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夜》瑶烨

16、第十六章 契机

　　“糟糕....我把他给忘了”吴茕看着场面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苦恼了起来。”不过你说他连那个小姑娘都撂不到,那么匆匆忙忙不瞻前不顾后的冲上去能起什么作用?”他看着前面明显的以多打少的场景觉得无法理解.

　　奎西送了个白眼给他”不要以己推人好不好…你没用不一定别人也没用。”她靠着笔直的树干，斑驳的黑影让她本来就有些飘渺的面容变得更加莫测。

　　吴茕笑笑，话也没错，自己和普通人不同的也就是年龄身体和某些能力，自己那天生与功夫无缘的体质让自己在吴氏一族里面都早以废物出了名，要不是族里一个一个都是淡薄个性得奉行不感兴趣的都与己无关的信条，估计自己这样的另类早就抑郁的生存不下去了。

　　“并且，他有重要的东西需要保护不是吗？为此而战斗又什么不对的”

　　轻柔的风将奎西如瀑般的黑发打散得纷乱，雪肤乌发看似如此柔弱娇小的身躯此刻散发的却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侵犯的凛然气息。这种别样的反差给人一种倒错的感觉，究竟是眼见为真还是相信人类虽然退化但依然不可或缺的直觉呢？赵希突然觉得所谓的天之骄子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在他们面前，你只能感觉到遥不可及不可触碰到的无力感和不真实感。

　　而吴茕听见奎西的语气如此断然，内心那些早已平静的苦涩又随着那一个字一个字的跳跃重新翻腾，他在心里默默的呐喊着，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去维护自己所疼爱的，所重视的，最宝贵的东西的。长久的时间是会打磨掉一个人的勇气和锐利，而太过于清醒只会让你正视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自不量力。有时候从外面来的阻力并不是不可破除，自己为自己画出的的界限才是无法突破。那种无形的桎梏，那种坚固的牢笼，让一切的辩白变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所有的辩解都不能改变你是个临阵脱逃的失败者的事实。很可惜，自我催眠并不能让自己永远逃离愧疚，奎西的一字一句如同锋利的银针戳破了他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好，无论多么冠冕堂皇剥落了之后都是支离破碎。

　　吴茕自嘲的笑了笑，但那表情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便转瞬即逝。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脸上，绝对不能，他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瞬间的软弱只会在你坚硬的外壳上面留下一个细微的裂痕，那些长久以来自持的，则会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将那裂口冲垮，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没有人会为你的软弱买单，没有谁会给你的脆弱施舍怜悯。

　　但是，午夜梦回，一个人孤单的看着天边慢慢翻起鱼肚白，感觉到冰冷的身体上面那不属于自己的阳光的温度，还是会觉得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无助，而自己却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叙说着习惯就好，知道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寂寞。

　　柳严，我是否应该为你的无所畏惧和执着而感到羡慕？吴茕凝视着那个被维持秩序的人们冲上去按住却依然挣扎着，叫嚷着的男人的背影。他想，他虽然不是救世主，但是他还是想成为那个男人的助力，或许自己能成为改变的契机。

　　“我想，我们不应该仅仅做一个旁观者，不是吗？”他冲着蹲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赵希和困惑着的路广程说道，两个人仰头看向他，那种优雅又从容的表情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清亮的嗓音为他们之后的行动做出了决定。

　　“当然”路广程眉眼中带着一抹坚毅，言之确凿的回答，而赵希也仿佛下定决心并不再置身事外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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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严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贸然的站出来，明明他应该遵守和那个奇怪的二人组的约定静静等他们会合之后再行动，明明他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和那么多人相抗衡，明明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并没有改变这千百年来的习俗的可能，但是他还是冲了出来。

　　自己应该做什么？接下来怎么办？自己又应该说什么？这些他通通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样东西，那就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柳溪就这样走上船，步向消失于湖中的未来，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生活没有柳溪那爽朗却又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娇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没有那时而灿烂时而赌气的清丽容颜在眼前晃动，没有那温暖而又熟悉的淡雅茉莉香气萦绕鼻间。

　　那种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的未来，他只知道自己再不能承受。柳溪已经是他最后的唯一，谁也不能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他的眼神如同维护自己地盘的孤狼一样闪着冷峻的寒光，从他喉间渗出的声音再也没有柳溪一直挂念眷恋的温柔，他决绝的样子让他变得冷酷的嗓音更罩上了如雪一般的刀光，冰冷刺骨。

　　“柳溪，我最后再说一次，什么都不要管了，跟我走。”

　　月光凄清，浮云寂寥。

　　柳溪的眼中只能浮现出那个为了自己而站在风口浪尖处的男人，和柳严少有的严肃样子相比，她的表情顿时柔软了起来。

　　跟他走，什么都不要管

　　抛弃一切，和他走

　　生活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

　　这句话在自己的心中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在自己的梦中也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如果不是那种和心中梦中那种美好气氛不相符的肃杀时时刻刻的提醒，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惜，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切都成定局，是她把最后的道路全部切断，选择了另一种的万劫不复，选择了背离未来的解脱。叔叔，在心里我无数次不想再叫你叔叔，所以…

　　明亮的月光怜悯的将柳溪眼中打转的液体映得闪亮，僵持的局面似乎连一片鸿毛都再也支撑不起。柳溪站在灵湖的边缘，仿佛解脱了一般抛去了一直加诸于身上的沉重和阴霾。带着泪光的她笑得灿烂而明媚，恍若当时初见。

　　柳严仿佛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身体却被少女久而未见的绝美笑靥按下了静止一般无法再听从指挥。他听到少女细腻的嗓音仿佛带着娇憨。

　　“柳严…对不起。”

　　柳溪和身边的长者不知道低语了什么，转身离开。

　　之后，柳严只能被靠近的人们拦住，挣扎中晃动的视野让他清晰的看着自己的指尖离柳溪的背影越来越远，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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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家这么晚还不睡啊~哈哈，早睡早起身体才好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与这里完全不搭调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有一种这家伙有没有眼力是不是来搞笑的荒谬感。兄弟你梦游来错地方了吧，大多数人的心中都如是想。

　　在场中外表最为年老的长者上前了一步，长久居于人上让他的语气不怒自威。长者的眼神如同鹰鹫一样锋利的牢牢锁定住从树丛的阴影处慢慢现出身影的吴茕，那种带着警戒和敌意的目光如同长着刺一般，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外来者，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回去休息吧。”

　　吴茕镇定的直视着老者的目光，敌意和警戒在他身上仿佛和他从容的气质相溶，化为无形

　　“这里那么热闹，我好久没有参加集体活动了。”吴茕仿佛并没有听到长者的话语一样依旧不经意的感慨着。
　　路广程随后带着警惕的目光，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的猎豹一般绷紧了全身挡在赵希的身前，随时防备着眼前立场不同的那些村民们可能对他们不利的举动。

　　“那么你是不愿意走了？”村长看着明显是来搅局的三个人，话语里面蕴含了危险的警告。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是吗？”

　　柳严趁着众人的集中力全都集中在吴茕身上的时候突然发力挣开了抓住他的手，但是没有跑出几步，又被反应过来的几个男人一拳打在腹上，脱力跪在了地上。他在被人施以的重压之下用尽全力想要离那个越来越远的目标近一点点，他用双手想要撑起身体，想要再一次站起来，可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如愿以偿。

　　他呼喊着吴茕的名字，像是溺水的人看见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不知道吴茕是否有能力能帮他保住柳溪，他也不知道吴茕会不会听从他的话去帮助他，此时的柳严只能不去想，不去思考。

　　老者见劝阻无用，决定用武力来驱散这些不相干的人“抓住他们。”他如同赶走身边嗡嗡乱叫的苍蝇一样挥了一下手，便背过手去等待着尘埃落定。

　　“有时候人多不一定力量大啊。”吴茕不紧不慢的说着。众人觉得眼前一花，吴茕身后变多出了一个小巧的影子，看清楚之后，有的人在原地用手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眼睛出毛病了，有的人则转头看湖面上，湖面上漂浮着的船上空无一人。

　　奎西抱着脸色很诧异的柳溪回到吴茕身后，她把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的柳溪放下，拍了拍不带丝毫灰尘的衣裙，抬眼，用挑衅的目光不屑的说

　　“就你们…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