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南国有初秋(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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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许清青把一瓶冰水凑到肖小蕸脸侧
“嘶～～”肖小蕸把脸挪开接过“你好无聊”
“冰爽吧？”许清青大笑，仰头咕咚咕咚地灌起水来，因为场内闷热再加上运动，她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由于刚才比赛激烈，她额头上溢出了不少汗水，正顺着额角一丝一丝往下巴滑去，乍看之下无形中增添了不少水灵。两个姑娘坐在球场边的长凳上，一边抹汗一边看另一边比赛。
“那个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陆崎”肖小蕸正拿矿泉水冰着脸冲许清青示意
只见不远处那个身着黑色运动衫的男子正飞速后退，他双腿细长，肌肉坚韧有力，一根流畅的线条自上而下，每一处轮廓都似乎雕琢得恰到好处。忽然，他转身击球，一个看似不经意轻巧的挑动瞬间把飞至眼前的羽毛球压到了对方后场，回击的球高且远，深深地将对面后场逼到了临界之上。好不容易对方球拍触到了球底，奋力一挥，球却只能勉强回至男子中场，眼看正是一个绝佳扣杀的角度，男子却莫名放弃了，身子微侧，球拍从身前一扬，又重新将球挑高，深深送回到对方中场跟前。
“哎呀！”肖小蕸在旁边跺脚叹气“刚刚多好的一个扣球机会，他干嘛侧身啊？那个高度他一抬手就扣下去了，一准得分！”
“这就叫羽毛球的球风啊”许清青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什么球风？”肖小蕸不解
“当对方技术或体力不及你时，不要扣球抽杀”
“但那是个很好的得分机会啊！你看他们这样反复打来打去，几个回合都打不完，一点都不爽！”
“这就是王者风范呀”许清青笑“以前我们学校有几个学长打球也是特别厉害，但是对技力不如自己的人，他们从来不会一拍子扣死”
“那他们也是这样反复打来回？”肖小蕸追问
“嗯～”许清青点头“或者跟你放网前球”
“清青，看来你比我打得多啊？以前在美国也能打吗？”
“学校体育馆有场地但是打得少，因为那边不流行。我从小就运动神经好，所以在国内的时候一直在学校校队打球。”
“那还真是从小就四肢发达啊”肖小蕸瘪瘪嘴不怀好意地对许清青上下打量
“滚你～”
正笑闹着一枚羽毛球突然掉到了两人脚下，许清青顺手捡起，见一个男生笑着跑了过来，接过道谢。低头间他突然看到了许清青。男生个子不高，因皮肤黝黑反称得满口白牙，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居然又碰到你了！”
“？！”许清青看着他想了想，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是有点面熟。。。不过。。。”她有些迟疑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谢村三及第吃粉”男生见她想不起来，索性提示道：“害你撞上我们老大的那个人。”
“啊～～居然是你！”许清青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瞬间想起了那天那人身边的那张笑脸，偷偷侧眼瞄了下旁边场上那道正在打球的矫健身姿，难怪上次在电梯里碰上就觉得他怎么有点面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发痴，突然，又想起那天在快餐店里和他撞个满怀的场景，胸肌紧实还带着温度。还有上次自己干的蠢事，被闸口夹住了。。。夹住了。。。屁股。。。阿西巴，许清青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汗水，脸上腾起一股热气。还好刚才打球打热了看不出来，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眼前的男生哪里能看出许清青在这几秒钟之内能天马行空翻腾出这多心理活动，他盯着她一阵好奇：“所以，上次你是来我们国鑫面试的吗？”
“不是，我是来面安华明德的，最近刚刚入职”许清青解释道
“噢～安华”男生拉长了声音：“做审计？”
许清青点头
“你们俩认识？”一旁的肖小蕸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清青还撞了你们老大？天啊，哪个老大啊？”
男生又笑，拇指朝后一挥：“打球那个啊！那天可是撞得别人一脸懵逼啊～没想到居然来了我们隔壁”
“那个陆总吗？”肖小蕸一脸惊讶指指球场。
“对，那是我们经理”男生把羽毛球抛向空中又伸手抓住：“大家喜欢调侃他陆总，因为他打球打得很好，等熟了，你们也可以找他打球，自我介绍下”男生停下手来看着两个女生大方地说道：“我叫常立川，在你们隔壁国鑫上班，也经常来打球。”常立川咧嘴一笑，又露出一口白牙。
许清青和肖小蕸一愣，还没见过如此自来熟的男生，随即也纷纷自爆家门。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忽听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
“常立川你好了没有啊？”女生眉头皱起，拿着球拍插着腰一脸不耐烦：“你怎么每次一张开嘴巴就停不下来？”
“这不刚刚过来拿球嘛”常立川缩了缩脑袋，一改刚刚的神气样，指了指另一边空的场地问道“另外两个人到了吗？”
“还没，说有事要我们先开始，你等下别调我球了，昨晚熬夜，今天打单来回跑太累”女生答道，想了想突然指着许清青和肖小蕸眼前一亮：“她们俩现在有空一起打双打吗？我刚刚看她们打得挺好的”
“你们可以吗？”常立川立马转身问道：“你们俩对我们俩？”
两人互看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们先一起打吧”女生面色一松，朝二人微微一笑：“对了，我叫尤晓敏。”
周末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下周，许清青的Qline上突然闪烁震动，点开一看是叶一真的留言，谢谢她上周帮自己拿的月饼票，许清青抬头，对面叶一真正隔着玻璃板对自己微笑致意。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趁机打开登记簿跟信封里剩下的票核对了一下，发现几乎所有的月饼票都已被领取或是由他人代签，除了一个人，程扬。许清青朝部门里四处张望了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程扬了，打开Booking排班表，程扬的那一栏已经更新为调休。他是不是没收到部门通知啊？许清青心想，要不要跟他在网上说一下呢？可是，我好像又还没跟他说过话呢，她心里一阵纠结。我去，这样畏畏缩缩的岂不是变成贺家盼了？许清青鄙视了下自己，于是很快点开Qline系统找到程扬，跟他留言记得来找自己拿月饼票，不一会儿便收到了回复。
程扬：谢谢，我临时有事回老家了，拿不了，票送给你好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诶”许清青打字说道：“要不等你回来再给你？”
“等不了的”程扬答道“我要国庆以后才回来，到时已经过期了”
“这样啊”许清青本想算了，可想到贺家盼的原因，许清青决定好人做到底，于是热心追问“那要不要我帮你领了，给你寄过来？”
好一会没有回音，许清青正想是不是自己问的方式太熟络了不妥当，程扬的头像再次亮了起来。
“谢谢[笑脸]，我这边不方便，你送人或者自己处理掉就好”
“。。。”许清青盯着手中剩下的这张月饼票一阵思索，突然笑了出来，那个笑容有点大，以至于她忍不住在办公桌前马上捂住了嘴巴。
同一天，深圳另一处写字楼里的贺家盼心情特别好，正在上班的她忍不住对着窗外莲花山的风景轻轻哼起了小曲。贺家盼的单位位于福田区CBD，玻璃窗外不远处就是深圳市的地标大鹏展翅，天很蓝，阳光也灿烂，但都不及此刻她心中的那片五彩斑斓，她好想化作了一只鸟，高兴的在云朵里打转转。贺家盼性格内敛，不轻易表达内心想法，但此刻她却止不住想飞出大楼，拥抱身在罗湖的许清青。这个感激的理由很小也很卑微，在许清青眼里不过是件顺水推舟的事情，可在贺家盼心中，却如同一道翻江倒海力挽狂澜的恩情。不错，你猜对了，许清青决定把程扬的那张月饼票送给贺家盼，第一次间接的把两个认识很久却没有交集的人搭上桥。两个闺蜜在“貌美如花”三人群里激动地互发了一堆表情包，最后决定周末先去贺家盼姐姐家吃饭，之后再去罗湖那家指定酒店领月饼。
周六出门那天许清青带着些小兴奋，特意捎上了四川的零食，自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再见过家盼的姐姐，那个生得小巧玲珑，腼腆羞涩的贺家迎。阿姐大贺家盼不到三岁，长得比贺家盼还要文静柔弱，说话细声细气的，李向南曾经跟许清青形容那是蚊子在讲悄悄话。贺家迎有着大多潮汕女生的优点，温婉宜人，贤惠持家。许清青刚进深外认识家盼读高中那年，贺家迎正好高三，高考之后所有的练习册、笔记和试题统统整整齐齐地收纳整理留给了贺家盼，许清青本来也跟着同桌老老实实地翻捡学习予以备考，哪晓得最后还是听从家里安排出了国。贺家迎是那种在学校里读书老师让往东，一定不会往西的好学生，这点从她的笔记就可以略猜出一二，字迹永远是那么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你要说漂亮吧算不上，但却也让你怎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另一边罗湖家中，贺氏两姐妹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你又跟阿妈吵了？”贺家迎瞟了眼客厅里正在逗弄外孙的贺母，低声问道
“还不就是为了那天跟何生相亲的事”贺家盼正在水槽边洗葱，嘴巴嘟囔：“嫌我不识好歹，现在一见到我就是周身不聚财”
“哈～”贺家迎从炉子前笑着抬起头来，瓦罐里正熬着一锅粥，缕缕白烟悠悠上浮，她换手搅动起汤羹，佛开垂至耳边的长发：“你不要同她顶呀，她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也觉得何生条件几好，你可以再考虑下”
“考虑什么啊，吃完饭都没有联系了”贺家盼抬起头来，把洗好的青葱放到菜板上：“我觉得他对我也没那个意思。”
“要不要我再安排下？让他来我家再一起吃餐饭，多了解次？”贺家迎放下汤勺认真地看了过来
“算了吧”家盼摇摇头，在菜板上仔细的切起葱来，葱子小段小段的，切得很细腻，她心想何先生对自己有没有意思不重要，反正程扬是找到了，可以经常知道他的消息了。想着这些，她不经意露出浅浅的微笑。
“你笑什么呀？”贺家迎拍拍她，很是不解，刚刚还说跟何思阳没戏了，怎么下一秒妹妹就莫名其妙地对着菜板偷笑起来。
“没有啦”贺家盼一惊，抬起头来，马上收起表情，低头继续切葱
“我信你个鬼啊！”贺家迎从小跟贺家盼一屋长大，双方心思再熟悉不过：“你不会。。。又想到那个程扬了吧？”
“哎呀”贺家盼把菜刀往菜板上啪嗒一放，满脸通红：“阿姐，你怎么这样？！”
“还真是啊？！”贺家迎一脸不可思议：“我就说怎么你对何生这样好的竟没有一点兴趣！把阿妈气个半死，原来是这个原因。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你仔细同我讲讲？”
贺家盼无奈，自小同阿姐上下铺无话不谈，索性靠在炉台前把许清青进安华明德以后的前前后后和盘托出。
“就这么点进展啊？！”贺家迎听了半天终于出声
贺家盼点头
“你是不是傻啊？”贺家迎走近，尽量压低声音，深怕客厅里的贺母觉察又要爆发：“你只是放了个线人在程扬边上，又没有成他女朋友，你就为此完全拒绝其他可能了吗？！”
“反正何生回去以后也没再联系我～”贺家盼倔强地看了阿姐一眼，声音缺少底气
“只见过一次，可以再多努力了解啊”贺家迎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找姐夫也是这样的吗？就是单独看条件？”
“我-！”贺家迎眼睛一瞪被问住了，眉头一皱“有你这样同阿姐讲话的吗？”
“你们没有问过我的内心，你们都要我看对方条件，我又不是在买货，我是要找今生的姻缘～”贺家盼委屈，声音低了下来，缓缓说道:“所以，阿姐，你告诉我，你找了姐夫如今你觉得幸福吗？”
什么叫幸福？贺家迎楞了一下，妹妹的话如同一阵海浪拍打在了她的心上，她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自问过的问题，自己幸福吗？她一时也答不上来，她只知道她过上了大部分平凡家庭主妇的生活，有一位兢兢业业上班的丈夫和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她的世界每天就是围着这个核心运转，从早上太阳升起忙到晚上月落星沉，由春天花开至冬天霜降，自己感到幸福吗？好像也没那么强烈，然而，跟那些还在为一口饭食而奔波、冬季衣不遮体、黑夜居无定所的人比起来，她好像又是如此幸福的。至少她能住上一套好房子，有供养自己的丈夫、对自己百般依恋的孩子，还有充盈的物质生活。贺家迎晃动脑袋想甩掉这些突如其来陌生的思绪，她看着贺家盼说道：“你阿姐我现在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对当下的生活我好知足，所以我希望你在感情上不要太钻牛角尖，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接受更多的机会。以往阿妈催你相亲我都不管，可是今次何生条件真心不错，你不主动点去努力追求真的好可惜！你不知现在大城市里的女白领对这种男人几多兴趣？！你同阿琛啊，真是没个让人省心！”
“哎呀～你怎么现在说话同阿妈一样啊”贺家盼跺脚接而问道：“阿琛又怎么了？”
“刚刚过来送桂圆干，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贺家迎低头，叹了口气开始拆面前桂圆干的包装：“阿妈说他这段时间人都见不到，不知道又在忙什么鬼”
“他呀～～～”贺家盼拉长声音，心想这正是个转移话题的好机会：“他最近拍拖了”
“拍拖了？”贺家迎惊讶“这么快？！”
“嗯”贺家盼走上前去从阿姐身前挑出一枚桂圆干往嘴里送：“不知道怎么碰上了他以前学校的学妹，最近拍拖到忘乎所以，连游戏都打得少了。”
“你看看你啊”贺家迎放下桂圆干，用指头敲打贺家盼的脑门，贺家盼眉头一皱慌忙躲开：“阿弟个男仔都比你积极！”
两姐妹还欲再说，门铃突然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南国有初秋(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