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同人]为晓霜华》lil莉落

46、第 46 章

　　“小友？”又是一声呼唤，一袭白衣、身系霜华的晓星尘便出现在了金光瑶和薛洋的视野中。
　　金光瑶一脸的难以置信，顺便狠狠瞪了薛洋一眼。
　　薛洋则是皱着眉头看向晓星尘。
　　他几乎可以确定晓星尘并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对话。如果晓星尘听见或者产生任何怀疑，这家伙一定会直接质问，绝对不会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薛洋自认为还是很了解晓星尘的。
　　薛洋在心里骂了晓星尘一句傻子。又是这样，没头没脑地瞎闯，万一遇到心怀恶意之人怎么办？
　　然后，薛洋看了一眼金光瑶，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晓星尘也确实是遇到恶人了。

　　在金光瑶的瞪视下，薛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撤退。
　　金光瑶面色不善，看了一眼距他们不过几丈远的晓星尘，和薛洋二人转身离开。
　　晓星尘自然是知道面前的人离去，但既然不是小友，他自然没有立场阻止。
　　快要离开竹林的时候，薛洋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竹林掩映深处的晓星尘。他的白衣在这荒郊野外像在发幽光一样，看起来有点孤寂。

　　两人离开一段安全距离后，金光瑶冷冷开口：“晓星尘来找你？你和他在一起？他不知道你是你？”
　　金光瑶一颗玲珑心，只是看了薛洋的表现，便将他当下的处境猜了七七八八。
　　薛洋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金光瑶微微皱眉：“你不愿回来也是因为他？那你到底图什么？”
　　金光瑶真的很会抓重点，问得薛洋哑口无言。他继续试探：“晓星尘没了眼睛，功力不必从前，我这边有十三暗卫跟随。我把他请回金麟台，保证无旁人知晓，这样你可愿回金麟台？”
　　听到这个提议，薛洋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思忖片刻，他皱着眉头说：“不必，别动他。”

　　话已至此，金光瑶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他明白得比薛洋还要清楚。
　　但是他没有说破。只是对薛洋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又留给他一个传信符和一个输送符，便离开了。
　　故友离开后，薛洋的身体先于思考而行动起来。他折返，向竹林方向行进。等再见到竹林的时候，刚好看有一点白色的身影走出竹林，只见那个人似乎有点迷茫，朝左右侧了侧脑袋，然后停在了原地。
　　薛洋丝毫没有收敛脚步声。那白衣人很快便意识到有人靠近，转头看向薛洋的方向，脸上有讶异又有期盼。
　　薛洋看着那个人，那个在月光下有仙人之姿，却孤单瘦弱、看起来有些飘渺的身影，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怎么会看一个人这么看不够呢？
　　那张容颜清隽，却真的说不上倾城倾国，但是偏偏让他薛洋难以挪开视线，恨不得每天每夜都跟在他身边，就这么看着他，守着他。
　　不只是最近，是更早之前。
　　是贴着隐遁符跟着他四处跑的时候。
　　跟他立场对立、求而不得的时候，自己也总喜欢盯着他看。
　　是这个人追着自己到夔州，扬言要抓自己回金麟台的时候。是那之后三个月的相处的时时刻刻，是晓星尘因那大鲵精而昏迷的日子里他片刻不离照顾他的时候。
　　是在草木冢，这个人一袭白衣、冒冒失失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他霜华一剑动天下，映着明月，身姿皎皎高高在上的时候。
　　甚至是更早之前，那个在夔州七夕之夜，这个人小顽店铺里出手相助流浪儿，一本正经教育别人却惹得自己发笑的时候。
　　......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薛洋的视线就再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挪开了。
　　那一眼初见，之后的幻想中，梦境里，总是时不时出现这个人的身影，愈演愈烈，直到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小友......”
　　“道长！”
　　两人同时开口。薛洋顶着那个“少年”的声音，一下子扑进晓星尘怀里，双手勾住晓星尘脖子。晓星尘身形踉跄了一下，似乎对少年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不解。
　　“道长，你来找我吗？”
　　“......嗯。你几夜不回，我担心是不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就想出来找找你。”
　　“我能有什么事，”薛洋语气大大咧咧，“我就是病好了，想着要多花时间练练功夫。我要是真有什么事，一定和道长你讲的呀！”
　　“你......练功夫？”虽然眼睛被蒙着，晓星尘脸上的怔忡却很明显，“我还以为......”言未尽，晓星尘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算了。也怪我，答应教你功夫的，我却都忘了。”
　　“道长以为什么？”薛洋语气俏皮中有点咄咄逼人，“以为我和人幽会吗？以为我晚上干坏事？”
　　“那倒没有，”晓星尘勾着笑，也没再隐瞒，“只道是你忙着自己的事，怕是准备离开了。”
　　“啊？道长你想我走呀？我走了还能去哪儿呀？”薛洋干脆扯着晓星尘的胳膊，像撒娇一样来回晃。
　　晓星尘似是无奈，嘴角的弧度却愈加明显。

　　与撒娇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是薛洋的神情，既痴迷，又狠决，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语气和表情的割裂让这副画面有点诡异。
　　我本来有过去意的。可是，晓星尘，你偏偏要出来找我。
　　我是真的放不下你。
　　如果有任何事物要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可能都会像疯狗一样和他斗，至死也不休。

　　但是晓星尘看不见，也不曾有意揣测他人，更不曾怀疑少年。所以他笑得真心，对少年的喜爱和眷恋也发生得自然而纯粹。

　　之后几日，岁月静好。
　　晓星尘白天会传授给薛洋一些基本心法和招式，都是抱山散人门下得上乘功法。晓星尘对少年毫无保留，只是叮嘱他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
　　阿箐见晓星尘教坏东西功夫，气得直跺脚，说道长偏心。晓星尘连忙安慰，说阿箐若是有心也可以学，只是要学的基础和小友不同，他愿另外教。
　　阿箐争取来学道法得机会，但是和晓星尘念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嚷嚷着无聊，自己出去转悠了。阿箐平时独立，又爱玩，在家里呆不住。让她安安静静坐下从最基本的口诀开始背，她自然觉得痛苦。

　　一日，薛洋和晓星尘一起去集市上转悠。晓星尘平时傻傻的，聪明的时候也爱装傻，不争不抢，这些街头商贩自是没少干缺斤少两的事情。但是后来，薛洋的伤好了，人也精神了，街坊邻里在极短的时间里便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儿。现在，即便放晓星尘一个人来集市也很少有人敢为难他。但是薛洋这一日心情好，便随着晓星尘一起赶集。

　　一连经过几个摊位，晓星尘都能听到街坊邻里在说着诸如“那个道人人品好啊”，“符咒”，“免费”之类的字眼。
　　终于，在青菜摊子前，晓星尘开口询问：“这位老伯，听你们说有一位道长来义城，免费分发符咒给百姓威慑走尸，不知这道人是何人，可留下姓名？”
　　晓星尘对这种心系苍生、帮人还不收钱的人天生有好感，因此忍不住打听一二。薛洋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拿起摊子上一个水萝卜开始啃。
　　老伯知道这白衣道人定会帮这黑衣小流氓付账，因此毫不在意，直答说：“那道人没有留名，留下符咒便离开了。我们之前没人见过他，应该是云游道人吧。那人一身黑衣，束发戴黑玉冠，玉树临风，哦对，还有佩剑......”
　　听着老伯对那佩剑的描述，晓星尘渐渐变了脸色，本能地咬着下唇，脸上的白布竟然隐隐渗出血迹。
　　薛洋在一旁看着，脸色晦暗不明。
　　这把剑的样子，这种免费帮人的行径......

　　老伯见两人反应这么剧烈，心里也犯嘀咕，渐渐收了口，不敢再乱说了。
　　“老伯......”晓星尘开口，声音都打颤，“您可有看到那剑上的刻字，可是拂雪二字？”
　　“道长您可为难我了，我不识字呀，我们这城中识字的总共也就几个人......”
　　“拂雪，是这样写，我写给您看.......”晓星尘说着，便伸出手，要去抓老伯的手，抓了两下抓不到，便摩挲着老伯撑起的摊子，在摊子上用指头开始写，“老伯，我求你回忆一下，你看是不是这两个......”
　　双手突然被另一双手大力钳制住了。
　　“道长！”
　　少年的声音压抑着，晓星尘分不清那是不忍还是怒意，但是他也顾不上区分，愈合已久的眼皮下阵阵刺痛，滚烫又腥臭的液体不断渗出，濡湿了盖着自己眼睛的布条。
　　老伯早已吓得退后几步，路边的路人也站得远远的盯着此处。“
　　“道长，”薛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别这样。”
　　“小友，你不知道，这个人，这个人我很可能认识，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薛洋拍着晓星尘的脊背安抚他，看起来像是把晓星尘圈在怀里一样。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人，你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薛洋从未仔细想过，宋岚既然决意找晓星尘，不论天下有多大，他总有可能找到晓星尘的。
　　而晓星尘，只是听了旁人的描述，稍微想到那个人便有这么大的反应。
　　薛洋看着晓星尘渗血的眼睛，又揪心，又愤怒，一颗心被迥异的感情拉扯着，几乎要爆开。
　　如果真的是宋岚找来，自己要如何做呢？

　　与“少年”表现出的安慰和支持不同，薛洋此时是阴郁甚至阴狠的，周围的路人都绕得远远的，面前的老伯也瑟缩着，不愿于他对视。
　　一只手揽着晓星尘，薛洋冷眼扫视了一圈，注意到了老伯摊子上放着的一张符咒，应该就是那个道人免费分发的那种。他用另一只手拾起那张符咒，举在眼前端详，老伯自然也不敢阻止。
　　一张普普通通的震慑符，运笔却粗细均匀，一气呵成，可见画符之人经验老道。
　　但是......薛洋突然注意到这张符细微之处的一些玄机。
　　薛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心情一松，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愉悦。

　　今后的事情今后操心。反正送符的这一位一定不是那一本正经的宋道长。
　　薛洋用拇指摩挲了这符表面的暗藏玄机之处，恋恋不舍却近乎是礼貌地把符放回了老伯的摊子上。
　　想不到如今还有这般精通鬼道之人。他薛洋倒要看看这人是要掀什么风，作什么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