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15、第十四章

　　既然成了天子宫嫔，那就和娘家有了一条隔不开的鸿沟，受封之后就已经是皇家的人了，宣旨的内侍特意留下了一对皇家卫队和两个嬷嬷保护和贴身伺候着，皇家也不是完全不讲人情的，给受封的宫嫔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和家人相聚，第二天就要进宫，从此女眷们还有机会按月朝见，父兄们想要一见怕是此生也难了。
　　甄盈的房间早就已经不是原来那寥寥几件摆设，雪洞一般的屋子，虽还远不如甄媛那般精致华贵，却也摆上了多宝架，放了些昂贵的玉器、瓷器摆件。
　　“不过一晚，也真是难得了老太太还肯做做样子。”甄盈微微一笑，只是那嘴角讥讽的笑容却怎么看都和平常木讷懦弱的样子大相径庭。
　　“娘子。”贴身丫鬟采青悄悄的走进来对着她耳畔道：“姨娘的牌位被我姐姐悄悄藏起来了，姐姐让我来问您，进宫后姨娘的牌位怎么办？”
　　“让采蓝悄悄烧了吧。”甄盈淡淡道：“ 深宫大内，禁止这种私自拜祭的事情。今晚你和采蓝辛苦些，把咱们的东西收拾一下，以后，咱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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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还未亮，荣国府的大堂内却是灯火通明，一家抬出了两位宫嫔小主，怎么着都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和好好睡了一晚的甄盈不同，甄媛显得有些疲惫，昨晚她被老太太拉着说了一夜的话，又被老太太言传身教教导了好些后宅的手段，一些私房体己也给了不少，当然，这种事情，惯常是没有甄盈的份儿的，虽然能够备选入宫很意外，位份又略高些，但甄盈在荣国府是被忽视惯了的，就连荣国公和甄大夫人都觉得这个木讷又懦弱的小庶女不可能得宠，荣国府的荣耀还是要靠着甄媛。
　　意外的是，和荣国公连个面子情都不愿做不一样，甄大夫人在昨晚让贴身侍女送了一匣子首饰头面和几百两的银票来，这倒是让甄盈觉得诧异。
　　小选的宫嫔因为进宫的规模上不及大选，皇室是允许带两个身家清白的侍女入宫随侍的，甄媛身边自然是带着从小陪她长大的抱琴和入画，这两个丫鬟从小就被家族精心培养，不仅各种伺候人的技艺炉火纯青，家人的身契都在荣国府手上，根本不虞她们背叛，将会是甄媛在初入宫后的好帮手。
　　昨晚，老太太本想把自己的贴身侍女给了甄盈，但是原本并没有想到甄盈会入选，身边的几个一等大丫鬟都伺候的老太太惯了的，老太太一时也不想放走，若是给二等的丫鬟，又实在不太像话，在宫中若是伺候的不好，丢的还是荣国府的脸面，也只得罢了。
　　两顶宫轿，从荣国府抬走了两位娘子，走向了那遥不可及的深宫，两位宫妃都是欢喜的，只是一个是终于摆脱了荣国府的解脱的欢悦，另一个，则是踌躇满志，想要进宫争出一番大业的坚定。
　　大齐皇朝，皇宫大明宫侧门。
　　两顶轿子被抬到侧门内，荣国府的两位娘子，现在已经被册封为才人的甄媛和宝林甄盈搭着侍女的手走了下来。
　　轿子被迅速撤了下去，皇宫大内，登基森严，除非有太后、皇帝、皇后特许，三品主位以下的妃嫔，没有在大明宫内乘坐车轿的权利。
　　一个有品级的内侍对两位宫嫔行礼道：“奴才拜见甄才人，甄宝林。”
　　“公……。”甄媛刚开口，却听得甄盈微微一笑，抢先开口道：“公公快请起。”
　　甄盈一愣，这才想起现在甄媛的位份略高她一级，这种情况下，的确是应该由甄盈先开口，心底不由得有些不虞，不过甄盈的做法没错，她倒也没有恼怒，只是在心里暗暗纳罕，这个堂妹素来胆小懦弱，木头似的，今天这样的场合，即便是我不能先开口，她也该先看我一眼，得了我的眼色行事再去叫这位公公免礼才是，怎么会自作主张？
　　再仔细一看甄盈，又不由得吃了一惊。
　　她记得在荣国府的时候甄盈每天低首垂眉，举止畏缩，明明容貌长得不错，却因为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而生生将美貌减低了几分，明明刚才在荣国府最后一次拜别老太太的时候，她还是如往常一般木讷的懦弱模样，怎么从荣国府到大明宫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却无端端的觉得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甄媛心中有些不安，隐约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在她掌控之外，恰在此时，又有四顶宫轿被抬了进来，四个美貌女子一一走出，领头的就是甘紫岚和苗月新。
　　“奴才拜见甘美人，苗美人，汪宝林，陈宝林。”内侍官下拜行礼道。
　　“公公请起。”甘紫岚叫起道，眼睛扫到甄家姐妹，闪过一丝讥讽，笑道：“这不是甄家的媛妹妹么？本还想着我作为甘家长房嫡长女受选入宫，就要与媛妹妹再难相见了呢，没有想到皇恩浩荡，荣国府的二房之女也进了宫，如今妹妹和我一般的身份，都是妃妾，日后长居宫中，你我还可以像在闺阁时那样，时时聊天说笑，也不寂寞。”
　　像甘紫岚这样的大族贵女，从小受家族精心培育，是不可能在公众场合轻易做出口出恶言的事情授人以柄的，唯一的一次因为心高气傲出言被李美人诘问后也吃了个教训，甘紫岚就把性子中的高傲削弱了几分，现在进宫后说起话来更加小心。
　　可她嘴上说的客气，但话里的长房、嫡长女、和我一般的身份之类的话，无一不深深的刺痛着甄媛的心。
　　曾几何时，甄媛也自认是京城贵女圈子里风头正劲的人物，显赫的家世，绝美的容貌，过人的才情，除了那些宗室的郡主、县主外，谁能比得上她，即便是皇家的郡主、县主，也只是因为出身皇室才有爵位压了她一头，除此之外，她甄媛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随着昨日的一道圣旨却活活的把甄媛骄傲的外衣剥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女子的地位，终究是要靠男人的，出嫁前靠的是父亲，出家后靠的是丈夫，在荣国府嫡女的身份下，她还有一层身份，她只是荣国府二房的嫡女，真正能够代表荣国府的是长房大伯荣国公一家，不管大伯父有没有出息，但大伯父承袭了祖父的爵位，那么大伯父才是荣国府真正的主人，能够真正代表荣国府的，也只有大伯父这一房。
　　她甄媛，只是一个五品员外郎的嫡女而已，在皇家的眼里，她的身份比不上身为一品国公庶女的甄盈，更别提甘紫岚和苗月新这样的长房嫡长女了。
　　所以甘紫岚和苗月新是四品美人，甄盈是五品才人，而她甄媛也只能和其他两个父亲同样是五品官的娘子一般被册封为六品宝林！
　　甄媛紧紧的攥着手，不知不觉间，指甲已经已经把手掌都掐红了。
　　“才人甄氏，见过甘美人，苗美人。”和甄媛的尴尬羞恼不同，甄盈则是微微一笑，主动向两位美人行礼。
　　“才人请起。”苗月新叫起了之后看了甄盈一眼，微笑道：“说来我这还是第二次见到甄才人呢，当日小选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甄才人我真是吓了一跳，不过倒也怪不得我，谁叫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荣国府只有甄宝林一个女儿呢，平日里的一些花宴诗会之类的女儿家的小宴，也不见甄才人参加，我们去荣国府赴宴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甄才人。”
　　苗月新这话一点也不夸张，甄太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身为祖母，却对庶出的孙子孙女漠视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步，致使很多官家女眷根本就不知道荣国府长房还有甄盈这个庶女。
　　之前宫内小选，甄太夫人本来是想要让甄盈称病免选的，是荣国公那些日子想要索要太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做妾，被太夫人斥责了几句后正好和太夫人怄气，把自己的庶女名字也报了上去，不过甄太夫人不觉得甄盈能够受选，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才让众多贵女们知晓，原来荣国府长房居然还有一个庶长女。
　　这样的行为在甘紫岚、苗月新等人看来是极不可思议的，皇帝要内定她们入宫，是因为她们家族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这一点她们都知道，所以家族都会让长房嫡女入宫，以示对皇帝的尊重和忠诚，毕竟长房代表家族，这是这个世界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长房没有嫡女，那也绝对会把庶女记在嫡母名下充作嫡女，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让二房嫡女入宫，也会在小选前办个过继的仪式，将二房嫡女过继在长房名下，可因为甄太夫人的偏心，想要让家族出了宫嫔的荣耀出自二房，这些惯例应该做的事情甄太夫人只字不提，荣国府治家不严，下人们嘴碎，从昨日传完旨意之后，荣国府的笑话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
　　见到甄才人首先行礼，汪宝林和陈宝林也向两位美人，一位才人行礼，甄媛忍了又忍，才调整好了表情，向甘美人和苗美人行礼。
　　那内侍官却是不管几位新进入宫的妃嫔们之间明争暗斗，只是微笑着道：“奉皇后娘娘懿旨，赐甘美人入住咸福宫东侧殿，赐苗美人入住钟粹宫东侧殿，赐甄才人入住延禧宫东侧殿，赐汪宝林入住咸福宫后侧殿、赐陈宝林入住钟粹宫后侧殿、赐甄宝林入住延禧宫后侧殿。”
　　大齐后宫分为一个个独立的宫殿体系，一个大宫殿中往往是一大正殿，东、西、南、北、后五个侧殿，一个大宫殿内可以居住六个妃嫔，正殿唯有三品婕妤以上的才可入住，号称一宫主位，三品以下的妃嫔只能够住在五个侧殿里。
　　六位新晋的宫妃不敢延慢，跟随着上前侍奉的太监们去往各自宫殿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