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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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暗下来，它被镀上的那层晚霞使得整个木叶村都落入一片温暖中。
真漂亮啊。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进，我反倒愈发冷静下来。看这天色，止水很快就要对上团藏了吧，又或许……已经对上了。
“珍世，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三代目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我依旧隐在暗处没有现身。“不行，这是我的职责，三代目大人。”
“没关系，卡卡西待会儿就会来了。”
“不行。这是我的工作时间。”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没得商量。”
三代目一副被噎着的表情，但也没有再提出让我结束工作的话来。要是放在以往我肯定非常乐意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我走的时候来了刺客怎么办？如果刺客伤了三代目怎么办？团藏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打压宇智波的机会，即便族人根本不知道我是暗部的成员。这些后果不是我能承担的。我不想给止水和鼬添麻烦，不能让团藏抓到任何可以打压宇智波的机会。
卡卡西来的很准时，比他工作时间还要早上几分。在暗部工作这一块儿他一向准时。说起来……他也同样是个可悲的人呐。他看着父亲离世，看着带土死于神无毗桥，亲手杀死唯一的队友最后见证了恩师的死亡。他花了这么多年活成了带土的样子，总是不停的迟到不停的迷路。但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往前走过一步了吧？早在在那些重要之人死亡的时候他就已经停下了他的步伐，止步不前。至少……现在是如此。
可悲……这个世界的人大多都是可悲的。身为忍者，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看着身边的人不断的逝去，心里空了一块又一块。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更难过，他们还要活着看着身边的人不断离去，然后只剩下了他们。在这个世界，忍者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但是，不是忍者的人也不见得幸运多少。在忍者面前他们手无缚鸡之力。一旦大战爆发，于他们而言只有死亡。说起来……距离四战，还有八年吧。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可以交班了。辛苦了，珍世酱。”他看着我，笑眯了月牙眼。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他这副模样。总感觉昨天还是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而今天就像带土那样笑的没心没肺。这么看来，时间……好像真的很快呢。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感春伤秋了，我还要去见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我充卡卡西点了点头，少见的没有和他废话，一个瞬身离开了火影楼。
等等我，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止水
冷静，我现在无比的冷静。心仿佛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动静。就像牧野说的那样，这是他的选择，除了尊重他的选择我别无他法。
我到南贺川的时候他恰好将眼睛交给了鼬。或许出于忍者的敏锐，他的“眼睛”几乎是在我出现的一瞬间“看”向了我。
他在对我笑，血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滴落在他脚边的地面，形成一副艳丽而又旖旎的画。一滴……又一滴，血液落在地上的声音是无比的清晰。我听到他说：“真是可惜，被你看到这样狼狈的一面。我在你心里无所不能的形象一定崩塌了吧？真是愁人呐。”
“啊，抱歉。在我心里你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需要我来做。”不是，不是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苦恼。“这话可真让我伤心啊~我可是很努力的想做好身为哥哥该做的事了。过来，珍世，再让我‘看看’你吧。”
我犹豫了片刻，从树上跳下来，却迟疑着不敢上前。他的眼睛还在滴血，原本俊毅的面庞在此刻显得惨兮兮的。他依旧是在对我笑，朝着我伸出手。
“快去吧，珍世。”
牧野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注意到她也在场。从我到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看止水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她和鼬。牧野此刻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好像马上就要汹涌的留下来。我又看向鼬，那双总是平静非常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悲凉。我没有看过这样子的他，没有真正的看过这样的他。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悲伤呢？是啊，止水……要死了啊。心里一阵钝痛，我揪紧了胸前的衣服，眼前一阵模糊。
我朝着止水走去，喉咙有些酸涩，我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该说些什么呢？别担心，我会过得很好的？不，不需要，他知道鼬和牧野会照顾好我的。那我该说什么呢？思虑间，我抓住了他朝我伸出的手。那只手微微用力，将我抱进他的怀里，我……有些震惊。在我可以走路之后，我与止水间的拥抱屈指可数。我到底不是个真正是小孩子，我没有办法像别的孩子那样对自己的哥哥说“最喜欢哥哥了”，也没有办法像别的孩子那样对他撒娇，只为了让他抱抱我。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妹妹。
“抱歉，珍世，明明昨天还答应了你不会轻易死的。我真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呐，这才导致了你过于自立过于坚强。对不起。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可以更强大一点，你是不是就可以像别的孩子那样无忧无虑了。明明才学会走路没多久你就开始独自练习体术了。那个时候……连鼬都还没有开始学习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懂事啊……我多希望你可以同别的孩子那样总是笑容满面，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喜欢打扮。我……根本不想要你这么懂事啊……”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甚至连肩膀上都有着滚烫的湿意。此刻的他，不是敌人所畏惧的瞬身止水，不是木叶的精英上忍甚至也不是宇智波的最强者，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心疼妹妹的哥哥。我犹豫着，伸出手回抱着他。“不是的，你很强，你可是宇智波最强的瞬身止水啊。我练习体术也只是因为我感兴趣。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还只是会爬的时候就看过你在院子里练习体术，我那个时候就记住了。我想要变强，变得像你一样强，我想成为让你提起的时候满眼都是骄傲的存在。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懂事呢。我时常任性的缠着你要你给我买丸子，也时常仗着你对我的纵容百般捉弄你。你看，这样的我哪里有那么懂事呢？”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啊。”
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这三个字。我需要的根本不是这三个字啊。我那样自立不过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个真正的孩子，我那样小就练习体术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我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样好，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啊。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我才对。我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努力的不想让止水担心，让他担心他的妹妹会因为他的死自责难过，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的欢快。可实际上在别人耳里，我颤抖着的声音不过是不知所措而又无比崩溃罢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止水松开我，示意鼬到他身边来。他郑重的将我的手塞进鼬的手里。“替我照顾她吧，鼬。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我也是第一次当哥哥，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我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希望下一世我还可以做你们的哥哥，照顾你们，保护你们。真可惜啊，我还没听过你们真心真意的喊我哥哥。说起来，还是你们保护我多一点呢，你说是吧？‘止’。对不起了，牧野，我……要先走了。真是，对不起你们啊。”他再次笑了，是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没有犹豫，毅然决然的跳下南贺川，为了他的大义，为了他的村子，也为了他的家族。
风，慢慢悠悠的吹起，带起的血腥气迎面扑来。这是……止水的血啊。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是“止”了啊。怪不得……怪不得……每次任务他都那么照顾我……我们可是至亲啊，没有理由他会认不出他的妹妹。可他从来没有对我提起。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着我，照顾着我的生活，照顾着我的心情，照顾着我的一切。但是……现在才明白这些是不是晚了？
总觉得……脸上有些冰凉啊。我抬手摸了摸，却摸到了满手的泪水。我有些后知后觉的，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般，猛的跑到崖边，撕心肺裂的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已经够了，珍世。”牧野抓住我的肩膀，将我从崖边拉回来。
“但是……但是……止水死了啊！他死了啊！”我埋在她的怀里，大声又放肆的哭着。余光里，我看到鼬捂着眼睛，血泪从眼角缓缓流下。伤心的，不止我一个人。牧野也好，鼬也好，谁不伤心呢？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在安慰我。看吧，我从来都是怪自私的人啊。
看着悬崖，我沉默良久。我明白了，那个纵容我，宠爱我的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再见了，我的……哥哥。”
一句呢喃消散在风里，承载着从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