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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白羊座的错觉(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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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飞机,从波士顿直飞温哥华。
陈斯年本来为了毕业已经打算推了这次魔方公开表演赛,但是没成想结果出乎意料。被冯成成撺掇着反正毕业也泡汤了,还不如趁机出门溜一圈。陈斯年就这么被怂恿着,上了飞机。
结果,在飞机上见到陈斯锐时才知道他跟他们一趟,去找温哥华的复健师。
陈斯年扭头看了眼邻座,冯成成瞬间后背凉风嗖嗖过,立刻有什么说什么:“不关我事,锐哥没和我说,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天知道,他可是出于真心想让她一起去的。
“你想多了,我又没说什么。”陈斯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一路上,旁边冯成成的手机嗡嗡震个不停,陈斯年偶然间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蓝天背景下单调篮筐的头像……这年头还用这种类似电脑桌面做头像的,除了她爸妈也就是陈斯锐了。
她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收回目光翻广告杂志。
直到飞机落地,手机忽然响了声,要不是感觉到震动还以为是冯成成的。
微信上,陈斯锐发过来的地理坐标,离着市中心区很近的一家私人公寓,告诉她那是他的落脚点。
他们的比赛场地离市中心也不远,估计有冯成成这个“大嘴巴”,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想了想,也就没回。
跟着人流下了飞机,到出了机场,坐上比赛组安排的大巴车,也再没见到陈斯锐。
表演赛两天,陈斯年的女子组照旧被安排在第二天。比赛结束后陈斯年在后台收拾自己的东西。把魔方很细致的擦干净,放进专用的绒布包里,收好口。
冯成成跟小虎他们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也没告诉她一声,她打算先回酒店再找人。
门口有人叫她,背起包,拉紧带子,往出口走。
卡璐琳跟她住同一个房间,相处两晚上也熟悉了。特意等在门口,告诉她自己一会儿就飞回澳大利亚了,上次没来得及,这次问她要了联系方式,最后想起来跟她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刚才好像听到你手机响了。”
陈斯年这才想起来看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正看到冯成成的,忽然响了。不认识的陌生号码,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说是陈斯锐让她来接她的,问她在哪里。
这才知道,冯成成几个人在唐人街附近的一家小酒吧里被人偷了包,最后买单时才发现,拿不出钱来。几个人的护照都在一个包里,没钱没身份证明,被老板报警送到了警局。
冯成成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没打通,怕影响她比赛就找了陈斯锐。
……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哥哥的好朋友是警局的警员,我们找了他帮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来接她的女生很热情,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一口很标准的中文,光听声音以为是个中国人,结果见面看到的是个稍微有点混血的姑娘,
对方开着车,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才想起来:“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阿曼达。”
直到听到名字,陈斯年给冯成成回微信的动作顿了下,这才抬头细细打量眼前的人。
阿曼达是个可爱中带点性感的姑娘,黑头发,皮肤也没有那么白,除了鼻梁挺一点,还有双眼皮,混血混的不怎么明显,不细看看不出来的那种。脾气也好很健谈,尽管陈斯年没怎么说话也依然自来熟的告诉她,她父亲是陈斯锐的复健师,也是中国人,母亲是加拿大人。
有人帮忙,冯成成几个人很顺利的拿着警察局出具的护照丢失和身份证明,去中国大使馆补办了临时旅行证。
等陈斯年在阿曼达父亲的私人诊所里找到几个人时,冯成成仍旧还在肉疼他包里的钱。一见到她,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哭诉他在纽约球馆里赢的全部身家一分都不剩。
“活该你,出门都不带脑子是吧,还把包丢了,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呢,等着你姐亲自来教训你吧……还有你们几个啊,”陈斯年犀利的挑着眉把四个人挨个转了一圈,正想吐槽一句还真敢把护照交给他保管,是不是打算不想回去了……话还没说,旁边虚掩的门忽然开了一条缝。
陈斯锐推门出来。
陈斯年应声回了下眼。
从缠着绷带的膝盖一路往上滑过运动短裤,从光裸的上半身再往上,目光停在右后肩上,被毛巾挡住了一半的墨蓝色纹身。
不自觉多留了一眼,回过神来,人分明已经走近了。后背的汗水从纹身一路往下滑到腰间,轻易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温热。
“表演赛结束了?”陈斯锐就在她来不及反应,怔楞恍然的目光里,停在面前,拉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他看着她,在迎来的视线里,陈斯年目光一缩,看见了从门外进来的阿曼达。
不动声色的绕开半步,对着冯成成还有他指了指门口:“那我们先回酒店。”
“先等会儿。”陈斯锐看了看手表,跟他们说,“十五分钟。”
以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一边喝着水一边听阿曼达说着话。十五分钟后,陈斯锐再出来,已经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湿着头发,套了件宽松的黑长背心,依旧是短裤配运动鞋。这样一穿,感觉就像是刚从球场上下来一样,她差点脱口而出问“你要去打球”?
幸好陈斯锐先她开口问:“我下午没有训练,难得来一次,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他指了指陈斯年旁边,“这里阿曼达很熟。”
私人诊所在市中心东北角,离着附近的唐人街很近,唐人街不远就是煤气镇。
既然来了自然要到处转一转的,陈斯年先前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冯成成他们丢了钱,就算为了安慰一帮臭小子也得领着他们玩一玩。但是没想到阿曼达全程帮忙安排好了,找了Gas Town 最热闹的小酒吧。
陈斯锐带着冯成成他们去点单的时候,阿曼达给她拉开椅子,两人随便聊着天,竟然发现她们都学的室内设计专业。她在北京读的大学,说着说着最后扯到了陈斯锐。阿曼达是在国内英语私教课上当外教的时候认识的陈斯锐,后来才知道她父亲又是他的复健师。
“他人很好,对朋友也很好,就是学英语太差劲儿。”
阿曼达笑得很欢脱,陈斯锐端着吃的回来正好被听到:“是在说我?”
“是啊,实话实说,”阿曼达吃着蛋糕,毫不吝啬的对着陈斯年取笑他,“你是不知道,我在中国的几年里,他是我见过最不开窍的学生了。”
陈斯年咬着吸管,咽下一口果酒,正要笑。
陈斯锐隔着小方桌把小调羹一人一只分过来。轮到她,看过来的那一眼,表情略有些寡淡:“她知道。”
……
银色的金属调羹泛着灰白的光,微酸的果酒卡在喉咙口,到嘴边的笑没勾出来。
“对了,你们是兄妹?”阿曼达忽然“呀”了一声。
“……算是。”
阿曼达了然的说以前听施许东说过,说陈斯锐有个妹妹。陈斯年有些无语的默默感慨了一声……怎么好像谁都知道?
察觉到旁边的目光,冷不防一抬眼撞上去,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陈斯年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擦上了提拉米苏。等洗完手回来阿曼达正和冯成成他们说煤气镇的故事。
阿曼达很高,跟陈斯锐一边坐着,一样的高脚凳,头顶正好到他肩膀。
其实,这么看着,两个人很配。
起码,每次回头说话时,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Gastown是温和华的发源地。这间酒吧的前身就是上世纪这里的第一家木制酒吧沙龙。后来越来越多的拾荒者来到了这里,所有人都跟风建酒吧、旅馆跟商店,这才让温哥华日益繁荣。再后来,这家酒吧的老板就成了温哥华的第一任市长……”
在阿曼达耐心的解说中,陈斯年甩干了手上的水,绕到桌子另一边,去挤冯成成。冯成成正听着热闹,惹得满腹牢骚:对面空着,你怎么不去?陈斯年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两脚:臭小子,没点眼色。
下午,冯成成带着好友们跑到楼上游戏厅玩游戏,剩下她和阿曼达跟陈斯锐。正想着是该上楼跟冯成成他们混,还是自己出去随便转一转再说,就听到阿曼达问她附近有个蒸汽钟,要不要去看。她正愁没地方去,没让阿曼达带,趁着陈斯锐去买单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出去转悠。
Gastown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温哥华第一任市长的绰号,为了纪念才把这条酒吧街取名煤气镇。所以说是个镇其实就是一条街,只要不拐弯即便不认路也不会走丢。代露是男性杂志的主编,经常世界各地跑,这些都是她提前给她做的功课。
陈斯年出门围着街灯旁的邮筒踱步转了两圈,沿着红砖与鹅软石铺成的小径一路往前走,路两旁历经百年沧桑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中有很多古董店和艺廊,大多是印度人或者意大利人开的。她转了几间,在一家很不起眼的钟表行里端详一台造型别致的床头闹钟良久。
价格有点小贵,她软磨硬泡的跟印度人老板讨价还价。
门外的风带起珠帘叮当乱撞,陈斯年来不及回头,视线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红色的电子表放在桌上。
“我们是游客,能不能给免税?”
一句话,就让老板轻易换了话风:“当然可以。”
陈斯年诧异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直到他从老板手里接过包好的东西准备给钱的时候才倏然反应过来,赶紧从包里翻出钱包,先一步把钱塞到老板手里。
陈斯锐微皱着眉,看了看自己被隔开手,把钱卷起来揣回裤兜里。拿桌上的手表给老板看看能不能修。
小闹钟自始至终被他提在手里,丝毫没有要给她的意思,陈斯年想要回来,奈何他一直在跟老板说手表,只好靠在门边等着。
听着他用很熟悉的语气说着英语,忽然就觉得这段时间听他说的英语比以前一年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难怪,马妮达能交一个男朋友学一门外语……
想着想着意识到什么:“阿曼达呢?”
“她有事先走了。”
她哦了声:“那我先出去随便转一转。”
“等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