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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白承这一路对谢组长的带路水平已经彻底失去信心,这会儿更是确定自己被带进沟里了。

      谢策还指着坑解释:“这真的是近路。”

      白承点头:“我没有说不信。”

      然后她飞起一脚扫堂腿把上司踹进了坑里,自己跟着跳了下去。

      白承:“但我还是好气——”

      谢策:“你下到坑底不准吐——”

      白承提气嚎叫:“我只晕板车——”

      谢策:“我信了你的邪——!”

      白承:“收声啊干!”

      谢策没有开夜视,看不见白承做了什么,但是她隐约感觉到白承抬起手来——

      下落时巨大的风声都没能掩盖她的动静,白承的下落速度瞬间减慢,几乎与此同时坑底被重物撞击似的

      传来一声爆响!

      谢策差点给此人掀起来的大风掀翻了去。

      白承对自己放了个大招无知无觉,还在跟谢策喊话:“姐,这底下是个平地啊——!”

      谢策原本正在从背后包里掏东西的,给白承这一掀直接把手里的小试管甩了出去。

      谢策整个人都不好了。

      流年不利,这一趟搞出的乌龙比她一年的都多!

      谢策并指一甩,指间一道细细的蓝光拉开来,顺着试管飞出的方向抽了上去。

      白承没有训练过相关技巧,于是特别机灵的眼睛一亮,用跟轰坑底如出一辙的方法和谢策打到了一起。

      这两个人的搭档完全就是现场拉郎配,对对方最深刻的了解就是“你不是人”,紧急状况下来不及协商

      ,不互相拖后腿都要靠运气。

      显然这两人运气都不如何。

      世家教出来的人能量外放都叫灵力,而且都跟魔法少女似的亮闪闪,只是各个人不尽相同,一般情况下

      都稳定——所以谢策没有想到自己的灵力跟白承的撞在一起会烧起来。

      白承的眼睛在燃烧时非但没有闭上或者变暗,反而愈发璀璨。她紧紧盯着黑暗里的某一处抬起手来,谢

      策心有灵犀跟上——

      白局长踩着雷圈来的果然不是水货,一般人灵力都要省着用,这两个居然拿来当烟花放!

      足以照亮整个空间的火光里笼着三个人。

      白承被强光刺得泪流满面,谢策反手从背包里拔出等身的长木仓神色凝重。

      半空中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托住了她们,白承的长发不知何时散开了,却仍然保持着自由落体时的

      凌乱鸡窝状漂浮在半空中,前方是凝固了的火焰。

      火焰边上飘着一个人... ...人型生物。

      他生得太过张扬,金红长发异色曈,一张脸像是用尺子比着传统东方审美长的,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非人类。

      “放烟花二人组”一时间震得说不出话来。

      非人类伸手在运动服的兜帽里摸了摸——他竟然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套短袖衫,看起来有点眼熟——摸出了一只肥啾。

      谢策:“... ...”

      白承:“... ...”

      黑白毛团子不为环境所动,安详地趴在对方手里。对面的人捧着鸟,慢悠悠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这里禛言,问两位少主安。”他抱鸟的动作小心极了,语气却没有什么波动,“北山‘懿行宫’守门人,承蒙家师赐名,无父无母亦无姓氏——”

      “不入‘世家’。”

      “……”白承看这个抢自己鸟的玩意极度不顺眼,也可能是觉得气势不能输,总之张口就怼,“令师品味真好,给徒弟起名叫‘真咸’。”

      出乎意料禛言一点没生气,反倒轻描淡写地接了上去:“还有个‘假话’呢,可要介绍你认识?”

      谢策在旁边冷冷地说道:“‘嘉言’是我族护族神明的俗名,二位编排也麻烦有个限度。”

      白承听了这话诧异地偏过头——谢策虽然自己非人,但是言语之间对这一类神神鬼鬼的敬畏程度十分有限,白承一度觉得她是那种连哪吒和善财童子都能搞混的人,现在突然这么神棍很有些不习惯。

      谢策察觉到她的目光,也转过头来对着白承轻轻摇了摇头。

      禛言的感知能力明显强过两个小姑娘,谢策也不方便跟她说太多——而且禛言出现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两句话概括不出来。

      另一头禛言听了这话慢悠悠地“啊”了一声:“你们还挺看得起他。”

      谢策直言道:“你想干什么?”

      禛言不答反问:“现在什么年代了?”

      谢策:“……你不是出去过吗?”

      还着带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上窜下跳了一回。

      禛言:“并未离开北山。”

      就是说他不熟。

      禛言认真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可认识白山风?”

      谢策:“... ...谁?”

      禛言:“白氏六十代家主幺弟。”

      谢策皱眉:“... ...那娘炮不是叫白岚吗?”

      禛言一挑眉:“也可以。”

      谢策:“白先生系本人导师,东八区界督查办下属非自然文化遗产档案局局长,请问您有何贵干?”

      前一秒还在喊“娘炮”,后一秒就用敬语,谢组长对这位同志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 ...”禛言听着这又长又臭的一串头衔愣了一下,“他怎的去干文职了?”

      谢策心说全局最不像文职的就是这位局长,搞得整个档案局的画风都不太对。

      禛言撸了一把树杈鸟的脑袋,叹了口气:“看来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 ...白小朋友想做的事做成了吗?”

      “在做了,”谢策想,“他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禛言这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无不像一个久不出世的长辈,听着小辈的描述为世界的面目全非而感叹——他甚至完全不介意白承对自己张口就怼。

      谢策在心里文艺完了,说出来的话就很欠打:“没呢,得先干掉你。”

      禛言笑了:“那他得亲自来... ...找打。”

      谢策横枪将白承挡在身后,两个人都被禛言突然显露的戾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慢悠悠地说:“两位少主请,茶已经备好了。”

      凝固的火焰在他一句话间慢慢消散,留下空中不明显的淡金色纹路。

      门开了。

      禛言:“我真诚的建议你们不要进去。”

      谢策此时被压得死死地,一点也不想跟他动手,于是还挺乐意扯闲话:“为什么。”

      禛言奇道:“满地丑不拉几还咬人的大蜥蜴有什么好看的?不如跟我去喝茶。”

      他循循善诱:“你不信我也别去找死么,是真的。”

      谢策:“那你想要什么?”

      禛言又笑了:“少主聪明,知道自己不值钱。”

      谢策:“... ...”

      好想打他可是打不过,怎么办在线等急。

      谢策脸色隐隐发黑:“有话快说。”

      禛言笑眯眯地抬起手来:“这个。”

      先前谢策跟身份不明的非人类一人一句,对口相声似的,白承听不懂也接不上,现在终于到了她的发挥范畴了。

      白承:“我的鸟惹你了?”

      禛言:“... ...我并无恶意。”

      白承这一开口,禛言立刻成了个锯嘴葫芦,场面一时间十分尴尬,三个颜色各异的大灯泡分作两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白承:“... ...服从组织安排?”

      谢策捂脸。

      这感觉就好像你在一个隐蔽的小仓库里藏满金条,过一段时间美滋滋地去挖的时候有人跑出来跟你说——你的宝贝给大蜥蜴啃啦!

      您跟大蜥蜴是一伙的吧?!

      更玄幻的是这位大佬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坑她们一只... ...肥啾。

      谢策:“大蜥蜴是真的?”

      禛言摊手:“北山地宫一日游,爱信不信。”

      “放出来能活吗?”

      “能,死得快。”

      谢策一挥手:“打他娘的。”

      禛言:“... ...喔?”

      谢策:“能者多劳么。”

      然后禛言啪啪鼓掌:“好,有志气。”

      谢策在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松下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白承要往“门”里跳... ...被拦住了。

      又是禛言。

      “真的不考虑一下地宫一日游吗?”他说。

      谢策此时对禛言的态度就像对景区导购一样冷漠:“不。”,随后一脚踩进门里。

      白承紧随其后,走之前不忘对禛言点头致意。

      禛言:“... ...”

      看不出来居然还懂点礼貌。

      “唉,小朋友不听话。”禛言挺惆怅,“一个两个都这样... ...算了。”

      他把手里的鸟端到眼前:“树杈儿... ...哈哈哈哈树杈儿好名字,会开门吗?”

      树杈鸟歪了歪头:“啾?”

      “行吧,”禛言发现自己最近叹气的频率有点高:“做个窝都把门把得那么严实... ...唉。”

      他的身形倏地化成一道流光飞远了。

      那么放烟花二人组正在干什么呢?

      ... ...正在对着懿行宫大门范怂。

      白承:“不是,那个阵法不应该是直通吗?”

      白承:“怎么掉的位置那么寸的吗?”

      谢策:“而且有更寸的你要不要听?”

      白承:“哩港。”

      “门锁死了。”谢策示意她看门上的图案,“你看这个鸟头向内扣,尾翎只有八条,鸟眼睛也是闭上的。我们家的影壁上画过,是宫门的样子没错。”

      谢策也觉得神奇:“我们家并没有断过啊?按理说我的血可以开直达?”

      白承根据所见勇敢猜测:“阵法被改了吧?”

      谢·看见鬼画符就头秃·策:“... ...”

      她不该因为大佬看起来跟自己一样主输出,就觉得他也不会辅助。

      白承四下环顾:“刚才坑那边,只有一个血脉触发的‘门锁’,门口这里... ...”

      她鬼使神差的按着自己所感知到的阵法往里输了一点灵力。

      北山地段好,灵气充足,这些年代久远的阵法甚至无需后来者大量充能就可以直接触发。

      谢策紧张地不得了:“你知道是什么吗就... ...”

      白承:“知道。”

      懿行宫位于北山地底,整个谢家地宫最深的地方,按理说应当一片死寂... ...但是并没有。除了宫殿主体,有人在旁边更远的地方不知用什么手法做了建筑物剪影,看上去视野开阔;以谢策的听力可以听得到山野中的蝉鸣鸟叫和风吹草木声。

      这里孤独却不孤寂。

      而在白承激发阵法之后,谢策耳朵里的这些声音瞬间放大。

      地底下光线微弱,就是白承也得把眼睛开成探照灯才管用,两个人索性戴上了红外夜视镜。此时谢策一把摘了眼镜,果不其然看到金光勾勒的阵法遍布她们肉眼所见之处。

      白承激发阵法是大量灵力外溢,整个人都泛着微光,而她身外的整个世界枯木回春。

      阵法形成的幻象是阴雨天的深山,山上古木参天茂茂丰润,发白的天光从枝叶间漏下来。

      这是懿行宫最开始的样子,或者它的主人最想要的样子,以至于为此费尽心思绘制铺天盖地的阵法。

      谢策有些呆滞:“... ...你说我现在提大蜥蜴会不会很煞风景。”

      白承热泪盈眶:“什么时候有人肯给我做这个我就嫁了啊!”

      谢策:“... ...”

      白承:“虽然不难但是很麻烦啊!”

      白承:“呃这个... ...不会。”

      她向后一指草木掩映的宫门:“你看看你们的开门状态是不是这个图?”阵法营造的幻境里的懿行宫快给茂盛的植被埋起来了,宫门上爬着藤蔓植物,浮雕壁画被青苔裹了一层,鸟纹路已经只剩一个简单的轮廓,但还是能看见门板上的鸟尾巴多了一条。

      白承认真的看了看:“眼睛也睁开了,但眼眶里是空的。”

      谢策五感皆较常人更为敏感,此时即使隔着一道厚厚的石门,她也能听到门里传来凌乱的拍打声——就是鸟类起飞时快速拍打翅膀那种“扑棱扑棱”的声音。

      谢策骤然警觉:“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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