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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天还蒙蒙亮,好在瑾萱已经退了热,大夫留了药交代将养便回去了。

      二房程许氏见瑾萱降了温,便在程二老爷劝慰下回屋休息了,只留下吕嬷嬷和齐嬷嬷轮流看着瑾萱。

      齐嬷嬷本想着先回去修整晚点过来,说不得吕嬷嬷要问些什么,她也好避开,却见吕嬷嬷脸色苍白,浑身乏力的样子,她赶紧走过去扶了一把,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吕嬷嬷扯了个笑,“没事儿,就是有些着凉了。”

      到底同是许家来的丫鬟,总还有些情谊在,本也无多大的仇怨,她拍了拍吕嬷嬷的手,“你先回去歇着吧,好点了再换我。”

      吕嬷嬷站直了身子,还想硬撑,可一个没站稳,眼见就要摔倒,齐嬷嬷赶紧又扶了一把。

      齐嬷嬷赶紧对着个小丫鬟招招手,“姑娘这会儿吃了药也睡了,能有什么事儿。就是要问,等你好些了过来,她也醒了你再问就是,你还怕我看不好这些丫鬟们是怎么的?”说完,对着小丫鬟道,
      “扶着你干娘回去休息吧。”

      吕嬷嬷见齐嬷嬷说的实心,也承她这份情,感激地点点头,说了声“多谢”,由着小丫鬟扶着出了院子。

      齐嬷嬷回身走进屋,见床上的瑾萱睡得还算踏实,便拉好纱帐,出了屋,坐到门口的圆墩上。

      忙活儿了半夜,累得她直捶腰,见云莺递过来的个茶碗,就接了过来,一连喝了好几口,才停下嘴,小声问道:“昨个儿六姑娘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不曾。”云莺说完,接过茶碗让紫鹃收回去。

      “可是昨个儿贪凉,开了窗了?”齐嬷嬷又问道。

      “不曾的。”云莺想了想,答道。

      齐嬷嬷不知道在想什么,顿了良久,才悠悠地问道:“可是听了什么话?”

      话音刚落,齐嬷嬷就发现云莺边上的紫鹃眼神有些慌乱,紫鹃见齐嬷嬷盯着她,赶忙低下头去。

      而云莺低着头道:“云莺不知。”

      齐嬷嬷盯着紫鹃,缓缓地道:“云莺啊,你也十五了吧,真快啊,若是普通人家也该定亲嫁人了吧。”

      云莺一听这话,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只答了个“是”。

      齐嬷嬷见云莺低头佯装不知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又道:“云莺啊,丫头呢,可不是不仅仅要是听姑娘的差遣做事,也要学着劝导姑娘啊,你说对么?”

      云莺心中万分无奈,她也是刚刚从紫鹃嘴里撬出话来,姑娘这回这样胆大,若是被人知道了可就麻烦大了,她只希望这次姑娘能明白过来,嘴上只能答道:“是”。

      齐嬷嬷见状,心里叹了口气,她是不能逼迫姑娘贴身丫头的,否则就是打了姑娘的脸,她也是昨晚夫人洗漱时突然问起五姑娘奶嬷嬷的事儿,才旁敲侧击知道一点内情,想来六姑娘未必是为了这事,只是她越想越不敢想。

      齐嬷嬷不再多话,起身出了门,盯着管药的嬷嬷熬药去了。

      那晚后,瑾萱就不曾高热,将养了好些天,可也不见全好,常常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二房的程许氏急上了火,请了不少名医来看,都只交代将养,也没别的说法。

      大房也常常派人来问,拿了好些补药来,就是总不见好。

      瑾英也过来了好几回,可惜不是瑾萱睡着了,就是她太累不见客,她也怕瑾萱伤神,只让人送了些东西来。

      因瑾萱病了,沁芳社端午的集会便告了假,与她交往的各家姑娘发现她病了好些日子,便纷纷派人送了不少吃食、玩意来了。

      程府大房的正院里,程周氏站在廊下,拿着鸟食喂着画眉。

      这个画眉是开春的时候,瑾英让人送来的,她见程周氏让人停了好些补药,猜她大好,便买了个鸟儿给她逗趣。

      “瑾萱的病怎么样了?”程周氏见刘嬷嬷从二房回来,就将手里的鸟食都放到鸟笼里,随即往屋里走去。

      刘嬷嬷快步上前,扶着程周氏见了屋,边走边答道:“大夫说是郁结于胸,只让将养着。”

      “呵”程周氏一听就笑了出声,“郁结于胸?小小年纪,思虑这般重。”

      刘嬷嬷回头给了跟在后头的丫鬟们一个眼色,丫鬟们便没有再跟进内屋,她就将内室的门给掩了上。

      “弟妹可知道了?”程周氏问道。

      刘嬷嬷摇摇头,扶着程周氏坐到榻上,“我们请去的白大夫也是常年在各府里伺候的,有些话,他到是知道不能轻易说出口,只说将养就好,我私下问得他,他才透出的口风。”

      程周氏靠着软枕上,“老爷刚把柳三夫人的话转给二房,还未过夜,瑾萱就病了?这般巧?”

      刘嬷嬷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开口道:“我让人去打听了,那晚二老爷从前院书房回去,就直接去了二房正院,八成和二夫人说了这事儿,那晚正好六姑娘屋里的紫鹃去二夫人房里送东西。”

      “我倒是没看错她。”程周氏挑了挑眉,“这样好儿郎在眼前,确实容易让人动了心思,只不过我那弟妹知道此事吗?”

      刘嬷嬷从架子上拿了个软捶来,拿了个矮凳坐到程周氏的右侧,给程周氏捶起腿来,“到不曾听说二房有什么动静。”

      程周氏低了低头,对着刘嬷嬷问道:“你猜,弟妹多久会来找我?”

      刘嬷嬷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想了想,“那就看六姑娘多久找上二夫人了。”

      程周氏点点头,倏地眼珠一转,她拍了拍刘嬷嬷的手,道:“你让人去花厅盯着,老爷一回来就让他来东小院,我有事和他说。”

      “有何事这般着急?”刘嬷嬷起了身,将软捶放回架子。

      程周氏笑了笑,“瑾萱虽然病了,但事该做还得做,我听说辉延回来了,那正好,让老爷早点去考考柳七郎,到时候,你把这事透露给瑾萱的丫鬟去。”

      刘嬷嬷一听就明白了,夫人这是打算加把柴,让这事儿再快点,嘴里答了个“是”,屈膝出了屋。

      于是,告假回府的辉延,就被自家爹爹抓个正着,去办了件差事。

      清晨的东大街书箱巷内,正明书肆,大门敞开,大清早还未有多少人。

      辉延穿着一件宝蓝色暗纹对襟单衣,站在正明书肆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书肆门口大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柳元泽走进巷内,就见辉延无聊地东瞧西看,快步上前,拍了拍辉延的胳膊,笑着道:“你倒是来的早。”

      辉延回头见柳元泽来了,顿时露了个笑来,拉着柳元泽往里走,“你来了,我们进去吧。”

      柳元泽拉住辉延,望了望正明书肆零星的几个人,见巷内无人,低声道:“听说你姐姐久病未愈,我这正好有些补药,你带给她,望她能早点康复。”说完,将手里的一个纸包递了过去。

      辉延赶紧接过,连声道谢,拉着柳元泽就见书肆。

      柳元泽有些奇怪辉延这般着急,他可没听说最近出了什么新刊。

      等到辉延带他上了二楼,进到一个小书房里,他看到桌前,在泡茶的是程府二老爷和一位中年男子,听辉延介绍,“元泽,这是我家伯父。”

      柳元泽愣了一下,回过神,赶紧作揖,口里道:“世伯安好。”

      程子峰站了起来,对着柳元泽招手,道:“元泽,过来坐吧,我们正好过来买些书籍,听辉延说你也要来,就留了一会儿和你说说话再走。”

      柳元泽嘴里说了个“是”,走到桌前坐定,他可不相信程家两位老爷这般凑巧过来,这大清早的,书肆不过才开门没多久,不知为何,他心虚地坐立不安起来。

      辉延见众人坐定,就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程子岳见眼前的儿郎,不过青葱年岁,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初次见,怕是也猜到了些内里,瞧着有些紧张,他到了杯茶,递过去,“我倒是还未见过贤侄,贤侄现下还在临时书院读书?”

      柳元泽双手接过茶杯,放在桌上,答道:“是,跟着临山书院的川洋先生研读诗书。”

      程子岳微微颔首,“临山书院的川洋先生对策论甚是有研究,你跟着他倒是可以学到不少。”

      “跟着先生受益匪浅,只是仍需专研苦读。”柳元泽道。

      程子岳见他如此谦虚,心里倒是极为满意,“你能如此考虑,甚好,科考之事,从不是一蹴而就,自书中进益,自考中增进,得失不在一时。”

      柳元泽赶紧起身作揖,“多谢世伯教诲。”

      程子岳见他如此,更是频频点头。

      程子峰见状,拉着柳元泽坐下,道:“好了,好了,坐吧。”

      柳元泽对程子岳很是敬佩,家里不让他今年下场,他确是想试试的,这位程世伯倒是看得深远,他到不介意中与不中,自是想下场试试,可家里面就是不同意,像是怕他一下中第。

      随后,程子岳又问了些四书上的内容,考了考柳元泽,好在,他答得还算到位。

      没多久,太阳升了起来,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程子岳转头望了望窗外,对着柳元泽道:“太阳高升,我们也该走了,你和辉延好好看书吧。”说完,就和程子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柳元泽赶紧起身,开了门,送了两位世伯出门。

      候在门口的辉延,陪着程家两位老爷下了楼,直送他们出了正明书肆,坐上来时的马车走了。

      柳元泽见马车越走越远,才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上的薄汗,只觉两股战战。

      辉延见马车出了巷口,回头见柳元泽直往后退,吓了一跳,赶忙扶住他,道:“元泽兄,你还好吧?”

      柳元泽被辉延扶着站直了身子,他苦笑了一下,对着辉延问道:“敢问两位世伯这是所为何事?突然考问,倒比书院的先生们严苛。”

      辉延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知,爹爹突然让我约你出来,说是大伯未曾见过你,想来见见。”

      柳元泽一听这话,心里突了一下,可刚被考过的脑子,像混进了浆糊,实在提不起劲思考,对着自家马车摆了摆手。

      巷口候着的小厮见自家公子有些异样,赶紧跑了过来,扶着他。

      柳元泽见状,干脆对辉延道:“想来也无他事,我先回去了,这药你要亲手交给你姐。”

      辉延有些过意不去,对着柳元泽郑重承诺道:“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她,还要多谢你们,总是记挂她的病情。”

      柳元泽被说得有些脸红,心虚地由小厮扶着,往自家马车去了。

      辉延见柳元泽乘马车走了,摸了摸鼻子,看着手里的纸包,抬头走到巷口,坐了自家的马车,回了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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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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