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一描

3、艾君突然寻到这里

　　这天，我中午过后便出门了，深秋以来，我渐渐改变了作息，改为白天外出，夜晚待在房间里。我很早地就回到住所，买了新鲜炒的糖栗子，想着给小孩子们吃，却看到艾君在楼梯前和贝君说话。

　　我的心猛烈地一抽，手里的物什不受控制地掉下，栗子散了一地。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但我使劲稳住自己。他们同时看到了我。

　　“唯……”艾君三步并作两步走近我，牵起我的手，“你真的在这里。”

　　我拼命控制住呼吸，看了贝君一眼，对艾君说：“进房间说。”贝君在身后看着我和艾君，他看了看地上的糖炒栗子，没有说话。

　　房间门一关上，艾君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推他，怎么也推不动。他的呼吸喷拂在我耳鬓，“你怎么能突然间消失，说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拼命挣脱开他，将他推出一臂远，“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唯……这两个月，我到处去找你，发了疯一样……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人去房空，你甚至连衣物都没带，这两个月，你都是怎么生活的？”艾君作势又要靠过来。

　　“艾先生。”我后退一步，“你不要靠近我。”

　　艾君一愣，没有料到我会对他绝情如此。两个月没见，他还是风度翩翩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裤和酒红色衬衣，就像任何一次他出席酒会的样子。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看向窗外：“我好像已经和你说得够清楚了。这场战役是我输了，我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纠缠你，也请你停止再来找我，你忘了我吧……”

　　他突然上前，从身后环抱着我，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侧。我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他力气太大了。但我还是拼命挣扎。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眼泪像决了堤，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感觉到我的情绪，手上力道一松。我趁隙将他一推，他往后退，撞到身后的桌子，桌面的陶瓷雕塑掉在地上，哗哗地碎了一地。

　　大概是响声惊动了贝君，又或者他一直站在门外，他大力拍门：“唯小姐！唯小姐！”

　　我慌忙把门打开，贝君看到我脸上泪痕斑斑，又看到一地的碎陶瓷片，问：“怎么了？”

　　“贝先生，你能不能帮我把他请出去。”

　　贝君一顿，眼底恢复了清明，把我护在身后对艾君说：“这位先生，请你离开吧。”

　　艾君看着我躲在贝君身后，眼底一暗，抓紧手指：“小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了”，我深吸一口气稳住。

　　艾君呼一口气，从地上拾起他的皮包，看了一眼贝君，继而看着我：“我在附近先住下来，过两天我再过来找你。”

　　贝君目送着艾君走出大门，又回到我房间门前，我整个人都坐不住，斜斜靠着墙坐在床边。贝君伸手递一个袋子给我，是刚才掉地上的糖炒栗子。

　　“这是买给孩子们吃的”，我看着贝君，“刚才谢谢你了。”

　　贝君把栗子放在窗前的桌上，环视了一下房间，拿起扫把开始扫地面的陶瓷碎片。我和他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他把碎片都收拾干净了，倒进垃圾桶，又顺手把垃圾袋打包丢到外面公共垃圾堆放处。

　　“你，晚饭怎么解决？”贝君问。

　　“我吃不下……”

　　“今晚我多下一个人的米，孩子们也快放学了，你休息一下就来二楼吃饭吧”，贝君说完，就带上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