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10、第十章

　　像这种小选，按例二品以上的后宫妃嫔都有资格前来，如今后宫妃嫔之中位份在二品之上的，只有沈皇后、刘修媛两位，皇后觉得人少，实在不像话，又召了育有皇次女的李美人前来，这三人中，前者是中宫之尊，后两者则分别孕育了皇长女和皇次女，都在后宫中有着自己的倚仗。
　　“刘修媛到。”
　　少女们纷纷行礼，都不由自主的打量了一眼这位皇长女的生母，生的鹅蛋脸庞，皮肤白皙，虽非十分绝色，但也称得上美丽端庄，尤其一对梨涡生的极为好看，浅浅微笑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温婉。
　　甄媛、甘紫岚、苗月新等三女虽然行礼，但是眼神中却有着一丝很快闪过去的轻视。
　　刘氏不过六品长史之女，若非诞下了皇长女，有何资格位居九嫔之六？而她们，可是各个出身正一品大员勋贵的门第！
　　“李美人到。”
　　少女们再次行礼，众人皆知这李美人乃是皇次女的生母，如果说在看到刘修媛时还只有出身最好的几个贵女有几分轻视之外，那么看到李美人后，这份轻视可就严重的多了。
　　无他，刘修媛好歹也是正经选秀入宫的官家嫡女，六品长史也算中下级官员，还孕育了皇长女，自古长子长女的意义就有别于之后降生的孩子，皇长女的生母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而李美人虽然生了皇次女，实则是仆役宫女出身，还是家乡闹了饥荒父母族人全死的孤女，而且李美人的容貌不过尔尔，勉强称得上清秀罢了。
　　不过李美人似乎对这种轻视视而不见，轻轻一笑，叫起后给刘修媛行了礼就安静的坐在座位上。
　　“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这声传报，刘修媛和李美人立刻上前，连同诸多少女纷纷跪下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在场的诸位少女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可以说没有一个是性格鲁莽的，即便是出身最高的几位也是一样，都是自幼受着家族严格训练长大，此次又是怀着家族的希望入宫，容貌智慧都是一时之选，在名分未定之前，她们敢对刘修媛和李美人怀有轻视，却绝不敢在未入宫前对皇后有丝毫的不敬，所以一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低着头，连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都不敢有。
　　“修媛和美人都快起来吧。”沈皇后开口道：“诸位娘子也都免礼。”
　　“谢皇后娘娘。”众女起身落座，这才借势打量了一下皇后。
　　平心而论，这位皇后怎么看都是一个大美人，高挑丰腴，五官端丽，尤其身上还有着一种成熟女子水蜜桃般的天然风韵，只是她不是大齐主流审美中所推崇的那种纤细玲珑，五官秀雅，气质出尘的美人类型。
　　虽然皇后说着免礼，但是贵女们又岂敢真的‘免礼’，都是规规矩矩的列队站着，民间话本杂谈中中有秀女在宫中依仗家世对皇后轻视无礼，根本就是谬误，像她们这些官家女子自小学习礼仪，无论本性如何，家族势力如何，在妾身未明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在皇后面前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的，更别提会出现争执了。
　　在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很快就有宫中的典仪女官唱名，贵女们一个个上前向皇后行礼问安，由皇后问答几句，再由皇后做主是否留下。
　　因着一早有乾清宫的内侍和寿康宫的女官来传达旨意，皇上要忙公务，太后要礼佛，小选一概由皇后主持，贵女们多多少少都有点不自在。
　　大妇给自己的相公选小老婆，婆婆又不在，万一大妇心生嫉妒，把生的美貌的小老婆刷下去怎么办？
　　一众贵女们尽管都有些心高气傲，但是此刻都不由得有了些许惴惴不安，甄媛等自负生的美貌者更是有些心焦。
　　皇后单独主持选秀，万一她们的品貌太过出众引起皇后嫉妒而被刷下她们，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皇后似乎并未为难，不过问些读过什么书，有什么技艺等，因不是皇上亲选，也没有当场赏赐香囊花环等区分是否入选，皇后只是时不时的与身畔两位妃嫔交谈几句，再让身边的女官记录，因隔得远，隐隐约约间，贵女们也听不到什么，只心中的紧张又多了三分，个个显得端庄稳重，一句话不敢多说。
　　当然，如果此刻，皇帝或者太后在侧，这些贵女和官家小姐们的反应可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娘娘，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过了几个秀女之后，刘修媛见皇后脸色有异，不由得小心上前问道。
　　“无妨，可能是……是被风吹着了。”沈皇后勉强道，刚想喝口热茶缓缓，却突然眼前一花，晕厥了过去。
　　“皇后娘娘！”刘修媛反应甚快，和一旁伺候的宫女一起搀住了皇后，场面上顿时乱作一团。
　　“不好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快快快去传御医！”
　　“不可不可，此处是云华宫，还是先把皇后娘娘送回坤仪宫。”
　　……
　　“都给本位闭嘴！”只听一声爆喝，声音清亮，慌乱的宫女内侍们顿时一静，却是那位容貌平平的皇次女之母李美人。
　　李美人立刻对刘修媛道：“刘姐姐，还是将皇后娘娘先送回坤仪宫，再让御医去坤仪宫给皇后娘娘诊治，同时派人通知皇上和太后娘娘为上。”
　　刘修媛位在李美人之上，却似乎没有什么主见，一听李美人这么说，立刻忙不迭的点头道：“好好好，妹妹说的是，我……本宫这就先送皇后娘娘回坤仪宫，再派人去通知皇上和太后娘娘。”
　　“好。”李美人点点头，扫视了一番有些惊慌又不敢上前的诸位贵女道：“诸位娘子，皇后娘娘有恙，请各位娘子暂且留在云华宫，不要肆意走动，也不要妄动任何东西，等皇上或者太后娘娘来处理。”
　　此刻诸多娘子中，有胆小怕事唯唯诺诺者，也有面露担忧实则耐心暗喜者，更有人不忿被如此对待而不悦者。
　　等皇后被刘修媛送走后，甘紫岚当下便道：“李美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在怀疑皇后娘娘昏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想要软禁我们不成？！我们可是参加小选的秀女。”
　　这些官家贵女们都不是傻子，皇后昏厥，她们这些在场的人当然应该留在原地不动，等待宫中的安排，只是贵女们大都心高气傲，倘若是一宫主位，正二品的刘修媛这样安排，她们都可以遵从，可出身卑贱又容貌普通没有圣宠的李美人，在她们眼里没有这个分量。
　　“甘娘子慎言。”李美人微微一笑，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本位可没说过皇后娘娘昏厥和诸位娘子有什么关系，只是想着甘娘子是司空孙女，书香门第出身，自是明白君君臣臣的道理，皇后娘娘是君，诸位娘子都是臣，君上有疾，臣下们自是应该静心祝祷，怎么难道不呆在这里祈祷皇后娘娘安然无事，甘娘子还想在御花园逛逛不成？”
　　“你！你胡说！”甘紫岚大怒，指着李美人道，她背负着家族的希望入宫，如果现在就被扣上一个不尊皇后的帽子，被在场之人传了出去，那可就没有进宫的希望了。
　　“放肆！”李美人却是丝毫不怵，她上前一步，逼视着甘紫岚道：“本位乃是皇上亲封的四品美人，皇次女的生母！不知道甘娘子是皇族女眷，还是有诰命在身，居然这样指着本位！”
　　这些官家贵女们虽然听着好听，但是本身是没有爵位称号在身的，在这个时代，女子的荣耀来自于父亲、丈夫，如果父亲是亲王、郡王，那么女子可以得到郡主、县主等爵位封号，如果丈夫是朝廷官员，也可以得到外命妇的诰命称号。这些贵女们虽然都有在朝堂上的父兄，可实际却都云英未嫁，本身只是民籍，论到身份，哪里及得上有四品内命妇品级的美人。
　　美人的品级在宫中可称得上中等位份的妃妾了，再进一步便是三品婕妤，可做一宫主位，更何况皇室的威严不容挑衅，即便只是宫中最末的位份，九品更衣，也不是一个没有任何爵位诰命的官家之女可以当众冒犯的。
　　“你……”甘紫岚又惊又怕，她实在没想到，出身官宦之家的刘修媛毫无主见，遇事竟听一个美人的，而且这李美人是疯了吗？即便她现在是四品美人，又生有皇次女，可终究改不了她卑贱的出身，连个父母族人都没有，即便是皇上想要施恩给她的家人提升身份都不可能！居然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甘紫岚是什么人？堂堂正一品司空的嫡亲孙女，祖父是文官之首，三朝元老，父亲是三品侍郎，家中的门生故旧更是遍布天下，以她的身份，是必要入宫的，而且初入宫的位份至少位列二品九嫔之一，这李美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这样给她难堪？！
　　“李美人请恕罪。”一旁的甄媛却是上前扶住了甘紫岚，柔声道：“甘姐姐她不是故意冒犯美人的，只是一时心直口快，李美人是皇次女的生母，皇上的妃嫔，想必不会和甘姐姐计较。”
　　“咯咯……”李美人上下打量了甄媛一眼，掩口一笑道：“甄娘子可别说笑，本位什么时候说了甘娘子冒犯本位了，只是在问甘娘子为什么指着本位而已，甘娘子出身书香名门，礼仪气度甚佳，就连皇后娘娘刚才也和本位称赞呢，甄娘子却说甘娘子冒犯本位，这话是从何而来呀？”
　　“我……”甄媛一愣，大为窘迫，她原本只是想要算计甘紫岚一把，再给李美人一个软钉子，挑起双方的矛盾，没想到这个李美人变脸这般快，刚才还盛气凌人，瞬间就变得平和起来，还笑里藏刀，暗里诘问她为何污蔑甘紫岚。
　　甘紫岚不是蠢货，只是太过心高气傲，听得李美人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甄媛的险恶用心，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甄媛一眼，甩开她的手臂，上前向李美人行礼道：“刚才是小女情急，无意失礼于美人，万望美人恕罪。”
　　“没事没事。”咄咄逼人的场景瞬间消失，李美人亲自扶起了甘紫岚，笑眯眯的道：“甘娘子多礼了，是本位太过紧张皇后娘娘，误会了甘娘子，甘娘子万勿怪罪才好。”
　　在场的秀女都有些面面相觑，虽然宫禁森严，宫中的事情很难传出去，但是她们都是官家贵女，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探听到一些凤毛麟角的深宫私密，传言后宫中位份较高的三位后妃，沈皇后端庄、刘修媛温婉、这李美人因为出身不好，所以一直有些默默无闻，今日一见却是厉害的紧，不仅刘修媛对她颇为认可，还在两位最顶级的贵女面前大占上风，怼的她们无话可说，不由得感觉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