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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猎杀 ...

  •   《都市妖踪》by寒雨秋风

      吸溜——

      “啊…啊…啊……啊——!!!!!!!!!!!”

      在几声气筒打气一般的喘息后,蒋歇捂着心口疯了一样地大叫了起来。

      刚刚…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在他的心脏上,舔了一下……

      那东西软软的,滑滑的,给他的感觉,就、就像舌头一样……

      甚至那东西舔完,他还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的明显晃动。

      仿佛这一刻还只是先舔舔,下一刻就要真的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咬上去了。

      “啊!!啊!!啊!!!”

      蒋歇又放*/炮一样地一连叫了好几声,还是无法从那种极端的恐惧中走出来。直到蔡大憨拍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他:“别喊了,老大。”

      “厂里的猪都让你给吓醒了。”

      果然,本来送到屠宰场时已经睡着了的猪,此刻被蒋歇这么一吓,齐刷刷地发出了“哼哼哼”的叫声。

      蔡大憨提起手中的透明塑料盒:“老大,猪心都买好了,咱们也是时候离开了吧。”

      蒋歇从恐慌中稍稍缓过劲儿来,意识到这个问题,拿过蔡大憨手里的塑料盒,一把塞回到工作人员身上:

      “你的猪心我不买了,把我的一万块钱还我。”

      “嘿,你这人,故意找茬是吧?”工作人员也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哪里容得下他想买就买,想退就退?当即和他杠上了,“我们厂子收了订金就一概不退,这猪心你爱要要,不爱要就滚,想要钱,门儿都没有!”

      说完,一甩手套,大步朝着屠宰室走去,边走还边摇着头:“呵呵,两个神经病。”

      那一刻,蒋歇终于忍无可忍。

      他的眼中是仇恨的火焰,他忍气吞声已经太久太久了,如今被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他若还忍,那就真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了。

      是你逼我的,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伸出尾巴把墙壁上的摄像头咔嚓拧断,蒋歇往前冲了两步,在工作人员扭头的瞬间飞起一螯,“当”地捶在了他的脑袋上。

      可怜的工作人员,甚至都不曾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脑袋便已如皮球般,滴溜溜地滚到了墙边。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蒋歇用巨螯划穿他的胸膛,把手伸进去,摸到了他的心。而后镰刀般的尾刺轻轻一勾,割断他的静脉动脉,便将他的心脏取了出来。

      蒋歇的心怦怦跳着,可即便这样也不能解他的心头大恨。眼睛瞥向地上的冰盒,他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想要心脏是吧?好啊,还你。

      他满脸狞笑着把猪的心脏放进了工作人员的胸膛。

      祝你安息。他说。

      处理完工作人员的尸体后,蒋歇将工作人员的心脏放入冰盒,而后和蔡大憨一起驱车前往云山。

      当然,刚刚抬尸体的时候,他是戴了手套的,而蔡大憨没有。这样一来,即便来日东窗事发,倒霉的也只会是蔡大憨那个蠢货而非自己。

      蒋歇把一切都算计得明明白白,而今有了人心,他也算有了底气。因此再次进入那妖怪的墓穴时,他都没那么紧张了。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蒋歇道,“等你吃完,就解了我体内的虫毒,还我自由吧。”

      “不要那么着急嘛。”男孩的声音此刻就像只围着主人摇尾巴的小狗,“饿死小姝了,快给小姝尝尝。”

      蒋歇在心里呵呵了两声,他如今说什么都不会被这东西的声音欺骗了。索性将冰盒递给身后的蔡大憨,抱着双臂朝他讨价还价道:

      “你以为我傻?等我喂你吃了,你肯定就不会给我解毒了。”

      “所以你必须先给我解毒,我才能喂你吃这颗心。”

      蒋歇目露凶光:“当然,你若不肯给我解毒的话,那就等着活活饿死吧!”

      狠话放出,墓穴里的气温仿佛都低了几度,在那片骇人的寂静中,蝶姝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怎么会饿死呢?”

      “这不是还有哥哥的心,就悬在小姝嘴边吗?”

      “啊呜——”

      “……”蒋歇喘息着,气恼到指节都攥得咔咔作响。这狗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一招来威胁他。是真把他蒋歇当成什么人人都能拿捏的软柿子了是吗?

      冰盒里的这颗心是自己唯一的筹码,说什么都不能轻易给他。蒋歇心里发慌,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冷静甚至是不屑。蒋歇道:

      “是啊,我的心是悬在你嘴边不假。只是我死以后,没人给你干这些脏活累活,你不一样也要活活饿死?”

      他呵呵笑着:“就算我一动不动把我的心脏喂给你吃,你又真的下得了口吗?”

      他笑完,倒是轮到蝶姝笑了。男孩的声音咯咯咯咯,像是在蔑视,又仿佛只是高兴之下发出的童音:

      “你不会以为我叫你一声哥哥,就是真的非你不可了吧?”

      下一秒,那声音陡然间变得尖利凶恶,与此同时,蒋歇的身体就像压了上千斤的巨石一样再不听他使唤,反而是自己动了起来。

      “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遂养的一条狗罢了。”男孩的声音阴冷无比,“是养着玩儿还是杀了吃肉,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若是好狗、乖狗,我倒不介意对它好些,偶尔赏根骨头什么的。”

      “可若是臭狗、懒狗,甚至是恶狗、疯狗,我拿起屠刀来要你狗命,也绝不手软。”

      蝶姝说话间,便已强制操纵着蒋歇的身体,使他捧着那颗心走到了自己面前。蒋歇虽然千般不愿,万般不舍,可他就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一样使不上半点儿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臂抬起,将那颗心双手奉给了那黑色虫茧。

      “你最好乖乖的哦。若非要在我操纵你的时候挣扎,一不小心把你的身体撕成两半,那可怨不得我哦~”虫茧晃了晃,凑近那颗心的同时向他说道。

      “……”自知无力回天,蒋歇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终是停止了挣扎。

      而虫茧也贴着那颗心脏,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心脏在莹莹绿光的覆盖中,每一下都会变小一点点,可也只是一点点。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个初次见到蛋糕的小孩子。因为珍惜,因为不舍,所以把蛋糕捧在小手之中,每次都只咬小小的一口。

      可是再怎么慢条斯理,那心脏终究还是吃完了。

      而早已手臂发麻,满心鸡*/皮*/疙*/瘩的蒋歇,也终于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呼……”蒋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湿得仿佛刚从池塘里捞出来。他手上沾满了血,那个工作人员心脏上的血,他用力甩着,可却又好像怎么都甩不掉了。

      “嗯~~~”虫茧将“嘴角”上的最后一丝血迹舔去,十分满意地朝着蒋歇打了一个饱嗝,喷他满脸腥臊。

      喷完又小孩一般淘气地笑了起来:

      “有内味儿了,好吃得跺jiojio!”

      “摩多摩多!”

      “太好吃了,还要还要,小姝还要~”

      蒋歇万分无语地拿纸巾擦拭着自己脸上沾了虫茧口水的血迹,边擦边摊了摊手道:

      “就那一颗,想吃也没了。”

      “啊…”虫茧十分愁苦地思考了一会儿,说:

      “那哥哥以后每天都来给小姝送一颗好了。”

      “什、什么?”蒋歇愣住了,“不是说好的两天一次吗?”

      “是啊。”虫茧道,“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人心这么好吃,我已经等不了两天了,以后我每天都要吃一颗。”

      “……”蒋歇忍无可忍地攥紧了拳头。今天这颗心,已经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的,每天一颗,那岂不是要他天天都去鲨人?

      今天那混蛋工作人员想坑自己的钱,他死有余辜。可明天呢?后天呢?他还能去鲨谁?

      这该死的妖物,人命在他眼里,难道就是这么地不值一提吗?

      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那虫茧还沉浸在刚刚的美味中,幸福地吧砸着小嘴。殊不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蒋歇已满脸仇恨地变出了自己的一双大螯。

      就是现在!

      千分之一秒内,蒋歇怒吼着一跃而起,高举重螯朝着那虫茧砸去:“老子杀了你!!!”

      然而下一秒:

      “当——”

      在那令人牙酸的闷响中,看起来又薄又脆,轻得像一张纸的虫茧竟是岿然不动。反而是他的钢铁巨螯,居然在咔咔声中,硬生生地从根部折断了。

      断螯“咚!”地一声掉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而蒋歇也在手臂被人砍断一般的苦楚中痛不欲生。

      男孩看着他抱着断口疼到滚来滚去,死去活来的模样,不由咯咯笑道:

      “喂,臭狗~”

      “你怕不是对我们四大妖王有什么误解吧。”

      “若是能伤在你这种废物手里,那还要五大战神做什么?”

      “呵,不自量力。”

      ……

      那一晚,蒋歇赔了夫人又折兵。虫毒没解,螯还断了,据说要痛上好些天才能再长出来。不光如此,他就是受伤了也得不到休息,因为那名为“人心”的催命符,勒得比之前更紧了。

      一天一颗心,一天鲨一个人,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

      可现在不鲨人是死,鲨了人兴许还能搏条活路。为了活下去,他没得选。

      那些即将死在他手下的亡灵们,对不起了!

      第二天夜里,蒋歇驱车去了海城火车站。那儿人流量大,且常有残疾人、流浪者在站外乞讨。这些人很多没有家人,或早与家人断了联系,毫无疑问,将是他最佳的下手对象。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都碌碌无为的海城城*/管竟突然在近期发了力。老火车站变干净了,变整洁了,连原本那些站外乞讨的人也给变没了。来往坐车的海城居民人见人夸,只有蒋歇彻底傻了眼。

      还有几个小时他就要上交今日份的“晚餐”了,可现在流浪汉没了,他该对谁下手?

      乘客吗?

      深吸一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蒋歇最先盯上的是个孤身一人的女乘客。

      毫无疑问,女人比男人要好对付得多。女人的体力本就不如男人,更何况眼前这女人还穿着高跟鞋,累累赘赘的,只要给他逮到机会,她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跑?拿什么跑?光着脚跑还是穿着高跟鞋跑?这要是能让她跑了,蒋歇觉得自己的名字可以干脆倒过来写。

      于是蒋歇一路尾随,打算等她走到没人的地方后自己就下手。结果没想到,那女人一出车站,直接就扑到了一个男人怀里。

      “亲爱的,等我等了很久吧?”

      “没多久。”男人挽住她的手,道,“走吧,回家,晚饭已经做好了。”

      “嗯嗯。”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蒋歇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他没有办法,只希望接下来能碰上一个没有男朋友过来接的单身女人。

      “哎,老大,看那边。”蔡大憨从背后捅了捅他。

      蒋歇扭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男高中生,穿着校服,耳朵上插着耳机,边走路边听着歌。

      身材倒是清瘦,可惜个子也很高,跑起来的话,可能会比较快。

      不过看他边走路边玩手机的样子,蒋歇又觉得这把稳了。

      “跟上去。”蒋歇道。

      结果一出站,他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了:

      原来那男高中生早已在手机上约好了车。刚刚“玩手机”,也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约的车到了没有。眼下他一出站,就径直上了约好的出租车,一丝机会都没给蒋歇留。

      计划第二次失败,蒋歇又在车站蹲了第三个人。

      这次是一个胖胖的女生,拎着大包小包独自一人出的车站。这一次,既没有人来接她,也没有提前约好的车在站外等她。蒋歇目睹着她走到了大街上,就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胖子,女的,大包小包,没上车也没同伴,孤零零一人走在大街上……再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下手对象了。

      只要紧紧地跟着她,等她走到哪个没人的街角时,自己就可以下手了。

      蒋歇计划得美美的。只是没想到,还没走两步,这女孩就转个了弯,直接刷卡进了一个小区。

      人家到家了。

      根本就不会走到哪个“没人的街角”,因为人家的家,就特么守在火车站跟前!

      蒋歇彻底傻了。

      计划接连失败三次,蒋歇整个人都焦虑了起来。难啊,难,原来这世上竟真有比遵纪守法还令人头疼的事情,那就是鲨人放火。

      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向那妖精交差呢?

      正在他万般纠结的时候,火车站里,突然有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太走到了他面前。

      “孩子,我问一下,团圆家园该怎么走呀?”

      这老太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花白,满脸风霜,是那种常年在地里干活的人才会有的糙黄色。她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衣服,直筒裤,脚上蹬着一双布鞋,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自己纳的。她肩上挎着一个巨大的布包裹,通身的装束要多土气有多土气。但她脸色的笑容却淳朴而明朗,似乎即便与周围精致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也会尽力挺直自己的脊背,而不是感到自卑。

      “你…您……”蒋歇思考了一会儿到底该称呼她“奶奶”还是“大妈”,最终还是决定用“您”代替,“您去团圆家园做什么呢?”

      “我儿子。”老太太一脸自豪道,“他从我们那乡下地方考了出来,奋斗这么些年,也在城里买了房,安了家了。”

      “要不怎么都说我儿子孝顺呢,他交完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张罗着把我从乡下接过来,要我住到城里来享福。”

      “不瞒你说,我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哪里还在乎那些呢?儿女们有心,这就比什么都强。”

      “儿子有这份孝心,我不过来也说不过去。这不,我就打算着干脆过来住上几天,帮他们暖暖房子,意思到了就行。等过几天呀,我还是收拾行李回老家去,绝不给儿子儿媳添麻烦。”

      这老太太还是挺健谈的。蒋歇心里想着,不由得道:“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您是他的母亲,您老了,他照顾您是应该的。不过……”

      蒋歇眼珠一转,问道:“您儿子呢,难道他不过来接您吗?”

      “接呀。”老太太笑道,“但是今儿的火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报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我儿子还不知道我已经到了,他现在应该还在公司呢。”

      “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打听打听,问一问团圆家园离车站到底有多远。”

      蒋歇听完她的话,登时高兴了起来:“这您可就问对人了。”

      他说:“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海城人呀,在海城住了将近20年了。团圆家园那地我熟,离火车站很近,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走到。”

      “是嘛,这么近呢……”老太太一听,脸上明显带了喜色。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最后又犹豫着没能说出来。

      蒋歇见她有所动摇,立马就加大力气撺掇道:“大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城市里的人们整天都得九九六呢。您儿子下班之后已经很累了,还要过来接您,您看……”

      这话明显说到老太太心坎里去了,老太太也终是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把那句没说的话说了出来:“唉,我也是这么想的…”

      “要不,小伙子,你给我指一指路。反正也不远,我看看能不能自己一边走,一边打听着找过去。”

      蒋歇可算是等到这句话了,他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佯装平静道:“大娘,刚好我俩也没什么事儿,要不干脆我们带您走一趟得了。”

      “不行不行不行。”老太太一听就摇起了头,“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小伙子,你给我指一下方向就行,我出去边走边打听。”

      “哎呀大娘,您放心吧,不麻烦的。我们呀,现在也要回家,刚好要从团圆家园那边路过,这不是捎带着脚捎上您吗,这怎么能算麻烦呢?”

      一个眼神,蔡大憨也附和道:“是啊大娘,老师也经常教我们要助人为乐呢,您就跟我们走吧。”

      他们两个好说歹说,又拉又劝。老太太终是拗不过他们的热情,不知不觉间便跟着他们走出了车站。到了外面,一边跟着他们走,还一边对他们感恩戴德道:

      “哎呀小伙子,我可真是谢谢你们了。没想到进城第一天,就遇上你们这么好的人。城里的人们真的是太善良了……”

      蒋歇和蔡大憨一前一后把老太太夹在中间:“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嘿嘿。”

      老太太一路走,一路眼花缭乱。人生中第一次来大城市的她,就跟个小脚老太一样,每走一步都是惴惴不安的:

      这城里的楼,真高;这城里的路,真宽;这城里的灯,亮得晃眼。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一座城市,这么多年的时间,儿子一步一步都是怎么过来的。

      会心慌吗?会难受吗?会在睡不着的时候偷偷想家吗?

      这千千万万个从小格子里透出来的灯光,也终于有一盏为儿子亮起了是吗?

      这些问题老太太都没有办法回答。那时的她,只觉得这城市里吹来的风仿佛都能让人迷醉。

      明明没有喝酒,却还是在灯红酒绿中渐渐地迷了眼。

      眨眼间半个多小时过去,却并没有到达他们说的团圆家园,反而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老太太走得腰酸背疼,气喘吁吁,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伙子,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蒋歇说。

      ……

      “小伙子,这回快到了吗?”

      “快了快了。”

      ……

      “小伙子,这回呢?”

      “嗯嗯,再拐一个弯就是了。”

      蒋歇和蔡大憨七拐八拐,终于成功地把老太太拐到了一条没人的小巷子里。那老太太别说走路了,现在已经累到站都要站不住了。她心想得亏是自己主动找的儿子家,不然让儿子过来接自己,那得多麻烦他呀……

      “大娘,您要不要先歇一会儿?”蒋歇和蔡大憨见她实在走不动了,纷纷笑呵呵地围了上来,“给,喝口水,润润嗓子。”

      “不、不用了,小伙子,应…应该马上就到了吧……”老太太的嘴唇累到发白,断续问道。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想掏手机,但手机装在裤兜里不太方便弯腰。只好扶着墙,慢慢地在一截儿枯木上坐了下去。

      打开手机,黑暗中那亮荧荧的屏幕显示,电话是她儿子打来的。

      老太太就那样盯着备注里的“亮亮”两个字,很长时间一动不动。她笑着,历尽沧桑的浑浊眼球里依稀闪着光。

      亮亮,她的儿子,她的仔仔。

      她眯着眼睛,手指朝着接听键慢慢按了下去。她是如此全情地沉浸在儿子给她打来的电话铃声之中。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她的身边,巨大的阴影陡然之间将她从头到脚尽数笼罩。

      “抱歉,您再也见不到您的儿子了。”

      镰刀般的尾刺刮过,噌——

      手机摔在地上,殷红弥漫开来。来自儿子的电话仍在响着,却再也没有了接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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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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