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假弟》大猫打鼓

18、第 18 章

　　海洲东城区某小区201室，李建平麻杆似的四肢平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条皮绳，绳子绷得直直地，绳子的一端套在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脖颈上，那女孩正坐在他身上。他另一只手捏住某处，狠狠一拧，女孩没敢喊出声，只是紧紧咬住牙齿，眼泪汪汪地盯着他。
　　他正玩得开心，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清脆的铃声催命似的，让他好不容易升起的热情像被浇了冰水，又变成霜打的茄子。
　　他气势汹汹地抓过电话，刚想骂，在看到号码的一瞬间，立马换上一幅谄媚的嘴脸：“老板，有事您吩咐。”
　　听筒里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痛骂：“照片是你传出去的吧，你他妈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你是怕全国人民不知道是吧。我得到消息，市局查到了你的鸟窝，你赶紧处理，你他妈给我兜住了，要不然有你好看。”
　　李建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懵逼了半响才缓过劲来，鸟窝？照片？操，怎么会泄露出去？就是有三头六臂他也不能这么嚣张地到处散播啊。那是为某些人准备的，都有用处的。
　　他手忙脚乱，颇为急促地找衣服，女孩扭着屁股走过来往身上贴，被他一脚踹开：“滚一边去，烂货触霉头。”
　　阿玲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随即换上甜腻的笑脸：“雏鸟被发现了？你紧张什么，你又没把她们怎么的，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也犯罪吗？”
　　李建平心倏然安静下来，是啊，在那的都是干净的，还没拿去喂老虎，即使被端了也不用怕。
　　他翻出星耀时代公寓的物业电话拨过去，响了几声，才有人接起：“喂，时代公寓，您哪里？”
　　他一听，啪地挂断电话，意识到真出事了，这部电话都是摆设，从不对外使用，只有他有紧急情况时才主动联络。
　　靠，问题出在哪儿呢，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自己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啊，怎么就突然查到他那儿，速度够快的。
　　照片不是他泄漏的，那会是谁呢？问题是就他自己有，藏在身上的还在，只给老板看过。
　　电脑他一直加密保存，也没离开他的视线，没有维修也没有失窃，真他妈邪门了。

　　二十多个未成年美少女同时被市刑侦队带走，这在安昌市乃至全省都引起不小的风波。
　　海洲市局和安昌市局的刑警对时代公寓的部分管理人员和少女们进行初步询问调查，按办案程序或暂扣或释放。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女孩们对李建平李总非常崇拜，他没有不择手段把她们骗来，也没有强迫她们做任何事，除了给她们提供舒服的生活环境，满足生活需求，还让人教她们学习自己喜欢的技能。
　　更令夏海震惊地是，失踪了两年的梁丹丹竟然在这儿。
　　他简直不能置信，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一群容颜秀丽花枝招展叽叽喳喳的女孩从警车上下来的那一幕，在很长时间内都让市局年轻的警察们津津乐道，养眼不说，能被人当宠物养却心坏感激，被卖了却兴高采烈帮人数钱，组织者也是心思巧妙，颇有手段。
　　经过一个星期的反复审问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
　　这些女孩都不满十八周岁，大部分离家之前都是在校学生，居住在时代公寓的时间不等，有的才一个月，有的已经两年多。
　　她们离开家的原因五花八门，有的是学习不好，遭到父母的斥骂责罚而离家；有的是家境贫寒，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离家；有的是陷入高利贷的圈套被李建平解救收留。
　　她们来自不同的省份，带着绝处逢生的喜悦，把时代公寓当成现实中的伊甸园。
　　夏海双眼布满血丝，他翻着一摞摞厚厚的记录，面无表情。
　　再完美的说辞和行为也掩饰不了欺骗的本来面目，差不多相同的年纪，差不多相同的美貌，差不多相似的热心网友，差不多相同的进入途径，差不多都是有问题的孩子，巧合不是没有，但巧合太多一定是蓄意。
　　更何况还不求回报地抚养，全心全意地找人教她们琴棋书画，慈善机构很多，但能做到这样，要说不是别有所图，除非他们脑子真坏掉了。
　　夏海拿起梁丹丹的资料，照片中的小女孩非常漂亮，有一双黑葡萄般亮晶晶的大眼睛，圆润的脸庞显得特别可爱。这孩子从小学习就很好，一直都是班干部。夏海记得去拜访她班主任时，老师那满脸遗憾懊恼的表情。
　　她说不喜欢上学，可她在时代公寓的衣橱里有很多书，她没有学习什么其他技能，就喜欢读书，李建平让人买了很多书给她。她也很感激在那边的生活。
　　夏海拿着两瓶果汁进入房间时，就看见她低头坐在桌子一边，两根手指不停地勾绞，很不安的样子。
　　他把果汁轻轻推到她面前：“听你刘老师说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果汁，前一段时间我见过她，她很挂念你，说不相信你就无缘无故消失了。”
　　“她说你的愿望是考大学，请求我们一定找到你，她还等着你回去继续上课。”
　　女孩抬头看那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好久才低声说：“我还可以回去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
　　他接着慢慢说：“你们村已经拆迁了，你爸爸为了等你回家，一直没离开原址。”
　　女孩的身体略微抖动了一下，抬头茫然地看着他，不是想象中的欣喜和感动。
　　夏海没有漏过她的细微表情，他继续试探：“但是因为抗拒拆迁，他和人打架受了重伤，估计两条腿站不起来了。”
　　女孩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放松，貌似很关心地问：“他现在还好吗？”
　　夏海没回答，随意地叉开话题：“你家拆迁能分不少钱，即使你爸爸残废了，你也不用为生活费和学费发愁，估计学到博士毕业都够了。”
　　梁丹丹眼睛很亮，她不再玩手指，双臂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我有权力支配吧。”
　　夏海很无知的样子：“就应该归你吧，你爸爸把人打伤了得判刑，他说了就不算了。”
　　“不过，领导说了你得先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才能出去，这是必须的。”
　　女孩安静下来，她又开始把玩手指。
　　夏海一口气把饮料喝干，站起身：“我毕竟受过刘老师所托，你想好了再找我。”
　　所谓城府不过是经历的欺骗和遭遇的背叛多了，才学会精心的斟酌，仔细地研判，免得错付感情和信任。一般都是命运对成人礼的慷慨馈赠。孩子的世界相对简单，我们呵护一份纯真却又不得不让她们直面黑暗。
　　夏海知道对方是孩子，也不得不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欺骗去诱导，毕竟制止犯罪才是更重要的职责。
　　他许出的诱惑很管用，梁丹丹当天晚上就交代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诚如别人看到的，梁绍文对老婆孩子很上心，吃穿用度什么也不缺，永远是一副心甘情愿做牛做马的老婆奴形象，可是在黑暗降临，无人发现的夜晚，他却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有极其变态的性虐倾向，在床上的表现象恶魔，每天晚上都变着花样折磨老婆。
　　别人不知道，但梁丹丹亲眼看见她妈妈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除了裸漏在外的部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绍文心思越发变态，施暴的时候不再躲着她，而是让她坐在床上的角落里观看，好像只有那样他才能兴奋。
　　刚开始她妈妈哭泣哀求，让他顾忌孩子。可那时候的他就是疯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反而亢奋异常，加大对妈妈的折磨。
　　直到最后她妈那双勾人魂魄的美丽眼睛渐渐枯萎失色，那个美丽的女人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内心荒芜凄凉，一走了之。
　　自从老婆走后，梁绍文也没有再找别人，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梁丹丹身上，除了上课时间，闺女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他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
　　他要求孩子不能跟男孩子说话，不能随意和朋友出去玩，不能上网聊天。这还不满意，可能怀疑她关门有事瞒着他，竟然强硬地挤进她的房间，每晚和她同床睡觉，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搂着她，黑夜里看她的眼神都直勾勾的。
　　青春期的女孩敏感而脆弱，她整日战战兢兢，还要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很怕她爸爸像对待妈妈一样对待她。
　　可是思想怎么能被压制，她需要发泄的途径。她用手机偷偷上网吐槽她的苦恼，疏解她的恐惧和愤怒，也认识了心灵相通的朋友，那人给她安慰，给她支持，给她帮助，还帮她找了一个没有恐惧的地方。
　　她是在时代公寓住的最久的一个，也是最漂亮的。李建平每次去滨海都会去看她，问问她有什么要求，对她笑眯眯地很关照。
　　那里的女孩不固定，有的走了有的来了，但走了的再也没回去过。
　　虽说不限制她们的自由，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控，不能随便打电话，不能跟家人朋友联系，不能一个人出去，不能互相打听消息。
　　她亲眼看见一个女孩子因为违反纪律被打断肋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最后被拉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那呆的越久，她越觉得不大正常，她也怀疑自己是否进入陷阱，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等待见机行事。她曾经拨通过梁绍文的电话，没说话就挂掉了。她当即反应过来一定会被监听，再说对回家的恐惧也让她退缩。
　　李建平经常去安昌，那些女孩就是被他带走的，走的时候都说去面试。
　　梁丹丹还专门提到一个叫玲姐的，和李建平一起的。她说玲姐也经常过去，教她们礼仪和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