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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耳房里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书房里丫鬟们围着瑾英看账,但是安静的很。

      瑾英正在核定今年布施的米钱数,今年正好大姐有孕,她想多布施些,给大姐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她重新定了布施的日子和钱数,就听小丫头来报齐嬷嬷来了,头也没抬继续看着账本,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这个日子来了?年夜饭的安排不是已对过了么?”

      站在书桌下首的春桃像是知道了什么,对着门口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左不过是衣裳首饰的事儿。”

      瑾英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干脆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拿起左手边的茶碗,啜了一口茶,才问道:“说吧,这又是怎么了?”

      秋橘挥退了屋里的小丫头们,春桃见小丫头都下去了,往二房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气愤道:“说是六姑娘看中国公府寿宴当天您穿的衣裳料子,怕是开春沁芳社开年集会邀约要穿呢。”

      瑾英听了春桃的话,也没甚反应,只是盯着茶碗里的涟漪,也不知想些什么,屋子里静了片刻。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对着秋橘说道:
      “知道了。秋橘,让人到咱们绸布坊挑几匹刚从南边运来的彩晕锦,记得多挑几个色儿,等会儿随齐嬷嬷一起送到二房去。”

      随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着春桃说道:“让齐嬷嬷进来吧。”说完,径直走到了外面的会客间去了。

      春桃有些愤愤,可看着姑娘平静的脸,又不敢多说,只好和秋橘同声,答了个“是”,三个丫头随着跟在瑾英身后去了会客间,随后秋橘和春桃屈了屈膝,掀了帘子,出了门。

      正屋前的阶梯上,秋橘站在上头,拿手指点了点春桃的脑袋,道:“看把你能的,就你会说啊。”

      春桃抿着唇,拍开了秋橘的手,耿着脖子,冲着她道:“我就是看不惯。”说着也不理秋橘,转身就往西次间走去。

      秋橘看着春桃的身影,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到门外,叫了专往外院递话的小厮,让他跟外院管事说,把衣锦坊的伙计叫来。

      齐嬷嬷跟着春桃进了屋,见瑾英坐在屋子中间的圆桌上,冬枣在边上添茶,道:“姑娘大安,有些日子没见,你看着都有些瘦了,年底事忙,你可得多顾着点自己。”

      瑾英弯了弯嘴角,指了指下侧的软凳,“嬷嬷倒是心疼我,嬷嬷坐吧,这会儿过来可有什么事?”

      齐嬷嬷走了过去,只坐了一半的凳子,向前倾着,憨憨地笑道:“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下面的小丫头眼皮浅,在二夫人面前嘀咕说国公府当日您穿的衣裳料子看着很好,二夫人也觉得不错,不知道是什么料子,不好意思来问,我想着母女连心,您穿的好,二夫人也觉得好,定是好料子,想来讨一匹回去,让二夫人开心开心。”

      冬枣一听,“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瑾英嗔了冬枣一眼,转头温和地对齐嬷嬷道:“我当是什么事呢,那料子倒是不贵重,不过是块锦缎,却是娘让人送来的,没有多余的了。这回南边新进了几匹彩晕锦不错,颜色看着都鲜亮的很,质地也不比那料子差,一会儿我让人给送过去。”

      齐嬷嬷自是知道瑾英丫头们的本事,想来二房来讨料子的事儿,五姑娘怕是早已知晓了,她有些不自在得撮了撮手,脸颊微红,还算镇定地对着瑾英道:“那感情好,您看中的料子一定是极好的,倒是偏得了您几匹料子了。”

      瑾英见夏梅抱了一摞册子进了堂屋,便道:“不妨事。你看我也正忙的很,就不留你了,一会儿我让人把彩晕锦送过去。”说完,让冬枣帮着夏梅将册子搬到内屋去。

      齐嬷嬷嘴唇翕动,又见瑾英有事要忙也不好再叨唠,只好屈了屈膝,答了“是”,由着小丫头带着出了屋子。

      冬枣搬完册子出来,就从边柜里,拿了几个小蝶零嘴,放在了桌上,“难得齐嬷嬷还能这么说来讨东西,怪有意思的。”边说,边把碟子摆在了瑾英面前。

      春桃却撇了撇嘴,站在瑾英身旁,对着门口的方向说道:“又在糊弄人,当谁傻子呢。”

      秋橘正好安排完事儿进了屋,听到春桃的话,马上板起了脸,训斥道:“胡说些什么,仔细你这张嘴。”

      瑾英听着几个丫头叽叽歪歪说了一通,也不言语,只捡了片李干嚼了起来,觉得滋味尚可,便道:“春桃抄几篇经文,磨磨性子吧,这两天就不要出屋子了。”她看了看手里的李干,道:“这李干倒是不错,记得给东小院、西小院都送去。”

      春桃一听就露出一个哭丧脸来,应了声“是”。

      冬枣和夏梅在边上,看着面前的春桃吃瘪的样子,拿着帕子捂住嘴直笑,秋橘也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二等丫头杏儿进屋报信,见大丫头们的表情古怪,有些莫名其妙,对着瑾英道:“姑娘,东院的丫头来报,大夫人这回得闲了,说是可以过去了。”

      瑾英放下果核,拿帕子擦了擦手,“那正好,秋橘带着册子,跟我去娘那一趟。”说完起了身,带着秋橘往东院走去。

      瑾英到了东院和程周氏商定过两日布施的事情,原本年前布施两日,年后布施一日,今年定了年前布施三日,年后布施三日。

      程周氏依着软枕,听着瑾英把这回布施安排的井井有条,也无甚可挑剔的,直接赞道:“你啊,倒是越发能干了,不过我想着这回布施,时间定在三日后吧。”

      瑾英有些诧异得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因着每回布施都是请大觉寺的高僧看过日子的,瑾英倒不曾听说这次的日子有何不妥来。

      程周氏淡淡地笑了笑,“没甚么不妥,只是你大姐让人送了年礼这几日就到了,说不得她又让人带信来,我想着晚上一日,看看她说些什么,好做打算。”

      瑾英心里嘀咕,倒是听闻大姐的年礼明后日便到的,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只得答了个是,随手在册子上把布施的日子改了改,再递给程周氏看,见她对其他无甚异议,就陪着程周氏用过晚膳,再回了屋。

      晚膳后,程周氏见瑾英带着丫头出了东院堂屋的门,才对着刘嬷嬷问道:“可问着了?”

      刘嬷嬷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见瑾英走远了,就顺手把门关上,回身答道:“问着了,说是二房的萱姐儿看中老太君寿宴那天五姑娘的衣裳料子,二房就让人来要。”

      程周氏挑了挑眉,立刻“呲”了一声,不屑地撇撇嘴,道:“她这个娘倒是真真懂得疼人。”说完,用指尖划着茶碗口,看着茶碗里起了层层涟漪,复又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帮她一把,好成全她的慈母之心。”

      刘嬷嬷重新给程周氏倒了杯热茶,劝了一句,“我看五姑娘是向着我们大房的,您有何必多此一举?若是被她知道了,怕她多想,和咱们离了心。”

      程周氏接过热茶,捂了捂手,无所谓地答道:“我说过了,若是那位不贪心,就算我送给英姐儿的一份礼,我可是把她放心上的,只是那位若是贪心,就怪不得我了。”

      刘嬷嬷见程周氏主意已定,也不敢多劝,心里叹了口气,只盼着这回大姐儿来信能宽宽程周氏的心。

      西北的年礼过了一日便到了,依旧是些当地的土特产,还有的是一些狐皮,这些狐皮很得姑娘们喜欢。大房素来大方,且大房的子嗣少,一人挑上一两样便罢了,其余的都送给了二房,毕竟二房的子嗣多,姑娘们更是不少,每人分上一两样也就分完了。

      大房西院里瑾芙很是愤愤不平,明明是送给大房,既然大房其他人挑的少,其他合该是她的,她是极爱这些西北来的皮毛的,也不希望同他人的一样,她跟程大老爷撒娇了好久,程大老爷才松了口,说会交代瑾英多送些来。

      可她等了一天,也不见瑾英送东西,倒是听到墙那头的二房庶女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怎么用狐皮,她气呼呼地在屋里转圈,实在气不过,就跑去了葳蕤阁。

      年底的葳蕤阁很是忙碌,她到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那头尽是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不由得撇了撇嘴,不理领路的夏梅,径直往正屋方向走,她跨过门廊,就右拐进了瑾英的书房里。

      瑾英坐在书房里,听掌管布料的管事严嬷嬷汇报这回过年阖府新装的用料等等事情,就看见瑾芙不管不顾地就冲进来,对着她就是一句,“我有事和你说。”

      瑾英看着一旁早已站起来的严嬷嬷,道:“你去外面先等着,我们一会儿再接着说。”

      严嬷嬷低着头,掩盖住看热闹的神情,对着两位姑娘屈了屈膝,说了个“是”,转身由着夏梅带了出去。

      瑾芙见无其他人,就自顾自地坐到下首的一把椅子上,看也不看秋橘端上来的茶,“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拿狐皮的,爹爹可是交代说,要多给我一些的。”

      瑾英刚想开口叫秋橘,秋橘就挪到她跟前,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皱了皱眉头,“去把我的那几条拿来吧。”

      秋橘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见自家姑娘抬了抬下巴,催促自己快去,她只好答了个“是”,转身去了次间。

      瑾芙拿起手边的茶,就当没听见瑾英的话,她可不管留给她的是谁的,只要是她的,她就得拿走。

      不一会儿,秋橘端着个漆黑木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两条雪白的狐毛,长的往下垂。

      瑾芙见那两条狐毛通身雪白,无一丝杂质,心里就喜欢上几分,也不等秋橘递给她身边的芙蓉,起身走到秋橘面前,伸手就拿了起来。

      这两条狐毛柔软细腻,瑾芙摸的爱不释手,回身却对瑾英,道:“怎么才两条啊?不过算了,我也不挑了,就这两条吧,我带走了。”说完也不等瑾英开口,伸手手,从托盘里拿了两条狐毛,转身带着贴身丫头回了西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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