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情深多一点（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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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我在大厅里看见三哥跟陈东阳碰面，俩人头都不歪一下，跟谁也不认识一样。”
“所以说，三哥到底跟陈东阳为什么互不待见？三哥不也是从长城出来的吗？”莫不是有什么私人矛盾？
几个刚被训完话的小队员从篮球馆出去，跟外面等着的几个队员一块讨论JE和长城的事。
小队员都年轻，以前陈斯锐在长城打球的时候他们也才十多岁，上学的年纪，对陈斯锐跟陈东阳之间的事也不知道多少，跟长城对着干，完全是出于“义愤填庸”，跟着瞎起哄，毕竟都是北京的，被放在一起比较的多了，互相针对也是正常。
……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从前的‘长城二陈’？”有稍大一些的队员，关注过从前的事。
以前广东新丰靠三外援打天下的时候，长城就靠他们俩，硬是打出一届冠军来，后来长城上了榜，陈东阳出了后场吃药的事，被曝光，被罚款禁赛……
“有场比赛两人直接在场边儿打起来了，据说，还是三哥先动的手，被判了技术犯规，直接罚下场。”
“怎么没搜到视频跟新闻呢？”
“估计早被撤下去了呗，当年打架镜头没切到，长城又力压，所以网上消息也少。”
“还有啊，据说陈东阳去美国打球的名额还是三哥让出来的，本来三哥也有机会去NBA打的。”
“我去，三哥让的？不是陈东阳贿赂高层硬抢的，还被三哥抖出来了？”
“对了，以前不是还说陈东阳在国外结婚定居了吗？怎么又回国了？”
“还能怎么样，肯定混不下去了呗。”
在NBA打到退役，真以为那么容易的事吗？
正说着，迎面碰上施许东带着老队员训练完回来，小队员瞅准了最好说话的古宁，拉他八卦，古宁是JE跟施许东并排的王牌后卫，性格本分木讷，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个……不好说，你们问东哥，他也是长城的。”
施许东笑滋滋的拍着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小队员肩膀：“你们觉得三哥是那种为了去NBA，打别人小报告的人？”
队员们拼命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们信三哥还是陈东阳？”
队员们：陈东阳又不是他们队长，他们当然无条件相信自家队长！
***
篮球馆里，陈斯锐出去拿了两瓶水回来，刘阿宝仍然老老实实的坐在地板上。
隔空一瓶水丢过来，刘阿宝眼疾手快一下接住，嘿嘿笑了声，见陈斯锐面无表情的在对面坐下，立刻收了笑，老老实实的低头研究矿泉水瓶盖。
两人隔着半米远，面对面坐着，将近五分钟，陈斯锐什么话也没说，最后，是刘阿宝先忍不住了：“三哥，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说你。”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就是话赶话的吵起来了。
“看不惯就吵？”陈斯锐晃着半瓶水，抬眼看他，“你还有理了？”
刘阿宝低头耷拉脑的，闷不吭声。
“他们说我什么？”
闻言，刘阿宝不答反问他：“三哥，你以前为什么离开长城，不打比赛了？你当年都过了NBA选秀，怎么就没去打呢？”是不是因为陈东阳……他没问出来。
“想知道？”陈斯锐见他点头如捣蒜，指了指场边的球筐，“去拿个球。”
刘阿宝立刻听话的去拿球了，他跟着起身，走上场。
隔空接过刘阿宝传来的球，单手运了两下，球拍在实木地板上砰砰作响，对面招了招手，直接把球抛给了刘阿宝：“给你三次机会，带球过我。”
刘阿宝顿时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别说三次，就是十次他也够呛够呛的，锐神是什么样的存在不是不知道，但尽管如此，还是跃跃欲试。
陈斯锐站在半场线内，撤开步子，弯腰躬身，伸开双臂，做好了防守的姿势。
刘阿宝预备出招前，右脚向左踏出一步，左手往地运球时，双脚同时向右张开起跳，落地时快速跨出右脚，并同时□□换到右手运球，佯右切。
下一刻，身体急停，以左脚为中心，球迅速换到右手上。他更擅长右手运球，尤其面对陈斯锐更不敢换手，只是装个样子而已。
陈斯锐眼睛直盯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双脚中心变换，在对方忽然拉弓右转之前，扯开半步，率先转身，直接趁其不备从对方后侧抄了球。
转身，一个后撤跳投，篮板传来闷响，正中篮筐。
刘阿宝还没反应过来，球已经落地，连续弹了几下，砰砰砰的再次滚到脚边。
陈斯锐冲他勾了勾手，示意：再来。
刘阿宝也是不服输的劲儿头，捡了球，重新再一次。
这一次，他做了一招假动作，一早被陈斯锐看破，在半路上等着，直接被断了球。
第三次，刘阿宝不得已换了左手运球，因为紧张犯了低级错误，手翻碗，陈斯锐动都没动，直接从他手上截了球。
一连三次，刘阿宝被虐得体无完肤，坐在地上喘粗气。
他的个人技巧是所有新队员里最好的，虽然比陈斯锐差的远。以前跟着陈斯锐的时候也打过不少比赛，从来都是队里的主心骨，当然那些都是少年赛，但也是他的自信来源。
陈斯锐蹲在地上拍拍他的肩膀：“输了就再站起来，加强练习左手运球，左右灵活变换，才能层出不穷，让人看不穿你的战术。”让对方一眼看破，在前面等着你还打什么……顿了顿，他接着说，“打篮球是团队运动，不是炫耀个人技术，以前在队里你最厉害都是以你为主，现在比你能的大有人在，要学会协防，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了五个人，这个懂吗？”
刘阿宝点头。
“还想回家养马？”
这哪能……“不想。”
指了指场边半人高的大球筐：“那就去把球擦了。”
“这也不是我们的球馆，为……”说到一半，见陈斯锐脸色不善，刘阿宝立马乖乖的闭了嘴，捡了抹布擦球去了。
施许东找到篮球馆，朝里打量了眼，见人还在，在旁边坐下。
“有事？”问了句。
“没事。”旁边人摇头。
那就行，施许东放心了：“刚才在外面那帮小队员还在议论你跟陈东阳的事，一个两个都想知道，也没别的意思，谁让你是队长呢。”拳头冲着他后背捶了一下，感叹了声：“都还年轻，长城的那些也年轻。”
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想当年他们在长城的时候，不也对新丰同仇敌忾，把对方当做“死敌”，见面嘴上不说，背地里谁也没个好脸色。
“长城跟成都刚打的，输了。”施许东刚才才看完比赛录像，“输得还挺惨，最后一节完全跟不上节奏，估计这会儿还心气儿不顺。”
长城被JE连续压了两赛季，今年不但把陈东阳找了回来，还花高价签了一名从新丰出来的实力外援，但大概陈东阳刚回来不太适应国内球场，跟外援也没打好配合，长城数下来输赢参半，成绩也没好到哪儿去。
其实，陈东阳在美国这几年打得也不顺，毕竟是实力云集的殿堂级NBA，一个在国内叱咤风云的顶级球员放到那里可能什么也不是，还得坐冷板凳，当替补，上场几分钟都是难得。
以前彭指导执教长城时曾经说过，要说天赋，没人比得上陈斯锐，就算陈东阳，也是差了半截，陈东阳的实力都是靠十成十的力气拼出来的。
然而到了NBA，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刘阿宝还在擦球，擦一个丢一个，很快，已经滚了满场的篮球。那么高的个子，做起事来还像个单纯的小朋友。
毕竟是年轻，施许东说得对。
谁没年轻过，谁也年轻过。
在这个年纪，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打过架，闹过事，被禁过赛，罚过钱，被教练训过，理解他们这时的一腔热血，无知无畏。
所以，想让他们少走一些他曾经走过的弯路，虽然，他从不认为那些是“弯路”，可让他吃过苦，受过罪，都是真的。
望着满场乱滚的球，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那段时光，在那段人生中近乎“绝望”的最灰暗的日子里，在灯光悉数消失的球场里，他站在球场中央，把满场的球，捡起来，擦干净。
一个又一个，跟着球落进筐里的，还有耳边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声音——
“小锐，我和你妈来北京看你了，你妈带了你最爱吃的菜，我们在火车上，一会儿就到了，不用你接啊。”
……
“喂你好，这里是市医院急诊，赶紧来一下，你父母正在抢救室……”
……
“陈斯锐，我要出国了，已经办好了签证，你以后就别再找我了。”
……
彭指导：“我知道你也想出国打球，不是我偏心东阳，他被禁了赛，没办法，只有出去打这一条路了，你能不能就当让让他？”
……
彭指导：“你看看你打的像什么样子，你有队友，你得传球，传出去，别光自己打独球，你有天赋，你厉害，那么有本事，自己一个人上场打去。”
……
彭指导：“真是丢你亲爸亲妈的脸啊，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把你从天津带出来！”
……
最灰暗的时候，体会了一把一朝跌落谷底的感觉。
父母出事，球打不下去，就连唯一爱的姑娘，也走了。
父亲躺在病床上，医院里要钱，他又没钱，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深深的陷进沼泽，无力挣扎。
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是攒钱，给医院的钱，去美国机票的钱。
最后一声篮球入筐的声音，把陈斯锐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刘阿宝扔了抹布，笑嘻嘻的迎面过来，他指了指门口，让他回去。
回头看见，施许东还在。
离他不远，坐在凳子上，拿着手机，盯着球场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察觉到视线，对方站起来，拽了拽后衣领：“走了，一会儿教练该催了。”
陈斯锐走到球场，把丢在中央的球筐拖到场边角落里，看得施许东好笑：“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别那么低调。”说完，还指了指手机微信，示意头像。
陈斯锐笑了笑，顺势去摸裤兜才想起来，出来太急，手机在房间里。
到房间，刚给手机充上电，恰好跳出来一条微信。
陈小四：[图片]
陈小四：你用这个头像，换上。
点开那张图，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卡通的Q版人像，穿着四号红球衣，胳膊夹着篮球，一手掐着腰，跨着腿，关键还顶着一头红头发，脸带红晕，斜勾着嘴角怎么看怎么滑稽。
傻不拉几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弄的……
Chen：现在这个头像挺好。
陈小四：不好，太高调，换这个。
Chen：跟我的形象严重不符。
Chen：不换。
陈小四：……
Chen：从哪找的？
陈小四：我亲自给你设计的。
一分钟后。
Chen：退出去再点。
不用退出去，其实已经看见了，陈斯年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很满意的回了个“赞”。
“美女，你到底觉得哪双比较合适？”旁边售货员干等着，终于等不住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陈斯年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自己脚上的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情深多一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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