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柳元泽满头大汗地回到柳府，他坐到次间喝了些茶，就慢慢恢复了过来。
可跟去的贴身小厮竹青还是吓坏了，让人去通报了柳三夫人。
柳三夫人得了消息，带着严嬷嬷往柳元泽的听涛院里赶，还让人叫了大夫来。
她一进屋，就见他在喝茶，边快步过去边，满脸急色，道：“病了怎么不去床上躺着？现在感觉如何？”说完，就拿手去摸了摸柳元泽的额头。
柳元泽一看自家娘亲着急的样子，就瞪了眼竹青，扶着柳三夫人坐下，道：“娘，我没事，不过是有些累罢了。”
柳三夫人哪肯信，竹青说得那样吓人，拉着柳元泽左右直看，“有什么事儿不能和娘说啊？你看你脸白的。”
柳元泽无奈地拉了拉柳三夫人的手道：“我真没事，就是被程府的两位老爷问得心慌罢了。”
柳三夫人这一听，才停了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坐到了他旁边，“今儿个是程家的两位老爷让你过去的？问了什么呢？你答得如何？”
“不过问了科考的事儿，答得马马虎虎，只是他们问得深，好似书院里先生们，有些吓人。”柳元泽解释道，他可不敢说自己有些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吓的。
“哦”柳三夫人笑了下，“那行吧，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回去了。”说完，带着严嬷嬷就回了屋。
柳元泽见自家娘亲怒气冲冲而来，心满意足而归，愣神了好久。
良久，冷静下来的柳元泽回想今天程府两位老爷的行事，和自家娘亲的做派，不由得想到了一种可能，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叫了竹青来，“你去问问二姑娘现在在哪儿？”
竹青有些奇怪，但还是答了个“是”，去了柳清潇的院子。
柳府三房，听涛院里的柳元泽坐立不安，听得竹青来报柳清潇在花园里作画，就赶紧起身，快步去了花园。
柳清潇正在花园后头的阁楼里画画，见自家哥哥匆匆忙忙地过来，就停了笔，道：“哥哥可是找我？”
柳元泽看了看屋里的丫鬟小厮，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小厮们答了个“是”，就鱼贯而出。
柳元泽见屋里就自己和柳清潇，把门一关，转身弯腰，对着柳清潇恭敬地作了个揖，“妹妹，哥哥有事相求。”
“哥哥，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柳清潇赶紧放下手里的笔，走了过去，要扶起柳元泽。
柳元泽并未起身，而是低着头，再次道：“求妹妹帮我。”
“哥哥，有事便吩咐就是了，你我同胞，何须如此？”柳清潇诧异道。
柳元泽这才站直了身子，匀了气，开口道：“我想问妹妹一句，娘是否看中了程五姑娘？”
柳清潇惊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娘同哥哥说了是吗？”
柳元泽摇摇头，“并未，只是今日程家两位老爷见了我，对我一再考查，想起你之前的话，猜得罢了。”
柳清潇想到之前哥哥的意思，顿时皱起了眉头，“哥哥的意思是？”
柳元泽踌躇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我已有意中人，只是不是娘看中的那位，所以才想让妹妹帮个忙。”
“我？”柳清潇对于哥哥另看中她人已心里有数，可是按哥哥的意思，这人怕是她也认识，她倏地灵机一动，睁大眼，盯着柳元泽问道：“是瑾萱？”
她看着柳元泽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有些乱，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有迹可循的，今年沁芳社活动自己出门，哥哥总是陪着，她以为是哥哥得闲了，现在想来，怕是早有预谋的。
她试探地问了句：“哥哥可知瑾萱的心意？”
“这正是哥哥想求妹妹的地方，既然程府已开始相看，娘怕是知会了程府那边，可我还想搏一搏。”柳元泽握紧拳头，
“当初五哥还能一跪迎娶嫂子，我堂堂男儿若是连话都说不出口实在太不应该了，只求妹妹帮我送件东西过去，代我试探她一番，若是她无意，退了我的东西，我自然听从父母之命，只不过她若是有意，我自当争上一争。”
柳清潇自然是知道柳五郎的事，可她想得可没那么简单，道：“可是娘至今都不喜欢嫂嫂，若是，若是瑾萱嫁进来也不得娘喜欢，怕是也过得艰难。”
柳元泽倒是不以为意，“五哥向来疼爱嫂嫂，又呵护有加，娘虽不喜她，可也不曾为难过她，你放心，我若是能娶到程六，必然也是呵护备至的。”
柳清潇到底还是年少姑娘，天真烂漫，最喜佳偶天成的姻缘，当即就被说动了，问道：“那哥哥要我做什么呢？”
柳元泽这会儿倒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脑袋，“我有个福娃娃，你让人送去程府。”
“你要把你屋里的那个无锡福娃娃送去？”柳清潇惊讶道，她可是知道那个娃娃，是哥哥小时候舅舅送的，哥哥一向喜欢，从不给人把玩。
她见柳元泽坚定不移地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柳元泽的心意，当即拍板道：“既然如此，我让竹园这就去程府一趟。”
柳元泽松了口气，又对着柳清潇作了个揖，才出门，让竹青将福娃娃递给竹园，而竹园奉了家里两位主子的命，启程去了程府。
萃竹院里，瑾萱披着件柳青色的披风，坐在临窗的榻上，手撑着胳膊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辉延由云莺迎着，进了屋。
瑾萱回过神，转头问道：“你不是回临山书院了吗？怎么又过来了？我都好了。”
辉延将提着的纸包放到桌上，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随后坐在一般的圆凳上，抬了抬下巴，“喏，这是元泽兄让我送来的，他听闻你久病未愈，见着我就送了补药来。”
瑾萱一听，眼里顿时有了光彩，看着那纸包，嗔怪道：“他在书院哪来的补药？怎么还让你特地送来？”
“不是，他是在正明书肆给我的。”辉延解释道：“是爹爹让我约了他去，结果和大伯考了人家一番，你不知道，他被问得满头大汗。”说完，想到柳元泽虚脱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
“大伯？”瑾萱重复了一句，眼神顿时失了神。
屋里的几个丫鬟一听，也是变了脸色，盯着瑾萱，就怕她失态。
辉延点点头，见自家姐姐愣神的样子，便道：“是啊，六姐你这是怎么了？”
瑾萱强颜欢笑道：“无事，你快回书院吧，不过是点小病，还惹得你专门回来一趟。”
辉延本也就打算今日回书院，见她这么说，便道：“那好，六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在瑾萱的点头示意下，由鹂黄陪着出了屋。
待辉延出了萃竹院，瑾萱再也忍不住，直愣愣地坐着，眼眶里的豆大的眼珠一滴一滴往下掉。
屋里的云莺、紫鹃见了，顿时暗叫不好，云莺示意紫鹃去关了门，自己走上前，将帕子递了过去，“姑娘，快擦擦吧，柳七郎不过是叫去问个话罢了。”
瑾萱没接帕子，而是抓着云莺的手，满脸悲戚，“哪有找别人家子侄问话的道理？还特意带了大伯去？即使我病了，他们也还是记挂她的亲事。”
云莺一听就急了，“姑娘就断了那些念头吧，老爷也说，是柳三夫人看中的五姑娘。若是他真有心就该禀明父母，让媒人上门。”
瑾萱愣了下，抢过云莺手里的帕子，整个脸伏在帕子上，嚎啕大哭。
云莺见了姑娘这么伤怀，忍不住跟着落了泪。
一旁的紫鹃整个人都懵了，她以为只要姑娘告诉夫人她的心意，夫人上门一说，定能促使柳程两家的婚事，即使出了五姑娘这个岔子，凭着夫人的宠爱，让五姑娘让出来就是了，反正五姑娘向来谦让。
等她回过神来，见姑娘呜咽个不停，云莺在一旁劝慰。
紫鹃抿着唇，上前抚着瑾萱的背，低头道：“姑娘，你这样哭下去是个什么办法？既然郎情妾意，就想个办法，让柳府上咱们程家二房来吧，难道你还等着媒人去大房？”
瑾萱泪眼惺忪地看着紫鹃，形如槁木，“我又能如何？”
紫鹃拿了帕子，帮着瑾萱擦了脸，“事在人为，姑娘不振作起来，如何知道能否成事。”
云莺见状，却是一肚子火，紫鹃这死丫头，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劝道：“姑娘，此事还未声张，你就断了念头吧，若是被人知道可不得了。”
可惜瑾萱满脑子都是柳元泽，对云莺的话置若罔闻，而边上的紫鹃，更是挑衅地看了眼云莺。
云莺一时半会儿也没了法子，想着是不是该找找吕嬷嬷透露一声，免得自家姑娘越陷越深，结果还没等她抽空找到吕嬷嬷，就听到门房来报，柳府又让人送东西来了。
“你怎么来了？可是她又得了什么好东西？”瑾萱早已收拾了心情了，这会儿见着竹园，心里有些隐隐期待。
竹园来送过多次东西，对瑾萱屋里的丫鬟都有些熟悉，玩笑道：“正是得了好东西，我们家姑娘才赶紧让我送来，还交代只给姑娘一人看呢。”
瑾萱和屋里的丫鬟们都笑了出来，她玩笑道：“这么重要，要关窗关门吗？”
竹园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道：“要的，我们家姑娘特意交代这个好东西，只给您看。”
众人又被她逗笑了，竹园看着小，脸圆嘟嘟的，即使作出孩子样来，也只让会让人觉得可爱，瑾萱好不容易停了笑，道：“你们掩了门窗，就出去吧，我看看这个宝贝，有多宝贵。”
屋里的丫鬟们笑嘻嘻地出了门，只有云莺听了竹园的要求，皱了皱眉头，可还是在瑾萱的催促下，顺从地关了门窗，出了屋。
竹园见屋里的人都走了，才把包裹解了开来，里面露出了个穿着红肚兜的福娃娃，她将娃娃递给瑾萱。
瑾萱好奇地接个过来，抱在怀里看了看，这个只有半手臂长的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挂着大大的笑容，憨态可掬，很是惹人喜爱，瑾萱抬头道，
“回去给我带个话，替我多谢你家姑娘了。”
竹园福了福，嘴里道：“是。不过这个娃娃倒是我家姑娘受人所托，让我送来的，主子说，这个娃娃是他幼时所得，想着姑娘病中多思，故让奴婢送来以解愁绪，还说，若姑娘无意，就让奴婢将东西带回去，若是姑娘同我家主子同心，就让奴婢带些其他东西回去，以慰我家主子一片相思。”
瑾萱眼角含着泪，微微张着嘴，细看嘴角还有些颤抖，她侧过脸，深吸了几口气，拿帕子擦了擦眼角，才开口道：“这是他亲手交给你的？”
竹园点头，称“是”。
瑾萱摩挲着福娃娃，良久才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我过些日子让人送了东西去。”
竹园没得了东西也不为难，好歹东西是送出去了，便屈膝出了屋子。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