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物语》清香玉人

15、第 15 章

　　我的房间很宽敞，一进门是摆着圆桌凳子的前厅，隔着屏风后面就是卧室，而右边则是书房。圆桌上插了百花的花瓶、摆着文房四宝的书案、排列各式书籍的书柜、放满衣服的衣柜，本来就有人居住的模样，一点也不像祁瑞枫所说的特意为我留的房间。

　　看着这些理所当然的摆设，却有种说不上口的怪异感。就是，这里过于整洁，几乎接近一尘不染的地步了。我和师父的小屋虽然不能说脏，但是总是有点杂乱。药材、瓶瓶罐罐什么的，要放的东西实在多，无论再认真地收拾还是会有那么点乱的感觉。师父说，这叫做人的气息。

　　“这里布置得还真像样，一点也不像没人住过的房间。”封靖挑眉说道。

　　祁瑞枫生怕我误会似的，急忙向我解释：“这些都是娘布置的，她还每天亲自打扫，总盼望着你回来的时候能喜欢自己的房间，只是这一年她的身体……”说着应该是想起他的娘，神情默然。

　　“令堂的心意小梓明白的。祁公子，你回房休息吧，今天你也够累得。”师父心肠软，总是见不得人伤心。

　　“那，你们……”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师父要在这陪我，等我睡着才回客房。

　　他以眼神向师父询问，见师父点头，眼睛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就扬起平常温和的笑容，说道：“那就请见谅我的怠慢了。靖兄……”

　　“我在前厅等晴一起回客房。我们会照料自己的，祁公子就早些休息吧。”

　　见些，祁瑞枫只好微微作揖，再道声请见谅，就出去了。

　　他一走，我就对着封靖怨怨地嘀咕着：跟屁虫。

　　他立刻回敬：“撒娇胆小鬼。”

　　我也不示弱：不要脸。

　　“好了，不要再闹了！小梓立刻宽衣上床，靖到前厅去。”师父对封靖说话时语气总是比对我的重，但也总是掺杂着某些我听不懂的情素。

　　封靖忿忿地瞪了我一眼，我对他作了一个鬼脸，然后我们各自执行着师父的命令。

　　师父为我盖上被子，握着我的手坐在床边，轻声地哄着：“你睡吧，我就在这儿，明日你醒来时我还会在这儿。”

　　一躺下我才意识到自己真得很累，第一次出远门本来身体就有点吃不消，还加上今晚无端被惊吓，一放松，疲惫感就涌上……

　　我半闭着眼，模模糊糊地对师父说道：我还是喜欢我们的小屋……白轩还说要捉一只云雀送我……

　　“知道了，回去后，我帮你做一个鸟笼……睡吧……”

　　我仍口齿不清地说：我还要给它取个名字，要威风的……还得让封靖帮我捉虫子……

　　“好，取个小梓喜欢的……”

　　师父就在那儿有耐心地附和着我……

　　渐渐地，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师父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是独自睡在陌生房间的缘故吧，我睡得并不安稳，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感觉一切似梦非梦。

　　隐约中，我看到有人站在床边，想撑开眼皮仔细看清他的模样，但是有点力不从心，然而，我知道他正注视着我，我甚至感受到他的目光在我脸上的流动。我一点也不害怕，不知为何，就是有他不会害我的直觉。

　　突然，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温柔地，轻轻地摩擦着，那种感觉很熟悉……

　　他口里喃喃着什么，但是声音太轻太轻，我听不清楚，只抓住了一词片语，好像是“我的”、“很快”之类的。

　　一会儿，我就睡熟了……

　　突然有人拍我的脸，眼睛一睁开，就看到师父正对着我喊：“大家都等着，快起来吃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