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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三十二章 小姑居处本无郎 ...


  •   值得一提的是,龙大歇菜时仍不忘对外卖个关子。
      只是困于少气力竭,缄口结舌下,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瞪大了双目想着伸手去够那个金耳勺,好叫艾发衰容惜“寸辉”。临了才耗竭全力,吐出“金……金……”的断句两声。不甘中,气绝倒毙。
      像这等遗言文理不通,搞得众人不知所云,直犯迷糊。
      付仲源见状却上劲了。
      不单他甩开被人强按住的臂膀,发狠地攥拳,搁哪寻么抄家伙,连带两只狗子也一身肉加持,护主不相上下豁出去了,快意恩仇对外人叫得凶。
      呃,这场面嘛……彻底失控了。
      “老大没了,这下于卫你满意了?现如今,当着自己人的面整活自己人,好让自己获益更大。小样儿,那以后还了得?”
      只不过是转瞬间,一个大活人便喀嚓一下见阎罗去了,如何能不怕?付仲源看向这瘦不拉几的身形,言语虽不饶人,却是生生倒吸一口凉气。
      魏兴听言却置若罔闻、根本不理。与此同时,见他觑眼细一合计,闷头上前拾起耳勺端量了一番,缓缓道:“果不其然,老大所说即我所想。问题就出在这东西上。来人!将此物拿去验证一下。一来,看其上是否被人动手脚、暗中下毒;再者,可通过比对后院发现,若确属老大是给人没去了的那批货的金含量……如此,大伙心里都透澈了。各位弟兄以为如何?”
      一经提点,哦,底下这一撮“愣子”顿了顿神,转念一想,说的是,此话完全端的上台面嘛。况,乍一见大当家的被这么个“放倒”法,提心吊胆恐连自身都要涉及。何以至此?遂不免将他二人再度权衡望去,便齐齐应合着道:“都这时候了,实在看不过大哥惨死,我等自当为冤屈伸张做点什么。四哥若不招架得起,怎知触犯了谁的逆鳞了?你尽管继续。”
      几位头头相互看了一眼,主打论调就一个:“搞定此人”。
      可见这年头,不尊善良、不尊德,只尊强被多数人奉为行事坐标的依赖症。
      听得此话,付仲源怒极反笑,“撒谎成性,有着自成一套的逻辑,你倒想得出!熊样儿,想黑我直说。叫我来,不是买罪受的。无端被构陷,我抵死不服!”
      试想想,这时的他深能体会出“墙倒众人推”的境遇。一边讲得溜,另一头,众口铄金,假的也成了真的。当下攸关生死,光撇清利害关系,就够自己喝几壶的。
      反驳没讨到半点便宜,付仲源不禁将眼神瞟向魏兴。
      魏兴目光平静、神色肃穆,于满堂一时间陷入的无形无声中步出主座所在,“我还以为你定会说‘替大当家他寻出为何人所害,无愧为兄弟一场。’只那老大生前有言在先,也已有所察觉。进而征询过大伙之意,就此扯上了二哥你。如此待厘清事实,扒开假身貌之时,照帮规论处这条必由之路,硬抗是不行。想夺权,这位子就这么香?作乱犯上有什么好……想必不用我多说。”
      先不说这瘦长脸名义上要彻查到底就是为走了个过场,却说堂规对于谋逆此举的打赏---“敲骨做脸”一项就受不了。
      付仲源这一愣,便全无来时盛气临人的声势。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击对方,却眼见对方完全无视自己。随即从那勾着的嘴角里发声命令道:“将人暂且拿下!”
      那一刻,付仲源才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这一趟来,自己真成了冤大头。说再多,都是强词夺理。何从破局?连掐架都不在一个点儿上。照这么个“发展大纲”一步步走下去,就再没一个“导演”能导的了他的戏。可笑这帮人心里也相信了大半。置身其中,有种被乌云压顶、气不够用的憋闷感。
      众所周知,这“苍龙会”帮规严明在圈内及各帮派中是出了名的狠,随便拿个小堂棍儿耍耍,都给整得好不头大。
      当然,这要看看具体是啥了。一想到“敲骨做脸”这号说法,只要顶格犯了事,被敲碎膝盖骨,还被拖去专属的那片橡胶种植园不说,四肢束缚呈现“鲤鱼打挺”特有的姿势弃于割胶树下,进而脖套绳结、仰面朝上使脸接着生胶乳,以达牛奶般的胶汁在面部上静静舒展、流动,逐步干涸硬化,俗称“胶膜”。妥妥的纯天然“做脸”狠活,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种活活等死,快被晒成了人干,偶尔从漫过口鼻的粘稠里含混出声、咬字发音都嫌费力,教人凑活得哪堪忍受?本想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反倒适得其反。怎奈,只巴望着早点儿原地去世,无一例外。这也难怪唯独那片胶林都恣意长成了什么样。
      正当付老二已将内心想法杀了个净,却听见移步身前的死对头末了来了一句:“你别想了,怪费神的。”
      “你奶奶个熊的!都张眼看看这就是自己人……坏事做绝,都他妈一个鬼样!想来占我便宜?姥姥!”
      付仲源他这一开口,语气呛人,不耽误他将世间所能给予女子的高辈分,好意思挨个拿来掺和,真有脸提。只当最后发的火被人强行禁声的此举,竟然像他头前往嘴里猛塞锅包肉的动作。
      魏兴见他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终于不严肃了一回:“我奶奶正等你下去侍候呢!”
      他又邪恶了一把,还一笑而过。
      自此交手后,顺势将这人靠边站,且光站都站不稳。
      不晓得是不是拘押的苦日难当,还是命来待死、数钟点到崩溃,抑或见他侄儿趁着内乱合众讨伐来搭救自己没成不说,反还败走“麦城”,这哪行?
      在哭一嗓子之后,倒像哭醒了自己,“我命由我不由人!要么生,要么死,哪儿的黄土不埋人?既然人家不曾厚待咱们,来世别再亏待自己。”
      除了确定眼泪不是吓出来的,意识到不该与实况再做无益的抗衡,付仲源这个“跌停板”的破落户就地取材,用事先磨成尖的竹钎子,以极其平淡的状态,照着脖颈下手强劲,割喉倒不曾怠慢自己。
      说来可笑,此举一如开初那个也曾当他面要自我了结的倔头女子同般,看着好不生猛,实为被逼,却叫乱象横生里,不出意外先她一步投奔来生。
      前朝往事在魏兴心头上左右乱晃,不及他回神过来像在绝高的天际里上穷碧落、下视红尘。
      如今他,是绝口不提了。只当残月淡薄、渐转苍白,视同无意冒犯的晨曦给整个早晨带来白蒙蒙的一片。好在清光里,填补的这一笔幽丽,当属柳君利。
      你看她弄个精神自下楼来,连近旁的侧影接触到这等风姿都显见得那么雅致、分外安宁。除却手中的一杯热力咖啡外,胳臂上还多搭了件海虎绒的睡袍。
      “我正口渴得紧,你便来了,选择你,是我做过最对的事情,也算没白礼佛。这撑过了当夜的打坐,说来胸腹又上一阵子的火烧火燎。怎知你一来,出少许安心外,总觉得你有法儿。”
      魏兴宽衣博带,右手执念珠搁盘腿上,看似随口一说,转过头对柳君利弯了弯眼。
      “哦?~是何解法?”柳君利递过咖啡,话说得慢悠悠,却深深看了他一眼,面色和悦、温柔以待。
      魏兴眼中可是一派共赴山海约的劲头,挺足的,强做给自己打气道:
      “在咱们的既定目标上,次次照这样的外求索缘,已经是我雅量到头了。想我念语心咒,什么‘嗡,瓦苏达垒,□□……’次次颠来倒去,不嫌烦图啥?客观讲,我乐见遂愿只要是‘有毛不算秃’,啥就长毛还要再等等?该做好随时‘怀上了’的准备才正道,其他都是虚的。凭我,还决定不了啦?能成事儿的……”
      他径直起身,雄心满满,不像半开玩笑尽量往柳君利耳边凑道:“这上天的馈赠,多少是要懂点儿技术的。至于说解法,其实也甚为简单……”
      也对。其实,找个顺眼的女人不为了什么。若说过过攒劲的瘾头,还真得擦亮眼。
      相比眼下的美,他明明见此半身清雅,成于自然。似这等光丽、久益亲近的面庞下,那枚蓝宝十字项坠却风头盖过细皮白肉,颇为资格地占有着“两山”之间,放任到让人心怀排斥、妒火中烧。
      见魏兴的眼神不知拐去哪,其意不言自明。柳君利显是读出他的心思。不可否认,方才酒中的药力每每使得不那么好忽悠的这个男人之所以黏黏糊糊,才叫意义。
      且看他借此展露出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精力充沛的高涨情绪,纯属正常反应,他又不是没“开胡”过。
      没办法,视觉洗脑源自微量的“滨玉蕊”乔木种子,还是那个女菲佣家乡当地人专用以毒鱼捕食的有效手段,被自己派上了用场,光靠这点儿远远不够。杯沿儿上超薄的一层“哥罗芳”,经由口腔内膜吸入,即便是物质本身具有的轻微甜香,再自然不过地随酒味儿一道溶入,那便在她笑得绵柔而纯良中得以掩灭。不想,这回发作的时间似乎较以往提前了少许,这是她所不曾预料到的。
      魏兴拨弄慢捻着栗色的发卷,见久未回应,再这么任由肌体里过剩的亢奋被抑制,男性功能尚在,生理可要障碍了。
      由此,他那浸淫的目光捕捉到睡袍下的要害处一起一伏,只道是通身上下已纷纷如乱了。
      “你当我是醉酒后的浑话?我就不信此番又沦为英雄无用武之地!”话音落地,这股邪火不管不顾自然发到了柳君利身上。
      “你这又要发啥邪风呀!佛堂里胆敢乱来,实乃大不敬,也不怕神灵怪罪。”
      柳君利一扫刚才神思不属,心下叫苦,别看眼么前这家伙言语上轻柔,可行为上却放纵许多。
      不仅如此,听劝哪还勾起坏想法?但见魏兴满怀用力、拉拉扯扯,让她始终处在自己的臂弯里不放她走。那眼光犯贼,有如看到鱼儿咬钩、行将脱逃一样,却都成了他眼中的原罪。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魏兴对子嗣绵延的向往。凭着像对矿业专属开采权的豪夺等同于在这女子身上并据为己有,更似每每在资本与掌控之间游刃有余任劫色,倒不是轻贱了谁,反先质疑起“戒色”这一说,理解不了。
      这架势即便是在佛爷心头划上个道道,他也不觉得失态,只管犯神经似的继续我行我素。
      “为夫我总盼着福报在后头,了我一桩多年夙愿。至于说这些劳什子规矩也不是不可破。是男人都好面子,尤其这一方面。行使夫权合理合法。趁我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仅次于毛头小伙那会儿。与其磕了好些个响头,不及当前亲身体验尤为重要,发疯怕啥?”
      魏兴一边晒感悟,一边着魔般欺身上前,心神焦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顾不上柳君利烦乱得推三阻四,就势将这盘靓条正的身段伏压在绵红的针毡地毯上,挺像个无节制的赌徒袒开前胸,把赌本都押上了,老邪乎了。
      “这回一定行的。哪能次次‘打水漂’?在下还是有点料的。没看正月十五早过点了,管它那些说道;管它佛堂不佛堂,想让我绝后,门儿都没有。”
      柳君利抬眼上方扑面来的征服气息,劲烈且有增无已,连同被两臂强有力地紧扣按压住,怪沉怪沉的。以至于通身带火的他“烧得”只剩下整个人光溜赤条条,你叫她如何拦挡得住?
      看着他兀自兴奋,曾经以为打从被迫、被动、被和谐直至料想成被告,其中滋味装了这么些年却这般勉强,柳君利突然觉得自甘“堕落”只是瞬间的事。就比如此时这厮奔着自己“长驱直入”、无暇他顾尽玄机,不禁像被戳到了要害处,眼目低垂淡淡道:“说的轻巧,怕不是应了老话,‘业障难平、自食其果’。放着好好的经你不念,起了这念头。这么不着调,身子骨要拉饥荒的。啊,等一等,咋还越活越性急了呢?”
      “得亏我佛指点。人活于世,得有人接班啊。干惯了农活,闲了会生病。”
      魏兴脸上转作一副老成的笑容,披星戴月下拉开架子,硬剥去不利于他“育种秧田”、出好早工的一切外在阻隔,将身与之交叠在粉光细润里,不浓不淡。趁着春光融融,可媲美“鸾境青娥伴”的纵情享有。以至于贯穿动作毫无收势、爆发力猛,这令他遍尝激情,周游全身早求仙,别样里的奔放,感情自己得救了。
      半似天下莫能与之争美的绝配感,却将佛灯点照里的他二人皮色形成奇异的对照。美女画皮的本相,痛岂止藏于皮肉间,那黑睫毛护住眼眶里的光,刺穿内里,痛到心扉,然而这痛点是满足的。
      随着影子腻在一起,晃乱成灰暗的一片。柳君利知道一张笑口哪管发出最弱的声浪,都合他的口味;哪管她不得不起劲挺起身子、举眼望着天,想起了片刻前甜嘴的流质,其所到之处,足足令压在她胸口的活力激荡,邪魔到扭曲失形害了病。
      尽管她不惜舍命、忘我相陪,然情出自愿,事过便是无悔。
      种种念头在伴随女人的肢体跟着动,丝来线去、此起彼伏。倘将眼光下移,脸前黑黝黝的暗影,扰乱了自己一早晨,赶又赶不走。想要用力眨掉,绝非易事。
      被人压着就够不容易了,还要听其吹耳边风:“能折腾的时候,千万不要闲着。”
      总之,强寻鱼欢,仅限于羞愧自己没志气,以至于认定的污点算把自己劝信了。而现下这个光艳的女子,像是纵容惯了此人在她身上呈性作威作福。
      不多时,柳君利面孔上先前深锁着凄楚,显出不为常见的气色---臊红了。除却间歇性胸涨,身子却给出交代慢慢往上浮,好似轻可升到了天花板,伸手可触的全新高度。
      转道这回飘渺的境域,不曾想却背离了初衷。她对自己说:“你完了。”又低眼一瞅那埋头曲项的尖头顶,终于不再如野蜂飞舞粘着她,作势拿架子异于常人的“潜能力”,决不能让它如痴如幻、如梦如醉地草草就过去。
      这原本视如落纸云烟的玄妙感受在柳君利左右看着不过是被人吃了碗“老豆腐”。她对灯凝视,直发冷笑。
      檀香自那佛台香炉里逸出,神形太把握不定。“明明上天,照临下土”,却似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万象:普临、降妖、伏魔、消灾、弭乱醮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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