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14、第十三章

　　听了内侍官的一番解释，竟是有理有据，但整个荣国府上下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静默中。
　　一直以来，因为太夫人偏爱二房，而长房的荣国公又是个只知道玩乐的糊涂纨绔，只要有得吃喝玩乐鉴赏古董，就什么都无所谓，所以在荣国府里二房的风头一直都是盖过大房的，不仅奴才下人们觉得身为嫡女的甄媛是荣国府的金凤凰，就连甄媛自己都认为只有她才能够代表荣国府，却浑然忘记，甄媛再怎么得太夫人喜爱，也改变不了她只是二房所出，父亲是个五品员外郎的事实，和沈皇后父亲的官阶是一样的，且沈皇后的父亲可是实打实的进士出身，甄媛的父亲官位却是恩封而来。
　　而甄盈呢？虽然是长房的庶女，但她的父亲却是当代的荣国公，不管她受不受宠，在外人看来，甄盈的地位就是比甄媛要高，一个是世袭罔替一品国公的庶女，一个是五品员外郎的嫡女，这相差的太多了。
　　“哎呀，这可真是可惜……”甄大夫人口没遮拦的可惜道：“早知道是这样，就该把盈丫头，啊不对，是甄才人记在我的名下，那就是嫡女了，这位份不就该和甘美人，苗美人一样都是四品美人了么。”
　　甄大夫人是继室，出身不高，又无子嗣，素来不得荣国公喜爱，可这话一出，荣国公居然也点了点头，难得应和了她一句：“可不是嘛，早知道皇上这么重视嫡长之别，嫡庶之别，甄才人就该记在嫡母名下才对。”说罢，还意有所指的看了太夫人一眼，可见平日里对太夫人偏爱二房一家早有不满，只是碍于孝道，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你们都给我闭嘴！”太夫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眼见得宣旨的内侍和女官还在，也不好发火，而且这大儿子又是个混不吝的，你冲他发火，他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只得低声呵斥了一句，带着全府上下向两位受封的宫妃行礼。
　　“臣/臣妇拜见甄才人、甄宝林。”
　　甄媛动了动嘴，想要请荣国府上下起来，但是此刻宣旨的内侍官和女官都还在，宣布圣旨后她们都已经是宫妃，甄媛位尊于她，她若此刻开口，传到宫中，难免会被人说她僭越尊上，只得轻轻拉了拉甄盈的衣袖。
　　甄盈一早就被圣旨砸的晕头转向，她……她是才人了，五品的才人，皇上的宫妃，和二老爷的五品员外郎一个品级，整个荣国府就只有太夫人，大老爷，大太太的品级比她高，就连二房的嫡女，大姐姐甄媛都比她低一个品级！
　　三纲五常里有说：君为臣纲，宫妃是皇帝之妾，虽然只是五品宫妃，但却是侍奉君王的妾侍！五品的才人其实位份已经不低了，算得上中等位份的嫔妃，在整个荣国府，即便是太夫人，大老爷，大太太这样的一品品级都要先向她福身问安，其余的，都要给她下跪！
　　被甄媛一拉，甄盈才回过神来，即便是不受重视，那也是国公府长大的女儿，甄盈倒不至于手足无措闹出笑话来，连忙去搀扶老太太和荣国公，荣国公夫人：“祖母，父亲，母亲快起来。”
　　宣旨的内侍官和女官对视一眼，早就听闻荣国公府太夫人当家，府内礼法混乱，嫡次子一家居然占据了正房，荣国公嫡长子这一房反而屈居偏房，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他是侍奉皇帝的贴身内侍，自然知道皇帝的一些秘事，皇帝为了当年福王得势时荣国府表面中立，背地里首鼠两端的事情震怒不已，当皇家暗卫把荣国府内的日常详情上报之后，皇帝立刻就做出了让甄家两女入宫的决定，恐怕就是知道荣国府两房暗地里的汹涌暗潮，故意为之，想要挑起荣国府两房的争斗，这就是给荣国府的惩罚！
　　等到内侍和女官告辞离开后，荣国府的主子们挥退了下人，太夫人看了看两个孙女一眼，说道：“媛丫头、盈丫头，咱们荣国府有了大造化，一门里抬出了两位宫嫔小主，这是咱们家的荣耀，你们进宫以后一定要尽快谋取圣心，盈丫头，进宫之后你要好好的辅助媛丫头，让她早日登上高位，只有这样，咱们荣国府才会有更大的体面。”
　　“老太太，可是盈丫头的位份可是比媛丫头要高……”甄大夫人不满的说道。
　　“你少说几句吧！”太夫人狠狠地瞪了甄大夫人一眼道：“皇上那是重视嫡长、嫡庶之别，这才在一开始给了盈丫头比媛丫头更高的位份，可是盈丫头的资质，能够和媛丫头比吗？当年宁远侯嫡女初入宫的位份是婕妤，二十年后，她还是个婕妤！可见入宫前的位份看的是家世嫡长，入宫之后的位份拼的是皇上的宠爱，你看媛丫头和盈丫头一比，皇上会更加宠爱谁？！”
　　若论相貌，甄媛当之无愧的是一位绝色美人，气质出尘，身段娇小玲珑，完全符合大齐流行的审美；甄盈相貌虽也不差，称得上美丽，可要和甄媛相比，那实在是逊色一筹。
　　若论才华，甄媛自幼得名师教导，琴棋书画、舞蹈诗赋，样样皆精；而甄盈因为生母早逝，父亲，嫡母皆不重视，哪里有甄媛那么好的条件，虽然也跟着学了琴棋书画，可委实称不上精通，也就是女红不错，可豪门勋贵的家的娘子，女红只要过得去就好，家里又不是没有绣娘裁缝，也称不上是才华。
　　若论手段，甄媛从小就被太夫人视作掌上明珠，捧得和金凤凰一般，虽是二房嫡女，但是理家掌事，敲打下人都是正经学过的，平日里也是表现大气，举止从容；而甄盈妾侍所出，在荣国府直如隐形人一般，自小表现的木讷懦弱，得势的奴才都敢欺负她几分。
　　论相貌，论才华，论手段，甄盈样样不如甄媛，难怪太夫人会这么说，连荣国公和甄大夫人也没了反驳的理由。
　　甄媛一听太夫人的话，因位份低被打击的信心瞬间回来了。不错，祖母说的对，别看现在她的位份比甄盈要低，那只是因为皇上初册封位份是按照父亲的官位和嫡庶来的，只要她进了宫让皇上看到，凭借她甄媛的才貌智慧，皇上又岂会不宠爱，到时候位份自然会远远超过甄盈。
　　妾侍所出终究是妾侍所出，甄盈也就是占了个一品国公庶女的名头而已，真正能够代表荣国府的，是她这个二房嫡女甄媛！
　　“二妹妹，祖母说得对。”甄媛拉了拉甄盈的手道：“咱们都是甄家的女儿，自然要为甄家的荣耀而努力，日后到了宫中，我们姐妹互相扶持，一定能够为荣国府挣得更大的体面。”
　　甄媛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却无人看到，等她抬起头时，脸上又是一贯的木讷懦弱之色，低声道：“祖母和大姐姐说的是，我……我知道的，以后入了宫，我一切都听大姐姐的吩咐。”
　　“好，好，好。”太夫人满意道：“这才是我的好孙女。老大家的，盈丫头好歹也被封了正五品才人，你去账房支领一下盈丫头的嫁妆，既然是做宫妃，田地、庄子、铺子什么的都折成银票吧，也好让盈丫头入宫后好打点，就按照嫡女的例，回头我再送些首饰绸缎过去。”
　　甄媛的嫁妆是太夫人和甄二太太从小就给她积攒的，田地、庄子、铺面应有尽有，即便是甄媛入宫这些也是她的，可以借着每次入宫探视的机会把收益送进去给甄媛，更别提荣国府的倾力支持，其余银子、首饰、各种绸缎等等应有尽有，而甄盈这里却是只给银子，虽然是按照嫡女的例子给，但这其中的差别不可谓不大。
　　“母亲，咱们媛丫头封的是六品宝林，我记得宫中的规矩是，六品的宝林只能够带四个箱笼，八匹绸缎进宫吧。”虽然心里面也认同甄媛必定会被甄盈更加得宠，但是荣国公心底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高兴，眼见太夫人在进宫给的体己上都这么偏心，不由得更加不满，稍稍讥讽了一句。
　　宫中规矩严格，宫妃入宫所带的东西都有定例，九品更衣到八品采女可以带两个箱笼四匹绸缎进宫，七品选侍到六品宝林可以带四个箱笼八匹绸缎进宫，五品才人到四品美人可以带八个箱笼十六匹绸缎进宫，三品婕妤和二品九嫔可以带十六个箱笼三十二匹绸缎进宫，若初封是一品的妃子，则可以带三十二个箱笼六十四匹绸缎进宫。
　　因着承乾帝后宫高位虚悬，荣国府一直以为甄媛此次入宫最少也是二品九嫔这样的一宫主位，甚至有可能直接册封为一品的四妃，所以足足给甄媛准备了三十二个箱笼六十四匹绸缎这样按照四妃的例。就是为了给甄媛入宫后打点充门面所用，以免堕了荣国府的脸面，谁能想到皇帝这次所选进宫的宫妃最高也才是四品美人的位份，被荣国府寄予厚望的甄媛更是只被册封为区区六品的宝林呢？
　　“这……”老太太一噎，还真是如此，不由得头痛道：“罢了，只得把那些箱笼和绸缎再精简精简，盈丫头，你就带两个箱笼四匹绸缎进宫好了，其余箱笼和绸缎的例让出来给媛丫头吧，等进了宫就把箱笼和绸缎给媛丫头送去，媛丫头的资质那么好，那些上好的东西给她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这可都是为了咱们荣国府！”
　　明明是正五品的才人，按例可以带进宫的八个箱笼十六匹绸缎中只有两个箱笼四匹绸缎是属于自己的，其余的都是为甄媛所带！进宫之后再给甄媛送去！可甄盈似乎是懦弱惯了，只是低头道了声：“是。”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