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9、第九章

　　天空还是蒙蒙亮的刚泛起一层鱼肚白，荣国府内的一处闺房里外，一个身穿淡绿绸子外裳，头簪镀金蓝宝釵的大丫鬟，领着几个穿着浅碧色绸子，手上端拿着银盆、玉盏的小丫鬟恭敬地等待着。
　　“啪啪……”计算着时间，约莫到了每天的那个时刻，大丫鬟轻轻拍击了几下巴掌的声音，闺房立刻打开一个小缝，一个同样打扮，头戴镀金绿宝的大丫鬟悄悄的探出头来，低声叫了句：“抱琴姐姐。”
　　六个丫鬟轻手轻脚的进入了闺房，闺房外间的用一副荷塘月色的大绣屏将里外间隔开，左侧被辟做书房；右侧则是装饰的大气精巧的寝室。
　　这寝室显得格外宽敞，几乎已经不逊色于厅堂，四周挂着织着银线的月白幔帐，一个少女在烛光中，只着寝衣，肩挂披帛，翩然练舞。
　　甩袖折腰间，明亮的烛光映照出少女白皙如玉的脸庞。
　　这无疑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而且还是深合大齐人所推崇的那种身姿纤细，容貌清雅，气质出尘的美人，掺着银丝的月白幔帐在烛光下隐隐流动着光华，更衬托着她宛如月宫仙子一般，出尘脱俗。
　　大齐并不忌讳女子学习舞蹈音律，特别是大齐皇室的君王，虽然后宫之中有着无数各有千秋的绝色，但是历代以来最受君王宠爱的，无一不是玲珑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的女子，先帝的何贵妃就是如此，几乎占据了永隆帝的一世宠爱，除了早年迎娶的皇后之外，再无其他佳丽。
　　这少女年幼之时，曾经亲眼见到过何贵妃的绝代风华，因此从那时起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和何贵妃一样，入得宫廷，颠倒君王。
　　一旁的丫鬟们也不由得暗暗钦佩，自家的娘子不愧是正月初一的生日，那是注定要进宫做娘娘的，与一般娇气的贵胄之女不同，娘子从小就严苛的要求自己，琴棋书画，音律舞蹈，勤学苦练，没有一日放松，所以她们都相信，自家的娘子一旦入宫，必定会迎来圣宠。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祖母可起了？”少女舞毕，在丫鬟的簇拥下洗漱，她的的声音一如她的容色一般，清丽悦耳。
　　当代的荣国公由祖母带大，自幼娇宠，不学无术，只知道喜欢文物古玩，二房荣国公之弟又是个迂腐不堪，却连个功名都考不中的读书人，不过靠着祖荫得了个五品员外郎的职位而已。
　　这两兄弟，都不是能够当家立事的料子，荣国府的太夫人又权势欲极重，把两位儿媳都压制的死死的，故而荣国府很奇怪的居然是女人当家作主。
　　头戴蓝宝釵的大丫鬟听到少女询问，低声答道：“奴婢刚才经过正堂，见那边已经有了响动，老太太应是起了的。”
　　少女点了点头，盥洗完毕后丫鬟们侍奉着少女梳妆，甄媛看着镜中的自己，正是十六岁的年纪，宛如花骨朵一般娇嫩，净面后的脸色白里透红，出尘绝世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娇艳，仿佛上一刻是天上仙子，可望不可求，现在则降临到凡世，多了几分生气，让众生侧目，不由得满意。
　　我这样的人物，合该去那大齐的后宫之中争上一争，这才不负了我这花容月貌，优渥家世，也唯有那高高在上的凤袍鸾仪，才配得上我。
　　甄媛暗思道，脸上泛出自得之色。
　　“娘子，今日小选面见皇后，您看梳什么发髻合适？”丫鬟入画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甄媛微一思量，那沈皇后出身低微，不过五品官的嫡女，我这般的品貌出身本就高过她许多，又是内定必要入宫的，若是打扮的艳冠群芳，必会引起沈皇后的嫉妒，况且，听闻太后的亲侄女，南阳侯府的嫡女也会参与小选，若南阳侯府也有心让嫡女入宫……
　　“梳个元宝髻吧，妆容也以清雅为主。”甄媛吩咐道。
　　片刻之后，甄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缎子一般的长发已经梳成了普通的元宝髻，因为吩咐了妆容以清雅为主，所以也未曾佩戴多少首饰，只在髻上别了一串珍珠碎玉结成的浅蓝珠花，斜插一支名贵的羊脂玉莲花簪，这样既不会太出挑，也不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小瞧了她。脸上的妆容虽未有过重的涂脂抹粉，但这样清雅的打扮更承托着她清丽脱俗的容貌如出水芙蓉一般，虽不艳冠群芳，却让人无法忽视。
　　“不错，入画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甄媛微微一笑，显然很是满意她现在的妆扮，随手把妆奁里的一支赤金祥云簪赏了出去。
　　虽然祖母和她分析过，此次她是必然要入选的，皇上一定会挑选一个代表开国勋贵背景的女子入宫，恰好其他几家公侯府中的女子不是已经出嫁，就是年龄尚幼，她便成了唯一的选择，所以此次小选入宫的女子必定有她，甚至一入宫就有可能身居高位，毕竟开国勋贵的几大家族两百多年来多有联姻，既有血亲联系，又有利益牵绊，都会支持她。
　　她甄媛号称女中诸葛，从小就自负才貌双全，若非受限于女儿身，只怕左丞右相都当得，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容貌和背后的势力，在后宫之中争上一争，延续家族的荣耀。
　　现今承乾帝的后宫中宫人寥寥无几，都是东宫旧人，除了两个生育了皇女的修媛、美人外大都是六品七品的位份，不足为患，正宫沈皇后不仅出生不高，更是伺候皇上多年连个身孕都没有，这正是她的机会。
　　甄媛有信心，入宫后必能一朝得宠，虽然现在朝堂上开国元勋们大部分已经失了实权，但威望尚在，各种门生故旧，姻亲关系还在，若是她能抢先得到皇上宠爱生下皇长子，那么那个位置，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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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内，苏摩疲惫的生了一个懒腰，立刻有御前宫女上前给他按摩，候在一旁伺候的御前大总管刘喜有眼色的端了一盏茶奉上道：“皇上，这是皇后娘娘去年采了菊花晨露的水，封存起来泡的茶，最是清肝明目不过，皇后娘娘还嘱咐老奴，让您每隔两刻钟就休息休息，免得熬坏了眼睛。”
　　“嗯，皇后有心了。”苏摩接过茶，呷了一口，甘甜的茶水入口芬芳，忍不住又多饮了几口。
　　“那是，要轮到对皇上的心，老奴看这满宫上下啊，除了太后娘娘也就是皇后娘娘了。”刘喜何等乖觉，立刻笑嘻嘻的凑趣道，还不忘恭维了沈皇后一下。
　　在皇权强势，皇帝精明的情况下，像他们这种能够长久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宦官，很少有敢仗着贴身伺候皇帝的身份参与后宫争宠中的，贤君明主，最为忌讳的就是身边的人耍心眼子，今天敢为了一些银钱把皇帝的行踪喜好泄露给后妃，在皇帝面前不着声色的说后妃的坏话，明天就敢把听来的军国大事，甚至国家机密传扬出去。
　　所以能够在贤君身边长久贴身伺候的宦官，都懂得明哲保身，对待后妃，只会有底线的示好，还得拿捏的非常有分寸，不说任何人的坏话，也不会明显倒向谁，不会参与到争宠斗争中去，这份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谁都记得你的好的本事，才是皇帝身边的宦官们能够长久保住自己地位的原因。
　　“唔……”苏摩果然闭眼歇了歇，随口问道：“小选殿选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皇上。”刘喜躬身道：“皇后娘娘刚刚还着人来请示，皇上要不要亲自去一趟。”
　　“不必了，小选自有皇后主持，朕去做什么。”苏摩闭目道：“内定入宫的小选人选朕已经只会了皇后，其余的皇后看着办便是，一会儿等小选完了，你把新进上供的那柄紫云芝如意拿去赠给皇后，再让皇后明日拟了此次新人的名单拿来给朕。”
　　“是，皇上。”刘喜躬身答应了，这可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甄选妃嫔进宫，虽非全国性的选秀，但是此次小选的意义非同寻常，皇帝后宫妃嫔不多，膝下更是只有两个皇女，新人的人选和位份甚至会左右后宫乃至于前朝未来十几年的局势，皇帝居然全权交给皇后来处理，可见对皇后的宠爱和信任。
　　看样子以后，要对皇后更加恭敬些才是，乾清宫内的宦官内侍们不由得同时在心里暗想。
　　云华宫。
　　太后因着有心让自家侄女入宫，和沈皇后有了‘默契’，一早就传旨要静心礼佛，让皇后去主持小选，这就是在向皇后表达善意，也是在告诉众人自己对皇后的支持，给她们一些威慑。
　　此次能够参与小选的全是在京五品以上官员的嫡女，人数本就不多，那些定了亲事，自付容貌逊色的，或者无意进宫的早就避嫌以种种理由报了病免选，现在在云华宫里已经站了五六十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美貌娘子，这些娘子们几乎各个容貌不俗，人数虽多，却一丝喧闹杂音也无。
　　这些美丽少女彼此之间也有相互认识的手帕交，或者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都以隐晦的眼光互相打量，只是这些少女们各个出自官家，都教养颇佳，虽然有不少自持家世美貌的，却没有一人敢在这种场合放肆，都规规矩矩的等着皇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