有。”

　　景行挑眉，笑了一声，拍了拍她：“腿。”

　　她立刻听话抬高了腿，身子也立刻承受不住流了眼泪。

　　他对别人也这么粗暴吗？把呜咽声忍着吞进肚子里的时候，姜云清开始不受控制的想景行和别人做的场景，越想越疼，最后生生把嘴唇咬出了血。

　　她嘴巴里有景行的烟味，酒味，还有血的腥味，混在一起不舒服，却比心里的滋味要好得多。景行已经睡着了，白日里凌厉桀骜的眉眼温和下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笑出了右脸的酒窝。

　　有那么一个晃神，姜云清觉得好像看到了十几岁的景行，眉眼弯弯，酒窝深深，问她:“你就是那个姜云清？”

　　如果那个时候她说：“关你屁事”，兴许就没现在这些屁事了。但她一辈子都不擅长强势，那天被他一问，脸都烧红了，低下头几不可闻的“嗯”了声，怂得彻彻底底，此后的人生也跟着怂得彻彻底底。

　　7.
　　景行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温正好，喝下去嗓子立刻就没那么不舒服了。在家就是有这么点儿好，姜云清总会把他的事打点得妥妥帖帖，比他妈都尽心。

　　小米粥的香气升腾，姜云清趁着熬粥的空档洗干净了景行昨晚的衣服，现在正在阳台晾衣服。阳光将她小小的身子拢起来，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

　　景行的心忽然软了一下，走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下巴搭在姜云清的头顶蹭了蹭，问她怎么起这么早：“不累？”

　　姜云清的耳朵泛起了红，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件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扣好，长睫毛扇动了半天才低低开口：“这件衬衫好像没见你穿过？”而且也不是景行的码数。

　　景行皮厚，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新买的，你昨天不是见我穿了么，好不好看？”说罢还在姜云清的脸上啄了一下。

　　粥扑锅了，姜云清却没办法管，她被景行压在沙发上，昨晚就快支离破碎的身子迎来又一次的碾轧。

　　让人耳热的喘息变成细碎的抽泣，终于惹得景行不耐烦，他草草结束了清晨的旖旎，点了一根烟。姜云清已经跑去顾她那锅粥了，厨房里传出的动静更加让他烦躁。

　　“景行，吃饭了。”

　　景行坐着没动，姜云清就把早饭摆在了茶几上。粥里加了红糖，她搅了搅才递给景行，转头又给他剥起了鸡蛋。

　　“没胃口，不吃了。”粥的味道没变，只是以前他喜欢，现在实在有些腻了。景行把碗一推，撂下一句“别总像个老妈子似的窝在家里。”就起身去了卧室。

　　他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姜云清还坐在茶几前，手边的鸡蛋已经剥了两个，正在剥第三个。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啧，你吃那么多鸡蛋小心胆固醇。”

　　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姜云清才低低应了声，她继续剥鸡蛋，门哐当一声，砸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今天，是星期日啊。

　　你不是最爱吃加了红糖的小米粥吗？你不是每天早晨都要吃两颗鸡蛋吗？

　　我到底还是让你嫌弃了呀。

　　小小的身子蜷缩成更小的一团，终于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