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二心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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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表行者自去灵山，一别便无音信。陈祎只觉岁月也漫长，无处可消磨。每日清晨起个大早，便坐在窗临摹一阙陈词。庭院里满目的桃红依旧层层叠叠的铺成一地柔软，被他执了扫帚轻轻扫开一条小径。
屋檐上的骑鹤仙人被三百年的风霜浸染的失色，昔日陈祎总要使个小法术打磨光滑。如今看着，古旧些倒是更添神韵。一如他们的情分，日久年深才更觉难能可贵。
清风穿过庭院，吹乱了他刚刚扫成一堆的花瓣。陈祎皱皱眉，心里直笑自己无趣。当了神仙也是个俗人，逃不过这满目春风百世非的苍凉心境。
素商坐在屋里读着书，细听来，是柳永的《雨霖铃》。陈祎素来不喜欢这些诗词，他总觉得春花秋月无限好，哪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离愁别绪。可今日听来，方才感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到底是怎样一番滋味。
行者一别两年有余，素商都长成了个少年模样，凡间的男孩子到这个年纪总顽皮些，这猫儿却也如此，如今愈发管不住了。只是功课上，他总还是那般用功，不让自己多操半分心。这一点，陈祎倒也颇感欣慰。
“漫漫雨花落，当和良人同赏，师父扫了它做甚？”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身影。陈祎手一抖，扫把便掉在了地上。行者立在门前，一步一步从小径上走过来，身侧几瓣飞花。轻轻一伸手，便把陈祎单薄的身子拥进怀里。
“灵山一日，世上百年。老孙误了时辰，让师父挂心了。”
锁子甲凤翅冠，他的良人。
陈祎抚上他的脸，即便是在漫长的相思里巴不得将这人挫骨扬灰才好，但此刻他真的回到自己身边，陈祎却连半点脾气也没有了。
将这人从头打量到脚，不知何故，总觉得多了些杀伐之气，眼眸也不如当年清澈。陈祎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顷刻又被万种柔情淹没。只要是他就好了……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站在自己眼前。陈祎一点也不想问他，是不是冲撞了佛祖受了责难，也不想知道他自己还有多少时日能苟延残喘，这些年他只觉得身子愈发不好了。还能再活着见到他，已是万幸。
素商一路小跑着出来，立在桃树下俯身一拜。“儿臣拜见父王。”曾经那个软绵绵的小团子已变成个翩翩少年，眉目俊朗。行者轻轻一笑，扶他起来。捏了捏那已经棱角分明的脸，“猫崽子都长这么大了，这山中的年月当真过的容易。”
“容易的是你，我们过的可不容易。”陈祎语气带刺，扎的行者猝不及防。
“儿臣功课做完了，可以去山下玩吗？”素商识趣的一笑。
“你这些日子老往山下跑，是看上了哪家姑娘还是看上了哪家小子？”
“哎呀爹！说甚么呢！”
行者朗笑几声，“去吧，日落前回来。若是敢逗留，便抄一千遍心经。”
“是是是，孩儿领命。”
陈祎立在门前，背着手，眼里情意绵绵。直到素商离去，才不禁眼眸一动落下泪来。
【略】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二心复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