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假弟》大猫打鼓

16、第 16 章

　　回去的路上侯亮开车，他有些担忧：“夏队，如果林强说的是真的，这案件就不是一般的案子。现在对色情交易□□□□打击这么严，还真有人甘冒天下大不韪，组织少女，干违法勾当。”
　　夏海心事重重：“人为财死，有些人天生就是魔鬼，是来挑战法律兴风作浪的。”
　　“只是一点证据也没有，要是真有那么一群人，群居一定很显眼，不好藏啊。先找人盯着，看他有没有特殊的活动地点，小心别打草惊蛇。”
　　“好”侯亮痛快答应。夏海对他的搭档很满意，人不大，话不多，但做事认真，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对了，骆冰的电话已查到，她最后拨打的是林清源的电话，时间是当天下午一点四十九分。骆冰和于乐的电话没有交集。”
　　夏海心里一动，夏阳给他打电话的时间是一点半，给他预留了在路上开车的时间，他在电话里说两点整出门。骆冰跟着夏阳一起出门，有没有预谋的可能。
　　他闭上眼往椅背上一趟，冷静整理脑袋里越来越多的线头。
　　孟队默许他私下调查，并不是没有底线的。如果他仅仅是怀疑，却找不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他想很快就会被叫停。
　　可是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他相信清远公司没那么清白，特别是他们对夏阳的若有似无的关注，让他提心吊胆的，如果不能把疑惑查清，他怎么能安心。
　　万一出现意外，做什么都迟了。
　　秋风带着萧瑟的凉意从敞开的窗口灌入，他张开手掌，任微风从指间划过。
　　他查过李建平的资料，不是本省人，出生在边远省份的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职工，看不出有多大能耐。
　　想起林强说的背景深厚，他不由嗤笑。现在相当一部分人很会联想，把看到的特权随时往某些人身上套，动不动就官二代富二代的，好像那是一群不受约束不受管辖的法外之人。
　　以他的了解，不排除有一小部分人会耀武扬威，但多数人头顶着父辈权力的光环，并没那么随心所欲，毕竟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呢，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连根端掉。
　　不可否认，他们会接触到比较好的资源，那也必须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操作。
　　像那种践踏法律，铤而走险的勾当，还真没有人愿意触及。
　　他记得上大学的时候，讲到侦查的课程，导师就强调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痕迹，没有找到只是暂时被掩藏，只有足够努力，总会找到事实的真相。
　　是的，一切都不可能被隐藏，他坚信。！
　　市局还在老城区中心地带，这几年城市发展的太快，有钱的企业都去新区跑马圈地，盖起气派的大楼。
　　就连市政府去年都搬走了，只有市局这清水衙门还窝在几十年的老楼里继续发扬艰苦朴素的革命作风，幸亏还有个省政府毗邻相伴，要不真成别人说的爹不疼娘不爱的了。
　　车刚行驶到市局院里，夏海接到尹丽红的电话，很急促地样子：“夏阳状态有些不对劲，找卫生室的老师看了，说他发烧，你有空带他去医院吗？你要是没空，我就带他去。”
　　夏海头皮发麻，他跟侯亮摆摆手，示意他先回去，他快速跑向自己的车，边在电话里叮嘱：“尹老师，非常感谢，我到那需要二十分钟，麻烦您告诉夏阳提前五分钟去门口传达室等我。”
　　车开得飞快，最近总是超速，不知被拍了几次违章了。
　　等他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学校门口，就见尹老师手提书包陪着夏阳站在校门口。他刚停下车，尹老师一把拉开车门把夏阳推进副驾驶，他没有下车，隔着车窗附身跟老师道了声谢，绝尘而去。
　　夏海瞥了眼他红透的脸，眉头皱得更紧，心里隐隐作痛。
　　其实谁还没发过烧啊，他自己感冒发烧也不会放在心上，男孩子活力足，能撑就撑着，实在撑不过去自己去药店买点药吃。
　　以前小的时候感冒发烧的，妈妈总是着急上火，他就觉得大惊小怪。现在他理解了。面对自己深爱的人，那怕听他打个喷嚏都会紧张的。
　　爱情也会让人神经质，他算是体会到了。
　　夏阳看着他紧绷样子，没敢抓他的手，他小心地说：“大海，不用紧张，我没事。”
　　夏海不知是在生气还是着急，反正没接他的话茬。
　　有个文件袋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夏阳小心翼翼侧着身打算把它抽来，谁知袋子口没系上，一张照片随着几页文件从里面甩出落在他腿上。
　　他定睛一看，心里嘀咕，怎么最近都在传这种风格的照片。他笑嘻嘻地开玩笑：“咦，大海也收集粉红少女？”
　　夏海奇怪：“什么叫收集粉红少女？”
　　“我们学校好多人在收集这类照片啊，不知谁传出的，说收集同系列的照片十张然后晒图集赞会有奖。”
　　“什么叫同系列的？”
　　“就是这种年纪不大，粉红色系，穿着打扮都比较类似，看起来很幼稚又有些妖的。”
　　“妖？”夏海很无语，他们怎么看出妖的高贵气质呢。
　　难道李建平无意中说的是真的，他真有什么粉红军团，如果那些女孩照片都是他传播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人家没有裸露，也没有做不法勾当，只是发照片是不违范法律规定的。

　　夏阳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输液，夏海用手机翻看同学群中收集的照片，这么聚集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系列的，都是在室内拍摄，同样的粉红色打扮，只是衣服的款式不同；同样的床铺衣橱摆设，只是床上用品颜色不同；同样的用手机遮脸，看起来好像对镜自拍。
　　虽然看不到具体容貌，但从高矮，头发的长短，还有肢体动作可以看出是不同的女孩。
　　她们有的侧转身体以展示细长匀称大长腿；有的轻抚臀侧，完美展现她们的杨柳细腰；有的拼命凹造型，企图展示半成熟的魔鬼身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是妖。
　　他想起拔苗助长的典故，这些女孩子好像也被人为浇灌着快长，但是头脑的阅历和储备能量跟不上对成熟的理解，演绎不出成年的风情，所以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却增加了别样的半青涩半懵懂的魅惑。
　　夏海抬头看着夏阳：“你们同学都喜欢这类女孩？”
　　夏阳：“不光同学，男人都喜欢吧。”嘿嘿一笑：“我不喜欢。”
　　“他们这是从哪里收集的？找谁领奖？”
　　夏阳歪着头想了想，我听李子木提过两嘴：“好多阅读网站上有，你知道支付宝集五福的活动吗？跟那个差不多。至于去哪领奖就不知道了，也许就是骗人玩的，我估计也没人真为了什么不靠谱的奖金去。”
　　夏海思前想后，还是没搞明白，这么大张旗鼓地散播是为了什么？为了钓鱼？还是为了营销？如果是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还是不小心电脑被人黑了？
　　他仔细研究每一张照片，不漏过任何蛛丝马迹，期望能找到女孩所处的位置。
　　所有的照片都是室内拍摄，除了相同的床和衣柜，房间内没有其他多余的物件，一点杂物也没有。
　　白色的墙皮，简单的吊顶。有的能拍到半边窗户，可视线所及处是蓝天，没有任何建筑物，只能判断居住的楼层比较高。
　　夏海盯着其中一张看了一会，刚抬头想说话，就见他举着手机伸到面前：“哥，这张可以查查。”
　　两人看看彼此的手机，相视一笑——都是同一张。
　　这张照片的视角有些低，拍到了窗户的一小半，以及外面远处模模糊糊的低矮建筑。
　　最关键的是在那建筑顶上有四个字，两个人用肉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到底是什么。
　　夏阳知道他有事，让他先走，吊完水自己打车回去。
　　夏海摇摇头，他哪能放心，天大的事情也得往后拖拖，得把他家小媳妇先安顿好再说。
　　他把照片都发给了侯亮。
　　夏海是个好同志，每天的调查不管有没有进展都会给孟队汇报，顺便虚心听听前辈的提点。
　　所以孟岐武非常了解他的进度和想法，对小伙子的工作态度十分满意。
　　回到市局，夏海把照片的发现和他的猜测大致说了一遍，孟队略一思考，正式向局长做了汇报，果断地召集技术科和整个刑侦队开会。
　　小型会议室坐满了人，一帧帧照片被投放在大屏幕上。
　　十几个粉嫩的少女，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心境，组织者看到的是金钱，学生们看到的是好奇，长辈们看到的是痛心，色狼看到的是淫靡，而刑警们看到的则是疑似受害人，是迫切需要他们解救的羔羊，是活生生的证据。
　　孟队曲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用他一贯四平八稳的语调开口：“大家都看到了，根据前期夏海他们收集的资料，现在初步怀疑这是一个有组织的诱拐少女并加以培训利用的犯罪团伙。你们仔细看这些照片，有什么疑问和判断直接说出来，发挥大家的才能，看能不能找到女孩们的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