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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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踪》by寒雨秋风
“giegie，饿饿，饭饭~”眼见蒋歇进来投喂，男孩的声音立马如同鼓掌的海豹那般兴奋了起来。
本是卖萌的话语，听到蒋歇耳朵里，却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这次学乖了，没有反抗，也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把心脏从冰盒里捧了出来。
这是他第二次给这妖精送心。
送来的，是火车站的那个老太太的心。
像之前一样，虫茧宛如闻到腥味儿的小猫一样兴奋无比，一荡一荡地晃悠了起来。
直到他将那颗心吃进嘴里。
然后下一秒，就“哇”地一声，悉数吐了出来。
“你给我吃的这是什么东西？”虫茧音量拔高，以一个渗人的音色尖叫道，“又老又干，呸，难吃死了！”
“你就是拿这玩意糊弄我的？！”
蒋歇被喷了一脸。他攥着拳头，心里已隐隐有了怒气，说话的声音也冷冰冰的：
“你别瞧不上，再难吃，它也是一条人命，也是我辛辛苦苦给你弄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浪费，‘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你不懂吗？”
“今时不同往日，把你那大少爷的架势收一收吧！”
“你敢教训我？”虫茧像个生气的小孩儿般吼叫了起来。他一怒之下，索性发动虫杀，瞬间把蒋歇痛到死去活来。
“啊！啊疼！饶命！饶命！我错了，饶了我吧……”蒋歇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哭吼着。而虫茧却明显没有半点儿要收手的打算：
“你们人类的公司招聘时，还会明确表示三十五岁以上的不招。怎么，连你们人类用工都专挑年轻的，我堂堂南方妖王，却连一颗鲜嫩一点儿的心都吃不得了？”
“呜！吃，吃得得吃得得……”蒋歇连忙附和。
虫茧道：“上次拿着猪心滥竽充数，这次又拿了个老太婆的心。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蒋歇——”
“我已经忍了你整整两次。要是还敢有下次，你就准备献上自己的心脏吧！”
“不、不敢了不敢了，我…我再也不敢了！”蒋歇哭道。
“呵，臭狗。”虫茧估摸着他也该没那个胆了，这才松了松手，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给虫茧找心的日子每一天都很煎熬，蒋歇忙碌奔波着，眨眼间，就到了第一次月考结束，出成绩的日子。
蒋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折腾了小半个月，结果成绩非但没有下滑，反而年级排名还往前冲了好几十名。
他爹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进步，一高兴，就把他砸花瓶的事儿给揭了过去。而后不光恢复了他的零花钱，甚至还又格外奖励了他一大笔钱。
拿到钱的蒋歇自然万分高兴，当即和自己的小弟们出去花天酒地了一通。一直到日头西斜，天黑下来，蒋歇才一拍脑门想起来：
坏了，今天的“kpi”还没完成呢！
可从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不管是去火车站还是去天桥都有点儿远。去那边狩完猎再给妖怪送上山去，等回来怕不是就到零点了。要是……能就近取材就好了。
蒋歇正发着愁，一抬头，就见街对面的海中大门口，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走了出来。
啧，居然学习到这么晚呐。
小妹妹，你爸妈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吗？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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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这女孩虽然又干又瘪，身材一点儿料都没有，但一张小脸怯生生的，说实话还挺招人怜爱。蒋歇想着只当猎物未免有点儿太浪费了，忍不住就想先“物尽其用”一番。
“你乖乖的，哥就是亲亲你。你要是再叫唤，就把你的脸划花。”
小弟们都派到四周把守了，黑暗幽仄的巷子里，蒋歇把那女孩牢牢困住，情不自禁地就抱住她的脑袋强行亲吻了起来：
“唔…啊……啧，小嘴挺甜。”
女孩脸色发白，吓到浑身发抖，拼命挣扎却也只能发出低低的一声“呜……”
“别动，别动，让哥摸摸你……是处女吧？”
“呜呜你、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问问你下边还是不是干净的。”
蒋歇一句话没说对，惊到了“猎物”，女孩吓到彻底崩溃，不顾一切地哭喊了起来：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太大了，这么大的嗓门，怕不是十里八乡都能听见。蒋歇被她喊得头皮发麻，心想要不干脆就在这儿结果了她算了。结果还没来得及下手，黑暗中便闪电般地掠出了一道身影，一记重拳，将他猛地抡翻在地。
“艹…”蒋歇默默收回变了一半的黑甲，捂着受伤的右脸，吐了一大口血沫出来。他的小弟们听到声音，冲过来便把揍他那人按了个彻彻底底。蒋歇瞪着眼睛一瞧，才发现揍他那人竟然是成焱。
而且这□□崽子，竟然还把他当做猎物的那个女生给放跑了。
蒋歇气恼至极，好几次都动了“干脆就挖成焱的心交上去”的念头。但一来除蔡大憨外还有别的小弟在，不方便。二来成焱这么一道精美珍贵的大餐，细细品味还来不及呢，他又怎么舍得一口吞掉？因此他最终还是没有变成蝎形，而是用人形冲上去和成焱厮打了起来。
结果，就被成焱捅了一刀……
发现自己单拼体力竟有点儿不是成焱那小子的对手，蒋歇瞬间更气了。他捂着受伤的小腹在地上直哆嗦。可抖着抖着，慢慢地，他的身体不动了。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
阴森森的。电闪雷鸣之中，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因为一条毒计，早已计上心头。
他发誓，接下来自己要做的，绝对比杀了成焱还要更令他难受。
成焱，你就在我手里慢慢熬吧。
纵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翻出我的五指山！
接下来的一天里，蒋歇通过夸大伤情，威逼利诱等手段，伙同白茵茵，把成焱冤了个体无完肤。办公室里，他看着白茵茵说出那句话时，成焱那惨白到没有半点儿血色的小脸蛋，他的心里可别提有痛快了。
蒋歇一向擅长玩弄人心。被人冤枉有多难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有多屈辱，被自己救过的人恩将仇报有多痛苦……这些，蒋歇简直是懂得不能再懂。
所以，他才要将这些精神上的痛苦，一件一件地全部施加到年仅十五岁的成焱头上。
看着男孩那不住颤抖的肩膀，蒋歇简直快乐到了天堂。
不过，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呢。
成焱啊成焱，如果你觉得这就是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刻，那你可真是太嫩了。
因为我接下来要送你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狱。
希望你不要心痛到死去活来才好，我可爱的小宝贝。
你大哥的死因会是什么，早在那天的篮球赛上，我可就已经提醒过你了。
他大老远地跑过来给你交钱，为你说好话，替你受尽主任的白眼。
可你却甩他脸色，朝他吼叫，冲他无理取闹。
啧啧啧，你怕是还不知道，这已经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了吧？
一直到他死，你都没给过他半天的安生日子。
因为你，让他在黄泉路上都不得安息。
啧，你可真是他的好弟弟呢。
我亲爱的宝贝。
……
工地塌了，成磊死了，成焱痛不欲生到好些天没来学校了……一想起这些事儿来，蒋歇便觉得痛快到连呼吸都是一种享受。
他的人生正在无限趋近于完美，接下来，只要解决掉最后一个麻烦，那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赢家了。
蒋歇瞳孔黑得吓人，眼睛里露出狠戾的神色：
蝶姝，我忍你很久了。
手指啪地将酒杯捏碎，他心里想着：
我要让你知道，惹怒我蒋歇的后果，到底有多可怕。
这天晚上，他们一连鲨了三个人：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并决定，将这两大一小三颗心脏，一次性地全给蝶姝送去。
毕竟是断*/头*/饭了。希望你到了阎王面前，也能做个饱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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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咱们这么干，真的有用吗？”
咕嘟冒泡的声响中，蒋歇正在进行着一项恐怖的化学实验。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巨大而野蛮。终于，当三大瓶高烈度的敌敌畏浓缩成一小瓶的时候，蒋歇的实验便就此大功告成。闪电撕裂天幕，而他晃动着那一试管的敌敌畏，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
蝶姝是只蝴蝶妖。他就是再怎么厉害，也终究只是一条虫子。
对付虫子那就要用杀虫剂，一瓶不够就两瓶，两瓶不够就来三瓶。
这敌敌畏可是人类发展到工业文明之后的产物，就凭他一个农业时代的老古董，能拿什么抵抗。
蒋歇可不信，一只妖精，能抵得过人类几百年的发明创造。
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自己这一试管的敌敌畏下去，也照样送他上西天。
蒋歇将那一小瓶浓缩后的超级无敌敌敌畏吸入针筒，而后借由主动脉，主静脉，肺动脉、肺静脉，一一输进心脏的心房心室中。三颗心脏全给他灌得满满当当，就不信他蝶姝吃了死不了！
这么大的计量，别说死一回了，他蝶姝就是有九条命，也压根不够玩的！
将三颗塞满杀虫剂的毒心放进冰盒，这一次，蒋歇带着复仇的怒火踏上了征途。
敢跟我蒋歇作对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鲨了你，我就是王！
……
夜里的墓穴阴森暗沉，鬼气森森。蒋歇提着冰盒朝虫茧走近，因寒冷打了个哆嗦，却还是道：
“哦，我亲爱的主人，瞧瞧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
蔡大憨道：“是心脏，而且足足有三颗哦。”
“呀！”蝶姝也明显惊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害，有什么好心不好心的。”蒋歇道，“不过是今晚多鲨了几个人，留到明天你也不肯吃，所以我们干脆就一次性带过来了呗。”
“我算是想通了，反正都已经摆脱不掉你了，那倒不如好好相处，还能少吃点儿苦头。”
他双手捧着一颗心，无比虔诚地朝着虫茧奉上：“只是啊，我的主人。万一哪天我们没能及时弄到人心，您能不能看在今晚的份儿上，抬抬手，放我们一马？”
“这是自然。”蝶姝笑道，“哥哥只要不虐待小姝，小姝又怎么会和哥哥过不去呢？”
“既然哥哥今天多带了两颗心，那小姝就破格，给哥哥两次请假的权利好了。”
“Yes！”蒋歇瞬间攥拳，开心到喊出了声。
很好，保持这个节奏演下去，他马上就要上钩了。
蒋歇已经把心脏送到了蝶姝嘴边，而那虫茧之上也已经浮现出了莹莹绿光。可就在蒋歇的心提到嗓子眼，认为他下一秒就要咬上去的时候，蝶姝却突然发话了。
“等等！”蝶姝道，“我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手捧心脏的蒋歇：“！！！”
蝶姝幽幽地笑了起来：“在小姝还是只幼虫的时候，主人就告诉过小姝好的东西要学会分享。反正今天有三颗心，不如咱们就一人一颗吧，我的亲爱的giegie~”
蒋歇在那一刻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住了：“不、不了吧……”
“放心吧giegie~”蝶姝道，“今天的心算我请的，吃完它，你们依旧有两天的请假权哦~”
“怎么，哥哥不会连这么点儿面子都不给小姝吧？”男孩的声音哭唧唧道，“giegie是不是嫌弃小姝了。小姝哪里做的不对，giegie你说，小姝改还不行吗？”
“没、没哪做的不对…”蒋歇的双手僵硬而绝望地捧着，他仰望着头顶的巨大虫茧，那一刻腿软到几乎就要站不住，“只…只是哥哥们都不爱吃心，小姝还小，正在长身体，多吃一点儿，没关系的。”
“你、你…你吃吧。”
蒋歇又努力地把心往虫茧身上贴了贴：“三…三块都吃光，快快长大啊小姝。”
僵持了这么久，那虫茧终是噗嗤一声，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我的好哥哥，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吃，那么就干脆，由小姝来喂哥哥吃好了。”
说罢，茧身上的绿光微微一亮，蒋歇登时便感到千斤的重量压在了脖子上。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仿佛都被体内的虫子控制了，他就像一具陈旧的木偶一样，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连带着头颅，也被迫朝着那沁满了剧毒的心脏一点一点地贴了上去。
“啊！啊！啊！！！唔——呕————！！！！！”
蒋歇拼了命地挣扎，却还是无力抵抗体内的虫子的操控，他在万般绝望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那颗心一点一点地塞进了嘴里。伴随着他悔恨的泪，是蝶姝那足以盖过惊雷的桀桀大笑。
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小淼，这一千年里，小姝等你等得真的好苦。
不过不要害怕，等小姝处理完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应当很快就能见面了。
小淼。
小淼。
我的小淼……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毒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