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七世 金丝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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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可不得了！太玄乎了吧！”渔夫一惊一乍的感慨了半个钟头。
照柏江所说，应该是那日被他丢入海中的戒指，被这青斑吞入腹中，又极其巧合的被渔夫捕上来，再被栗弯弯吃进嘴里！
柏江把戒指仔细洗干净，放在栗弯弯掌心，又抱她入怀，埋首在她肩窝，不停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对不起，对不起，弯弯，对不起。”
“你问过我爱不爱你。”
“我总觉得，爱是不可具象的东西，本身并没什么意义。”
“至你走了许久，我才知道一直以来的患得患失，所为何故。”
栗弯弯不可思议的听着，手指尖捏着戒指，犹记得最初见到它时欣喜万分后又跌落谷底的心绪。
柏江倒是一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复又入怀的熟悉轮廓，大海捞针般的失而复得，是不是预示着，一切都还可以重新来过？
一定是天意！
奈何桥边裹着毯子瑟瑟发抖的贞子各种不服。
天意天意，怎么动不动就把功劳随便送给天庭了呢！明明是地府的友邦外援亲自下海去把那大青斑赶到渔夫的网子里！
孟婆煮了姜汤，钟馗倒了白开水，黑白无常拿了个小暖手炉加扇子，二人配合着扇出热风帮贞子吹干头发。
孟婆：“辛苦贞子妹妹了，判官的火盆呢？怎么还没取来？”
话音刚落，判官神色凝重的出现，手上还拿着本册子。
“手头没东西生火，我就去找以前用完的生死簿，结果发现一件事情。”判官翻开生死簿到某一页。
“我的生死簿，被人改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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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都在传马上要打仗了，柏江偷渡去了几趟南洋，用弯弯攒的钱置了些废弃厂房和设备，为今后做打算。
时机成熟，先把她送出去，等解决掉阿坤和秦子霏，余生他就好好疼爱这掉了毛的小金丝雀。
弯弯不用再出去洗衣赚钱，每日在落脚处洗衣做饭，洒扫庭除，柏江回上海滩时，都会第一时间过来看她。
比起以前养尊处优的日子，现时的状态竟更让人眷恋些，和他一起，再不是包养和被包养，而是在某个并不宽敞豪华的小天地里，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除了脸上那道丑破天的疤痕偶尔添堵之外，栗弯弯挺知足了。
安插在阿坤身边的眼线慌慌张张跑来找柏江时，他正将手头资料整理好。
“你说什么？弯弯怎么会被阿坤抓走！”
“弯弯小姐不知怎的，跑去当铺要去当一枚极贵重的戒指，据说当时犹犹豫豫的，似乎下了半天决心，掌柜的看她穿的朴素又纠结不已，觉得这戒指来路不明怕惹麻烦，就去跟大当家的请示……”
而全上海滩的当铺，曾经都是柏江的。
也就是说，现在都是阿坤的。
阿坤一见到弯弯就认出了她，将她押回堂口。
“一直没有打捞到您的尸体，秦子霏和阿坤不踏实，正遇上弯弯小姐送上门，阿坤知道您把戒指扔海里了，如今又出现在她手里……”
柏江闻言死咬着牙，目露凶光。
阿坤跟了自己多年，论狠辣，丝毫不逊于自己。
“计划提前，你去通知阿远发信号弹召集人马，所有离开上海滩的路子全部封死，再去巡捕房叫人马上去总堂口，还有，叫医生一起过来。”
“老大，您……”
“我直接去，他们两个心狠手辣，是不会放过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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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高的大水缸里，一个人正手脚并用拼命挣扎，阿坤死死按住，直到估摸着人快死过去了，才用力一提，把人提出水面。
“咳咳咳咳咳咳咳……”栗弯弯咳红了眼，扒着水缸边沿拼命喘气，头发湿哒哒的盖在脸上，嘴唇青紫。
“对不起啊栗小姐，阿坤他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想少受罪的话，不如你告诉我，柏江是不是没死？他在哪里？”秦子霏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问道。
“别他妈跟我装蒜，这戒指，我看着他丢进海里的，当时觉得可惜还让人去找过，怎么现在会在你手里？”阿坤提溜着她的衣领逼问。
“还是柏江早有预谋，和你演戏给我们看？”秦子霏放下茶杯走近栗弯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指甲戳戳她脸上的伤疤。
“不像假的啊。”
栗弯弯快要虚脱了，拼命扭开脸。
秦子霏冷笑道：“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你还真是下得去手，偷偷告诉你一件事，”秦子霏俯身到她耳边，“我不长这样，我是照着你的样子，找高人整的。”
“就是要你以为，你是我的替代品。”
栗弯弯美眸睁大，就是这种感觉！表面端正，内里阴险善妒！眼下这秦子霏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照着自己修整了样貌，竟然是早有预谋！
“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栗弯弯不寒而栗，她觉得仿似有个惊天阴谋在逐步吞噬她！
秦子霏伸出一只手盖在她头顶，“钟离婉儿，下辈子见吧！”
猛地将她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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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带着巡捕房的人赶到时，柏江狼狈的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浑身湿透的栗弯弯，她小脸苍白，全无生气。
“大哥……”阿远跪在面前。
“大哥你打我吧！你杀了我吧！”
“我知道弯弯小姐为什么去当铺了。”
柏江抬眼。
“那天您让我去给弯弯小姐送东西，她问我您在忙什么，我多嘴说了句，快打仗了，您忙着筹钱在南洋建厂……”
所以，他的小金丝雀就动了心思，要当掉那戒指。
眼前又现出她受宠若惊的可爱模样，她多喜欢这戒指啊。
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在当铺前踟蹰的样子。
阿远听到柏江抽噎了一下，又抽噎了一下。
“弯弯……”他轻轻叫她。
“……弯弯！”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柏江竟失魂落魄的痛哭出声！
在场所有人心惊，任谁不知柏江是何人？
他是上海滩地头龙，他只手可遮天，他杀人不眨眼，他十四岁闯荡江湖就没服过软，挨刀子吃枪子，没人见他掉过泪！
可当下，他竟是连隐忍都不屑，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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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这是婉儿第二世，藕花是后加进去的人物，我写的屠夫他娘病故被划掉，改成了看李婉儿不顺眼要屠夫娶藕花……”判官少有的神色严肃。
孟婆：“这个字迹潦草，歪歪扭扭的，错别字好几个，没什么文化的样子……”
钟馗冷笑一声，接过生死簿翻过来，背面赫然是个U型手印！
十殿阎罗在上，判官，钟馗威严在侧。
阎罗王神目如电，怒视着堂下心虚的哞哞哞和驾驾驾，“牛头马面，你们可认罪？”
哞哞哞：“我们错了……”
驾驾驾：“错了错了……”
两只团宠将前因后果悉数交代清楚。
判官：“你们太过分了，身为鬼差，竟然为了职场争斗，给同僚挖坑下套不说，连阴司回馈活动的中奖者都要牵连，实在是罪大恶极！”
牛头马面跪伏在地不住认错。
钟馗：“还有一点，你们说最初那人找上你们里应外合，是什么人？”
哞哞哞：“不知道，始终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都穿很宽大的兜帽衣服，还会变换声音，每次说话声音都不一样。”
钟馗：“反侦查意识这么强？”
孟婆不屑：“也可能是看这俩傻蛋大概都不用上大刑，吓唬两句就全招了吧。”
黑白无常恨铁不成钢：“你俩大小也是个阴差，就连是人是鬼什么特征都没发现？这业务水平输给我们，还真不委屈。”
驾驾驾摇头：“闻不到人味儿，也没有鬼气，身上臭臭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掩住了……”
哞哞哞猛一拍脑门：“对了我记得他腰不太好！每次坐久了或者阴雨天，就逼逼叨叨的骂什么老舅，可能他什么亲戚……”
驾驾驾：“老舅？我咋觉得是骂老鹫，骂只鸟儿吧？”
孟婆和判官钟馗对视一眼，想到一起去了。
莫不是在骂，老九？
“咳咳……”，阎罗王清清嗓子开腔：“阴司鬼差牛头马面，利欲熏心，里通外贼，对内影响同僚团结友爱，对外么，严重拉低客户满意度，给我司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
“咳咳，我决定你们二人，油炸鬼……”
判官：“啊等等等等，老大，没这么严重吧？”
钟馗也皱眉：“油炸鬼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升了啊，有点重吧？”
孟婆拦在牛头马面前面：“阎王爷，你也太狠了吧？他们还小他们不懂事他们还是孩子啊！”
哞哞哞和驾驾驾突然有点感动，嘤嘤嘤的哭了。
哞哞哞：“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们还替我们求情，我好内疚……”
驾驾驾：“我也是呢，一直给你们暗戳戳的制造麻烦，让婉儿受了那么多苦，啊呀我们两个太不是人了……”
阎王爷翻个白眼儿：“你们俩本来就不是人……”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听我先说完，一个个儿的……”
“我是说，油炸鬼，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就罚你们俩去司空那里打杂，去阳间给那开荒扩土的九王爷做个小力巴吧！”
众人心里吐槽：老板你不大喘气是不能说话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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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
柏江再次回到上海滩，已是两鬓斑白。
栗弯弯死后，他的手下在码头生擒了阿坤，阿坤拒不交代秦子霏的下落，吞 | 枪自尽，秦子霏如人间蒸发一样，销声匿迹。
柏江带着栗弯弯的骨灰和全部身家远赴南洋，经年之后，以爱国华侨的身份重回故土，捐建学校，兴建土木，还在战时给国家捐了一架飞机。
柏江在弯弯的故乡，京郊一景色宜人处修了陵园，将弯弯的骨灰正式安葬。
风水师选好了日子，已近花甲之年的柏江精心打扮一番，一如年轻时风流不羁。
“牛谋，马嘉。”
两个壮硕手下合力打开沉重的金丝楠木棺椁。
柏江庄重的把和田玉骨灰盒放进去，骨灰盒上嵌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他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扰了她的清梦。
墓碑上，年轻的栗弯弯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巧笑嫣然。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当晚，柏江在梦中溘然长逝，得力手下牛谋、马嘉遵循其“生同衾，死同椁”的遗嘱，将二人合葬于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七世 金丝雀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