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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禛言:“我说了吧,你们还不信。”

      白承崩溃:“这很恐怖了好吗?!”

      谢策:“闭嘴。”

      白承自觉收声。

      一片死寂里声音被无限凸显,落在白承的耳朵里成了一阵脚步声。

      而谢策灵敏的感官让她听得更加清晰。

      有一个很轻的脚步声,走得很慢,伴随着脚步声的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清脆的碰撞声。

      ——那是个人,穿着繁复的长衣,身上带了玉佩一类的东西,步子均匀,想必不是因为懒才慢慢走。

      谢策向禛言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禛言不知看着哪里走神:“... ...你让我听一回儿。”

      谢组长非常不给面子:“一会儿是多久?”

      禛言想了想:“敲鼓,唱祭词,火光起... ...”

      他稍作停顿,又说:“火光起,你们愿意看的可以看一眼,然后躲好,等家里人来挖... ...接。”

      这真是谢策出过最莫名其妙的一场外勤,先遣队跟划水似的,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给人拆了,最离谱的是遇到了一个老前辈,涮她玩就算了,现在还要埋将起来!

      岂有此理。

      既然禛言知道外面那个的行动步骤,说明现在在满地乱石里奏乐唱歌的并不会为他们讲几句话所影响,谢策干脆放弃了比比划划和眼神交流,改为压低声音说话:“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承在一旁凉飕飕地说:“附议。”

      禛言方才正支着下巴听歌,闻言在运动服的袖子里掏了掏,摸出了一根... ...骨头,细长莹白,像是鸟类的胸骨,但长度又远超正常鸟类——按这根骨头来算,这鸟起码能塞满懿行宫的前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塞进袖子里的。

      白承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大佬你的袖子好能装。”

      禛言杵着大骨头冷笑一声:“你的鸟啊。”

      白承:“... ...”

      现在的老年人都怎么回事。

      禛言为了听歌长话短说:“我有个朋友,是只鸟,被人拆了拿来镇宅,一直半死不活的,现在我要把他拼回去。”

      禛言表达不正经,内容却令人细思恐极。

      谢策:“鸟是指‘嘉言’?”

      禛言:“嗯。”

      谢家的供奉护族神明,传说中就是人身鸟翼,擅歌擅乐,以火焚“舍身”,无名姓,后以“懿行宫”称“嘉言”。

      谢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被’,难道他并非自愿?”

      禛言脸上露出一个类似于“你好吵”的表情,不情不愿地解释道:“... ...我不自愿。”

      谢策满脸呆滞:“... ...啊?”

      禛言把两个小姑娘往后一推:“少废话,退后。”

      他身后透明的光翼骤然消失,整个人散成金红的流光飞射而出。

      火光大盛。

      白承熟练地在自己头上拿灵力支了个盾,一记暴击把头顶的废墟打出个大窟窿,踩着支楞八叉的木条爬了上去。

      此人一通操作之后还不忘招呼谢策:“来,观战方便,角度特别好。”

      谢策:“... ...”

      谢策原地起跳,轻轻松松地挂在了白承旁边:“然后呢?”

      反正看一眼赶紧跑是不可能的了。

      白承对着拼死拼活的老爷子指指点点:“你看他那个刀是现场变的吗?”

      谢策也看,但显然看出了别的问题。

      谢策:“... ...我怎么觉得对面那个女的手里拿的木仓有点眼熟??”

      是有点眼熟。

      谢策的棍子很特别,表面上看是一根黑糊糊的铁棒顶上加铸一个开刃的尖,体型偏细但分量不轻,对生手很不友好,随时可能误伤己方,属于少数会挑人的武器。

      当代还在用冷兵器的只有玄术界中人,且只有处理特殊事件时才会获批,最后拔出来的也大多是流水线出品,按放烟花二人组这个灵力输出强度,用一次就得报废。

      在谢策烧废了一捆“流水剑”之后,她终于拿到了用不坏的刀子,一把灵力掼进去亮得像条荧光棒——于是组长把自己没有用到的字辈和名字给了亲爱的棍子。

      “与”字辈,名册,谢策私心里认为这是根性别男的棍子。

      白承:“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你看我一排UO都没这个亮。”

      玄术界冷兵器的级别高低取决于它对灵力的承受程度,能亮得橡根LED光管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古刀,当代做不出来。

      拿着长木仓的人是个女子,长发雪白披散,难为她竟然还没被禛言削秃。

      谢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子:“你觉不觉得... ...老神棍像是知道那白毛下一招怎么出?”

      白承也觉得是:“我们两个拆招都未必有他们这么... ...”

      她想了想道:“... ...恰到好处。”

      禛言的招数间夹了很多装饰性的动作,配上一身灵力外溢的光芒好看得不得了——但这又不是表演赛。

      谢策从小练武,顺便把对面疑似用自己同款棍子的白毛的招数也研究了一下,越看越眼熟。

      她琢磨了一下,果断掏出手机,往上面扣了一个外接的长焦镜头开始录像。一边录还一边跟白承讲解:“... ...你看这几个动作就跟我每年过年上台跳的特别像,我学的那个更复杂一点。”

      白承也看:“对,灵力走向跟云门舞是一样的。”

      白承:“... ...”

      白承:“你看着点录像。”

      谢策把戳着白承表达复杂心情的目光转回手机屏幕。

      谢策陷入了沉默。

      谢策难以置信:“... ...完了??”

      屏幕里的禛言手里抓着一团白光,眼神凉飕飕的:“滚下来。”

      白承和谢策齐刷刷抬起头。

      刚才谁叫我等躲好待挖的?

      禛言这一回失算了,主要没想到两位小朋友能... ...录像。

      高清□□。

      老爷子一边跟自己做的人工智障瞎比划一边听着她们一人一句你猜我猜,感觉老底要兜不住了。

      懿行宫确实是他建的,也确实是为了嘉言。虽说此人嘴硬说着“我不自愿”,但到底给大白鸟搭了个窝,把顶上一层修了一下,建成了谢家的宗庙。

      禛言看谢家不顺眼,在小辈跟前不遗余力地进行抹黑,但跟谢家本身没有仇。

      他在谢家的地宫最下层搭了一个小世界,比着师门建懿行宫,挂同尘阁的匾,在殿前亲手烩了循环往复的阵法,阵法幻境是嘉言年少时飞翔的群山,如果有一天他从殿内走出来,目之所及便是自己的故乡。

      如何能保证一个鸟窝的安全?

      把开门的钥匙给里面的鸟崽子,然后把门锁死。

      懿行宫只出不进,所以禛言只能拆房子。好在本来就是他建的,拆起来挺方便。

      而白毛就是第二道防线——这一道不必拆,按既定动作和灵力流向比划一遍就可以了。

      老祖宗千防万防,结果差点在两个小朋友前面栽了跟头。

      禛言俊秀的面容隐隐发黑:“明人不说暗话——下来!”

      老大爷要发飙,两个小傻子怂了,一个接一个蹦了下去。

      禛言温和地打量着这两只。

      白承和谢策死猪不怕开水烫,回瞪他。

      禛言:“喜欢拆房子?”

      谢策抢答:“不喜欢!”

      禛言:“那喜欢干什么?”

      谢策跃跃欲试:“观看歌舞表演?”

      禛言:“... ...”

      冷静。

      “最后一个问题,”谢策举手,“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拆房子?我们局长指使的?”

      禛言拆谢家地宫的时间太赶巧了,几乎跟白岚配合得天衣无缝,谢策难免怀疑这两个人是串通好的。

      “他指使不动,”禛言组织了一下语言,“时间到了,该回家了。”

      一旁的白承不知道那么多内幕,难以参与问答,于是瞎琢磨了一下。

      禛言,嘉言,cp名。

      给喂食,给搭窝,还负责接送。

      还一脸理直气壮的宣布主权——“我不自愿”、“我的鸟”、“该回家了”!

      白承语出惊人:“你俩一对儿吧?”

      禛言:“... ...”

      谢策:“... ...???”

      禛言艰难的回答道:“... ...嘉言与我一同拜在‘同尘阁’阁主门下,他晚我一些。”

      白承挺伤心:“我师兄一大堆,挑一挑也有几十个钻石王老五,怎么没人给我买房子... ...搭窝。”

      禛言垂死挣扎:“嘉言是只雄鸟。”

      白承是个懂事的腐:“没事,是我唐突了。”

      禛言几千年来睡睡醒醒,但也并非一直隐世,该懂的还是懂,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而已。

      如今重逢在即,他本来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被白承这样一戳更是直接懵上了脸。

      禛言在僵硬地来回踱了两步,最终打算就坡下驴地放过这个话题。

      禛言瞄了一眼两个小傻子:“站着别动,蹭到了不算工伤。”

      两人乖乖站好,白承没忍住接了一句:“算的,工作时间工作地点、因为工作原因负伤... ...”

      禛言:“... ...闭嘴。”

      阵法直接在废墟上方悬空铺开,跟拆楼时一模一样的红白星出现。这次禛言可不客气了,灵力倾泻而下对着地面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白承在炫目的灵光和飞溅的碎石尘土中熟练的给自己和上司撑了个罩子,乖觉的缩在原地不碍事。

      骇人的灵流爆炸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白承以为这位大佬要把整个北山轰穿的时候,禛言终于停了下来。

      懿行宫地界的地形给他们几个折腾了几轮早就面目全非,现在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刨了一个巨大的坑。禛言拆房技术非常过关,该刨的地方刨了,她们两个站的地方居然还留出了个小平台。

      禛言站在坑边上心不在焉地叫她们:“过来,站那么远干什么。”

      白承看着小平台到边界的一大段距离,难以置信:“蹦过去???”

      禛言终于舍得挪开定在坑底的眼神,分给了白承一缕... ...看小傻子的目光。

      谢策提气纵跃学得不错,奈何没有专门练过负重,于是惋惜地表示爱莫能助。

      白承眼一闭心一横,助跑两步嗖地窜了出去。

      谢策在她背后全程护航,看着这人时而深不可测时而二傻子的言行举止,一时难以判定她究竟是个什么人设。

      白二傻子肺活量三千六,一口气吸进去有两千三都嚎了出来,剩下一千二勉强够她摸到禛言的脚边。

      白承:“啊啊啊啊啊啊啊!!”

      禛言手上的细线拧成一股甩下去。将将在白承触底之前拉住她。

      谢策就感觉底下白承的灵力忽然爆发,涟漪似的扩散开来,在黑暗里发出凉凉的白光。

      白承就在这样的光芒里冒出头来。

      她像是刚刚游完三千米的人一样趴在断面的边缘休息,一边不忘嘴欠:“... ...老爷子啊。”

      禛言示意她有话快说。

      白承慢吞吞地说道:“这下面是什么?”

      刚刚禛言反复强调鸟,这底下的东西是什么显而易见。

      谢策听出了白承的言外之意:“... ...你看见了什么?”

      白承双臂用力把自己撑上来,扶着谢策的肩膀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就挥舞着胳膊来了个浮夸的比划。

      她说:“一个这——么大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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