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同人]为晓霜华》lil莉落

98、第 98 章

　　降兮降兮，端看我心。
　　师兄说出口的，是降妖除魔的降。
　　当初薛洋看到剑上那两个字，念他却是降，降灾于世的降。
　　薛洋......终究性恶，吗？
　　晓星尘的脑子一团乱。事到如今，缘何不放过自己，只是看到宝剑，却又开始纠结他那人是性本善还是本恶。
　　就算本善，又如何呢？他后来做的事，桩桩件件，哪一次不是罪大恶极！
　　晓星尘的识魂一会儿茫然，一会儿忿忿，又开始在一阵一阵的痛苦中煎熬。

　　比起晓星尘，延灵和薛间却是进展飞快。
　　一天晚上，延灵和薛间在灯烛下看书。天色已晚，朦胧的灯火中，延灵看着薛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的伤好了，好全了。”
　　薛间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一时间不说话。
　　“你说伤好之后，就让我正式登堂入室。”
　　薛间眨了眨眼。延灵觉得他喜欢的姑娘可爱得要命。
　　延灵看着薛间，笑意像是要从眼睛中溢出来一般。他慢慢的倾下身，去吻薛间的双唇。这次，薛间没有再闪躲。
　　晓星尘知道，是时候撤离了。
　　室内，一宵春动红烛翻。
　　室外，浪潮阵阵，孤月凄凄。一记识魂在漆黑的穹顶之下，防空思绪，感受着世间万物与我为一。
　　这种状态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晓星尘早已习惯。

　　已经有了肌肤相亲，延灵却还是执着于在这无人之岛上举办一次婚礼。
　　“有必要吗？”薛间无语。
　　“为何没有？”延灵坐在桌前，手中执笔，笔尖如游龙一般在纸上落下漂亮的文字。他亲手书写请柬，遣物怪一封一封送去给这岛上的各种植物妖怪。
　　薛间耸耸肩，无可无不可。晓星尘却理解师兄的执着。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生在长在中原的人才懂的一种仪式感。

　　延灵写字写了一半，薛间就觉得无聊了，自己去岛上的藏书阁看书去了。
　　延灵继续写，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直到那纯粹的快乐削减，面容中有了几分忧虑和思念，晓星尘才好奇，凑上去看师兄写的东西。
　　一封给师尊，一封给藏色。
　　师尊不下山。藏色不知身在何方。
　　执意要办的婚礼，到了此刻，竟然感受到了一分凄清。
　　在给师尊的信中，延灵特别嘱咐，自己要结婚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晓星尘。师弟尚且年幼，且如今天下不太平，不适合下山。知道了这件事，除了哭鼻子，对晓星尘没有任何好处。
　　延灵不知道的是，他的师弟，此时就在他的身边，为他开心，为他担心。

　　信写好后，延灵施了个法术，两封信自己折成千纸鹤的样子便飞走了。
　　婚礼前夕，只有一只千纸鹤飞回啦。展开一看，竟然是藏色的。
　　信的内容大概分三部分，第一层是“师兄神通广大，我就知道你没死”，第二层是“有孕在身，不便前往”，第三层意思是“如今中原形式不明朗，望师兄暂居海外切勿归来”。
　　师姐已经有孕在身？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他的小师侄魏无羡了。

　　婚礼之夜，整座岛张灯结彩，接亲的路线上一路红妆。
　　延灵确实是个修炼奇才。短短的时间内，他对物怪的操控已经出神入化。岛上没有人手，路灯充当护卫，轿子自己移动，各种乐器一路跟随，自己演奏，水准绝不比人类乐队差。
　　礼堂在薛宅之内，是一个类似于岩洞似的地方，顶部有一个圆形缺口。这夜晴朗，星辰繁多，抬头便能看见浓稠的星河在顶上盘旋。
　　植物妖灵们带着礼物，举手作揖，先后入场。
　　拜堂的二人没有高堂。案子上摆的是延灵的日枢，还有薛间家的一节黑木和一小捆枯草——寄魂木和还魂草。这是他二人最为贵重的财物，一个是师尊所赠，一个是家族传世之宝，姑且就放在此，作为“高堂”来拜。

　　婚礼之夜，延灵还唤来一个老朋友。
　　与宾客酒过一轮之后，延灵施法，一团银光充盈室内。银光淡去，场中出现了一个头上有两个小角的十一二岁孩童模样的“人”。
　　“月棂。”一袭红衣的薛间鬼取淡淡打招呼。
　　“如今是霜华了。”延灵笑道。
　　看着霜华剑灵额头上的深蓝色图腾，晓星尘才后知后觉，师兄竟然有一次在没有剑的情况下将霜华的剑灵唤来。
　　自己无缘参加的婚礼，霜华竟然来过。
　　上古剑灵降临，在场的草木妖精都有些瑟瑟发抖。霜华一挥手：“你们自在点，我是来参加婚宴的，不是来血洗婚宴的。”
　　这口无遮拦的剑灵，也只有师兄和薛间鬼取不当回事了。
　　待草木之灵们渐渐适应，宴会气氛恢复如初，延灵才询问：“小星星最近如何？”
　　比起上次的嫌弃，这次的霜华竟然有了一分老母亲的气质：“练功越来越认真了。就是经常去山脚下的村子，还在期待你和藏色偶尔会回去看看吧。”
　　晓星尘想起当时的自己。山上的生活日复一日，他怎知下山的师兄、师姐已经经历过那么多？
　　霜华走到台子前，看着通体黑色的陷入沉睡的日枢：“......这家伙，要多久才醒来啊？”
　　延灵走到霜华身边。霜华虽然经常欺负日枢，但是延灵明白他二人实则感情深厚。日枢沉睡，霜华定会觉得寂寞。
　　“休息休息也好，反正你们的寿命是无尽的。”延灵只能如此安慰。

　　婚礼之后，过了三两个时令，一日，薛间姑娘没有食欲，无精打采。去她的花田里弄花的时候，闻到再熟悉不过的泥土味，竟然干呕起来。
　　物怪和植物妖精最先发现了薛间的不对劲，把她扶回了房间。
　　延灵最近在岛上修修补补，收到物怪的通知后，急冲冲赶回房间。为薛间一把脉，竟然是喜脉。
　　薛间有身孕，延灵欣喜万分。
　　晓星尘自然为师兄感到高兴。师兄从以前就很喜欢小孩，对自己的照顾和教育都无可挑剔。如今能和自己心爱的人育养子嗣，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晓星尘认为延灵会成为一个很好的父亲。
　　师兄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将来都定是个中翘楚，翩然绝尘。
　　晓星尘甚至暗暗祈祷，希望这个世界的故事能与那个世界有所不同，让师兄就在此平安终老。

　　一日，入夜，延灵与薛间在崖边看海。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向海面。
　　海风猎猎，延灵给薛间披上一件斗篷，给她盖上帽子，然后施了个小术法，让帽子既不会掉下来，也不会挡住人的视线。
　　“起什么名字呢.....”坐下后，延灵便开始说，“我卜了一卦，这孩子喜水，名字中最好能有个与水相关的字。我想了一些，比如说澜清，有后起波澜，激浊扬清之意。再比如，泊源，淡泊名利，正本清源。再比如，泉引，思如泉涌，凤引九雏......”
　　“你真是个好爸爸。”薛间打断。
　　看她神色恹恹，延灵关切：“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懂的多，又很关心他。而我到现在都没什么感觉。我们真的要有一个小孩了吗？”
　　延灵把薛间揽进怀里，说：“是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你看，我不会说东瀛语，一直说汉语，肯定是我占便宜......对了，我想了想，我自幼为师父收养，并无姓氏，这孩子要跟你的姓。”
　　“......薛间？”
　　“嗯。名字的话，你随意取，有没有水都无所谓的。”
　　海涛声阵阵。
　　薛间视线看向远处。许就，薛间鬼取开口说了二字：“薛洋。”

　　这二字响起，晓星尘说是被吓得一惊也不为过了。
　　他想都不愿意想的两个字，突然被身边的人说出，换了谁都要吓一跳。
　　“薛......洋？”师兄重复。
　　“孩子跟着你，终究是中原人，你们有薛这个姓吧。”
　　“薛洋......”延灵看向眼前，草木冢四周茫茫的大海，将薛间揽得更紧了一些，“好名字。鬼取，你也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的。”

　　无法融入二人情意浓浓的氛围的，是一个呆若木鸡的识魂。
　　晓星尘弄不懂了。天底下真的有如此之巧合吗？薛洋......师兄与薛间姑娘的孩子的名字也是薛洋？
　　若不是算算时间，这个即将出生的“薛洋”年龄不对，晓星尘怕是都要想，那个薛洋是不是自己师兄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