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
马戏团有四名演员好些天没来上班打卡了。
这四人都是赌场常客，欠了不少赌债，半个月联系不上也有可能。
但团长等不得了，他迅速开除了无故旷工的四人，发出了招聘公告。
新来的马戏团演员跟马尔库的性格很像，但他视杰克为隐形人。
对欺负他好像没有丝毫兴趣。
又或者是换了别人去欺负。
随便吧，杰克其实也并不怎么关心。
杰克对着镜子查看右眼眼眶，粉底液压住的青紫好像快要消了。
他的余光瞥向低着头沉迷玩具的爆爆，小家伙这几天话少了很多，叽叽喳喳的麻雀一下子有了自己的心事，杰克都有些不大习惯了。
还是注意点吧。
用粉扑又压了压右眼眶，他拿起爆爆做的耳钉戴上。
熟悉的穿刺疼痛感从耳垂传来，杰克微皱起眉。
镜中的他，下三白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
这个耳钉是几日前爆爆送的礼物。
她说，这可以帮他遮住耳朵上的新鲜伤口。
是的，杰克的伤并没有瞒过朝夕相处的小屁孩。
耳钉看着似乎是钛合金的，如藤蔓蜿蜒盘旋一直到耳骨绕环，耳垂部位镶嵌着紫红色半透明人造水晶，被她精心打磨，发亮如宝石般。
“怎么选了紫红色？”
这是当时他问的问题。
“很衬你的眼睛。”
“杰克，我们有一样的眼睛。”
可……他们的瞳色，分明为蓝，如三原色一般的蓝。
他没再问下去，心里却莫名觉得，自己或许知道答案。
说来也是奇怪，这“师徒俩”一个处理化学垃圾，一个处理物理垃圾，从早到晚泡在马戏团的帐篷里。
身体竟跟没事儿人一般。
*
哥谭市的地铁站总是脏兮兮的。
恣意涂鸦的车厢，又破又旧的长椅，要亮不亮的电灯，满是垃圾的地面，阴森可怖的轨道。
跟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也没什么区别。
但站在地铁口的爆爆，却很高兴。
因为今天是杰克兑现承诺的一天。
他们要去看望塞琳娜。
杰克说，哥谭警局已经移送塞琳娜去少管所，她终于可以见到她的姐姐了。
大手拉着小手，杰克瘦弱的身躯不着痕迹地走前两步，挡住地铁角落那人看向爆爆的视线。
他知道这个睡在地铁里的流浪汉。
好像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
杰克的嘴角微向下抿起，释放出不太友好的气势。
流浪汉看到他的表情，不怀好意地扫视他，淫邪地笑。
“搞错人了吧，宝贝。”
“我感兴趣的……是你啊。”
说完，流浪汉还故意用右手握了个圈，另一只手的中指穿过圈，油腻得令人作呕。
爆爆从杰克身后伸头，刚好瞧见流浪汉的动作，不自觉压低了眉，脸色瞬间阴沉。
改良版“小胡子”悄无声息地被她握于掌心。
真是破坏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
就在这时，杰克垂首伸出大掌，安抚性的揉了下她的发丝，又将她的头塞回了他身后。
“Don’t move.”他叮嘱道。
爆爆只好顶着被揉乱的一头蓝发，撇了撇嘴，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呆。
好些天了，杰克右耳伤疤依旧未好，在耳钉的尖锐折磨下反复发炎红肿。
此刻他下颚线生气得紧绷，如刀锋般锋利。
真像一只落单的孤狼。
爆爆心想着。
当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孤狼，那是塞琳娜给她讲的睡前故事。
要告诉他耳钉藏着什么吗？
爆爆犹豫地咬住了下唇。
“Close your eyes.”
杰克低声说，背身的右手覆盖她的眼。
感觉到那双有些粗糙干燥的大掌，掌心传来的暖意让一向不怎么乖巧的爆爆依言闭上了眼睛。
温暖很快抽离。
“啊！”
是流浪汉痛苦的喊叫，“请停下，对不起，停下，求你，啊——！”
爆爆闻到了铁锈味，舔了舔唇。
她并没有睁眼，而是将眼皮闭着向前看。
红。
但是温热的红。
她听见他在刀穿入皮肉时隐忍地笑，自言自语，怒意在宣泄下转变为了他的好心情。
连带着她的心情也重新明媚了起来。
半晌，一滴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爆爆皱眉，不由地想要伸手抹掉。
“……我很抱歉。”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温暖的手指就拂去了她脸上的脏污。
“等很久了？走吧。”
大手重新拉起小手。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小家伙。”
“杰克，我看不见，要你背着我走。”
“你上扬的嘴角告诉我，你在说谎。”
“Please?”
“……Fine.”
高大的男人无奈叹口气，俯身，单膝跪下，瘦弱的背影承载着安全感。
“上来。”
铁锈味扑了满鼻。
爆爆不由搂紧他的脖颈，“杰克，你受伤了？”
杰克站起身，缓慢地向前，一步一步的走着。
“没什么。”
“但学到了一个教训。”
“你也应该记住。”
爆爆歪了下头，“什么？”
杰克垂眸瞥见她，低笑了声。
“有时候，你的武器会对准你自己，尤其在敌人可能比你强大的情况下。”
爆爆似懂非懂的点头。
“所以，不要过早的揭开自己的底牌，对吗，杰克？”
杰克一顿，停下了脚步，偏头注视她许久。
“……爆爆，你……时常令我惊讶。”
“因为——”我很聪明？
爆爆的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夸我呀”的得意表情。
“得寸进尺的小家伙。”
杰克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向前迈开脚步。
“所以，你又看得见了？”
“Nope.”
爆爆闻言，立刻掩耳盗铃地紧闭起眼睛。
“啊！杰克叔叔，外面怎么这么黑啊！”
“雾霾今天这么严重吗？是不是停电了？”
“哎，我竟然看不见了，呜呜呜以后该怎么办好。”
“S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
……真是聒噪的小麻雀。
杰克心想着。
但他却并未开口阻止她的自言自语。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杰克的面前，就会发现他眼底的笑意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习惯，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对于孤独的灵魂，尤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