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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第二天一早,晓星尘浑身发烫,病得更重了。
      薛洋自是不会提及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像是要掩饰心虚一般,对晓星尘冷嘲热讽,埋怨他一个人死扛。
      薛洋嘴上虽然毒辣,但是晓星尘醒来的时候,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中药的味道了。
      “小友,”被薛洋责备了好久,晓星尘声音沙哑,“抱歉,害你一大早给我备药。”
      “你别动,”薛洋看晓星尘要下床,用呵斥的语气说,“呆床上。”
      晓星尘愣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又钻回了被子里。

      薛洋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坐下:“来,我喂你,你把被子裹好就行了。”
      “哪有那么娇弱,我自己来。”晓星尘本是不好意思要薛洋伺候自己,但是说完这话后明显觉得身边的少年不高兴了。
      无奈叹气,晓星尘乖乖地让少年一勺一勺喂自己。

      薛洋平时大大咧咧,自己受了伤生了病也从不当回事。但是喂晓星尘的时候,他却小心翼翼的,每一勺都凑到自己唇边,吹得不烫了才送到晓星尘唇边。
      药很苦。薛洋最讨厌苦的东西,但是他觉得晓星尘应该是无所谓的。这个闷葫芦,什么东西都能憋在心里,这药的苦对他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哼。
      然后,薛洋看着晓星尘被中药濡湿的嘴唇,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渴。
      昨天,他亲吻了他的嘴角。只可惜......

      “有事吗,小友?”晓星尘突然开口,薛洋手一抖,差点没把药弄洒了。
      原来,他刚才下意识地探脑袋凑向晓星尘唇边。晓星尘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靠近,这才出口询问。
      薛洋赶紧往后撤身子,说:“没事。”看着晓星尘有点迷茫的表情,薛洋突然觉得,虽然那张嘴刚喝了药,但是吻上去的话......应该很甜。

      药是满满一碗,一勺一勺,却很快就喂完了。
      “张嘴。”薛洋说。
      晓星尘又是一脸茫然:“怎么......”话还没说完,一颗糖就被塞进了嘴里。
      “......”晓星尘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薛洋有点恼羞成怒。
      “没什么,”嘴上这么说,晓星尘却笑得更灿烂了,“你很喜欢吃糖?”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薛洋自己也拆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谢谢你。”
      薛洋被晓星尘的“谢谢”搞得有点烦躁。
      “昨晚是有些发烫。我本来以为睡一觉就能好,谁知道醒来以后病得更重了,浑身都觉得疼。麻烦你了。”
      听晓星尘说他浑身都疼,薛洋内心的烦躁被心虚压了压。他吞了吞口水:“别谢谢我。我去洗碗。”

      出了房间,带上门,薛洋重重呼了一口气。他刚才心跳得厉害。
      阿箐一大早就被薛洋打发出去买菜了。此时厅堂中只有薛洋一个人。
      蜀地的冬天基本上见不到太阳。此时的厅堂也是又湿又冷,让人心情滞闷。
      经过了昨晚的事,要说薛洋还不知道自己对晓星尘有那方面的心思,那是真不可能。
      但是......意识到这一点的薛洋更加无措。

      晓星尘一直是特别的存在。薛洋知道自己因晓星尘做过很多难以自控的事情。不论是贴着隐遁符跟着他到处跑,还是屠尽白雪观......薛洋不会对杀戮感到不安,他却对自己杀戮的缘由感到心惊。
      因为晓星尘。都是因为晓星尘。

      昨晚的事情,他更是意识到了他对晓星尘的占有欲是近乎毁灭性的。这样的感情,薛洋无处安放,只有都加诸于晓星尘身上,但是......自己真的要晓星尘承受这样的感情吗?
      这份感情,浓烈到薛洋都无法控制。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死在这只手下的人不计其数。现在的自己,想要让晓星尘死,简直太容易了。
      而昨晚,晓星尘只是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就让薛洋理智尽失。如果晓星尘要回到那个人身边,薛洋宁可将他生吞活剥吃到肚子里,也不愿让他走。
      但是,那样的后果,自己真的能承担吗?
      昨晚,他对晓星尘说过,不会再伤害到他。但是,薛洋真的不确定自己能做到。
      晓星尘,你真的可以让我比现在更疯。

      也许,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薛洋便立刻认真地盘算起来。
      薛洋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日子,他的想法和行事变了很多。

      晓星尘病了三日,期间薛洋一直贴身照顾,寸步不离,白天给他熬药,晚上给他暖床。晓星尘之前都习惯贴着床边睡觉,然而最近,半梦半醒之间,却会往薛洋身边挤。
      薛洋有些讶异晓星尘的变化。他有时候甚至会伸出胳膊,让晓星尘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便整夜地看着他,一遍一遍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的五官。夜里的义城,或是雨打屋檐,或是狂风呼号,这一张小床上,却是温暖宁静。
      等到晓星尘醒来的时候,薛洋早已经起床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晚上曾枕在薛洋的胳膊上、几乎是靠在他的怀里入眠。

      等晓星尘病好了,薛洋就开始夜不归宿。
      最近晓星尘很少夜猎。本来想着病好了,应该出去夜猎了。但是每到入夜的时候,见不到少年,晓星尘总觉得自己要等他回来知会他一声再出门。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晓星尘也没了出去的兴致。
      等到第二天早上,少年回来,身上还带着露水和寒意,也不愿同自己多讲话,倒在床上就睡去,睡到落日时分,爬起来就又出去了。
      几日过去,天天如此。

      “道长,你别等那个坏家伙了,谁知道他去哪儿潇洒了,反正到了天亮自己又回来了。”
      “别担心我,阿箐,你先睡吧。我帮你把灯熄了。”
      “我不是在意这个......”
      阿箐实在看不下去了。吃完饭的时候道长就在等那个坏东西,到了睡觉的时候还等......明明什么都看不见,晓星尘却时不时转向门口的位置,仿佛只要多向门口看几眼那坏家伙就会走进来似的。
      道长明明面无表情,阿箐却突然觉得有些揪心。看来明天要提点一下那个坏家伙了。

      薛洋其实也没做什么。他就是不愿与晓星尘过多相处。晓星尘这个人,对别人来说是如水君子,对他薛洋来说就是毒。尤其上次他给晓星尘下药之后,最近薛洋只要是看着他,脑子就往歪处想,下面就有感觉。
      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就不要再横生枝节了。

      而且,薛洋也是有正经事做的。
      金丹被毁,对身体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薛洋尝试着汇聚体内的灵力,探求能重塑金丹或者其它提高修为的方法。
      而且,他和降灾的连结并不需要金丹或者内力,所以薛洋有事没事也会练练剑。他本就醉心鬼道,夜间阴气正盛,最适合修鬼道的人增进修为。
      薛洋在义城外几里地找了一片竹林,每晚就在这里勤修苦练。
      几日之后,这竹林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成美,别来无恙?”
      听到“成美”二字,薛洋睁开眼睛,不满地看着来人。
      月色如水,来人如玉。一点朱砂点额间,脸上还是挂着让薛洋不爽的运筹帷幄的柔柔的笑。

      “我听我的手下说,蜀地有片毛竹林,最近夜夜鬼气缭绕,还当是又有不世出的鬼道天才在此修炼。没想到是你。”金光瑶笑容不减,声音却冷冷的,在这深夜的毛竹林中更有种阴惨惨的感觉,换了寻常人只怕要寒毛竖起。
      薛洋却不是平常人,他呲着虎牙,切了一声,也不练功了:“你鼻子还真灵,这才几天,你就找来了。”
      金光瑶看着薛洋无所畏的样子,笑容都带有危险的意味:“来看看你,命还在就好。你都不知道带个口信吗?什么东西勾着你,乐不思蜀了?”
      “我现在就在蜀地,哪有不思蜀。”
      “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我要休假。”
      “那你回兰陵,我给你休假。你不是最讨厌荒郊野外吗?这地方方圆几十里都没个城镇,我真没想到你会呆在这种地方。”金光瑶真是理解无能。
      薛洋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给你洗白名声,你回金氏。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你现在回来......”
      “宋岚那个臭道士最近在忙什么?”
      金光瑶没想到薛洋会突然问宋岚,当下气结:“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当时事情没办法收场不就是因为你做了多余的事情?”
      薛洋不说话,直直地盯着金光瑶。许久,金光瑶无奈:“他算是退隐江湖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到晓星尘......”
      金光瑶突然噤声。薛洋也突然执起降灾,紧盯着通向竹林外的小径。
      “小友......是你吗?”
      人未到,声先至。听到这个声音,金光瑶不可置信地看向薛洋。而薛洋握剑的手微微汗湿,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和金光瑶刚才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那么,晓星尘......听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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