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千金散尽

6、定天下分别离

　　“我能帮你做什么？你将这告诉我该不会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吧。”沈苏楠强忍压抑道。
　　“我自己的命运已然不可逆转，我却再不希望我的后辈再背负这样的命运了，并且不止我的后辈，我也不希望隐门之中在有任何一人须背负这样的命运。”

　　“我曾经想了许多的方法，最终我想将一族迁去人界。”
　　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也就是沈苏楠此刻的感觉了。方法之妙自是不用谈，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怕是少不了了。
　　艰苦本就是无法避免的。
　　庸碌平凡的人或是平淡生活的人，过了这平常的一世，难道不会憧憬热血的一生么。
　　名扬四海的人或是拥有刺激却精彩人生旅途的人，过了这轰轰烈烈的一世，难道不会憧憬平平淡淡的一生么。
　　如果上一世代表平淡，那我愿这一世变得轰轰烈烈。
　　“我愿倾尽全力，倾尽一生。”
　　相击的双掌，奠定了两个少年的一生。
　　剩下的二十来天，二人共谋大计，来到这个世界的沈苏楠才意识到那种如仙界表面的随和态度仅仅在表面而已，世界从不缺少黑暗面。同时二人的大局观，谋略，见识，都让彼此吃了一惊。
　　“你这才能，不做帝王可惜了。”沈苏楠笑道。
　　“你呢，不想做帝王吗？”叶尘抿嘴一笑。
　　“自古帝王憾事多。”沈苏楠脑海中掠过数代帝王君主，悠悠叹道。
　　叶尘没有接话，良久，余一叹息。
　　自古帝王憾事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迁走隐门的难度也逐渐像抽丝剥茧般暴露在二人面前。
　　“要迁宗，你们隐门之人是否同意？他们若都是恋乡得紧的人，怕是不肯为了所谓的一族的利益轻易同意。”
　　“啊，的确，那些家伙即便知道待在冥界会有阴气之祸，但反正受害的是别人。他们才不愿放弃千万年的星月修炼功法。”
　　“还有，你们冥界千万之众去了人界，生活在哪？让他们分散在人间？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人间的官员帝王怕是不会小觑这件事。或者在遥远边疆再造新城，可边疆环境恶劣，你们隐门人怕不会答应。而且人间的帝王发现多了一个新国度，也不会坐视不理。一个不慎，便是天下大乱。”

　　“不错，他们若是知道那些莫名出现的人还会法术，这天下动荡便不可避免了。届时不止是人一界，三界的格局都将变上一变。”
　　又是良久，两人同时余一叹息。
　　二十来天如流水，流着流着就尽了。
　　依旧是傍晚，依旧是那片翻涌的云海，依旧是那座孤傲雅致的小亭，依旧站着两个翩翩少年。
　　“夕阳真美，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冥界是从为有过的。”叶尘那双包含了星光的眼睛又映入了金黄的云彩与夕阳的光辉，显得更加璀璨。
　　沈苏楠站在他身侧，没有说话，也在痴痴望着云海。
　　等到夕阳完全坠入云海下，再也寻不到一抹绚丽的金黄色，两人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沈兄，如此咱们便三月后的金陵见了，等三月内我渡了九劫顺便把族内事务处理一下。”
　　沈苏楠脸上并无太大神色变化，这使叶尘想用自己深厚修为使沈苏楠大吃一惊的计划完全落空。
　　开玩笑，纵然你叶尘有秘术星月之力增长修为，我沈苏楠绝顶天才的名头不是盖的，呸，是穿越光环的名头不是盖的。
　　但离别的不舍，哀伤是实实在在地牵动着沈苏楠的心。
　　“此地我先前也曾来过，不仅是因为此处的夕阳甚美，是因为我在山下感受到了一种气息，十分熟悉且迷离的气息。”
　　沈苏楠已料到他要说什么了。果然，叶尘接着道：
　　“我顺着气息来到山上，看到了一位正在观云的仙首。我和他还攀谈了几句。不过，你说奇不奇怪，人之间怎么会有奇异的气息相联系呢？要不你也试着用心感受一下？”
　　沈苏楠正在心里尴尬地直干咳，后悔当初干了这么档蠢事。听叶尘这么说，他闭上眼睛，放松心态，将周身感官放大到极限。
　　于是，他便感觉到了那股气息。如实质的花香般，凝成一缕，弥散在空中，似烟纱般的朦胧，又像一根看不到的线，一端系着沈苏楠，另一端……
　　沈苏楠顺着线摸去，于是，便感觉到了叶尘，叶尘独有的如星空般浩瀚，如宇宙般神秘的气息。还透着些暖。
　　就在那一瞬间，沈苏楠触电般睁开眼睛，向远离叶尘方向踉跄着退了一大步，用活见鬼的颜色盯着叶尘。“我……”沈苏楠觉得自己用了三十年的定力贯彻了坚决不说脏话的原则，强行把某个字吞了下去。“你，你早就知道我是……”
　　叶尘含笑点了点头。
　　沈苏楠再次用三十年的涵养忍住没有抽自己一巴掌，再给叶尘一拳。
　　过了十几秒钟，沈苏楠觉得自己自己面部肌肉因为狰狞而而隐隐作痛，牙齿已经咬得吱吱作响，才骤然醒悟，恢复了平常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就是偶尔抽搐的嘴角显现出他不正常的状态。
　　叶尘实在忍不住扑哧笑了，沈苏楠想恶狠狠地瞪他，也扑哧笑了。
　　沈苏楠笑起来，薄薄的嘴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甜甜的，软软糯糯的，像是世上最佳的丹青笔勾勒而成。
　　叶尘笑起来，薄薄的嘴唇同样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锋芒的，犀利灵动的，如玉石雕成的。
　　笑着笑着，笑容忽然间就消散了。
　　“喂，说真的，我们为什么能感应彼此的气息？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沈苏楠问。他心中已认为叶尘之前所讲不过是为了调侃他的玩笑，叶尘应该是根据身材之类认出来的。
　　“算是吧。”叶尘露出一个意味分明的笑，明显不打算告诉他。
　　沈苏楠也没有继续追问。
　　有人别离时喜欢抓紧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多看看彼此，多讲讲话。也有人反不知说什么好了，短暂的相处时光只能在沉默中渡过。
　　沈苏楠与叶尘是属于后者的。站在离别中，沈苏楠才想起应给叶尘准备一份礼物，他用灵识探查自己镜子里的一堆宝贝。等到传讯术召集所有隐门弟子时，沈苏楠才匆忙挑选出一瓶丹药。瓶中分别是静心丹，顺气丹，筑基丹，破劫丹——并称渡劫套装。
　　叶尘欣喜地接过礼物，并许诺下次也给他带礼物，随后缓缓消失。
　　沈苏楠望着空荡荡的山顶，回想叶尘的一举一动，却发现自己连他转身离去的动作也记得模糊不清了。他心中一片失落，同时后知后觉得发现以叶尘对隐门的重要性，那些丹药还不是信手拈来。
　　“唉，就应该送他件随身的宝物，也好让他睹睹物思思人。”沈苏楠微咬着牙道，也不知他自己为什么想和叶尘较劲。

　　自沈苏楠从望尘亭回蜀山后已过去三天了，从七八年前开始，沈苏楠每日傍晚总会去哪里看一看，只是叶尘来了一月，已将他原本的作息规律打乱得一塌糊涂，这望尘亭他也没再去过。至于课上沈苏楠极力想做一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可叶尘的面貌，叶尘的话语，叶尘的动作总是调皮地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
　　“苏楠师弟，心情欠佳？”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沈苏楠的发呆。
　　沈苏楠眼神向上一飘，便看到了站在他案旁的一个白衣青年，青年面带微笑，正冲他微微颔首，论气质，当得起温文尔雅；论容貌，当得起玉树临风。
　　“林师兄，出关了？！”沈苏楠显然十分欣喜。
　　“嗯，侥幸渡了八劫。”青年笑着坐在沈苏楠对面，“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对于沈苏楠这位林风师兄，沈苏楠自己还是极为佩服的，这位林师兄，一个没有外挂的玩家，不对，天赋算他唯一的外挂，早在两年前他就以十六岁渡六劫夺走了蜀山五千年第一天才的称号。要不是蜀山前年举行那个什么大赛时这位正在闭关，沈苏楠还是难以不暴露修为夺魁的。
　　“有劳师兄挂怀了，我哪里都好。”沈苏楠回道。
　　“那……”林风刚开口就被一个轻快的少年音打断了。
　　“什么哪里都好，自从隐门的那个小白脸来了，沈师兄你就变了，魂不守舍的，饭吃得更少了，半夜也不偷偷泡暖泉了，望尘亭不去了，天天对着青莲灵池发呆，我昨天还听别人说那里的五色灵鱼一年少一条，别不是被你吃了。那小白脸哪里好了，怎么就把你迷住了，看看我们林师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
　　“停！”听到后来沈苏楠与林风同时起一身鸡皮疙瘩，沈苏楠抖两抖，倒吸了几口气，林风不着痕迹地顺了顺自己的手臂。
　　“洛师弟，你你你先喝口茶吧。”沈苏楠给这位洛言师弟到了杯茶，盼茶能堵住他的嘴。这位洛话痨，一说话能说一堆，句子与句子间完全不需要逻辑关系，更要命的是他是林风的头号粉丝，
　　简言盖之就是我林师兄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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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了。
今天想和看到这里的读者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写一篇马马虎虎的网文有多难相信即便没有当过作者的人都知道，但是今天我提出这点并不是为了诉苦。
如果，用加倍的努力能够换来更优秀的文，那么，我情愿加倍的努力，毫无怨言。
可是，作为一个新人作者，写出一篇优秀的文绝非易事，因为我所写出的文字都是站立在我的视角所看到的，换而言之，我不知道我的优缺点，不知道哪些是读者原意看的，哪些是读者不愿意看的，哪些是读者认为写得好的，哪些是读者认为写得不好的，哪些是读者认为发展过快，情节突兀，设定雷人……的，我需要有人来告诉我，我好改，好去进步。但是，你们能看我的文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也不奢求花费你们那么多宝贵的时间来给我建议。
同时，作为一个作者，我是真心希望我的作品更加优秀，当然这也是我的义务，能力所及，我自然是义不容辞。我每天尽我所能地努力着，老实说，我时刻都提心吊胆，我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毁了这部作品，我更加担心会让喜欢这部作品的读者失望，特别是那位目前唯一在评论区和我互动的小天使。也因此，你们所看到的每一章，都是我精心修改数十次的结果。可我还想做得更好。
我呢，不大爱看新人作者的文，只看耽美界的成名或推荐作，因为那些没有名气的，他们的质量得不到保证，我相信这也是很多人不看我们这种小文章的理由，因此，我对肯花功夫看这种小文章的人真心充满了感激，这种心情同样是难以言表的。
我不甘心成为小作者，总期待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名动一方的大神，可能读到这里，有些人会带着丝鄙夷。没关系的，谁会给弱者好脸色。但是我相信我的心愿也是每一个写网文的作者的心愿，和他们中的有些不同，我已经做好了努力奋斗的觉悟，虽然不知道带有这种觉悟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也许终其一生也是寂寂无名呢。
最后，谢谢众位的阅读与支持，谢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