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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命运的造化(4) ...

  •   陈斯年手机没带,是出了城区,上了高架后才发现的。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没想着回去拿。
      两个小时后,到了老房子附近。

      他们家位于旧城区,刚建起来的时候没有那么多汽车,所以现在楼下都没有停车位,每次回来只能把车停在附近广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再步行十分钟回去。
      只是,还没等开进停车场,入口收费处的大叔看到她的车牌,没急着放行,出来敲她车窗,指着附近的茶馆告诉她,有位先生让她在那边稍等一下。

      地下停车场东面不远处有一家中式茶馆,从前小时候就有的,是家早茶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儿子,有时候路过总会看见老板娘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儿子。
      后来,早茶店的儿子跟他们成了同学,和单泓作的关系最好。
      还在想着,门从里面推开,一直在店里观望的年轻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招呼她进去。
      茶馆里暖气开的很足,三两个客人,很意外的,在门口靠窗的位置看见了单泓作。
      后者看看见她,同样惊讶。

      “还记得卢源吗?他从父母手里接过了这家店,开了个茶馆。”单泓作给她倒了一杯茶,“上好的正山小种……闲来没事喜欢进来坐坐,喝杯茶。”
      刚才,看见门外有个人很像她,才叫老板娘把人叫进来。
      说话间,三岁的小女孩颠颠的跑过来,单泓作抱起来给她介绍:“这是卢源的女儿,刚给你开门那个是卢源妻子,这里的老板娘。”
      “林……”想不起名字了,就是曾燕学校里的,比他们高一届,卢源曾经追过的……
      “林美芝。”
      “啊,对。”她看着可爱的小姑娘感叹,“没想到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林美芝过来给添了热水,打了声招呼,抱走了捣乱的女儿。
      ……
      “你不是在国外?”单泓作想起来问她。
      “我妈做了个手术,休了半年学。”
      “阿姨没事吧?”
      “没事,谢谢。”
      她点头。

      气氛安静下来,不知道哪里的音响放着轻音乐,沉默了一会儿,单泓作目光从茶杯上转到她脸上,忽然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追过你?”……只不过没有卢源那个运气。
      陈斯年愣了下,忽然想起来单泓茹说她哥给她写过情书。
      “你不会不知道?”单泓作去拿茶壶的手停在半空中,抬眼看她:“我给你的信你没看?”
      “你什么时候给我信了?”怎么都这么说……
      这样,单泓作算是懂了,难怪陈斯锐当年会拿着他给她的信去找他打球架。

      陈斯年,说实话,我真追过你……本想说这句,陈斯年先他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也是碰巧看见你。”
      不是你,那……谁让她等的?
      转头往窗外看了眼,无意间看见了熟悉的车牌。
      ……

      外面,陈斯锐坐在车里,透过敞开的车窗和她隔着一道玻璃,四目相对,车没熄火,直接下车,上了台阶,推门进来。
      陈斯年快速收回眼,看都不看他,借口去厕所,然后偷溜了。
      陈斯锐回头看向站起来的男人。
      单泓作面对他,直截了当开了口:“陈斯锐,那封信我早该想到是你。”
      “那也没用,球架你照样打不过我。”余光透过落地窗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在快要消失在视野里时,他回过头来,声音冷淡:“十年以前你就追不上她,现在,照样没戏,听我一句,别挣扎了,放弃为好。”
      拍拍他肩膀,说完,转身走了。
      加在肩膀上的力道还没消失,看着他信手推开玻璃门的潇洒动作,原地的人等了半分钟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

      马路边,陈斯年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陈斯锐开车慢慢跟上,按了声喇叭,她也没停。
      “陈斯年,上车。”
      车窗开着,一声喊,不少路人都听见了,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陈斯年停了停,余光瞥了一眼,然后撤开了一点距离。
      又叫了两声,不管用,陈斯锐直接加速把车横在她面前。
      “你干嘛?”她被迫停下。
      “上车。”
      “不用,我自己会走。”
      最后一点脾气都被磨没了,陈斯锐再没给她机会,开门下车,走到面前,单手把人抱起来,直接扛在肩上,绕过车头,开了副驾的门。
      陈斯年毫无准备,被吓住了,直到被按着脑袋放进车座里,人还处于惊魂未定中。
      等平静下来,门关了,车也启动了,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生气,还有委屈。
      除了以前上学骨折,他强行背她上学,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用蛮力,两人力量悬殊太大,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回到陈斯锐家里,一声不响收好要拿走的东西,最后把大件的全都扔给了他。
      路上,陈斯锐开着车始终跟在后面,直到回了北京,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陈斯年直接回了家,尾随的黑色越野就停在小区门口。
      凉透了的煎饼果子还扔在副座上,没注意,隔着塑料袋被坐下的人压成了一团。

      熄了火,降下车窗,从车前储物盒了里找到半包烟,半天没找到打火机,又扔了回去。
      和她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又有了想抽烟的冲动。

      手机几个没接通的通话记录还在,微信也没回复。
      早上,在煎饼果子摊位前没等到人,回去碰到陈母,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天津,又不接他电话,只能打给物业,联系到停车场警卫,到了那边却看见了单泓作。
      昨晚的事,本来是想着要和她道歉的,可又被激起了脾气,头一次用了强势的方法让她上车。

      不知道在小区楼下呆了多久,直到施许东打来电话才回了租住房。
      本来今天要接杨父回去看看,去天津之前让施许东去了趟医院。施许东安置杨父进屋休息下,见他脸色沉着,很不好看,话没一句,直接扔下外套,半靠在折叠椅上,闭了眼。
      怎么就这样了……施许东纳闷。
      “不是,你和斯年妹妹还吵架啊?”
      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都还是心平气和的,能让他这样的,就只有陈斯年能办到了。
      ……
      半响,折叠椅上的人睁开眼,一言不发的,摆摆手让他回去。
      那行吧。
      施许东也没办法,本想说几句话劝劝,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无从开口,最后,能想到的人只有陈斯年。
      在门口,偷偷地对着客厅里的背影拍了一张照。

      陈斯年手机上,收到了这张照片。
      接着,施许东打来了电话:“你看他一回来就这样……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明天晚上还有跟新丰的比赛,从前他为什么跟陈东阳赛场打架,你也知道,只要遇到你的事,对他影响有多大……就算了为了JE,你跟他有事就不能好好说?”
      ……

      施许东离开没多会儿,杨父睡醒了,看见陈斯锐,一个劲儿的问年年怎么没在。
      陈斯年抱着几本从杨父老房子里搬回来的书上楼,大门虚掩着,没关紧,隔着几级台阶,就听见杨父指责的声音:“胡说,年年妈妈说了,她早上自己去的天津,你们吵架了还是怎么回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个子,心眼怎么就不能大一点,跟人家小姑娘置气,你好意思的嘛?”
      ……
      听得太分心,以至于没注意手里的书“哗啦”一声砸在了门框上,里面的人循声看过来。
      杨父看见陈斯年,脸色一换,立马喜笑颜开:“年年啊,快来快来。”
      “别捡书了,让小锐弄。”杨父拄着拐杖到门口招呼她,陈斯年连忙上前扶住。
      杨父把她看得比自己儿子还亲,问了好几遍陈斯锐是不是欺负她了,唯恐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以后啊,他要是敢对你有一点不好,你就尽管和我说,我来收拾他。”
      门口,陈斯锐弯腰拾起书,回头望了一眼,正好跟她四目相对。
      最后,陈斯锐送杨父去医院之前还可劲儿的被教训:“不准给我欺负年年,要是让我知道,我可饶不了你臭小子。”
      陈斯锐蹲下身背起杨父,紧锁着眉心看着故作无事的陈斯年,语气无奈:“您放心,我欺负不过她。”
      杨父这才满意,笑了声,我看你也不敢。

      陈斯锐从医院回去,陈斯年还在。
      客厅里落地灯开着,她蹲在灯光旁,低头摆弄着从老房子里带回来的东西……电视机、收音机,还有那个上次在他房间里看过的旧箱子,装着小时候的东西,不是她拿回来的,应该是陈斯锐。
      那两个信封还在,除了她替别人写给单泓作的,被他抢了过来,还有一个粉色的,上次没来得及问。
      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打开看了眼,没意识到门口进了人,一直坐在玄关上看着。
      “以前,单泓作给你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她霍然抬起头来,愣了下:“你怎么会有这个?”
      “半路截过来的。”他答得不遮不掩。
      难怪……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封信,她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陈斯锐起身,去厨房里倒水喝了半杯,又倒了杯,拿过来,蹲在她面前,给她喝。

      那时候,见过她写给单泓作的,又看见了对方给她的,以为她喜欢他,跑去找人打架,所以就算今天,看见两人坐在一起,也没控制好情绪。
      “我今天跟单泓作就是偶然碰见的。”本来是去等他的,没想他会在那儿,说完,陈斯年又补了一句,“而且,我对他没意思。”
      两人互相凝望着,她在极力表现真诚。
      “我的错,跟你道歉。”从前怎么样都已经不算数了,今天,是他太冲动了,对她道歉是应该的。
      陈斯年蹲累了,索性坐在了地上,陈斯锐跟着一起往地上坐,就在落地灯旁边说这些天所有的矛盾。
      “比赛那晚,你半路翘了班过去的?”
      “我就是担心你啊,衣服都忘了穿……”说起来还有些委屈,吵架的时候明明是她先去找他的,“结果你倒好,话都没说几句,也没个好脸色。”
      就是因为看她穿得薄,怕她感冒,生气也心疼,还有……“最后还是许越彬送你回去的,你说我气不气?”
      “你不知情别乱说,许越彬就是以前堂叔在新丰的时候一起吃过几顿饭,看过一场电影。”就连那场电影还是堂叔为了撮合他们,故意买了票不去看,让给了她,“我也是坐下才看见旁边还有许越彬,自那之后就很少联系了。”
      他叹口气:“那栾茵的事不也让施许东跟你解释了?”他就和她单独吃了一次饭,知道对方意思后再没单独接触过,“我跟她电影都没看过,你说是你亏还是我亏?”至于牛晓威表妹,更是无稽之谈。
      可陈斯年又不只是为了这些事跟他生气……“你膝盖要手术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林之奚落我的时候,我有多冤吗?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直到要手术了也不告诉我,不把我这个女朋友当回事。”
      “不是一直……是怕你多想。”她心思细腻,容易感情用事,就是怕她担心,“以后不会,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听他做了保证,这才哼了一声,回过头来,找回先前的话题:“有那么多追过你的女球迷,还有栾茵,牛晓威表妹,我也都见过,林之说的对,明明哪一个都比我高。”
      不光别人说,就连自己也觉得他的女朋友怎么也不该是她,感觉走在一起,都给他丢人了,她更气的是自己没办法心安理得,任凭别人笑侃。
      陈斯锐皱着眉听完这一番理论,差点气笑,他已经这么高了,还差她这几厘米?
      “我找女朋友又不是看身高,她们再高十厘米我也不喜欢,你就是再矮二十厘米,我心里惦记的也是你。”
      他七岁时遇见的只有五岁的陈小四,只有她一个。

      推开箱子凑过去,把人揽在怀里,抱住,低头亲了亲头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可以吵架,但不准无缘无故不跟我说话,也不准一声不吭的跑去天津,还不接我电话。”

      到现在,还是会害怕和她吵架闹矛盾,他心里没底儿,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把她哄回来。
      “手机是忘带了,可我给你钱包里放纸条了,你没看见吗?”
      那种情况下,一心想着她,那还有什么心情去翻钱包。

      陈斯年脸贴在他胸口,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靠在他身上,跟他说,腿麻了,你抱我起来。
      “好。”
      胳膊勾住了脖子,他单膝蹲起来,稍一用力,将她抱起来,就这个角度,陈斯年自上而下正看看见箱子角落里的奖杯,那个被他抢去的魔方赛冠军奖杯。
      “你蹲下。”她拍他肩膀。
      陈斯锐配合她,往下蹲,她单手勾住他后颈,另一只手伸到箱子里去够奖杯。
      “不是说送给我吗?现在还给吗?”她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给。”他说,“本来就是你的。”
      奖杯放在床头上,半夜睡醒了想起来问:“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不继续参加比赛了?”
      “为了你。”
      傻姑娘,不是小时候就把奖杯送给你了吗?
      声音还掺着惺忪睡意,思绪却是清醒的,“你不是埋怨我参加比赛抢你奖杯?”
      那一次比赛有两个很厉害的外省少年,她连季军都很难拿下,所以他才参加了比赛,想把冠军赢下来送给她。
      陈斯年想着小时候……也对,那时候他那么木讷不通情理,肯定想不通,她宁愿输给不相干的陌生人,也不愿意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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