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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既然是设宴,总有什么目的。以前学生会搞聚餐,全程都能看到主席一脸欣慰的迎接部下的恭维,看到下属们吃的开心时,脸上充满着自豪和满足。我料想同样作为领导,这点心思大抵是相通的,总要有个互动才能吃的更开心。奈何皇帝不是主席,一旦拍错了马屁可不是丢前途那么简单。所以一直到现在,除了审夫人和平阳公主,也没有其他人向圣上敬酒。

      眼看第三场歌舞就要结束了,圣上还没有赐粥的意思,这让我不得不暗自哀嚎起来,殿内的暖炉烤的人直缺氧,音乐更是上好的催眠神曲。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一氧化碳中毒,我又犯起困来,奈何身处皇宫,连个哈欠也不能打,只能打起精神强颜欢笑,看着殿内一片和乐融融的氛围,只巴不得赶紧结束回家睡觉。

      第三场歌舞结束后,圣上终于意识到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决定主动出击,撤去歌舞,逐个点名盘问。

      场下的氛围立刻严肃起来,大家都正襟危坐,如临大敌。我赶紧打起精神,祈祷圣上不要为难我,此番能进宫本就是圣上特意传召,这个时候他必定会点我的名,希望他只是略关心两句就过去了。

      潘岳握了握我攥紧的手,示意我不要失态。我放松了紧绷的脸,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更加自然些,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往下坠,后背直冒汗。

      圣上记忆力甚好,先是问候了几位出席的郡公和大将军,问着问着就想起了我那未出席的父亲,随后就顺理成章的想起了我,扬言问道:“潘岳夫妇何在?”

      我瞬间打了一激灵,只觉头皮发麻。潘岳拉起我的手,示意我赶紧上前听命。我勉强吸了口气站了起来,随潘岳一起上前聆听圣诲。

      潘岳和我低着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御前。我随着潘岳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潘岳道:“臣潘岳携妻子容姬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祥安!”

      圣上回了句“平身”,我和潘岳便站了起来,潘岳抬着头听命,我在一旁垂着头待命。

      圣上看了潘岳几眼,便转头对潘老头说道:“潘爱卿,令郎当真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

      潘老头还未来得及回复,就听到平阳公主回道:“是的呢!父皇!潘公子不但玉树临风,更是才貌双全,《藉田赋》便是他作的!”

      潘老头赶紧回话:“多谢陛下和公主夸奖,犬子兴趣之作,恐难登大雅之堂。”

      圣上笑了起来,说道:“潘爱卿过谦了,朕看过《藉田赋》,辞藻清艳绝丽,文笔脱俗不凡,当真佳作。”

      能让皇帝这么夸奖,我很好奇潘岳的《藉田赋》写的到底有多好,估计是个拍马屁的文章。

      潘岳在一旁回复道:“谢陛下褒奖,臣不胜感激。”

      圣上赞许的嗯了一声,平阳公主似有不满,对潘岳说道:“潘公子,我也夸你了呀,你为何只谢父皇?”

      潘岳转身点头回了句:“多谢公主。”

      公主得了谢,心满意足的闭嘴了。审夫人也开了口,不过问的却是我:“听闻大将军和尚书令联姻,今日才得见这对新人,当真是天作之合,潘夫人,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闻言抬起了头,却也不敢直视圣容,故而看不清审夫人的表情,想来看到我的脸会后悔说出天作之合的言论。

      我料想她会草草的敷衍几句,谁知下一秒她说出的话让我寒毛竖起。

      只见审夫人像是端详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句疑问:“你头上的南珠发簪看着好生熟悉,可否取下来让我看看?”

      我顿时想起在大夫人宫中梳妆的事,惴惴不安起来。殿内的人都很疑惑,连圣上也忍不住发问:“爱妃有何疑虑?何故让潘夫人脱簪?”

      “陛下,臣妾前天丢了个南珠发簪,是臣妾入宫那年父亲特意从番邦给臣妾带来的,臣妾本打算今日宫宴戴上,可曾想前天竟找不到了,陛下您忘了嘛!”

      圣上思考了一会,似乎是想起来了,便问道:“是有此事,当时你为了找它还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你怀疑潘夫人的发簪是你丢的那支?”

      我当即心慌意乱起来,险些没有站稳,仔细回想进宫之前是否有戴过南珠发簪,可头上的点翠实在是太多,竟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殿内异常安静,我甚至能感受到那箭弩拔张的气氛,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潘岳恭敬的行了礼,回复圣上:“启奏陛下,容姬今日乃是初次进宫,从未和审夫人见过面,实在没有见到过夫人的发簪。”

      审夫人语气中颇有不悦,只说道:“是或不是,待我看一眼便知,这南珠非本土所有,断没有认错一说,秘书郎不必担忧。”

      潘岳似仍想辩解,我拦住了他,只恭敬地回了句“是”,然后小心的取下发簪,递给审夫人身边的宫女。

      审夫人拿到发簪后仔细端详了一会,我的眼皮狂跳,心却漏了好几拍,只觉得她端详的这几秒恍如隔世,果然,审夫人看了一会后就立刻惊讶道:“陛下!这就是臣妾的发簪!上面还刻有臣妾的小字呢!”

      殿内似有惊叹声,我当即觉得五雷轰顶,头皮发麻,呼吸都急促起来。如果这枚发簪确实是审夫人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我被人陷害了。

      圣上没有说话,审夫人非常愤怒,当场斥道:“大胆杨容姬!竟敢偷我的发簪!”

      我当即跪了下来,无力的替自己辩解:“夫人,妾身没有偷窃,更不知这枚发簪从何而来。”

      “还敢狡辩!这枚发簪独一无二,本该在我宫里,如今出现在你头上,不是你偷的还能有谁?”

      “回夫人,妾身今日是第一次进宫,连宫里的路都不认识,更何况是偷东西,妾身实在是冤枉!望陛下和夫人明察!”

      这确实是冤枉,偷发簪的是大夫人宫里的人,不是我。可这话我断不敢说出来,毕竟没有证据,如果此时再牵扯到大夫人,最后查实与大夫人无关,我就会落得个污蔑大夫人的罪名,那时候无论发簪是谁偷的,我都得死。

      我心里一阵凉凉,觉得今天这个牢饭是吃定了,搞不好还要掉脑袋。殿内又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圣上发落。

      “陛下,臣可为夫人担保,此事断不是容姬所为。望陛下明察!”耳边传来潘岳的声音。

      潘岳跪了下来,我悄悄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的表情镇定异常,忽然有点感动,又有点觉得他傻。

      同样觉得他傻的还有平阳公主。公主听闻潘岳愿替我担保,顿时着急起来:“父皇!这事和潘公子是没有关系的!”

      圣上似是瞪了平阳公主一眼,只听得平阳公主说了这句后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殿内一时无人敢说话,场面一度僵持下来,正当大家都面面相觑时,门外传来太监通报:“大夫人到!”

      大夫人在众人的目光中进了殿,在皇子公主和百官们的行礼中向圣上请了安。圣上命其平身,草草的赐了座。大夫人看到跪在后面的我们,便问了起来:“陛下,不知容姬犯了何事?怎得跪在这里?”

      圣上没有回复,倒是审夫人讥讽道:“她偷了我的发簪!”

      大夫人似有疑惑,问道:“审夫人,此事可有证据?”

      审夫人语气更加不善了,先是哼了一声,随即说道:“大夫人此言何意?难不成我还会冤枉她吗?我的这枚发簪上的南珠乃番邦特产,上面还有我的小字,独一无二是赖不得的。如今出现在她的头上,不是她偷的,还能有谁?”

      大夫人听闻后沉默了一段时间,场面又僵持起来。圣上似在思考是把我关起来还是把我和潘岳关起来,殿内安静的能听见暖炉里炭火崩裂的声音。我跪的甚是难受,也不敢擦鬓边的汗,竟希望圣上干脆开金口把我关起来算了,也省的大家都在这耗着。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只见大夫人又跪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说道:“陛下,臣妾相信不是容姬所为。容姬进宫后,臣妾曾派人请她来宣德殿叙旧,临别时衷儿不慎碰掉了她的发簪,臣妾命人在偏殿给她梳理了一番,想来有人在梳理时动了手脚,栽赃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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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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