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娱乐游戏》扁嘴鹅

85、狗头人

　　他们显然并不介意这是自己曾经同伴的事实，一个个争先恐后，唯恐吃不到。
　　“还真是改不了本性。”季林白冷冷评价。
　　金牙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掘动狗嘴，吐掉一嘴鲜血，将之前从狗头人身上剥下的腿骨抗在肩头，腿骨血淋淋还带着无法剔除的碎肉，比人骨略长，骨骼处有奇异的弯曲，像是人骤然生长后骨骼来不及长，被挤压成朝后的弧度。
　　他带着这截战利品，碰到的狗头人都离他远远的，少有能和他直接对抗的。
　　狗头人的惧怕让他更为得意，他直接将腿骨插/在枯树下，挖出半米深的坑，跃入坑中半躺下，手一抬，几只百一绕着他的金牙转圈，照亮他满脸夹杂狗毛和鲜血的脸，狗嘴在光亮中越发明显，落在地上形成个恐怖的影子，眼睛隐在黑暗中，好像被挡的全都看不见。
　　剩下的狗头人却不敢去惹这个更为强壮的狗头人，纷纷绕着他走。
　　有视力不好看不见落入坑中的，立马被他抓住，嘶吼一声后就连皮带肉塞进嘴里，活像从没吃过肉一样，喉咙打着呼噜，发出威慑恐吓，在急躁的吞咽下三两口就把两米多高的狗头人拆食入腹。
　　吃完后，招呼百一，微黄色的光影下他露出猩红的齿根，舔动金牙，在回味中等下一个猎物入坑。
　　他大咧咧等着猎物入坑，姿势放松，对在场的厮杀毫不在意。
　　和他一对比，其余的狗头人显的畏手畏脚，他们似是怕金牙抢夺猎物，咬中同伴后不急于吃肉，而是下意识往身后藏，可惜狗头人身形巨大，不能被一口致死，喉管豁出一个大口子仍有力气吠叫，引来其他狗头人争抢，本就嫌不够的狗头人抵不过人数众多，到手的猎物飞了。
　　宋弗屿看见那只被夺食的狗头人生气狂吼，他猛锤自己狗头，锤落一片散发着营养不良的枯黄狗毛，斜横在狗嘴之上的眼睛猛然睁大，那双狗眼离嘴巴非常近，远远看上去就像狗嘴上直接粘着眼睛。
　　眼睛充血膨胀，鼓成一层非常薄的膜，能看到有无数小血珠冲击这层膜，碰到后立马炸裂，呈喷射状盖上眼珠，一颗又一颗的血珠冲击，炸裂，好像有个未知物体踩着这些眼球里的血珠冲撞眼睛前面的薄膜。
　　薄膜鼓成一个诡异的弧度，马上就要破了。
　　捶打自己的狗头人显然没有任何意识，一下下捶着，只是重复着动作，他的身体在捶打下迅速泛红，血液回转不顺往前鼓出红色的血包，一个个凸起，失去皮肤阻隔就会连接成涨血的气球。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缩小，两人对视一眼，季林白在泥上写了个五，才五分钟，就已经缩小一圈。
　　血液冲击的情况却没有停，这只狗头人显然承受不住一面缩小一面被人拉扯的痛苦，他抑制不住摔倒在地，金牙正半躺在泥坑中咧开狗嘴，嘴上的鲜血凝固在皮毛上，打出一团团血球，不知怎的，宋弗屿突然联想到圆筒里吃狗肉的人，也是这样，变成狗以后身上长出一团团凝血的毛发，最后在狗头人的争抢下变为碎肉。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狗先吃肉变人，还是人先吃肉变狗……
　　金牙豁开大嘴一口咬断狗头人的脖子。他一嘴咬下，狗头人身上的血包迅速鼓成一片，像是穿上了能看见血肉晃荡的血衣，高高鼓起，一瞬间挡住金牙巨大无比的狗头，又瞬间瘪下去，有意识似得后缩，小心翼翼滑下金牙的狗头后，迅速缩回狗头人的皮肤，定在皮肤上成为一团团云雾状的暗紫色斑痕。
　　宋弗屿猛的睁大眼，差点脱口而出。
　　这怎么会！还不到十分钟，狗头人身上居然长出了尸斑，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有意识的形成，他心头一滞忙看向一脸肃穆的木偶人。
　　季林白默契冲他点头，无声冲他道，时间流逝有问题。
　　吃完狗头人，周围血腥气暴涨，连带土腥气也跟着重了，金牙满足的舔了一圈嘴巴，他撑着头捉下一只百一朝远处扔去。
　　已经干瘪的齿梳虫足下小黄灯在青墨的天色下发出微弱的一道光线，一闪即逝跃入争斗的狗头人群中，在草丛中闪出微乎其微的光，吸引了好几只狗头人的视线。
　　他们停下撕咬的动作，俯下高大的身躯，这光就在这时穿透他们的四肢，他们的血肉脏腑被投射得清清楚楚落到远方。
　　宋弗屿能清楚看到他们的心脏处不停涌出血珠，冲向四面八方，绕体一周后涌向眼球和四肢，和之前的狗头人一样，眼球处呈喷射状被薄膜挡住，而四肢上的血包则被皮肤微微阻拦，若有一个伤口就干瘪，退缩，最后定型成尸斑。
　　之前头被金牙啃完的狗头人，四肢被甩到远处，而且好像又变小了一圈。
　　其余的狗头人被那副流动的血液图吸引，纷纷朝这边聚集，逐渐包围被百一投射的几只狗头人。
　　他们露出猩红的牙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意，滴落腥臭的口水，血液冲撞下的眼睛早就看不出眼球，唯有一片鲜红。
　　他们用这赤红的眼球死死盯着面前的同伴，像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双方都低吼着盯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尤其是被投射出脏腑的那几只，在狗头人的眼中俨然成了冒着热气的鲜食，谁都不能抵挡这诱惑，两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在他们对峙时，宋弗屿仿若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利物刺穿皮物的声音，利物锋利程度不够，在皮物上打磨了几次才一次捅破。
　　季林白说话的气流缓慢拂过他蚊蝇似的全身，木头质感的身体浮起一层人看不见的毛边，像是喷涌出无数的鸡皮疙瘩，宋弗屿面无表情抚平令人心情不悦的碎毛，听着男人的声音传来，“月牙骨长出来了。”
　　果然，狗头人脖颈处有一对又长又尖的骨头，不过这骨头却不是直接从后背长出，宋弗屿眼睁睁看着狗头人粗壮的锁骨在他们的呼吸下扭曲朝脖子后方爬去，绕过半个脖子，试探的往皮肤上戳刺，随后一声轻响，突兀的从脖颈长出，一头已经全然长尖。
　　两边的锁骨将脖子牢牢圈住，看上去像突然长了一截白骨色的枯枝。
　　突然的骨头变化让狗头人呼吸急促，他们每一次张嘴喘气，两人都能看见他们的喉骨，在压迫下十分畸形，距离遥远也能听见他们因痛苦而放大的喘气声。而狗头人身上其他部位的骨头也在使劲生长，费劲心机突破这副身体的束缚。
　　骨头在长，身体却在缩小，诡异的现象让季林白断言，“意识追随和第三只手的意识在对抗。”
　　身体变化让对峙的双方都不自觉的弯下腰，下意识忍住潮水般汹涌砸来的疼痛，包围圈散了片刻，突然一只狗头人猛地窜出一口咬中一只狗头人手臂上鼓起的血包。
　　血液瞬间喷射开，糊了狗头人一脸。
　　被血糊脸的狗头人迅速缩小，皮肤干瘪收缩，血包也跟着缩小，从口鼻中呛出，鲜血比隔了一层跳动的脏腑更有冲击力，一旁的狗头人没有丝毫犹豫，滚动喉咙，撕下一层血淋淋的肉囫囵吞下。
　　围成一圈的狗头人纷纷躁动，新鲜的血液气味让他们翕动鼻子，不停流下口水，扑上去撕咬胸口嚯开血洞的同伴。
　　仅几秒的功夫，缩小如婴孩大小的狗头人就被分尸啃食得干干净净。
　　最后仅剩一颗硕大的狗头，狗头上杂毛颇多。狗头人看上去不爱吃，将其随意丢到一旁。
　　头颅轱辘滚动的声音让一旁泥坑中打瞌睡的金牙掀起眼皮，他擦擦口水，脖子处也被白骨枯枝似的圈出索命加速圈，他捞起那颗头颅，扣掉没闭上的眼球扔进黑漆漆的树洞，随后抱着狗头从耳朵开始啃。
　　树洞里，天意传承降下的斑点狗可怜兮兮望着这边，对着脚边鲜红赤目的眼球瑟瑟发抖。
　　这端的狗头人得到啃食鲜肉的乐趣，已经疯了一样的互相撕咬，鲜血四溅，四周都是喘气低吼声，偶尔夹杂着几声人的怒吼。
　　季林白把小蚊蝇似的木头人抓在手里，绕开狗头人的包围圈，事已至此，狗头人显然没有突破的可能，“我们去会会天意。”
　　树洞里的斑点狗缩在一旁，体型小巧，眼珠又黑又亮，看着一副无害的模样，但两人都清楚，这只狗可能才是最强的。
　　意识追随的触发条件在其身上仿若天经地义，作为天意传承，却如此儿戏，一只狗如果有想变强，做人的想法，也很合理。
　　这里所有的狗头人都有这种想法。
　　斑点狗看着一大一小木偶人僵硬挪动四肢靠近，往黑暗里缩了缩。狭长的眼线称得眼珠尤其大，至今为止，宋弗屿还没看过一只狗的眼睛能大到这程度。
　　他在人掌心提醒，“小心别和它对视，它很危险。”
　　头顶的人没答话，木头质感的手指安抚般蹭蹭他，他有一瞬间溜神，怎么扮木头还有高低之分，这人怎么就装的这么像。
　　斑点狗看着不停靠近的两人，不停往黑漆漆的树洞退，害怕的小声呜咽，周围狗头人丝毫没有注意两人，季林白把小木偶人往怀里拢拢，声音带着木偶人毛边似的次次啦啦，“狗头人的身体变化太快，而且我认为他们现在处于身体死亡的状态，尸斑出现的时间太短，不到两个小时就形成，着实不好。要么提前死亡，要么有人对死亡的狗头人动了手脚。”
　　“可是，这个游戏的对象是鬼怪。哥，能用人类的现象解释吗？”
　　木偶人停下咯吱作响的腿，这木头似的腿在行动时总像没抹油似的，每次动作的噪音巨大，他扫过在场撕咬的狗头人，还好没有被注意到，“假设妃英只存在游戏并且不能用人类意识套用，你觉得游戏设计者为何要给他们安上渴人意识成为意识追随的触发条件？”
　　他顿了顿，指尖蹭过小木偶人，“除非在游戏世界外的世界，游戏设计者真实讨厌人到一定地步，才会把这道意识强加在妃英身上成为牢锁，我愿把这个世界称为背景世界，游戏设计者所有有关鬼怪的设计一定是源于他在背景世界的投射。”他咧开被木纹锯出齿形的嘴，轻轻的笑道，“小鱼鱼，现在我们有三个敌人了。脑残太多了，怎么办？”
　　“剥皮抽筋在游戏里不犯法吧。干倒他们，我老优秀了！”木偶人颇有气势叉腰昂头，自信满满的和人对视，可惜他现在看起来只像只吸血前还要求人合影的蚊子，被大木偶人指尖一戳就倒在人掌心，挣扎半天才爬起来。
　　他们目前面临四个世界，一如季林白所说，作为一个游戏，必定有设计者，从而延伸出的一个世界是游戏大背景，成为背景世界，游戏世界又分为两类，游戏世界外，最开始的李卫，娇和晴，童狸和裴修，颂琴和顾景宁，都属于游戏参与者，他们统一非人类，有各种人类不能解释的能力，他们所处的世界暂且成为鬼怪世界。
　　可在这个世界里，好像并不完全纯粹，鬼怪穿梭在现实世界，也同时暗示他一些秘密，看似要把他拉入他们的世界。可是为什么？他回想与鬼怪相处的某些细节，好像并不是如此简单，鬼怪们暗地对神存批判与不屑，他之前分析是因为世上存在人鬼神佛四种状态，表面上鬼怪与神一定是对头，但他们出现在游戏里的大动机是什么？
　　这与背景世界有什么联系？在背景世界下，神的存在代表什么？和游戏有关吗？还有神的世界吗？
　　鬼怪游走在游戏与现实之间，忙着构建桥梁，忙着做什么事，他们的暗示让他不由多想，同时也更加谨慎的猜测。
　　目前所知的鬼怪世界和游戏世界是融合还是渗透状态？
　　现在的四个世界，背景世界，鬼怪世界，游戏世界，现实世界，如果都存在联系，而鬼怪要做的那件事能成功将鬼怪世界和现实世界联通，鬼怪世界会和游戏世界的关系一样，逐步将现实世界融合或渗透吗？
　　一睁眼看到周围都是皮相不好的鬼怪，他稍微联想就能想象到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如果是这样，一定要找出鬼怪参与游戏的动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小鱼鱼，你男人厉害着呢，别怕，人越是在夹缝中求存，越能显得厉害，对吧？”
　　小木偶人现在顺毛十分拿手，白眼只在心里翻，瞧瞧臭屁王中王又开始卖弄了，点头回他，“那可不。”
　　得到认同，木偶人无声咧开嘴，朝黑暗中的斑点狗看去，他与黑亮的狗眼一对视，立马察觉到斑点狗的眼神变了，狗眼眼角尖锐下沉，和眼线合在一起冷沉的看过来，看上去不像是只狗的眼神。
　　这只斑点狗暴露得如此之快，季林白忍不住嗤笑，带着木头磨砂过的嗓音张嘴就嘲，“人家勾栏院里的爷还知道遮掩推阻两回才下嘴，怎么，你这位爷仗着天意想来点强硬的？嗤，你看你那身板够用吗？眼睛大了不起啊，老子是貌美如花他男人，再看我家东西就把你眼珠子摘了，碾碎下酒！”
　　他嘲的痛快，斑点狗被他说得眼神突变，宋弗屿有一秒好像看见黑色瞳仁溜到眼头消失，硕大的眼睛只剩白色眼球，而后不待他眨眼，瞳仁又从眼尾回转到眼球上，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木偶人身上的毛边猛然立起，一股浓重的危险气息翻涌而上。
　　他赶紧冲扯皮的木头人大喊，“哥别说了，快往后退！”
　　一瞬间变脸的斑点狗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他的四肢是覆盖着一层短绒毛的人的四肢。
　　一直躲在暗处，只露出狗头，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只狗。
　　两人来不及震惊，季林白当机立断拽着小木偶人就地躺下，放缓呼吸，表情平和，俨然又装成了木偶。
　　他的木偶人装的炉火纯青，没有丝毫活人气，扑过来的斑点狗四肢刨着地面，疑惑的望着周围。
　　离的近了，宋弗屿判断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斑点狗的瞳仁的确和眼球剥离，绕着某种物体做绕圈运动。
　　这和狗头人血珠冲撞有点异曲同工之妙，他猜测这种变化说明，眼前这只斑点狗的形态可能要变。
　　已经出乎两人意外，狗的四肢毛发变成人类的短绒毛，虽然十分密集，但宋弗屿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和人类的毛发一样。
　　斑点狗猛嗅一会没闻到属于不同种类的气息，瞳仁飞速转动，很快就看不出形状，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不停移动。
　　随着转动，他四肢的毛发逐渐稀疏缩短，露出光滑的皮肤，皮肤上缀满斑点。
　　而他则慢慢直立。
　　两人将呼吸放的更轻了，时间好像进入缓慢流逝的状态，宋弗屿听到自己僵硬眨眼蹭到木头质感的皮肤而轻微响起的啪嗒声，眨眼动作也仿佛被放慢了数倍，他读到三十六秒，才感觉自己又眨了一下眼。
　　这次，啪嗒敲击声停了很久，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被黏住了，怎么也睁不开，他知道这是连闭上眼睛再睁开的间隙也被拉长了，他明明知道，可就是忍不住焦躁。
　　他咬牙用力顶开眼皮，终于听到眼皮蹭过木头的声音，而这一次眨眼足足间隔了三分钟。
　　在他的时间里，他好像成为一个行动迟缓意识却保持正常的身体与意识相剥离的人。
　　这种认识让他突然灵光一闪，提前长满尸斑的狗头人是被自己的意识杀死的！
　　他迫切想求证这个看法，斑点狗却仍然保持立在两人身前皱起鼻子的动作。
　　他数过一分钟，斑点狗才收回鼻子做下一个动作。
　　他的时间比狗快。
　　身下的大木偶人低声开口，“宋——弗——屿，你——有——”
　　说话间隔拉长，一个个字往外蹦，宋弗屿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了，哥，我的时间比你快，斑点狗最慢。”
　　大木偶人缓慢的咧嘴，“你——说——慢——点，我——们——打——时——”
　　见人说话这么慢，宋弗屿心中焦躁感更甚，他又一次截住人的话，尽量语速放缓，“知道了，我们打时间差。我明白了哥，如果不抓住这个漏洞，我们也会像狗头人一样被时间流逝不同带来的身体落差折磨死。”
　　虽然不知道时间流逝不同和意识追随是否有关，但明显，时间不同给人的情绪不同，他的时间流动快，内心就十分急促不安，血液流动也好像被按了快进键，总感觉身后有人催促，让他不停做出决定，连想法也没有仔细思考下意识就出口了。
　　狗头人的时间流逝应该统一被加快进度，才导致他们的血液冲击速度变快，表面的皮肤更像是一层阻隔，或者说更像是保护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防线残缺，他们身体承受不住时间变快的代价，身体就会先于意识死亡。
　　尸斑的出现就能解释。
　　但尸斑更像是有意识的形成，让人不得不怀疑，为了让身体死亡，这道意识利用这个漏洞，从而彻底主导，控制，占据，成为狗头人这一形态真正的领导者。
　　如果意识追随的意识真能达到如此自主的程度，最终目的就是逼迫对象身体死亡，自己成为主导，简直毛骨悚然。
　　设计这道意识的人和妃英族一定积怨颇多。
　　宋弗屿估摸着自己时间流逝最快，他立马翻身冲向斑点狗。
　　他要趁着间隙把那双眼睛挖出来。
　　斑点狗显然也中了意识追随，他的瞳仁不停乱晃，但在宋弗屿眼里，瞳仁转动慢了不少，这回他能看清瞳仁运动轨迹。
　　斑点狗已经直立成人，正瞪大眼睛抚摸自己的皮肤。
　　这一切动作在宋弗屿眼中也跟着放慢，他自己感觉却不好，心脏跳动飞快，随着奔跑血液也好像要被甩出来一样，连他奔跑时带过的风也迅疾加快。
　　他的世界都跟着加速了。
　　可是他不能停下来，他的身体实在太小，在时间缝隙中竭力奔跑，也才跑过正常人一截手臂的距离。
　　快来不及了。
　　斑点狗已经开始做下一个动作，这意味着这一次的间隙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