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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噬骨 ...

  •   《都市妖踪》by寒雨秋风

      “老大,我们真要帮他……找、找心脏吗?”离开那个洞穴已经很久了,可蔡大憨一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蒋歇将车停在路边,手伸到窗外,轻轻磕了磕烟灰,而后缓缓扭头看他:

      “你傻?”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那玩意没有手也没有腿,你就是不按他说的办,他又能把你怎么样?”

      “难不成还能跑下山来抓你?”

      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蒋歇在墨镜之下笑得满脸得意:

      “他要是能自己下山,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过来求我们了。”

      “可惜啊,妖就是妖,竟然连‘卸磨杀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蒋歇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望着脚下轰轰烈烈一直铺展到天边的城市景象,那一刻,嘴角的笑容越发深刻。

      他很自信,一个由他统治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蒋歇和蔡大憨利用自己新获得的超级力量玩得乐不思蜀。蒋歇的力量是蝎子,蔡大憨的力量则是蜘蛛。他们可以根据心情,随心所欲地在人形和妖形之间切换。想正常生活的时候就用人形,想出去搞破坏的时候就用妖形,而且变来变去还连一点儿副作用都没有,实在是快活极了。

      蒋歇的内心得意无比,他自认为自己从此便比芸芸众生都高了一个等级。他们不过是这世间的蝼蚁,浑浑噩噩,庸庸碌碌,在吃喝拉撒中过完自己平平无奇的一生。除了浪费氧气,什么价值也没有。

      而反观自己,如今的自己可是有着超级力量啊。若非蔡大憨那个憨批,那自己就是全人类中的唯一,自己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级人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由自己去淘汰那些低等的人类,无论怎么说,都再合适不过。

      而自己征服人类社会的第一步,理所应当,也该是从那个最讨厌的小子下手。

      毕竟,接连戏弄他两次,此仇不报,他还有何颜面做人?

      打定主意,蒋歇便伙同蔡大憨,于当天晚上,在成焱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罗网。

      仔细看,在树和树之间的地上,有一根蔡大憨吐出来的蛛丝。那蛛丝坚韧无比,且在夜里很难察觉。蛛丝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拉在蒋歇手里,等下成焱经过的时候,躲在草丛中的蒋歇拉动蛛丝,就能够把他绊倒。如此一来,蔡大憨再从树上放下早已编织好的蛛网,便可将成焱彻底擒获。

      成焱再怎么厉害,也终不过是凡人之躯,到时把他拖个惊光捆在蛛网上,想挖眼睛挖眼睛,想剁吉吉剁吉吉,想怎么玩弄,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他们的想象很美好,只是现实很骨感:因为就在成焱眼瞅着走过来了的时候,蒋歇的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我饿了。”

      “答应我的晚餐,什么时候送到?”

      蒋歇的手一哆嗦:“谁?”

      “怎么?”那男孩的声音哼笑道,“做狗的,竟然连主人说话都听不出来了?”

      “……”蒋歇整个人都懵住了:

      那虫茧不是在山上吗?怎么可能跑下来?再说,他环顾四周,也没发现哪里有虫茧或男孩啊……

      难道说……

      蒋歇一瞬间毛骨悚然。

      那声音……在他的脑子里???

      “说好的每隔两天给我送一次吃的。”男孩的声音带着委屈,就好像一个讨不到糖果吃的宝宝一样,“你不会连这唯一的任务都给忘了吧?”

      而也就是在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成焱的脚步从蛛丝上迈过,朝着家的方向去了。

      蔡大憨后知后觉地把蛛网放了下来,然而,已经晚了,蛛网扑了个空,连只蚊子都没捞到。

      “!!!”蒋歇一瞬间气恼极了,他按着太阳穴朝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老子做了好久的计划都让你给搅黄了,呸!”

      “……”男孩被他吼了,过了一会儿,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嘤嘤嘤,干嘛凶人家。”

      “你还有脸哭?恶不恶心啊你。几千岁的老妖精了,少搁这儿给我装聊斋!”蒋歇吼道,“滚!你给我滚!从脑袋里面给我滚出去!”

      “我告诉你,我帮你解除封印,你给了我超级力量。一码归一码,咱们已经扯平了。老子不欠你的,没理由为了你去杀人放火。老子更不想做什么你的手下,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互不纠缠!”

      他这一通话似乎是把男孩给镇住了,因为过了好久好久,男孩才小小声问了一句:

      “哥哥……这是不打算管小姝了吗?”

      “哥你妹呀哥!”蒋歇见这妖精果然拿自己没办法,瞬间骂得更开心了,“老子是人,而你是妖。妖精,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妖精是畜生变的,人畜有别的道理你不懂吗?少跟老子称兄道弟,因为——”

      “你!丫!不!配!”

      骂完,蒋歇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爽啊,好他妈爽啊!一个狗比妖精,竟然敢把自己当成仆人使唤。自己不扛着锄头把他的破茧刨了就已经是在网开一面了,他还敢蹬鼻子上脸,呵呵呵。

      在他的狂笑声中,男孩的声音轻飘飘地响了起来,宛若一声叹息般几不可闻:

      “不是的哟。”

      “什么不是?”蒋歇道。

      “哥哥拿走了我的力量,就不能再算是完整的人类了呢。”

      “哥哥现在是半人半妖。或者说——”

      “是人妖。”

      “艹……”蒋歇气得拳头都攥了起来,“你他妈骂谁呢?赶紧从老子脑子里滚出去听到没有?!不然老子可真要上山刨你祖坟了!”

      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惋惜:“哥哥…一点儿都不乖哟。”

      “恩将仇报,真的让小姝很伤心呢。”

      “小姝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哥哥却还不给小姝带吃的来。小姝没办法,只好委屈一下哥哥了呢~”

      “你什么意思?”蒋歇那一刻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儿慌,紧接着他下一秒就“嗷!”地一声惨叫了起来。

      有东西咬他!

      在咬他手指!

      可当他低下头去时,却分明什么都没看见。

      不,不,仔细看,还是有东西的。

      不过,不在外面,而是在……里面。

      路灯的灯光下,他分明看到,在他的手指里面,有几个轻轻扭动着身子的,细小的虫子。

      紧跟着下一秒,那虫子一动,他的手指瞬间又是一阵针扎般的疼。

      蒋歇吓坏了,捡起一块石头,咬着牙就冲着自己的手指狠狠砸去。

      够快,够狠,成功把手指砸破了口子,把虫子挤了出来。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蟑螂其实已经多到挤不下了呢。

      哥哥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还是说,哥哥对昆虫的繁殖能力有什么误解呢?

      猜猜看,前天中午随着超能力一起送到哥哥体内的虫卵,现在孵化出多少只小虫虫了呢?

      嘻嘻嘻。

      “啊——!!!哇啊啊啊啊啊啊!!!乌拉哦嗷嗷嗷啊——!啊!啊!啊——!!!”

      密林里响起了鞭*/炮*/崩*屁*股般的惨叫,蒋歇痉挛在草丛中,痛到死去活来。这是一种古代任何酷*/刑都不足以匹敌的惩罚,哪怕“蛇蚁蛀心”“蚀骨之痛”这样的词汇都不能将其描绘出千分之一二。而这样的惩罚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到了后面,蒋歇跪在地上,就只剩咚咚咚地死命磕头

      “饶命,饶命啊主人!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他身上分明一个伤口都没有,可体内的疼痛却是根本无法言喻的。他把头磕红了,鼻涕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直流。他要死了,他是真的要死了,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只要能抬抬手放了他,他为它做什么都行。

      也不知是那妖王能感受他的思想还是怎么着,总之,过了一会儿后,蝶姝真的收手了。那“咯咯咯”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哎呀,哥哥怎么这么怕痒啊?小姝不过才挠了几下,哥哥就高兴成这样。看来小姝以后要多陪哥哥玩呢~”

      “噗……”蒋歇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倒、倒也不必……

      “可是,小姝现在真的好饿,怎么办呢?”男孩的声音愁苦道,“实在吃不到人心的话,先拿哥哥的垫垫肚子也不是不可以啦。毕竟哥哥的骨头和肉渣小姝都已经品尝过了,味道真的很不错呢。吸溜~”

      吸溜~

      最后那一下吞口水的声音真的是彻底击垮了蒋歇的心理防线,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爬满了。他惊恐,他害怕,他吓到掐着脖子大叫出声:

      “不——!!!”

      “不要,不要,求你了,别吃我的心,求你了!!饶了我吧,人心是吧,我给你弄,你要多少我都满足你,只求你别吃我的心!!!”

      “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十九年的人生里,蒋歇还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崩溃过。

      “那好吧。”男孩道,“只要哥哥不故意饿着小姝,虐待小姝,小姝还是愿意做个乖宝宝哒~”

      “那小姝就再忍一忍好了,明天晚上的时候,哥哥能让小姝吃上饭吗QAQ~”

      声音软萌,无辜,甚至还夹杂了那么一点点的无助,听起来就像男孩站在你身边,小小的手轻扯你的衣角。

      可当蒋歇想起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就觉得那股渗人的寒意一直沁到了骨子里。

      更可怕的是,他又觉得有虫子在自己的骨头上爬了……

      呕……

      “好,好,我答应你。”蒋歇崩溃道,“明天晚上之前,我一定…一定把人心送给你。”

      “要活人身上现取的哦~”那声音就像一个嘱咐自己家长该挑哪款糖果的小孩子,“死人的心,小姝吃了是要闹肚子的。”

      “好、好……”蒋歇颤声道,“都依你……”

      男孩满意了,这才将自己的声音从蒋歇脑海中隐了去。而蒋歇也终于如蒙大赦般地跌跪在地,浑身虚汗,喘息不止……

      “老大。”蔡大憨从树上爬了下来,化为人形,“你刚才为什么喊来喊去的呀?”

      “是在唱戏吗?”

      蔡大憨挠着脑袋,彻底整不明白了。

      而蒋歇慢慢转头,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他只想知道一个问题:

      所以,在自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十几分钟里,这货就一直平安无事是吗?

      凭什么只咬自己,不咬他?

      难道就因为他蠢吗?

      “嘿嘿,唱的真好听。”蔡大憨补充道,“就跟被虫子咬了似得。”

      蒋歇:“……”

      “扶、扶我起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蒋歇喘息好久才平息了想扇他一巴掌的心,虚弱道,“带我……去、去医院。”

      ·

      “医生救救我,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啊医生!”骨科门诊上,蒋歇抱着医生的大腿,几乎就差跪下给他磕头了。医生又何尝不想救他?可问题是……

      这位病人,压根就没病啊!

      从方才拍的片子来看,这位病人健康得很,别说虫子了,就是连脂肪肝都不见一个。他倒是想救,可这种情况让他怎么救?

      拯救他手指头上那再不包扎就要痊愈了的伤口吗?

      “不是的医生,不是的。”蒋歇知道医生不相信自己,于是拼尽全力地想要证明自己体内确实有虫子,他伸出手指头来给医生看:

      “医生您看,手指,伤口,虫…虫子咬的。”

      可意外的是,之前明晃晃藏在他手指头里的虫子,这会儿竟是一只都看不到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个他自己弄出来的伤口。

      医生扶了扶眼镜,心里想着:

      我怎么觉得这是你自己拿石头砸的呢?

      抬头看向更高壮的这位小伙子。蔡大憨是个不会撒谎的,撞上医生的目光,当即一五一十地描述道:

      “我…我没看到有什么虫子,只看到他拿着石头自己砸自己。”

      医生:“……”

      蒋歇:“………………”

      医生一拍手:“这不就齐了!连你的同伴都说没看到虫子。怎么,不信我,不信现代医学,现在连你的同伴都不信了吗?”

      “……”蒋歇百口莫辩。

      兄弟,好兄弟,你特喵的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医生,我真的没有骗你。”蒋歇绝望得就要哭出来了,“真有虫子咬我,求您救救我吧。”

      医生也是无语了,深吸口气,道:“好,没问题,我现在就想办法救你。”

      说着,撕下一张纸条,咔咔咔地就写了一排字,交到蒋歇手里:

      “给,按照纸上写的,出门右转,去精神科挂个号去。”

      蒋歇:“……”

      …………

      那晚,蒋歇走出医院,万念俱灰。

      蔡大憨三两步追上他,在他身后叨叨着:

      “老大,真的不去精神科了吗?”

      “我觉得那医生说得很对,也许你真该去精神科看看。”

      “老大,你唱戏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老大…”

      “老大……”

      啊!蒋歇仰天长啸,苍天啊,你给我安排的这是什么猪队友啊!!!

      蒋歇体内被下了虫子,想要摆脱那南方妖王蝶姝已然是不可能的了。现在的蒋歇走投无路,就只能顺着蝶姝心意。他让他往东,他就再不能往西。

      唉……蒋歇想起这件事情就追悔莫及。为了一点儿能力,牺牲了自己的自由,何苦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真的是只有经历过才能真正读懂。

      不过,当下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蝶姝让他喂他人心,还得是活人的心。可这样的话就得鲨人。他虽然自认无恶不作,但还真没到鲨人那个地步。他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弄脏自己的手,从此之后一辈子都活在心惊胆战之中。

      可现在,不鲨人的话,他还能怎么办呢……

      蒋歇当真是要愁死了。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桥上,这边已经是郊区了,河的两岸没什么建筑,因此除了路灯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是河流下游,有一个方形的光块,看起来像是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工厂。

      蒋歇不由得问:“那是个什么厂?”

      蔡大憨鼻子耸了耸,说,“有腥味儿。”

      “要我猜,那没准是个屠宰场。”

      屠宰…场?杀猪的???

      蒋歇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对呀,那妖物说要人心,难道自己就非得给他找人心吗?猪的体积和人的体积差不多大,想来心脏应该也八九不离十。吃什么不是吃?人心能补的猪心就不能补了?只要他把猪心吃下去,有了能量,他还好意思怪罪自己吗?

      再者说了,这妖物不是说他被封了一千年吗?一千年没吃过东西,怕是早忘了人心长什么样了吧?自己再伪装得像一点儿,他一定是认不出来的。

      对,就这么干!

      打定主意后,蒋歇打了个车,让司机载着自己去河下游的那个工厂看看。到了工厂门口,抬头一看,竟还真是个“XX屠宰场”。而且他们的出租车前脚到,后脚就有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车上装着的,全是探着脑袋往外看的大白猪。

      嗯,一车蔡大憨。蒋歇心道。

      “好多猪哦…”蔡大憨跟随蒋歇步入屠宰场,一边走一边东看西看,“这里的猪居然比人还多。”

      “嘘,安分一点儿。”蒋歇看到前方有一个工作人员,便走了过去,简单的寒暄过后,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要猪心,要新鲜现宰的猪心。”

      “给哪个公司订货?”工作人员问他。

      “…”蒋歇愣了一下,说,“不给哪个公司订货,我自己买。”

      “那不卖。”工作人员回的干脆,“我们这儿不是菜市场,你要零买,去菜市场去。”

      “但菜市场的猪心并不新鲜。”蒋歇道。

      那工作人员甩他一个脸色:“想要新鲜的啊,那干脆把头伸进猪肚子里面啃呗。”

      旁边下班的工人们听了,纷纷笑了起来。蒋歇努力克制住想要闹事的冲动,道:

      “你不就是想多赚钱么?行,这样,小爷我一口气付你一百颗猪心的钱。每两天过来找你取一颗,一共过来二百天。”

      “至于这一百颗猪心一共多少钱,你说个数,你能说出来的,小爷我都答应你。”

      “但前提是,每颗猪心都得是现杀的,保证新鲜。”

      工作人员想了一下,说,“你要是肯给我一万块钱,我就每天在这边等着,专门给你开小灶,取最新鲜的猪心。”

      “太坑了,老大。”蔡大憨说,“市场上一颗猪心也就十块钱。一百颗,一千块钱就能买下来。”

      蔡大憨说的这些蒋歇又怎会不知道,只是现在他想要“新鲜”,就必须多花钱。这笔钱,他就是咬着牙也得付了。于是和这位工作人员签了个字据,蒋歇掏出手机来向人家转账。

      “微信收款,10000元。”

      提示音响起后,工作人员笑得见牙不见眼,他道:“得嘞,我这就去流水线上给您挑,保证是最新鲜的。”

      工作人员哐哐哐地跑了进去,没过一会儿又哐哐哐地跑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装满了冰,冰的中央,是一块鲜红的,带着新鲜血液的猪心。

      “提回去吧,盒子送你了。”工作人员道。

      服务还挺周道。蒋歇心说。

      因为他砸花瓶一事,他爹把他今年一年的零花钱都给停了。这一万块钱出去,自己以后每天可就都得吃土了。他付出了这么多,那妖物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要是还不满意,爷爷就把你的坟给掀喽~

      “呵呵。”

      蒋歇一个哆嗦,警戒地看向四周。

      然后他就听见男孩的声音幽幽道:

      “你要掀谁的坟呀,我亲爱的好giegie~”

      “哥哥不会以为,小姝呆在茧里,就看不见,听不着,也闻不到了吧?”

      “屡次三番地糊弄人家,看来,不给哥哥一点儿惩罚,哥哥就学不乖呢。”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蒋歇感觉到一股麻凉的痒意爬满心头。

      而在那令他近乎窒息的灭顶恐惧中,他听到男孩的声音轻轻笑着:

      “嘻,嘻,嘻。”

      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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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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