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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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岳和我并肩行走，我看他欲言又止，便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理他了。平阳公主时不时的问潘岳她妆容好不好看，向他炫耀衣服价值几何，陛下如何宠爱，最后直接退到潘岳身边，恨不得与潘岳携手并行。
我在一旁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当真觉得没意思，非常识趣的退到一边，和王然并行。潘岳表情稍有异色，碍于公主在旁，只得默默接受。我偷偷瞥了一眼王然，他的表情也没有平时那么自然随和，仿佛有些尴尬。四个人也只有公主殿下开心的像只喜鹊，叽叽喳喳。
我们就这样一路听着聒噪抵达德阳殿，还未进殿便有一宫女太监迎了上来拥公主入座。
平阳公主坐在皇子公主专区，离圣上很近，这个区里的人不多，只有三皇子和两个公主，年龄不过十一二岁。他们见到平阳公主皆唤长姐，想来都是大夫人的孩子。我往圣座上张望，却没看到大夫人人影，又左右扫了一眼，也没看到疑似审夫人的女子，想来是审夫人还没到。
待平阳公主落座后，大家才分别告退入席。公主殿下看我时还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仿佛和我说句话她身上的光就会黯淡一些，想到潘岳和我坐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不舍，好像潘岳是被恶霸糟蹋的良家妇女，而我就是那个恶霸。
我的座位和潘岳一起，席位偏远。我往人群中看了看，尚有些许官眷，身着华服，大都比我年长许多，在这个年代怕是都做了奶奶，显得我一个年轻女子尤为突兀。她们的素养很好，即便周围大臣们有说有笑，她们也不曾插嘴评论，只端正的坐着，面带微笑。
我又在人群中找到了潘老头，他正和一位大臣聊得甚是欢快，嘴上的胡须不停的抖动，可见其语速惊人，让我纳闷他这幅仪态是怎么当上尚书令的。再看王然，只自顾的喝茶，低眉颔首，若有所思，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冷飘逸，遗世独立。
“你在找谁呢？”耳边忽然传来潘岳的声音。
“没什么，随便看看。”我回道。
“适才你去大夫人宫中都说了些什么？怎得去了这么久？”潘岳问道。
“没什么，大夫人问候了母亲的身体，也关心了我的现状。”我回答。
潘岳表情稍有凝滞，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都看到了。”
我故作疑问：“看到什么？”
潘岳黯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我见他不回答，我也不再说话了。其实仔细想想，我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潘岳喜欢谁关我屁事，他现在合离了才好呢，正好放本姑娘自由，省的面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我越想越宽心，学王然悠哉的喝起茶来。喝着喝着就想去厕所，我忍不住懊悔没听老人的话，空腹时不该喝那么多茶。看着周围人越来越多，为了防止殿前失仪，我慎重思考了一番，从潘岳口中得知恭房离这不远时，决定快刀斩乱麻的去恭房速战速决。
潘岳略有担忧：“你素来方向感不好，不如我和你同去。”
我听他这话有些迟疑，本意也想他陪我去，免得节外生枝，可转念一想距离不远，应当无大碍，便对他说：“不用了，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人问起我，你还能帮忙照应一下，若是你我一起消失，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潘岳犹豫了一下，也妥协了，叮嘱道：“也好，毕竟是去恭房，我也不方便，你且速去速回，记得认路。”
我满口答应，可事实证明路痴就是路痴，无关距离远近。找恭房的时候还好些，结果出了恭房就找不着北了。我拼了命的回忆来时的路，希望能记起一路上见到过哪个奇怪的石头或奇怪的花，奈何皇宫里建筑整齐，连花草树木都统一规划，实在挑不出特色，唯独路是九曲连环，我就是放个导航仪，怕也是导不出路。
我很想抓个人过来问问路，可是宴会即将开始，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在德阳殿忙碌着，厕所这连个鬼影都没有。要说宫女太监也就罢了，这儿连个上厕所的人也没有，可见古人不但心理素质了得，生理素质也很强悍。
我越走越焦躁，担心错过了宴会时间，眼见天就要黑了，错过了入席面圣，我也就不用回去了。
我忽然无比怀念潘岳那张脸，迫切的希望此时潘岳能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之中。顿时觉得还不如留在恭房那里，时间久了潘岳也就来找我了，总比自己在这瞎摸索的好。
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我彻底迷失了方向，不知身处何处。渐渐的，我绝望起来，觉得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也顾不得仪态，找了块石头略拂了拂，坐下来擦额头上的汗，等着捉拿我的人过来找我。
既然认命了，心态也变得平和了，只略惋惜临了没吃上宫宴，不知道有没有我日思夜想的红烧肉。转念一想东坡肉是苏轼发明的，现在还没有，又心灰意冷起来，想起府内的饭菜，顿时觉得不吃也罢。
我越想越饿，再一吹着冷风，竟开始犯困，意识逐渐模糊。就当我正要睡着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水声，让我打了一个激灵。
我赶紧站起来，想着终于逮到人了。听着远处不断地传来水声，我料想有人在打水。顺着水声走去，我终于找到声源，正想上前问路，靠近一看，吓得我立马闭嘴。
发出声音的地方不是水井，是一片湖，湖里有人落水，正在挣扎。
这场景实在诡异又实在熟悉，我立马想起了宫斗剧中的陷害伎俩，荒无人烟的水塘里忽然有人落水，简直可怕。而且这个落水的人很是奇怪，只一昧的扑腾，也未听其呼救，难道这人肺部呛水了？
想到这我哪里还有时间犹豫，再晚一步，恐怕这人就要上西天了。我赶紧掰断一根树枝跑过去，把树枝的一端递过去，并对水里的人说：“快！抓紧树枝！”
水里的人闻言立刻四处摸索着，摸到树枝后紧紧地抓着，差点把我也拉进水里。还好我提前扒着湖边的大石头，不然等会抓我的人可以直接来湖里收尸了。
我费尽力气，总算把那人拉到岸边，那人自己扒着岸边的礁石，先是缓了口气，待神智恢复了才缓缓往上爬。我拉了那人一把，总算是把它拉上岸，见它还喘着气，我舒了口气，还好没有死，不然我可就脱离不了干系了。
那人坐起来喘了很久，它头发披散着，发簪首饰估计在挣扎中掉进湖里了，身上穿的也不是官服，而是一件素袍，让我分不清它是宫女还是太监，甚至分不清它是男是女。
我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称呼它，见它浑身湿透，又是在大冬天，惟恐它没被淹死却被冻死了，便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它，好心劝诫道：“你快擦擦吧，不然会着凉。”
谁知那人一把甩开，从嘴里蹦出俩字：“放肆！”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