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童年与少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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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陈斯年刚睡醒就收到冯成成发来的订票信息。
……
怎么是机票？他们几个穷小子不是还要坐巴士吗？而且，怎么是下午？
她立刻问谁订的。
对方很欢快的回复：我们锐哥订的，他正好也去波士顿，和我们一道。
冯成成：上午我们跟锐哥去洛克看场夏季联赛……年姐，EBC啊！我梦寐以求的，终于能看现场了！不多说了，车一会儿到你酒店了，你赶紧收拾！
不是昨晚还锐神嘛？
过一晚上，就成锐哥了？
往前翻了翻，昨晚睡前冯成成来威逼她的聊天还挂在上面——
冯成成：你们都不说，那我去问锐神啦！
冯成成：别不信，他就在我隔壁，刚才还问我要不要宵夜，我真的去了哦。
这货在她姐那儿没打听到内情，又跑回她这儿来，用和陈斯锐住在一家酒店，而且还是隔壁这一点……来威胁她，套情报。
她迫不得已，简明扼要概括：就是小时候当过邻居，正好又是同学，名字只是巧合……就这么点事儿，别再屁叨叨！
对方牛皮糖似的还想黏上来，陈斯年没了脾气，一个大写的“滚”踹了回去。
其实……
抬头看了眼镜子里涂满泡沫的脸……也不只是邻居那么简单，真要往深了说，还有大把可说的。
她和陈斯锐的缘分由来已久。
陈斯年出生在北京周边的一个小乡镇上，家里有个小型棉花纺织作坊，五岁那年，她爸为了扩展棉花厂规模，举家搬到了天津，建厂子。
那时候买了个二手房子，恰好就在陈斯锐家楼上。
从前的老房子，邻里和谐，他们搬家正好碰上陈斯锐父亲休假，就帮着一起搬东西，当天她妈为了感谢人家，晚上包了顿饺子。
一顿饭下来，竟然发现两家孩子名字特别的像，觉得真是缘分，从此也就认识了。
陈斯锐家把她当女儿，她家把陈斯锐当儿子。两人一起上学放学，成了一对儿伪兄妹。
所以，就是这种俗套的“青梅竹马”，哎……
手机微信嗡嗡响了声，低头看了眼。
许久不曾联络的头像，从泱泱人海里爬上了置顶。
陈斯锐：在楼下，收拾好东西下来。
她没回。
掬起一把清水冲走满脸的泡沫，草草擦干，抹了点打底霜，从包里翻出个早餐包咬着，提了行李，出了房门。
在前台退了卡。
门口两辆车，冯成成四人在后车挤着。陈斯锐的车后座放满了行李，只有前面副驾空着。
车里有股葱油的香味，还以为他在车里刚吃了早餐。
“安全带，系好。”他指了指，她哦了声，想说这么简单的事我记得，不用你提醒，结果回头就看到递到眼前的，油纸包裹着的……煎饼果子？
咬了一口，薄脆喷香，隔着油纸扒拉了两下，也没有她不喜欢吃的黄瓜：“正宗，你从哪儿买的，以后我也来买。”
陈斯锐放慢车速，等红灯，看着她：“天津老板来这里开的店，店很偏，下次带你来找。”
不用你带我来，我自己能找……
陈斯年吃的满嘴油，没空回他。
她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尤其天津又多，学校门口的小摊卖的，小学时就能吃完一整个。
那时候早上上学不愿意在家里吃饭，拿着钱去排队买煎饼果子，连带拽着他也要提早出门，想起他每次匆匆扒拉两口面条，也不知道吃没吃得饱。
瞄了眼后视镜，后面紧紧跟着的白色越野司机，好像是昨晚跟他一起打球的13号。
还是昨晚的地方，白天过去，看起来要干净整洁的多。
但是人依旧不少，每到夏季联赛，世界各地的球迷都会聚在这里。
到坐在看台上，陈斯年手里的大煎饼果子还没吃完，想喝水，但自己的保温杯在包里，包在车上没拿。现场都是人，就忍着没出去，直到陈斯锐朋友买了水过来，才算是缓解了干渴。
“你好啊，妹子，我叫施许东，跟老三一个队的。”朋友隔着陈斯锐来跟她打招呼。
她咽下嘴里的水，礼貌回笑：“你好，陈斯年。”
“你是他……妹妹？”听名字，对方慢了半拍，“老三昨晚送的人，是你吧？”
陈斯锐好像有个妹妹，他听说过。
她尴尬的喝了口水，陈斯锐隔开两人：“看球，开始了。”
篮球场是露天的，陈斯年只顾着大口吞煎饼果子，转眼看了两圈，涂着沥青油漆的水泥地，光秃秃的篮筐，复古的街灯，还有四周生锈的护栏网。
冯成成在和施许东说着上届的EBC冠军队，一口一个东哥，跟哥们似的。
“EBC是什么？”她戳了戳身边的人胳膊，来这里已经听到了三次，但她只知道NBA和CBA。
陈斯锐靠近了她说：“洛克公园的王牌节目，每年夏天一个赛季，全球街球迷们趋之若鹜，全世界最高水平的街球比赛。”
……还是不太懂，只知道是个联赛。
不过也没关系，她对这场球赛毫不关心，连谁跟谁打都不知道。昨晚激动是因为有中国队，不论什么项目，身为同胞都该鼎力支持，更何况……还有这么个熟人在。
煎饼果子终于吃完了，她把油纸团成一团，包进塑料袋里，扬了扬手：“我出去一下。”
“我和你一起。”他先她站起来，惹眼的身高一下挡住一片，引来后排观众的唏嘘声。
她“不用”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弯着腰拽出了人群。
昨晚的小酒吧白天不营业，不过门口的桌椅仍然可以坐。
她不想再进去，就坐在那里歇脚，催他：“你去看球赛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没说话。
这意思，陈斯年没理解。
再听他说话时，才发觉，他嗓音好像有点哑：“位置估计被人占了，看不了了。”
还有这种操作？果然不用拿票的就是秩序差，不过她没在意……“你是不是……有点感冒？”她看着他，脸有点白，不是很正常的那种白。
昨晚握他手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热，还以为是运动过后的原因。
看他在盯着自己的保温杯，想问你要不要喝点热水，他就先她问了句：“还有水？”
“有。”
他返回去车上，拿了一个纸杯回来，拿过她的保温杯，先给她杯盖里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粉红的迷你保温杯，在他手里，几乎全都被握住了，感觉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一样。
陈斯年再次感受到这人的人高马大……
“你能不能坐下？”别站着在我面前，跟个大电线杆子似的……
陈斯锐顺从的拉来个小矮凳坐下，陈斯年站起来。瞬间，世界平等了。
“什么时候毕业？”
“快了，如果拿够学分，今年就可以。”
“毕业以后呢？”他喝完了水，也没看她，“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还没定下。”她学的是室内设计，在国外的话，可能前景会更好，但她老爸老妈自然希望她回国。
“你呢？”她把盖子拧紧，找话说，“来待多久？”
“不知道，时间还没定。”
那是多久，不会要长久驻扎吧，你不回国打球了？她不关注篮球赛，也不知道国内是个什么赛程。
他没再说话，只是玩着纸杯。
偶尔转一下左手腕上的电子表。陈斯年偷瞄了一眼，表盘很大，还是大红色的……
他们这里没什么人，所有人都围在篮球场上，持续不断的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还有篮球一下下撞在篮板上，发出的闷响。
两人一句一句说着话，直到再没话可说了，他盯着表，算时间。预计出去机场的时间，还剩下多少时间，根据路程还可以去哪里转转，列的很详细，甚至连附近的餐厅都给做出备选的。
“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如果远，可以改签机票。”
陈斯年摇头。
实话实说，从昨天晚上来到这里，遇到他之后，所有的，都在她预料之外。来之前的计划是，看场球赛，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坐巴士回程。
他给安排的这么细致，特别不适应。
不像以前。读小学的时候，虽然比她大了两岁，但他长得晚，到小学毕业之前，还是比她矮了个头顶。加上人又瘦弱，跟在陈斯年身后，更像是她的弟弟。
刚认识的时候，不说年纪，她还真以为他是弟弟。她性子活脱，陈斯锐从小就不怎么说话，看着老实木衲，闷不吭声。每次在学校有人欺负，她都跟大姐护着小弟一样，护着他。
什么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上学几点出门，放学在哪里碰头。
今天放学偷玩回家晚了点，回家要怎么说。
她小学学习好，还反过来教他英语，帮他打小抄，替他藏英语卷子。
那时候，真的，两人关系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她跟她妈的关系都不如和他。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童年与少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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