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线》北海倾心

45、第四十五章 篮筐像大海（3）

　　这一场是北京长城的主场，人声鼎沸的凯迪拉克中心早早坐满了观众，满心期待的等着球赛上演。
　　陈斯年作为“内部人员”想当然的被安排在了视野最好的第一排看台，与球员等待席就隔着一米宽，用来架摄像机的走廊，前面的人说的话都能清晰可闻。
　　看着座无虚席的观众看台，心下感叹……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常规赛而已，想不出真要到总决赛了会是个什么光景。
　　右边隔着一个空位，坐过来一队戴同款黑框眼镜的年轻情侣。
　　女朋友看她旁边没人，拉着男朋友坐了过来。对方大概是刻意来找她说话的，见她转头，立马冲她“嗨”了一声：“你也是支持JE的？我也是哦。”
　　她疑惑，女朋友立马解释说：“订票的时候就知道了，这边是JE的半场啊，坐在这边区域的大多也是JE的球迷，我男朋友支持长城，想订B席的票，我没让。”
　　陈斯年这才知道看个球赛，观众还会两极分化的这么严重。
　　“因为都在北京嘛，虽然是长城的主场，但是哪边的球迷都有来。”
　　“其实我觉得客观评价，陈东阳今年回了长城，又加盟了实力不俗的新外援，整体实力应该是比JE稍微强一点。”女孩男朋友忍不住插了一句。
　　“只会靠外援有什么用，单陈斯锐就一个打两个好嘛？”女朋友白了男友一眼，回头找陈斯年：“啊对了，你也是陈斯锐球迷吧？锐神多帅啊，比那些什么电影明星小鲜肉什么的帅多了。”
　　场上球员上场了，女朋友念叨着虽说陈东阳也还算不错，但相比较而言还是锐神帅的更有味道，怎么看都是篮球界里的头号“型男”，更何况JE还有施许东呢。
　　“对了，JE的队医也是个标准的帅哥……”所以哪有理由不粉JE呢？
　　陈斯年实在觉得好笑，默默回头瞅了一眼对方男朋友，估计，要不是不敢招惹女友，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了。

　　一声嘹亮的哨音回响在球场里，观众场渐渐安静下来。
　　开场跳球，陈彦博作为主裁判手里托着球站在中心，陈斯锐和陈东阳分别站在中心圈两边，双方首发队员互相交错着站在两人身后。
　　不同于足球抛掷硬币来决定开场发球，篮球是通过“跳球”，双方争球来决定球权。
　　跳球开始，双方跳球队员站在各自半场中心圈内，一只脚靠近两人之间中线中心，裁判在两人之间垂直将球向上抛，球达到最高点时，双方起跳。
　　陈东阳起跳晚了半秒钟，差了半个手掌的距离，球被陈斯锐快速拍向自己半场。
　　球抛出的一瞬间，施许东跟外援艾弗森快速向前场移动，眼疾手快接过球，转手快传外线古宁，古宁回传艾弗森。
　　瞬间推进，长城唯一一名内线防守队员守在篮下，施许东和艾弗森以二对一，在左右夹攻之下，球从艾弗森手中快攻上篮。
　　……
　　“JE采用了开场跳球快攻战术，顺利拿下首发两分！”现场解说的声音随着观众的掌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开场的一球无疑提升了球队的士气和信心，JE仍旧沿用快攻战术，场上快攻还在继续，长城迫不得已，只能回防，不过节奏有些凌乱。”
　　球传到长城手中，外线队员想传给陈东阳，直接被古宁断球，回身一个长传，陈斯锐在半场之外接球，对方来不及追防，“哐当”一声，球已经被扣进了篮筐里。
　　“JE再下两分，开场短短不到半分钟，连得四分，可以说，一开场就感受到了热火朝天的气势。”
　　“是的，不愧是两只虎豹之师的强强对抗，这场比赛太有看点了，应该说，JE 和长城的每一场比赛都很有看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一个惊喜。”嘉宾应声说。
　　“不对，也有可能会让你大跌眼镜……”说话间，长城后卫外援投了一个远距离三分，很遗憾，没中，双方激烈争抢篮板球，“球又回到了JE手中，施许东控球，长城从一开场就被JE的节奏带偏了，必须要想办法反击了。”
　　果不其然，随着解说的声音落下，长城叫了短暂停。
　　裁判一声哨响，陈斯锐把球扔给陈彦博，跟在施许东后面，走下场。

　　所有人围着教练，听战术听讲解，陈斯年坐的位置在JE队员等待席后面，面前只有一架摄像机，只要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只是大概太专注于比赛，陈斯锐心思全都放在了教练的演示板上，尽管她就坐在一米远不到地方，也自始至终没看过来一眼。
　　观众席上有人在叫着“陈斯锐”，叫的多了，才抽空抬头扫视了一眼看台，收回目光时略过她，停了一秒钟。

　　暂停时间到，陈斯锐扔下毛巾，回到了赛场上。
　　他打篮球这么长时间，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这是陈斯年第一次坐在现场看台上看他比赛，除了在纽约那晚地下球馆里，很短暂的看他打了一会儿不正经的街球，对于陈斯锐打篮球，仅有的记忆也就是小时候，在学校篮球场边跟其他闻声前来的女同学一起，背地里感叹着他有多帅有多帅。
　　那时候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站在CBA联赛的赛场上，在耀眼的灯光下，专业的解说里，球迷群呼而起的簇拥声中，忽然感觉他成了另一个人，一个惹人注目的“陈斯锐”。

　　重新上场后，长城除了一名外援，上了所有的本土主力队员，连解说都在感叹：“长城第一节从没安排过这么全面的阵容，铁定打算把分差收回来。”
　　“那当然会，”嘉宾接话，“JE还是陈斯锐领队，同时JE的外援艾弗森也很强，已经在中国打了近十年的老球员了，早年在广东新丰打过，后来进了JE，和陈斯锐可谓强强联手，两人的打法配合的极好。”
　　“是的，话说陈斯锐以前还在长城打过呢，跟陈东阳还是队友，倒是挺有意思。”

　　场上球赛还在继续，旁边小女友听了解说好奇的问男朋友。
　　“内部的事，球迷哪能知道，反正陈斯锐是从长城出来的。”
　　男朋友解释说，长城可比JE有资历的多，早年中国被称为“黄金一代”的第一代球员和国手，包括彭指导都是从长城出来的，曾经战绩“辉煌”一时，长城可谓是早年中国男篮的前身，正是“牺牲”了长城才有了出去打奥运的中国男篮，之后精英都走了，才慢慢衰落下来，之后，球队几经转手，新旧交替，球员一代一代更迭，直到现在的北京长城。
　　“那陈斯锐为什么会离开长城？”
　　“还能为什么，不会打球被教练赶出去了呗。”男朋友没来得及回应，后座一个刚坐下的粉格衬衣眼镜男回了一句，“被禁过赛的人，要不是彭指导让他进了JE，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在地下球馆打黑球了，当年总决赛要不是他不听教练战术，自己单打独斗垄断球，长城也不至于丢了冠军。”
　　“要不是靠陈斯锐，长城当年连半决赛都进不了，更别说冠军。”眼镜男旁边球迷明显听不下去，反驳了一句。
　　“那当年在场上跟陈东阳打架的事怎么不说，何况陈东阳都吃过药，怎么知道他没吃过，球队内部那点儿事谁知道，只不过没证据罢了，没准儿爆料陈东阳的就是陈斯锐。”谁不知道长城二陈向来不和，“也就是靠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球迷，才让他火起来的，又不是拍电影，当明星，看脸有用吗？论实力，有他什么事儿？”
　　“……你有病吧？”女朋友快要跟对方吵起来了，被男朋友拽了回来。

　　***

　　教练让刘阿宝上场，换下了陈斯锐。
　　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听着教练安排了几句，去找看台上的人。
　　见陈斯年出神一样，没看场上，就盯着椅背，面色不善，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还是听见了什么。
　　手机不在身上，也不好下去找人。从箱子里拿了瓶水，拾起教练的写字笔来。

　　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陈斯年抬了下头，看见陈斯锐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场，场边球迷热情的冲他打招呼，他微微颔首点了点头，拿起几瓶矿泉水扔给前排的观众，最后趁没人注意，用毛巾卷起来一瓶扔给了她。
　　别人的都是矿泉水，就她的是一瓶维生素功能饮料。
　　瓶身标签上有字：不好看还是没意思？

　　陈斯锐坐在场边，偶尔一回头，观众都在大小声的喊他，她趁势竖起大拇指来，比了个口型：加油！
　　陈斯锐脸上浮上一抹笑，眼神越过她，冲身后看台，压了压手，然后回过头去，看场上。

　　光是上半场，双方就轮换着频繁叫暂停，频繁犯规，裁判的哨音一声接一声的响，可谓剑拔弩张，甚至长城的球员还对裁判起了争议，比赛被迫暂停了一段时间。
　　半场结束，双方比分打平。

　　队员下场休息，观众离席。
　　陈彦博带她去了后场，裁判休息室里，壁挂电视上回放着上半场的比赛，用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接了半杯水给她，指了指墙边的单人沙发：“怎么来的，买票进的？”
　　“不是……”
　　陈斯年刚说了两个字，对方就笑了：“想也是，早餐都给送到家门口了，走后门看个球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早餐？
　　陈斯年脑子反应慢了半拍，绕了好几个弯儿才想起来，那天堂叔去家里给她妈拿衣服两人肯定在楼下碰上了，还敷衍她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