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爱情的爪牙（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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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妮达跟所有人嗨到火锅店打烊，才终于心满意足的让陈斯锐一道连她和陈斯年送到公寓。
到楼下，马妮达二话不说下车就跑上楼了，结果，到家三分钟陈斯年也跟了进来。
“你咋这么快？”看见她手里的钥匙更加诧异，“你的钥匙找到了？”
还说……陈斯年可算是找到机会问她：“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马妮达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到浴室门口穿着一身比基尼欢快的跟她解释，给她打电话没打通，所以问了陈斯锐。
马妮达仰着笑脸，关上门，哼起了歌。
五音不全的调调儿声声戳在陈斯年心口，把钥匙摔在床上，差点郁闷的崩溃……你说丢哪儿不好，偏偏丢到陈斯锐车上。
到底还能不能再衰一点儿……
看了眼窝在床缝里的钥匙串，又伸手捡回来。把小魔方挂件粗鲁的拆下来，绕在食指上转了两下，丢进了杂物盒里。
晚上，关灯准备睡觉时，马妮达穿着睡衣敲开门，指着手机里的照片：“这个戴眼镜的帅哥，你把他手机号和微信给我呗。”
陈斯年看了眼屏幕，戴眼镜的帅哥……不是林之还有谁？
“容我讲一句，你最近目标是不是换的有点快？”前几天不是还信誓旦旦要把陈某人搞到手？
“你要当我傻呀！”马妮达瞪了她一眼，“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陈斯锐对你有意思……你们大中国不是有句话叫，闺蜜的男朋友不可撬……虽然他是很帅，但谁让你是我好朋友呢，男人哪有姐妹重要，为了你，我就勉为其难放手了。”
陈斯年：“……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马妮达笑意黯然，“预备男朋友也算是。”
……
陈斯年哼了声，转过身把脸蒙进被子里。
如果……如果在今晚之前的任何时候，马妮达跟她说这句话或许她还会有一点动摇，但想起今晚林之最后和她说的那句话，她连那唯一的一点动摇都没有了。
***
“你自己算算，过去多久了？纵然再有耐心，这么多年，一点一点的磨也该磨完了。”
阿曼达，当这个名字绕过风声，清晰的传过来时，林之不期然的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说：“你真以为，他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你真以为，他是非你不可了？”
别人她不敢肯定，但是林之跟陈斯锐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甚至比从陈斯锐本人那里听到更有说服力。
所以，他应该是真有女朋友了吧？
……
心间压的一口气，明明松了，可又像是被什么抓紧了胸口，觉得有点沉闷。
为什么呢？为他没和自己明说？可她又是他什么人，凭什么事事都要让她知晓……还是为他做的那些事？那些让她误会他还喜欢她的事？可细想他也只不过是答应了她妈照应她。
怎么说都有年少时的情分在，其实反过来想想，如果陈斯锐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也愿意倾力相助。
或许，一开始就想错了呢？
林之说的没错，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谁离了谁还能过不下去？
最后她觉得，肯定是蒙住脸的被子，束缚了呼吸。
拉下被子，露出嘴巴来，深吸了口空气，果然，消减了胸腔里的滞闷感。
无论怎么样，未来不会变的。
反正，她想着，肯定能拿够学分，今年毕业。然后去纽约、洛杉矶、华盛顿，还是回国，反正不会再留在波士顿。
这么想着，也就睡了。
***
往后几天，陈斯年拿了全部精力放在毕业考试上，能上的课都去上，把自己忙成了陀螺，回到家倒头就睡，甚至为了考试准备推了温哥华的魔方公开表演赛。
感觉自己准备充分，并且胜券在握，为了毕业后简历更有优势还特意参加了知名国际设计比赛，甚至把早就看好的华裔公司都挑选出来了。
她做足了准备。
结果，唯一没想到的是，最后仅剩下一门课程没拿到学分，就差了一点点，到手的毕业证飞了，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陈斯年被学分一棍子打回了学校去。怀揣着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感，纵然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心里也阴雨缠绵似的，开心不起来。
“不就是多上一年学嘛，有什么？你大奖都拿了，还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啊。你要想回国，大不了还能休学嘛。人生中所有的意外都是老天安排好了的，没准老天就是要在明年给你安置一段锦绣良缘呢……”代露安慰人安慰不到点子上，一句一句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眼看着对面的人一点开心的迹象都没有。
奈何代露人在国内也有心无力，最后干脆叫去了冯成成。
结果，冯成成在去温哥华之前，跑到陈斯年公寓，把人拽去参加他们跟陈斯锐球队的道别聚会。
还是老赵家火锅店地下的那间棋牌室，这次没看球赛。从隔壁的唱歌房里拖来了点歌机，小虎和冯成成人手一支麦，勾肩搭背的合唱《老男孩》。
歇斯底里的旋律惹得牛晓威带头炮轰。
陈斯年实在难以忍受魔音贯耳，坐在沙发转角，抱着靠枕戴着耳机截住外界传来的破嗓音。耳机里恰好有一首《I do it for you》。
点开，单曲循环播放着。
闭着眼，头搭在沙发背边缘，间奏时，睁开眼揉了揉。正对着的楼梯门口，分明有个挺拔颀长的身影，侧对着她，手里拿着瓶深颜色的饮料。
从头到脚，依旧是很少变过的黑色运动装。站在两级台阶上，白色的双裤线从裤腰一直到脚边，显得腿更加的细长。
老赵站在对面，说着话往她这边看了眼。
陈斯锐顺着目光看过来，又回过头去。垂下眼，看了看拧开的瓶盖，重新盖回去，才下了两级台阶，往沙发这边走。
陈斯年拉下耳机，点歌机里正放着萧敬腾的《王妃》，但是没人唱，空屏滚动着字幕。
“学分没拿够？”他在这辗转激扬的曲调里，隔着一个空位坐下，把饮料给她。
冯成成这个大嘴巴……
“你先别跟我爸妈说……”她可是打了包票，绝对能毕业。
陈斯锐没说什么，目光从她手里的饮料瓶上移到她脸上，一直看着。看得陈斯年不自觉拧开半松的瓶盖，避开对面的视线，喝了几口。
第一口没觉得。
第二口也没尝出味道。
到第三口，陈斯锐站起身走了，才恍然回味过来，喝的是蓝莓汁。
她小时候就喜欢喝饮料，最喜欢喝酸的，什么柠檬汁，酸梅汤，山楂汁，最爱喝的就是蓝莓汁。以前不听爸妈的话，自己偷偷拿零花钱买，结果到现在她妈一说到她身高，就爱拿饮料说事。
什么激素喝多了……什么营养不良啊……
其实，陈斯年不算高，但也不算顶矮，虽然穿上鞋满打满算也就刚刚一米六多。但是爸妈都一米七多的个头，要说起来，她还真是长得矮了……
因为冯成成这个大嘴巴，她毕不了业的事施许东都知道了，过来跟她打听。陈斯年三言两语解释美国大学跟国内大学不一样，毕业时间没有硬性标准，只要你考够学分，一年两年都可以毕业。学分不够，一直毕不了业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国内大学是进的难，出容易。
美国的大学是进时容易，出来难。
他们学设计的，虽然学年比一般专业要长，但是和她同期进校门的中国学生很多今年都提前毕业了，她就差那么一点点，想想其实挺不甘心。
但也没办法……
陈斯年蔫头耷拉脑的，感觉到嘴的蓝莓汁除了酸，还有点苦。
点歌机旁，陈斯锐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几口，盯着投影墙，看了一会儿。放下空瓶，拍开正在翻歌的小队员：“让个地儿，我找首歌，”
“老三，你要唱歌？”施许东路过，看着一本正经找歌的陈斯锐，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往屏幕上瞅了眼，靠，还是首英文歌……陈斯锐是最不爱唱歌的，这么多年，也就刚进JE时一块儿喝醉了，被起哄着唱了半首粤语经典。以前都以为他是为了藏拙，就那次一听，才知道他是真的不显山不露水。
那次唱醉了一屋子人，等酒醒了他也再没唱过。
对着屏幕点确认，陈斯锐看了眼窝在沙发角落里无精打采的人：“她心情不好。”
“……”
施许东下一句话噎在了嗓子眼儿里，瞅着低头绕开话筒线的人，摸着下巴感慨，真是托了陈斯年的福，要不然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听陈斯锐一展歌喉……
前奏慢悠悠响起来的时候，穿过耳机仿佛听到了一前一后互相重合的两个旋律。
她抬头看着，投影屏里，分明是同一首。
从脖子后拉下耳机，找了半圈才看见坐在另一头沙发扶手上，侧身对着她，拎着话筒的人。
《I do it for you》。
从前，校园广播里放得最多的是这首歌。陈斯年喜欢听，每次都拉着他一起唱。他英语不好，单词总记不住，调子都不在拍上，陈斯年每次都是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教他念单词。久而久之，次数多了，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他再不肯开口唱一句。
她以为他讨厌唱歌，却也不知道，他用录音机把歌从广播里录了下来，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记下音标，背下来。跟着录音机，一遍一遍唱给自己听。
她不知道。
这首歌，是他人生中学会的第一首英文歌。
投影屏的光影穿过他的上半身，在墙上落下一个漆黑的剪影。头顶散开的发梢，每一丝都映照的清晰分明。
记得，以前听他唱歌能笑一整天，连竞选班委落榜时的难过都抵不过陈斯锐对着自己唱英文歌有魔力。校园歌手比赛时她故意把他名字报了上去，为此他一个星期都没和她说话。放学后拉着她袖子，冷着脸，一路送到楼上，然后扭头就下楼。
她听着歌，看着人，绰绰灯影里，熟悉的陌生感再次袭来，忽然有点恍然。
他是真的变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唱歌了，还唱的出乎意料的好听？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爱情的爪牙（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