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战神哥哥宠我上天！》寒雨秋风

33、葬礼

　　《都市妖踪》by寒雨秋风

　　今天是一个下雨的日子。

　　天空灰蒙蒙的，雨丝如针般坠落，打在黑色的伞上，细密而无声。

　　成磊一身黑色西装，撑伞走在郊外的草地上。

　　之前的那次工地事故让他失去了三名工友，今天是其中一名工友下葬的日子。这名工友家在海城本地，他家人为了治好他叛逆、打架、翘课逃学等毛病，把他送到了工地上体验生活。

　　没想到，这一体验，人就没了。

　　孩子没了，这一家人悲痛欲绝。

　　因此哪怕海城的墓地再贵，他们为了安葬孩子，也没眨一下眼睛地买了下来。

　　而成磊今天，就是前来吊唁的。

　　说实话，他有一点儿紧张。

　　不是社交恐惧症，也不是怕见人。而是……

　　他这身西服实在太紧了。

　　裹得他肉疼。

　　这位工友家比较有钱，葬礼也按照西式的礼仪办得有模有样。参加葬礼的人需要统一穿着黑色西装。成磊没有西装，以前也从来没穿过西装，迫不得已，只好管成森借了一身。

　　“怎么样？”成森帮他扯平西装裤腿，抬头问他哥。

　　“嘶，好紧——”成磊皱眉道，“这个拉链，拉、拉不上啊……”

　　没办法，成磊身高足有一米八9。成森虽说也不矮，有一米八五。但相比他哥，身材终究还是太单薄了一些。

　　因而，成磊穿他的西装，裤腿短了不说，裆部的位置，更是怎么都拉不上拉链。

　　“你这裤子，也太紧了些。”成磊道。

　　成森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

　　不，也有可能是你太大了。

　　成磊现在还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怕撑坏西裤，连动都不敢动，更别提去拉拉链了。就只好那么傻站着，等着他弟弟来帮他拉。

　　“快、快点儿……”成磊尴尬又窘迫，脸都有点儿红了。

　　成森倒是蛮愿意逗逗他的。毕竟，这么多年，大哥一直像个严厉的大家长一样管着他们。他还从没见过他大哥这个样子呢。

　　真是可爱。

　　“好了，拉好了。试着走一走。”

　　成森的话宛如一道赦令响在他耳畔，成磊至此也才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试着迈了两步，幸而，成森的西装虽紧，但这裤子其实还是有一定弹力的，不至于说他走两步，就直接把裤子撑破。

　　南侧卧室门打开，成焱成淼背着书包走了出来。一见他哥，俩半大少年的眼睛瞬间齐刷刷地亮了起来。

　　“我去……”成焱倒吸着凉气，上来在他大哥胸膛的位置捏了两把，“哥你真帅。”

　　“胸肌也好大。”

　　成磊：“……”

　　说实话，此刻的成淼很羡慕成焱，因为他敢说自己不敢说的话，敢做自己不敢做的事儿。

　　他的脑袋歪到一边，尽力不看他大哥，脸蛋上有了一点儿酡红：

　　因为，他也想摸……

　　靠！成磊整个人都囧了。其实，他的胸肌根本一点儿也不夸张，就是正常水平。撑死了说也就是比较健硕而已。

　　都怪成森这套西装。衬衣太瘦了，一下子就把他的胸肌勾勒得特别明显，搞得跟他非要搔首弄姿，显摆身材一样。

　　他明明就是一个特别保守的人啊。

　　“帅啊，哥…”成焱捏完一次又捏第二次，捏完第二次又捏第三次，简直恨不得对着他大哥的胸肌流口水：

　　“我以后，也要练成你这样。”

　　那还是算了。成磊心道，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弟们可爱一点儿。成焱要是长成自己这样，他估计就再不愿意碰他了。

　　相比之下，还是他的小淼最好。

　　不会去打球把自己弄得一身臭汗；不会闲得没事跑去撸铁，找他要蛋白粉；不会隔两天就跑过来一脸兴奋地跟他比肌肉大小，还试图跟他掰手腕并梦想着赢过他……小淼不是那样的。

　　小淼永远都安安静静，白白软软，身上带着香香的味道。

　　只可惜，小淼最近也开始蹿个儿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长成他三哥…不，他二哥那般模样。

　　到了那个时候，这小子应该也就不让自己抱了吧。

　　唉，时间过得太快了……

　　所以还是得趁着小淼长大之前多疼疼他才是……

　　……

　　回忆到此结束，成磊抬眼看向前方，透过弥漫着的雨雾，他看到了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想来那就是葬礼的现场了。

　　成磊和赵有乾相处的时间，加到一块其实也不满一个月。

　　他对这小子的印象，就是这孩子爱说，爱笑，爱插科打诨，笑起来时右脸蛋上有个酒窝，跟他的弟弟成焱一样。

　　其他的，他也就只知道他是海城本地人，家里很有钱，来工地主要是为了体验生活。再多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知了。

　　因此，来这场葬礼之前，要说多么伤心欲绝，成磊是没有的。

　　只是说作为一个工地上面的兄弟，又是室友，他有必要过来一趟。

　　看看他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如果有，那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

　　成磊不禁想到，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很现实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他好像已经不再是十几岁时，能为朋友、兄弟两肋插刀，痛到死去活来的那种人了。

　　甚至于身边的人死了，他都可以不那么难受，甚至在出门之前，还在和自己的弟弟们打打闹闹。

　　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自己。

　　他和自己年少时，痛恨的那些冷漠的人，好像渐渐没有什么两样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改变。

　　也不知道改变之后的自己，究竟是好是坏。

　　丧礼现场，到处是一片肃穆的黑。在场的有家人也有宾客，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衣服。可成磊仿佛能通过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准判断出来，谁是那可怜孩子的家人，谁又和自己一样，仅仅是前来吊唁的宾客。

　　不一样，真的是不一样。

　　呜呜的哭声中，某一刻他突然在想，假如当时去世的人是他，如今站在这里为自己下葬的人，应该就是小森小焱小淼了吧。

　　也会有人来为自己吊唁，只是他们，又有几个能做到感同身受的呢？

　　真正痛苦的，只会是他的三个弟弟。

　　而外人这种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的态度，对他的小焱小淼，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伤害？

　　想到这儿，成磊的心里越发煎熬了起来。

　　他真的是一个很坏的人，又自私，又冷漠。

　　他配不上他们对自己的崇拜，也根本不配做他们的“头儿”。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也想不下去了。

　　渐渐的，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哭声，有点儿嘈杂。成磊循声望去，发现那边有几个人在盯着他看，其中还有人伸手指了指他。

　　紧跟着，就有人走了过来。

　　是一对中年夫妻。

　　看来应该就是赵有乾的父母了。

　　按理说两人的年龄应该还不是太大，可不知是不是悲伤过度的缘故，他们看起来非常憔悴，也异常苍老。头上的白发，仿佛也因此扎眼了许多。

　　“伯父，伯母…”成磊道。

　　“孩子，你…你就是成磊吧？”女人拉住他的手，发红的眼睛注视着他。

　　成磊那一刻觉得好像又有点儿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他脸涨得有些红，微微点了点头。

　　“好孩子，好孩子…”女人端详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胳膊。那动作几乎是完全无意识之下的亲昵，以至于回过神来时，彼此都有一点儿尴尬。

　　女人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可能是情绪上来了，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最后还是男人替她说的。

　　“好孩子。”男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我们…我们小乾在工地上的这段时间，最、最常跟我们提的人，就是你……”

　　“他以前是一个特别顽劣的孩子，对我们的态度也很不好。可是有一天，他主动跟我们打电话了，很有礼貌地喊我们‘爸爸’、‘妈妈’。他说，他想回去重新上学了。因为是你一直在开导他，告诉他说，他小小年纪，不能不读书……”

　　“他说，他说……”男人哽咽着，突然就有点儿说不下去了，“他说他这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你。”

　　“他说你十几岁上，比他还小的时候，就出来干活，咬着牙养活一家人了。”

　　“他说他以后也要像你一样，成为…成为一个，一个…顶、顶天立地的男人……好好、好好照顾爸爸妈妈……”

　　男人说到这儿，终是颤抖到泣不成声。他的妻子亦伏在他的肩头，呜呜痛哭到几乎要昏死过去。

　　成磊沉默良久，艰难地吸了口湿冷的雨气，眼圈一点一点地红了。

　　有位作家曾说过，世界上最值钱的，不是金山银山，而是浪子回头。[引用1]

　　可、可是他，明明已经回头了呀……

　　他才17岁，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抬头，绵绵秋雨无际无边，仿佛把地和天连接了起来。

　　顺着这座桥梁，人的灵魂也许就能到达天国了吧……

　　再见了，小赵。

　　谢谢你叫过我一声“磊哥”。

　　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到了天堂，也要常笑。

　　那一整天，成磊的心情都很沉重，连带着人都有些浑浑噩噩。到了后面，葬礼快结束的时候，他们同寝室的大壮走了过来。

　　“磊子。”大壮叹了口气，过来想搭他的肩，成磊下意识地避开了。

　　“别凑我太近。”成磊道。

　　大壮懵了。成磊连忙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保持一点距离吧还是。”

　　大壮没明白这之间的因果关系，稍一琢磨，觉得应该是他们勾肩搭背太亲密的话，人死者家属会不好受。由此才算是了然。

　　“难受归难受，但也别太消沉。”大壮试着宽慰他道，“咱们这些人能活下来都不容易，你家里，我家里，都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路往前走，眼光也要朝前看，别沉进去出不来了，嗯？”

　　成磊不由得笑了笑：“废话，还用你说。”

　　大壮是发觉他脸色不对才过来的，如今看到他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人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成磊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他道：

　　“哎，大壮，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咱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记得啊。”大壮道，“当时咱们不是躲在了墙角里，那个位置刚好砸不着咱们么。”

　　“后来咱们撑了几个小时，一直撑到救援队来，咱们才出去的。”

　　“怎么？”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成磊，“你不会心大到连那天晚上的事儿都忘了吧。”

　　“怎么可能。”成磊佯装平静，“我不过是想问，除了救援队之外，你还记得其他的吗？”

　　见大壮听不明白，他试图引导道：“咱们能活下来，难道就只靠救援队吗？就没有…就没有一点儿其他的因素？”

　　“其他的因素？”大壮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突然一拍手道：“我知道了！”

　　成磊心里咯噔一下。

　　然后就见大壮满脸鄙夷地说：

　　“你不就是想夸你的那两个弟弟机智吗？用得着这么绕弯子？是，你弟弟聪明又镇定，是我大壮的救命恩人，这我不否定。”

　　“但你想夸就直接夸呗，这么绕来绕去的，跟猜谜语一样。”

　　成磊：“……”

　　这个展开是他没想到的。

　　大壮说完，嘿嘿乐道，“这样，改天我攒个局，你带上你的三个弟弟来，我请你们一家四口吃饭。顺便，嘿嘿…”

　　“也让你见见我那貌美如花的小姨子。”

　　“去你的吧。”成磊吼道。

　　“怎么了？磊子，你可别告诉我你真瞧不上我那小姨子。”大壮道，“不是你凭啥呢，就你那条件有啥资格瞧不上人家呢……”

　　“滚滚滚。”成磊不胜其烦，“老子单纯不想和你这种人当亲戚。”

　　“嘿，我怎么啦，站住，你……”

　　成磊拍拍屁股走了。

　　看来，大壮是真不记得自己当时保护他们的事情了。

　　连带着自己后来发动战神之力，掀翻头顶的巨石瓦砾，使半边天空都变了颜色的事儿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而且，忘记这件事情的，应该还不止是大壮一人。

　　当时，好多警*察都在现场。而之后，他们却并没有请自己过去调查。由此可见，在他们的记忆中，应该也是不存在自己发动战神之力的画面的。

　　由此说来，成磊心想，是不是他们在觉醒战神之力时，会连带着删去那些不相关人士的记忆？

　　那天夜里在海边工厂的事情，成磊已经渐渐想起来了。试想自己一个战神之力的继承者，都被删除记忆，将近两个月后才想起来。那么那些没有继承战神之力的人呢？他们是不是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如果那样，倒还真是一件好事。

　　替他，替他的弟弟们，都省去了不少麻烦。

　　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研究研究，自己这一身的力量，究竟该怎么发动，怎么控制。

　　以及除了力气变大之外，他是否还拥有了其他的超级力量。

　　等他真正能掌握自己力量的那一天，就是那人的死期了。

　　那个害死小赵同志的凶手，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1]：“世界上最值钱的，不是金山银山，而是浪子回头。”引用自作家Twentine，《我家二爷》文案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