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沐溢》百里浅语

6、第 6 章

　　有了陈跃然这层关系，杜卓最初还挺担心江沐会打听到程溢的事，进而做些什么，毕竟江沐一看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联谊那晚，虽然杜卓及时替程溢挡下，但是随后江沐总是能找到办法与程溢闲聊，而自己又被一群女生缠着不放，只能干着急。
　　事后也问过程溢他们聊了什么，程溢说江沐聊天的时候并没说奇怪的话，更没做越矩的行为，就是闲聊。
　　杜卓虽然感到蹊跷，倒也没再多想。最初几天他还经常问程溢，江沐和陈跃然有没有骚扰他，程溢都说没有。
　　如今距那次联谊，已经过去了3个多月，愣是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杜卓又开始不安分了。明明那晚江沐的眼神热切到都快要在程溢的脸上烧出几个洞了，完全是那种不得手誓不罢休的架势，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行动。
　　终于在一天晚上，杜卓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小四，江沐真没骚扰你？”
　　程溢翻了个白眼，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他也问过不下八百遍，怎么还问。“没有。”
　　“陈跃然呢？”杜卓不死心的追问道。
　　“没有。”程溢转过身，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捏着鼠标。“陈跃然有没有骚扰你？”
　　“我靠，除非他有病，怎么可能骚扰我。”
　　“那不就结了。”程溢转回去，继续上网大业。
　　“什么意思？”
　　覃凡抱着电脑在床上看电影，唐旭在下面和人玩游戏，他们都没吭声的准备，程溢也不打算详细解释。
　　“你们倒是吭声呀！”杜卓怒了，这和陈跃然骚扰自己有什么关联。
　　最后唐旭忍受不了老大近乎白痴的简单思维模式，他就不能有一次仔细想想再问吗。
　　“你说江沐对小四有意思，可江沐在E大，离我们学校差不多2小时的车程，他不可能随时掌握到小四的信息，所以他肯定会拜托陈跃然。你交际圈广，又是小四的室友，陈跃然自然找你打听。若他不骚扰你，定不会骚扰小四。”
　　杜卓听完唐旭的解释，明白了不少，不过江沐真对小四有意思，也可以亲自打听，但一想到小四对陌生人的态度，就觉得不可能有机会让别人骚扰他。
　　“拜托，老大你能不能用点脑子。”覃凡一副嫌弃的表情，“难怪你组的队全是猪的队友。”
　　“那是他们蠢和老子没半根辣条的关系。”
　　“蠢你还收队？服了你。”
　　杜卓无言以对，突然想起了老班交给自己的任务，“小四，下午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遇到老班了。”
　　“不会吧，又来了？”一提到老班，再搭上自己的名字，程溢顿觉乌云罩顶，十之八九又是苦力。
　　“放心，不是苦力，老班说她明天有事，拜托你去找13班的班长巍常皓要复习资料。”
　　“什么，这种小事还让我去！”程溢心中一万个不满意，老班简直把自己当奴隶使，什么事都让自己去，怎么不见其他人替她跑腿。
　　“明天下午两点主三教105教室。”
　　“拿个破资料还需要预定教室和时间？我简直无法理解。”程溢火气上涌，简直太欺负人了。但又无能反抗老班的强权。
　　“老大，你就收了老班吧，你看小四多痛苦。”覃凡调笑道。
　　“老子才不要。”
　　程溢心里憋屈，又无从发泄，干脆点开微信玩摇一摇，正好体验一下这个新功能。
　　拿着手机用力摇了两下，只听一声咔嚓响，就摇到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名字恶俗，叫“我等你哟，小娘子”。另一个叫纸墨，头像是一个楷书的墨字，背景是白色，性别男。
　　程溢觉得这个纸墨挺文艺的，那个墨字也非常漂亮，看样子像是毛笔写的，并不是打印体。就随手加了他，心里想着这种情形类似于以前的笔友。
　　说不定真的可以弄个什么友玩玩。于是互加了微信，打过招呼后，也没啥可聊的，连名字都没有互相介绍过。索然无味就浏览网页了。
　　十点刚过，楚哲语又发来短信。
　　认识楚哲语也有四个多月，程溢已经把他当成朋友友，聊天时还说要去D城玩，让楚哲语请吃饭，请喝咖啡。楚哲语自然也是满心答应。
　　自从和前任分手后，楚哲语也消沉痛苦了一段时间，前任离得果断坚决，而他也不再纠缠挽留。
　　感情就是如此，一人越想要去挽留，另一人越想逃离。一旦对方认定你不是良人，任凭你如何苦心挽留哀求，他也会装作看不到，甚至厌烦透顶。
　　和程溢熟悉至此，他已经很了解程溢的个性了，他对陌生人礼貌而生疏，他不喜欢主动去结交他人，他单纯善良，他重情重义，对待朋友他热情而真诚。
　　正是因为这些，楚哲语从认识程溢没多久就喜欢他，只是当初的那种喜欢如今已经变了质。他想，若能得到程溢这般爱人，人生也能圆满了。
　　只是程溢说过他不相信爱情，他更愿意对亲情和友情付出更多。若能遇到爱情，他一定会倾其所有去付出，因为在他的观念里，爱情，无论是飞蛾扑火还是地久天长，一生一次足矣。
　　楚哲语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能得到程溢的爱必是最幸福之人。
　　而楚哲语得体的谈话，时常的关心，偶尔为程溢出主意，陪着程溢。这一切都让程溢觉得他是一个很体贴很温柔的男生。
　　尤其在楚哲语对他倾诉上一段感情事时，程溢还深深为他不值。这样美好的人，谁得到都是一种幸福吧。
　　程溢和楚哲语闲聊了一个多小时，程溢准备洗漱睡觉了，楚哲语突然问道：你对gay有什么看法。
　　程溢一愣，又想起了楚哲语每次都发单人旁的他，莫非他是gay，就算是这样，自己心里也无法对他反感，短短时间里，程溢的思绪亦是百转千回：“恋爱自由。”
　　楚哲语心中惊喜，或许有丝希望，“如果一个gay喜欢你，追求你，你接受吗？”
　　模糊的想法被证实，程溢依旧诚实回答：“不知道。”
　　楚哲语满心欢喜突然显得苦涩，这个不知道的意思究竟是希望更多一些还是失望更多。但是又不想轻易放弃。
　　思来想去，楚哲语还是决定用真心去试一试。只是需要慢慢引导他。“早点休息吧，晚安。”
　　互道晚安后，程溢的心情却是久久无法平静，他已经猜到楚哲语是gay了，也难怪他总是打成单人旁的他，因为他的前任就是男的。
　　现下他曲折的表白，竟扰乱了自己的心，若问自己喜不喜欢他，答案肯定是喜欢的，因为他把楚哲语视为好友。
　　若这个界限突破了，又该如何自处。况且自己的确对女生没有兴趣，但对他也没那个兴趣。然而他突兀的表白，程溢的确有些懵了，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如果你把他当成兄弟，他却想你成为他老婆，该怎么办。
　　程溢恶寒了一下，瑟缩着甩了甩脑袋荒唐的想法，幸好这个只是见过一面的朋友，否则在学校看到多尴尬。现在的帅哥果然真的非常闲。侧头看了看其他三个室友，幸好，这些都还是非常正常的，虽然唐旭有点例外，至少他平时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
　　程溢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了主三教的105，一个身穿白色长袖衬衣，深色牛仔裤的帅气男生早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还有一份资料。
　　虽然没有迟到，程溢心中还是有些歉意，慢慢走过去，“请问是巍常皓吗？”
　　“程溢，你来啦。”巍常皓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语气熟稔。
　　程溢点点头，有些尴尬，尽管是同级同专业的，还是不喜欢陌生人对他太过熟稔的口吻，况且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这是徐佳琪要的复习资料，麻烦你转交。”巍常皓拿了资料站起身来，竟比175的程溢高了一个头。语气温和，笑容暖人。
　　程溢接过资料，面上有点挂不住，这个男生太自来熟了，“谢谢。我会转交给老……徐佳琪的。”
　　听到程溢的改口，巍常皓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但在程溢眼中显得刺眼，平常喊老班都喊顺口了，要不是面对外人，自己也不用改口了。
　　不由得，程溢笑容有些僵，在维持不下去之前，赶紧说道：“我先走了。”
　　“程溢。”巍常皓只觉程溢很可爱，以前只是远远注视他，终于找了个好机会和他见面，怎么能让他轻易溜走。早听闻徐佳琪说过程溢的性格，果然说的没错，对陌生人真是一点也不含糊的冷漠疏离。
　　这样的人，要么是表面冷漠内心孤独，要么就是从内到外真正的冷漠。但看他最初的反应，再结合徐佳琪的说辞，巍常皓可以肯定程溢属于第一种人。
　　“还有什么事”程溢有点不耐烦的回头，勉强自己露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
　　“我喜欢你。”突然敛了笑容，巍常皓变得非常严肃而认真，完全不会让人觉得他在开玩笑。
　　程溢的身形一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表情慢慢的冷下来，事到如今怎么还能把这句喜欢你单纯的理解为朋友之间的喜欢。
　　手中的资料被程溢捏变形了，看着程溢突变的脸色和动作，巍常皓很满意，至少程溢的犹豫代表他也有可能是gay，不然怎么听得出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不然怎么会因为这句话而变了脸色。
　　“谢谢你的喜欢，大家都是同专业的，又是同级的，同学情我还是懂的。我先走了。”程溢快速说完，转身便跑，还夸赞自己机灵，不料才跨出一步，就被巍常皓给抓住了手臂。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巍常皓逼迫程溢对视自己的眼光。
　　巍常皓本来就比程溢高了一个头，此刻又被他拽住手腕，居高临下的望着，程溢心中非常不满，甚至带着愤怒，之前还可以勉强自己笑颜以对，现在怎么都无法忍受，这人不仅强制，还霸道，难不成还非得自己应了他不成。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呀，难不成自己天生有男人缘？还是最近犯男人的桃花？这该死的月老，温柔乡里偷懒去了吧。这些该死的帅哥，今年是扎堆的闲着发慌吧，一个二个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程溢怒极反笑，真拿自己当软柿子，老班差遣自己也就得了，毕竟一起做事这么久，又是朋友，他算个什么东西。
　　程溢狠狠的甩开了巍常皓的手，轻轻揉着已经红了一圈的手腕，脸色突变，“我凭什么要懂你说的意思，你算个什么东西。”
　　面对程溢的凶恶，巍常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看似小猫般乖顺的男孩，竟然有着这样的一面。
　　“真像只发狂的猫。”巍常皓好心情的调笑道。
　　不料，程溢根本不吃这套，平时的好脾气倒让外人误以为好欺负，这次真的是气极了。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巍常皓没再强迫程溢留下，反而大声喊道：“程溢，我喜欢你，和我交往。”
　　程溢想幸好现在没人，他丢脸不要紧，害了自己可就不妙。毕竟自己可不想被迫卷入话题中心。
　　“关我屁事。”程溢平时不说粗口的，只有气急了才会说。
　　巍常皓越发的觉得程溢有趣，不死心的笑说道：“我不会放弃。”
　　程溢彻底没理他了。心里咒骂道：这都什么世界，这都什么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