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欢[小丑x金克丝][GB]》樱花味可乐

4、004

　　004

　　少管所的探视室弥漫着消毒水与铁锈混合的怪味。

　　爆爆踮脚趴在防弹玻璃上，鼻尖在玻璃上压出苍白的圆斑。
　　塞琳娜身上的橙色囚服晃得她眼睛发疼。

　　S看上去并不好，猫一样的双眼下泛着青黑，那些曾经缠绕着玫瑰香气的卷发被剃成了刺猬般的青茬。

　　“S，他们是给你吃蟑螂了吗？”
　　爆爆的指甲在玻璃上刮出刺响。
　　“我带了小胡子，可以把马桶炸成烟花——”

　　“爆爆，他是谁？”
　　塞琳娜打断了爆爆，眼里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杰克呀，S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上次那个扮演小丑的叔叔！”
　　爆爆并未察觉塞琳娜的警惕，她絮絮叨叨着这段时间杰克对她的关照，说着还从口袋里拿出来自己最得意的新玩具小猴子给塞琳娜看。
　　“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跟他做出了会敲锣的小猴子，粉色烟雾能画出你的眼睛……”

　　爆爆把掌心贴在玻璃上，蓝眼珠子反射出惊人的光亮。
　　“他有好多新奇的想法！还有跟我一样的蓝眼睛！S你说是不是很厉害！”

　　塞琳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就像当年看着自己第一次撬开珠宝店保险柜时的倒影。

　　“……那你最近都在马戏团里？”
　　“那些人没再找你什么麻烦吧？”
　　塞琳娜嘴里应付着兴奋不已的爆爆，余光却在一直注视杰克的神情。

　　“没有啊…”爆爆摇头。

　　杰克察觉了塞琳娜的视线，可他并不在意，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爆爆跟个多动症儿童一样的絮叨。

　　塞琳娜皱了皱眉，“那个，杰克，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些事情要嘱咐爆爆。”

　　杰克终于将目光放在塞琳娜身上，抬了下右眉。
　　“当然可以。”
　　说着，他退出了探视间。

　　塞琳娜看他完全退了出去后，才放松了些许。
　　“听着，爆爆。”
　　“我很快就会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不要相信任何人，知道吗？”

　　闻言爆爆歪了下头，“可是杰克……”

　　塞琳娜瞳孔几乎竖起，虎牙咬破了干裂的嘴唇，血珠滚落在通话器上：“I mean, ANYBODY.”

　　探视间的排风扇突然轰鸣，杰克的笑声混着铁锈味的风灌进来。
　　他正靠在警卫室门口表演硬币魔术，染血的扑克牌从袖口滑落，恰好盖住监控摄像头。

　　爆爆看见他枯枝似的手指在背后比划：
　　还剩三分钟。

　　“……好吧，S，我知道了。”

　　通话器突然爆出尖锐的电流声，杰克的笑声在电流中逐渐扭曲。

　　“你应该离他远点。”塞琳娜的掌心贴向防弹玻璃。“他在利用你。”

　　利用是什么？
　　爆爆有些迷惑，分神的她余光瞥见杰克贴近警卫，他的耳钉在电流中泛出紫光。

　　真好看。
　　爆爆暗自得意地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金属圆珠，将它放在小猴子身前。
　　小猴子浑身涂满鲜亮的颜料线条，诡异地注视着前方，双手拿着小锣。

　　“知道啦S，你看我给你还准备了礼物！”

　　说着，爆爆就将发条拧紧，“SURPRISE！”
　　发条开始转动。

　　嚓。
　　小圆球受到挤压，被锣敲响。
　　门外的杰克只觉耳钉疼痛发烫，上面的金属元件共鸣震颤，他不经意间回头，倏然一顿。

　　嚓。
　　小圆球滴溜溜地转悠着，开始上下左右地抖动。
　　塞琳娜疑惑地注视着这个小玩意，汗毛渐渐竖起。

　　嚓。
　　小圆球抖动得更加厉害了，薄如鸡蛋的外壳也出现了些许裂痕。
　　“不——！”塞琳娜的瞳孔放大，她猛地起身，“快走！爆爆！”

　　嚓。
　　爆爆被杰克拽离座椅时，小小圆球瞬间炸裂开来，粉红色烟雾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你们胆子可真小哈哈哈！S你看！这个烟花是不是好漂亮！”
　　爆爆被杰克紧紧搂在怀里，透过他的肩膀惊叹地瞧着粉色烟雾弥漫整个探视间，又朝探视间外一涌而出。

　　“哈哈哈！”塞琳娜突然兀自迸发出巨大的笑声。

　　“不……！”
　　杰克焦急地想要捂住爆爆的口鼻，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松了些许，他一把抱起爆爆就往外走。
　　“出事了！我们得快点离开！”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少管所此起彼伏的诡异笑声不断响起，伴随着尖锐爆鸣的警报声，沉浸在美景中的爆爆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
　　她怎么好像看到S分明是在高兴的笑，可笑声与眼里却满是恐惧？

　　S为什么要抓着自己的脖子？
　　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

　　塞琳娜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地，她倒在了地上。

　　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

　　不——！
　　爆爆猛地拽紧了杰克的脖子，在他怀里猛地挣扎起来。
　　“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杰克一言不发，大步向前走着。

　　爆爆急得死死咬住他的脖子，杰克没躲，感觉到血液流淌下来，他才低声哼起走调的《Smile》，这首歌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时常哄她睡觉的摇篮曲。

　　他的脖颈青筋暴起，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东西角力，直到女孩松口啜泣。

　　咸咸的眼泪混着血腥味被吞进了肚子里，爆爆泪流满面：
　　“杰克，我求你了，让我去看看S……”
　　“求求你，我就看一眼。”
　　“杰克……”

　　杰克带着她钻进了树林里。
　　“她死了。”他说着，将爆爆放了下来。

　　爆爆脸上的表情似是在笑，却跟哭了一般难看，“……什么是死了，杰克？”

　　杰克低头看她，发白的嘴唇抖了抖，沉默不语。

　　爆爆瘫坐下来，面露茫然。

　　一道闪电劈过，暴风雨又降临在了哥谭，冰冷的雨水渗入骨髓。

　　远处传来警笛与救护车的嗡鸣，杰克背朝她蹲下身子。
　　“就一眼。”

　　爆爆抬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的从脸颊流下，双手环绕着杰克的脖子，趴上他宽得硌人的脊背。

　　这一路很长，像是走了一辈子般的漫长。

　　他们重新回到了少管所门口的阴影处。

　　一辆辆警车与救护车停在路边，一个又一个的担架上摆放笑着死去的尸体。

　　爆爆趴在杰克的肩膀上，也不知自己是期待看到什么还是期待没有看到什么。

　　大风吹着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塑料防水布袋上，终于吹开了一个角。

　　是塞琳娜。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紧握着脖颈，皱着眉头睁着眼，嘴角疯狂咧起诡异的角度。

　　爆爆的视线凝固了。
　　她颤抖着想要从杰克肩上爬下来。

　　“一眼。”杰克低沉的声音说道，“该走了。”
　　他转过身隐入暗处。

　　爆爆发抖着将自己埋进了杰克的肩窝，不敢再看。
　　“……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害死了S……”

　　“我不想的，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这分明……应该是一个惊喜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是了，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jinx，把厄运带给身边人的jinx……

　　爆爆蓝色的眼眸映出点点猩红，她细小的胳膊绞紧杰克的脖子，就像是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什么都没有了，杰克。”

　　杰克顿了顿脚步，将她往上背了背。

　　“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