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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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场噤然。
我完全能体会到大臣们的心情，连我自己都觉得大夫人这番言论，简直是拿个喇叭喊“东西是我偷的，求发落”。更何况是殿内的吃瓜大臣们。况且此事事关大夫人，大家即便再好奇，也不敢议论什么。
果然，审夫人当场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么？大夫人，这么说这枚发簪是你偷的？”
殿内异常安静，都在等着大夫人的回复。
大夫人一脸镇定，只平静的说出：“审夫人慎言，不要随意诬陷。”
审夫人像是被气笑了，反问道：“大夫人这是当我是傻子吗？如你刚刚所言，杨容姬是在你的宫里被戴上了这枚发簪，那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偷的？”
大夫人抬起头，语气非常坚定：“陛下，发钗虽然出现在容姬身上，可并不一定是她所偷，今日容姬在偏殿梳妆，是宣德殿宫女秋菊在打理，臣妾认为秋菊亦有嫌疑。望陛下明察，勿冤枉了容姬。”
我满腹疑惑，虽说大夫人是为我辩解，可我实在想不出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秋菊是她宫里的人，如果真是秋菊偷的东西，她也会被牵连，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处境下。圣上本就对她冷淡，这件事又被捅到了百官面前，事关皇家颜面，更谈不上草草处理了。
平阳公主闻言像是震惊到了，急着替大夫人辩解：“父皇，这件事与母亲无关的！”随即又转向大夫人：“母亲！您何必替杨容姬开脱！”
大夫人严肃道：“住口！我并非替容姬开脱，凡事要讲究公正公允，容姬是否有罪，自有陛下明察，定会查明真相。”
殿内似有人在吸气，场面一度僵持。
圣上终于开了口，问的确是秋菊：“秋菊，大夫人说的你可认？”
秋菊闻言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跪下，不停的磕头，边磕便哭诉：“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确实是替潘夫人梳妆，可奴婢梳妆时，那只发簪已经出现在妆台上，奴婢不知是审夫人之物呀！”
我暗自舒了口气，心想总算洗脱了嫌疑。圣上似有疲惫，只问道：“这么说，确实是你将这发簪缀入潘夫人发中的？”
秋菊又不停的磕头回复：“是！是！当时奴婢不知是审夫人的发簪，以为是大夫人不用的发簪，就随便给潘夫人戴上了，可是陛下，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偷盗呀！”
不是秋菊偷的，又出现在大夫人妆台上，这背后的意义不明而喻。圣上似看不下去了，打断了秋菊的话：“好了！既然这件事与潘夫人无关，你们两个便平身吧。秋菊暂且关押起来，这件事宴后再说。”
我如获大赦，闻言谢了恩，因跪了太久腿脚都麻了，一时竟站不起来。潘岳扶了我一把，我回到座位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感叹总算是脱离了这片漩涡。
我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盼望着圣上赶紧赐粥散席，却不曾想审夫人又站了出来，跪在殿内。
“陛下！丢失发簪事小，可大夫人失德事大！秋菊一个小小的宫女，怎敢偷我的东西，大夫人见东窗事发，临时拉出一个宫女抵罪就草草收场，那臣妾宫中的东西岂不是都要自危了？臣妾细思惶恐！还望陛下明察！”
圣上揉了揉眉心，只得问大夫人：“夫人，你可有什么辩解？”
大夫人只淡定的回道：“回陛下，臣妾无可辩解，只一言，臣妾并未偷盗。”
审夫人怒道：“大夫人这是无话可说了吧！”随即又向圣上磕了个头，哭道：“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呀！”
审夫人梨花带雨，惹得圣上心生怜悯，急忙令刘公公把审夫人扶起来。他环顾了殿内众人，最终把视线落在大夫人身上，只淡淡说一句：“既然大夫人无话可说，那便……”
“陛下！回禀陛下！大夫人是冤枉的呀！”春桃急忙上前跪下，不停的磕头，边磕边回复：“陛下！这发簪是二皇子送给秋菊的呀！实在不是大夫人偷的呀！”
众人闻言都暗自垂下头，不敢表露惊叹之意。大夫人立刻喝住春桃：“住嘴！”，随即又转向圣上，“陛下，此事稍后再议，切莫坏了宴会之乐。”
我不得不感慨这顿饭吃的太艰难了，不止我艰难，大臣们也很艰难，本来只是吃我这个将军女儿的瓜，没曾想事件一升级，竟牵扯到皇子夫人。大家被迫在这听着皇家秘闻，还要时刻让皇帝相信自己不在意。真真是被放在火架上烤还要保证自己不出油，可真是比死还难受。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关于二皇子的信息，想起这个二皇子就是审夫人的儿子，宴会前还曾找王然叙旧。这么一想才注意到二皇子一直没有出席宴会。看来今天这出戏，不唱完是离不了场了。
事关自己的儿子，审夫人当场呵斥：“一派胡言！竟敢污蔑皇子！”
春桃并不畏惧，只磕头回复：“陛下！前几日审夫人派人来德阳殿，说是丢了陪嫁发簪，要搜宫，大夫人虽然无端被疑满怀委屈，可想到陪嫁发簪对审夫人的重要性，也隐忍着带宫人查过，当时并未发现发簪，这件事陛下是清楚的。事后大夫人想起搜宫时秋菊恰巧去了少府领月例，觉得可疑，便亲自去查问秋菊，谁知正在其衣袖内发现了发簪！”
区区一个妾室竟然去搜正妻的宫殿，更何况还是在皇宫里。这听起来简直是荒唐至极。看圣上那个样子，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敷衍过去了，可见其荒谬。满堂大臣们虽没有发声，可脸上的表情都表明他们和我是一样的看法。
大夫人像是不能忍了，喝止住春桃：“好了！别说了！”
审夫人像是也不能忍了，笑道：“若如你所言，怎得大夫人不事后通知我，而且刚刚陛下发问，她也不曾辩解？分明是你想为大夫人辩解，信口雌黄，还要诬陷二皇子！”
春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极力分辩：“陛下！当时大夫人审问了秋菊，秋菊极力辩解这枚发簪是二皇子赠与她的定情信物，她碍于二皇子威严不敢不收，得知审夫人搜宫后才知兹事体大，恳求大夫人放过她。大夫人让秋菊合欢宫宴后把发簪归还给二皇子，谁知秋菊竟怀恨在心，污蔑大夫人！求陛下明察，不使大夫人蒙冤啊！陛下！”
审夫人急忙向圣上辩解：“陛下！这丫头一派胡言！若真如她所言，秋菊好端端的为何要把这枚发簪戴到杨容姬头上，不早早的藏起来了？陛下！您可要相信景儿啊！”
我心想秋菊确实是个聪明的人。她把发簪戴到我头上，若是没有人发现就会借我之手地把赃物运出宫，若是被发现了，也是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笃定大夫人会顾虑皇家颜面，不会抖出她和二皇子的事。即便圣上喊来二皇子当庭对峙，二皇子也不会承认此事，春桃所言就成了为大夫人脱罪的伪证。
圣上似有些头疼，不停的揉眉心。春桃并不畏惧审夫人，只说道：“陛下！审夫人的陪嫁乃是贴身之物，寻常人又怎能说偷就偷，必得是亲近之人才能看到。陛下可拷问秋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愿赌上性命还大夫人清白！”
圣上捏了一把眉心，只挥手说了句：“罢了！景儿呢？！谁今天见到他了？”
王然站了出来行了个礼，回道：“回陛下，二皇子曾在宴会前一个时辰收到一封密信，他看后便匆匆离殿，只吩咐臣自行赴宴，臣并不知他的行踪。”
圣上似有怒气，吩咐道：“来人！去把二皇子找来！”
殿外护卫得令后便迅速散去，还未出大门，便听到殿外传来一句：“不必了！”
我心想谁这么大谱，竟敢在天子面前这样说话，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便听到外面太监通报：“太后驾到！”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