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沐溢》百里浅语

5、第 5 章

　　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程溢和杜卓终于选好了联谊地点，也准备好联谊会上的活动。
　　杜卓躺在床上顽强的挥霍着自己最后的力气愤愤不平，“老班太能折腾人了。老子半条命都去了。”
　　程溢已经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翻开手机，九点整，楚哲语一般都是十点之后才发信息，程溢实在太累了，发了条短信给楚哲语便疲惫的进了浴室。
　　“小四也累了一天，没见他这么恼火。”覃凡嘲笑道。
　　“你再嚷嚷，整条命都去了，明晚的联谊，都没精力去泡妹妹了。”唐旭难得不正经的开了个小玩笑。
　　“那可不行，老子要休息补充精力了，妹妹我来啰。”
　　杜卓双腿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配上他独特的□□，这番模样，在覃凡和唐旭看来，真的是猥琐到不行了。
　　洗漱完毕的程溢一沾被窝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醒，翻开手机一看，有十几条楚哲语发的信息。程溢看完后，只回了句：昨晚太累直接休息了。
　　也不管楚哲语会不会立刻回短信，今天的事太多了，也无暇顾及与他聊天。
　　程溢有时就是这样，哪怕是对待好朋友，也可以很热情，自然也可以很冷淡。完全是分时间段和心情的，杜卓层说过调侃过：小四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病患。
　　晚上的联谊活动顺利举办。女生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化妆是必不可少的。几乎都是淡妆，也有个别打扮成熟的化着浓妆。无一例外的吸引了男生们的眼球。
　　那些平时看起来平凡得过目即忘的女生，此刻也能缠住男生的视线。男生也不例外，也将自己好好收拾一番。
　　俊男美女齐聚一堂，自然玩得异常开心。
　　从大一开始，678班就在一起上大课，尽管程溢不认识几个外班的人，但面孔还是熟悉的，角落里那个长相帅气的男生似乎不是大班的吧，莫非还有其他班级参与？
　　拉过一向交际圈比较广的杜卓，“那个男生是哪个班的？”
　　顺着程溢的眼光望去，的确有个陌生的男生一脸笑意的和旁边的女生聊天，想了想，杜卓稍显激动的说道：“他是6班陈跃然的好哥们，叫，叫什么来着，哦，想起了，他叫江沐，在E大，专业好像是室内设计。”
　　程溢不得不以佩服的眼光凝视着杜卓，一个陌生男生的信息，他竟知道了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认识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了。”杜卓颇为自豪的笑说道。
　　“他怎么也来了联谊。”
　　“陈跃然叫的呗。”杜卓挣开程溢的手，正准备去和漂亮的妹妹玩闹的时候，突然转过身认真的说道：“他是个gay，最好不要接近他。”
　　对于突然严肃起来的杜卓，程溢的大脑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江沐是gay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是gay，难道我就是？”程溢失笑反问道，杜卓的好心提醒，似乎多余了。就算对方是弯的，也得自己对他弯得起来才行呀，杜卓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呀。
　　“直的也可以被掰弯，小四你这么可爱，老子不也怕你掉进了猎人温暖的怀抱，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杜卓立马恢复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调戏道。小四外表清秀可爱，慵懒的时候萌态十足，身形匀称修长，完全是女生心目中典型的白马王子类型，若真被gay缠上，的确麻烦。
　　杜卓从一开始就把室友当做亲弟弟们看待，怎能容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就算他是猎人，我也不见得是猎物。”
　　晚饭吃得差不多了，这种敞亮的地方无疑阻碍了谈情说爱的男男女女们。谁敢明目张胆的肆意调笑，哪怕是借着酒劲也没人敢不顾场合的搂抱在一起。
　　虽说是普通的联谊会，有多少男生存了异样的心思，程溢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本宿舍男生的行为绝对信得过，别看杜卓整天叫嚷着要泡妹妹，在大学里，追他的女生从学姐到学妹，从校内到校外，他愣是没交一个女朋友，也从来不出去鬼混，私生活检点得让人啧啧称奇。虽然这事让人难以相信，但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唐旭和覃凡更不必说了，两人是饲主与宠物的关系。说他们晚上穿连裆裤睡觉都有人信。
　　除了D栋210的男生，其他的人就不敢保证了。既然联谊会的主要负责人是自己，那么既要达到联谊的效果，又必须阻止他们当场乱来。至于私底下的你情我愿，程溢也无权过问。
　　清清嗓子，程溢大声说道：“各位酒足饭饱，不如转战下一个目的地，接着玩。”
　　下面立刻传来一片叫好声。
　　“一起走不方便，大家分成几拨，到米歌KTV集合。”
　　米歌在这个区域是数一数二的KTV。无论是包间的设计还是音效和服务都是特别好的，价格自然也不菲。
　　程溢招呼着同学一起往外走去，杜卓则去结账。
　　望着程溢略显慵懒的背影，江沐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都盯着他看了好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女生聊天的时候都把眼神都落他身上了。”陈跃然撞了江沐一下，打趣道。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江沐眼神温柔的望着程溢逐渐远去的背影。
　　“不会吧！江沐，你别告诉我你还相信这玩意儿。”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般，陈跃然惊讶不已。
　　“以前我不相信，见到他，我就相信了。”江沐不以为意，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几班的，哪个宿舍？”
　　“你知道，不是吗？”江沐语气中的笃定让陈跃然无力败下阵来。
　　“他叫程溢，8班的生活委员，D栋210。”陈跃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是个直男。”虽然不反对好友追求喜欢之人，但是喜欢上直男是件痛苦的事。
　　同性之间的爱情也是没有保障的，如果好友掰弯了程溢，又分开，恐怕程溢这一辈子都不好过。
　　陈跃然之所以动了恻隐之心，是因为同性之间的爱情有太多的阻碍，要扫除所有的障碍并永久的在一起，实属不易。
　　“你觉得我是始乱终弃的人？”江沐好笑的反问道。
　　“不是。”陈跃然沉默些许，认识江沐这么多年，虽然早知道他是gay，但从未见他对谁上过心，更别说有伴了。倒是个生活很干净阳光的男生了。只是这一见钟情，总觉得是草率的美化词。
　　“你不会是？”江沐意味深长的凝视着陈跃然略显复杂的脸。心思一动，他该不会是怀疑自己对程溢的一见钟情是胡诌的吧。
　　“是什么？”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说实话，真的不信。网上不是说过一见钟情其实就是看上了对方的颜值。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陈跃然摇摇头。
　　“信与不信，各有定论。”
　　吃过饭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剩余的人到了KTV，在昏暗的灯光下，唱歌的，跳舞的，玩游戏的，坐在一边交流感情的早已玩得忘乎所以，气氛被渲染的无比热闹。
　　程溢看了时间，正好是8点，暂停音乐，拿过话筒，“打扰各位，此次联谊会集体结束时间为11点半，之后各位自行安排活动。若有女生要回宿舍，还望男生们尽显绅士风度，做一回护花使者。”
　　大家都赞成程溢的安排，不一会又聚在一起玩闹。
　　唐旭和覃凡挑了角落的地方，两张高脚凳，一个小圆桌。
　　杜卓自然不乏女生围绕。他面对女生时，自然散发出来的帅气与沉着，深得女生的喜欢，加之他对天南地北的事略知一二，因此什么话题都能说上一两句，不一会儿，就有五六个女生围着他，与他喝酒，划拳，聊天。
　　二十几个人攻占了最大的一张桌子，正在玩掷骰子的游戏，输了的喝酒，要么就是按照指令做一些动作，幸好他们没玩过火。
　　唱歌的也化身麦霸，抢了话筒不肯撒手。程溢难得抢到话筒，上去唱了一首过火，清澈的嗓音，稚嫩的诠释着歌词中那份痛苦的爱恋。
　　程溢唱完却不自知，为什么这首歌唱得这般压抑。心情略显烦躁的扔下话筒慢悠悠的走出包房。
　　江沐一直用心聆听着程溢的歌声，待他唱完，亦是意犹未尽。见他走出包房，自己也跟随而去。
　　在大厅的休息处找到了独自沉思的程溢，江沐买了两罐咖啡坐到对面。
　　笑容充满了暖意，“你好，我叫江沐。”
　　“我叫程溢，三点水，右边一个益达的益。”对于陌生人，程溢礼貌的疏离。
　　江沐不介意程溢对自己淡漠的客套，将一罐还是温热的咖啡递给了程溢，“请你喝。”
　　程溢也不推辞，接过咖啡，暖暖的，不禁真心回了江沐一个笑容，“谢谢。”
　　接下来自是相对无言，江沐以喝咖啡的姿势作为掩饰，思索着怎么开口打破僵局，而无心交谈的程溢拿出手机，回复楚哲语的信息。
　　刚过十点，楚哲语竟连发十几条短信，程溢自知理亏，忙着联谊活动，倒将朋友疏忽了，好好给楚哲语道歉后，两人一如往常的聊天。
　　江沐非常想知道能让程溢展开笑颜的是谁，无论男女，都如一根刺深深扎进心里。若程溢喜欢女的，就要掰弯他；若他断袖，也只能断给自己。
　　此生第一次心动之人，怎能拱手相让。
　　或许一见钟情并不靠谱，但江沐清楚的知道，程溢的一举一动真的牵动了自己所有的感官细胞。
　　这突然其来的强烈情感，太过于陌生而让江沐失了平日的冷静，但又带着不可名状的甜腻，教人不觉沉溺其中。
　　楚哲语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程溢自己和恋人的事，“我和他分手了。”
　　依旧是“他”字，程溢不再去计较。毕竟楚哲语解释过。
　　“不要难过，你值得更好的。”
　　“嗯。”楚哲语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手机没电了，回聊。”
　　等不急楚哲语回复，手机就自动黑屏了。程溢有点小小的失落，没人陪自己聊天了，又不想回到包房，真是麻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注意到江沐脸色如常的依旧坐在对面。
　　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不礼貌的事，程溢心中还是有些愧疚，转念一想，谁规定自己就必须得和搭讪自己的人聊天。
　　“程溢，你家住哪里？”江沐克制住内心的翻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就在C城。”
　　“我也在C城。”
　　你住哪里关我什么事，程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见程溢对自己很冷淡，江沐也不气馁。
　　“我就读E大，学的是室内设计。”江沐自顾自地的说道,只是想程溢在有限的时间里，多了解自己。
　　“真不错，和S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程溢倒也不是酸江沐，只是真心觉得S大和E大那种名牌大学相比，就是渣渣中的碎末。
　　而江沐显然误会了程溢的意思，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有点为难的样子。
　　这些微妙的表情让程溢对他的态度稍微有了转变。原本以为他是一个靠着名牌大学的王牌专业炫耀的人，性格肯定也是糟透了的伪君子，而事实好像并不如自己所想那般。
　　“对不起。”
　　没想到江沐竟然为了这种小事道歉，反倒让程溢心里过意不去，对江沐说话的态度也变好了不少。其实最开始就不讨厌他的，见他这番模样，倒也挺有趣的。
　　“我们学校真的就是交钱就能上的渣渣。”程溢尽量将话题放得很轻松。
　　感受到程溢语气上的转变，江沐的心情也随之变好，原来这个男生挺善良的。
　　表面上对陌生人的态度冷淡而无所谓的，却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主动缓和语气。这样自我保护的性格，其实建筑的防护墙很脆弱，只要能突破，就能驻扎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瞬间，江沐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追人计划。嘴角上扬，心情也随之燥热了几度。
　　两人随意聊了会，气氛很快就变得温热。程溢已经想不起他是gay的事，而江沐则无比享受与心上人的闲聊。
　　“我可以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程溢呆愣片刻，给电话号码倒是没有问题，交个闲聊的普通朋友也挺好的，只是他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敢乱下结论。
　　男朋友一想到这种可能，程溢只觉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还是和杜卓一起待久了，变得自恋了？就算江沐是gay，也会有同性的好友吧，比如陈跃然。况且，gay也不会对任何男人都有感觉吧。
　　程溢自嘲的一笑，脑洞太大，连自己都能吸进去。
　　“不行吗？”江沐忍住失落再次问道。想要得到程溢手机号码的方式很多，但就是想他亲口说出来。
　　面对如此温柔的江沐，程溢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说实话，江沐是迄今为止遇到的唯一能用温润如玉来形容的男生。即便知道他是gay，也无法心生丝毫厌恶疏离之情。
　　“小四。”杜卓突然从后面走来，拉起了程溢，“你怎么躲在这里了，老子找你半天了，你走了，还怎么主持大局。”
　　不给江沐挽留的机会，杜卓在心里暗骂一句，妈的，想趁老子不在下手。
　　程溢歉意的冲江沐笑笑，任由杜卓带走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庆幸他的及时出现。
　　“不是告诉你离他远点吗？”杜卓难得有些生气。
　　“谢谢老大。”
　　招架不住程溢的温柔攻势，杜卓泄气的认栽，“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了。不是有老大做我强大的后盾嘛，我怕什么。”
　　“少他妈给老子戴高帽，走，进去陪我喝两杯。”
　　“行呀，难得你舍下一堆漂亮的妹妹，这两杯，就算是白酒也得陪你喝了。”
　　“够爽快。”杜卓拍了拍程溢的肩膀。
　　看着二人勾肩搭背的离去，结合杜卓的语气和表情，不难猜出杜卓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江沐微眯了眼轻笑一声，也跟着进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