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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最后的路标 ...


  •   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吃过早饭,装好行囊,两个32岁的木叶村下忍来到了木叶边境,没怎么太费力,就避开了门口守卫的视线,悄悄地溜了出去。

      两个影级实力的人不被上忍察觉太过正常,佐助没什么感想,倒是鸣人一直神经兮兮的,他放缓呼吸,蹑手蹑脚,左顾右盼,好像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的行踪被守卫察觉那样,不断用查克拉感知着对方的视线和情绪,相当谨慎。

      直到二人走出离村大概百米的距离,鸣人才噗哈——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这感觉好刺激啊,像以前在忍者学校时,在伊鲁卡老师眼皮底下逃课一样……”鸣人笑着一拍佐助的肩膀:“嘿嘿,你一定不懂这种刺激吧?没逃过课的优等生佐助君哟——”

      就这样在原地欢呼了半天,佐助沉默半晌,看着对方兴奋到不太正常的样子,慢慢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表情。

      “很久没这样外出行动了吗?”佐助问。

      “也不算?”鸣人一擦笑出来的眼泪,带着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畅快神色,一仰头:“我平时会以火影的身份去参加很多跨国会议,出村的机会也挺多的。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就像带着你逃课那样,真的特别兴奋特别刺激啊我说!”

      佐助点点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就是说七代目火影很少能遵从自己的意志随意出村——极度不自由的意思。守护木叶村是鸣人的梦想不假,但这份梦想也成了他的牢笼。也许就连鸣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这份重担已经快要把他压垮了,压垮到就连出个村子,都会兴奋成这样的地步。

      其实……以鸣人的个性,根本就不适合被关在办公室里整天和公文打交道吧。他更适合到处乱跑,到处和人打交道,痛痛快快地战斗,热热闹闹地庆祝。尽管对方想要为木叶奉献自己的心意不假,但是这份从根本处存在的相性不合却是无法抹消的。

      所有对方才会在无数次的轮回后,变得憎恶木叶。也许这份违和感在最初的一世里微乎其微,根本不会动摇他的意志,但是经过无数次的轮回,这份从根本上就无法解决的的矛盾会膨胀和扭曲成什么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打断佐助思绪的是胸口突然传来的疼痛,以及——

      鸣人牵住了他的手。

      “但我想,最让我开心的……还是能和佐助你在一起吧?”鸣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佐助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望着那样爽朗清澈的笑容,佐助几乎有些莫名的情怯和悸动。到底是有多久没见到对方这样的神情了呢。这些年他不回村子,也不怎么联系家人,唯一还算保持点儿交流的就是鸣人。

      可是鸣人也很久没有这样爽朗的笑过了。自从他当上七代目火影,自从他担负起全木叶人的责任和希望之后,他就很少这样笑了。

      大概,所有人的成长都意味着诸多的放弃。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光是活下去便已精疲力竭,在向死而生的道路上,年少时的那些微小细碎的闪光梦想,对32岁的他们而言,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二人为了责任与大义一路狂奔,在生命的尽头处蓦然回首,自欺欺人,两手空空。

      可那些被抛弃掉的心心念念之物,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珍贵可惜。

      鸣人牵着佐助的手,从牵着,到握紧,最后变成十指紧扣。

      “第一站去哪儿呢?佐助,你想去哪儿呢?”

      蔚蓝的晴空下,他的笑容亮地发光,一头金发更是耀眼夺目,看起来像极了18岁时的灿烂模样。

      像是被过于耀眼的金色给晃痛了眼,又像是挨不住那份愈演愈烈的疼痛,佐助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看向蔚蓝的天边。

      他忽然笑了,淡淡地重复着这个问题:“去哪儿呢……”

      还能,去哪儿呢……

      ——暗红色的血块顺着他的嘴巴挤了出来。

      鸣人一把扶住佐助的身体。

      触到对方的后背时,才发现汗水早已浸湿了他的大氅。向来没什么波澜的脸突然抽搐起来,痛哼也顺着对方紧闭的唇中溢出,带着剧烈的喘息。鸣人紧张地握紧佐助的手,随即感受到对方因疼痛而回握自己的巨大力道。

      疼痛伴随着颤抖,从佐助被汗水浸湿的掌心处,一点一点地传递过来。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痛到连□□都会溢出的程度。尽管并不是有意撒娇,但佐助一头扎进了鸣人的怀里,颤抖不已。到底是怎样的疼痛,才会让对方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啊——想到这里鸣人便感到强烈的悲伤,还有……

      那份强迫自己视而不见的……对死亡的恐惧。

      “佐助!佐…”鸣人焦急地拍着佐助的后背,一开口便带了颤音。他立刻闭嘴,整理好情绪,佯装平静地开口,带着一点勉强:“那…那个,我们要么,今天先……回去,等你什么时候好了……”

      “——…”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单纯对这句话感到可笑——佐助没有吭声。两个人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像是要把那份剧痛分担给彼此一样,紧紧紧紧地相握着。

      佐助用力,鸣人更用力。

      木叶郊外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淡蓝色的天空泛着灿金色的光,有浮云缓缓流动。是这样美好明媚的天气,木叶人们都在享受着自己的生活,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这片大地的阴翳之处,树荫之下,为木叶付出一切的二人,正忍受着轮回中传承下来的悲伤和剧痛,抱紧彼此,不住颤抖。

      埋首于胸前的人突然剧烈地呕了起来,血立刻顺着鸣人的衣领渗了进去。浓黑的血,带着滚烫的热度,粘稠的感触,腥甜的味道,从他的锁骨一点点流下去,钻进衬衣,黏黏答答地分成几缕蜿蜒而下,将他胸前的位置染得一片鲜红。

      佐助想要挣开鸣人的手,可没什么力气,只能就着对方的手抬起来,可是还没能碰到唇边。

      “——、佐助…、…佐、助!!”

      “别……别、喊那么、恶心……我还没死呢…”

      “……佐助,”鸣人握着佐助的手,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们,先回去吧,我们去找小樱,找纲手婆婆,…等你,等你好了……”

      因剧烈的疼痛而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佐助抬起头,原本规矩服帖的刘海也被汗水浸湿而变得黏答答的,几缕几缕地贴在额边。他一睁眼,血便顺着右眼流了下来。

      “右眼……”鸣人松开佐助的手,慌张地摸向对方的右眼。他的右眼怎么了?这不是好端端的没有什么毛病吗?也没开写轮眼,也没使用查克拉……到底为什么会流血?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黑色的眼不断地溢出血来,像是要把他的血全部流尽那样,带着猩红的水汽,弥漫在对方的眼底。

      是……那边的年纪小的佐助的眼睛出了问题吗?他的右眼,是鸣人的右眼……而他又说,自己会去替那家伙赎罪…

      为什么每一个宇智波佐助的责任心和正义感都这么强啊!?为什么你们这种人从头到尾都不能为自己好好考虑一次,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就剩下最后一点时光,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才算——

      佐助突然向自己伸出了手。鸣人一把握住,却只能感到彼此的颤抖。无法控制的颤抖,带着强烈的恐惧,顺着二人贴合的指缝传来。鸣人突然发现原来发抖的并不仅仅是对方,他自己也早已经发抖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面临宇智波斑,大筒木辉夜时,漩涡鸣人都未曾颤栗到如此程度。面对死亡,失去同伴,身为忍者的他并不习惯这些,但也未曾恐惧这些。

      可是那不一样。

      在成长的道路上他们一路丢失了无数东西,只有在重新寻回的时候才会感到无比珍贵。他以为自己寻回了佐助,以为自己有一个月的时间去珍惜这段最后的感情。一个月,30天,他以为他们还有很漫长的时间去很远的地方,去看看波之国的鸣人桥,去看看泷隐村的英雄瀑布。去看看他们和同期忍者一起聚餐过的沙滩海边,去做一些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以为他们的余生足够漫长,长到可以等一天再做,再等一天再做……

      直到……他们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我想去……”

      鸣人急忙垂下头,贴近对方的唇边,想要听清对方的话语。

      他握紧对方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像是怕对方就此消失那样,不断地伸出手指,合拢,握紧,这样徒劳地重复着。

      佐助抬起头,黑色的右眼没有一丝光亮,冲着稍稍偏离自己的位置,低声地说。

      “……我想……去见见…鼬。”

      鸣人握着他的手,咬着牙,点点头。

      “…去见见……鼬、”他说,然后笑了:“……我的哥哥。他…也…不在木叶。所以……”

      ——所以,就去那里吧……能走到哪里,就去哪里的话……

      鸣人闭上眼。他拼命地点着头,抱紧对方。

      ——到底为什么才发觉这一点呢。

      ——木叶杀害了宇智波佐助的亲人,掠走他们的□□,剜去他们的双眼。木叶将宇智波的血统当作猎物用来享用,冠以守护的名义,大道无情。

      是木叶夺走了宇智波佐助族人的一切,就连他的哥哥,都因为那样的历史,不能被镌刻在慰灵碑上,连尸骨都不能埋葬于木叶之中。

      他是黑暗中的灯塔,是最伟大的忍者。他此生注定要被人悼念瞻仰,所有悲壮凄绝的形容词都可以套在他的身上。可他首先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

      而宇智波佐助要去守护的就是这样,既光明又和平,既温暖又富足,有着家人,有着同伴,有着自己……

      却连唯一的哥哥的尸骨都容不下的,木叶忍者村。

      ————

      鼬埋葬的地方离木叶不算远,但终归不在木叶。这个为村子背负了一切黑暗的男人,就连死后,也只能在远处遥望自己的故乡。

      鸣人背着佐助,再给他盖上张毯子,上面印着大大小小的鸣门卷。这样一张颜色花哨的毯子盖在佐助身上,和对方的高冷气质完全不符,看起来有点好笑。

      就像是他们二人的关系一样,好笑到让人觉得悲哀。

      两个人的行进速度不算快。跑快了担心佐助会受不了风压,跑慢了又担心佐助会撑不到地方——不,不能这么想,什么叫撑不到地方。佐助一定会没问题的,看完鼬大哥之后,他们还要一起去很多很多个地方——鸣人咬着牙,把对方上身后蹿了蹿,继续往前走着。

      自己的查克拉一直在试图治愈对方,但没有用。佐助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根本没什么好治疗的。说到底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会这么虚弱只是因为精神在被另一个佐助同化。

      现在的佐助,就好像被施加了某种逼真到会影响肉体状态的幻术那样,连疼痛都是假的,但因剧痛而不断呕出的血是真的。那边的佐助可能会因为内脏受损到无力回天的程度死去,而这边的佐助可能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是身体忍受不了这样无端的压力,一点一点被疼痛折磨着死去。

      而且,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到底要怎么救对方呢。鸣人从禁术室里偷出来很多医疗忍术的卷轴,可没有任何效果。没有一个医疗忍术能够治疗根本不存在的伤口。也没有任何一种忍术能够将莫名其妙的精神同化解开。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这种程度的连接,连同化都算不上。

      只是某种宿命般的因果轮回罢了。

      佐助半睁着眼睛,随着对方的动作微微颠簸。他趴在鸣人背后,埋着头一言不发。原本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服帖的头发,如今被毯子压得翘起来几撮儿,刺猬似的钻出来,看起来倒是年轻了一点。

      有些粗重的喘息拍在鸣人的脖颈上,不平稳,但姑且连贯,是生命还在延续的讯号。有的时候那份喘息会停顿片刻,鸣人就会啪啪啪地拍佐助几下。直到方又艰难而痛苦地开始呼吸,鸣人才会放下心来。

      就这样一路行走一路沉默,有光顺着木叶郊外的森林稀疏落下,一点一点扫过二人的头顶。

      “佐助,你和我讲讲你和鼬大哥的故事吧……”

      大概是担心对方会这样睡过去醒不来,鸣人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的剧烈颤抖了,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够辨出那份微弱的恐惧。

      佐助听出来了,但是没回答。

      “哈哈,”以为自己被对方拒绝了,鸣人尴尬地笑笑:“那,那你说点想说的,别这么不说话…跟我聊聊吧……”

      ——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了——鸣人没能说出口。他咬紧牙,身体却再次颤抖起来。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那些温热粘稠的红色液体再次顺着他的脖颈钻进领口。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早已变得黏答答,湿漉漉,染着相当灼目的鲜红连在一起。

      他的心脏贴着自己的后背,隔着衣服,隔着□□,隔着鲜血。

      他的心脏姑且还在用力地收缩。他们二人的身体姑且还在温暖着彼此。

      只是姑且。姑且。

      大概是察觉到身下的人抖得有点厉害,佐助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我有那么重吗。”

      “……嘿,”鸣人失笑,抽出一只手一抹眼睛,“亏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知道对方在害怕些什么,佐助叹了口气,强撑起一点精神,深深呼吸一次。

      “鼬的事……呃…”佐助一开口,声音却有些失真。是这些天嗓子因为被太多的胃酸腐蚀变得沙哑了吗?他压下这样的想法,继续勉强着自己开口:“……我……该说什么呢?……”

      鸣人微微歪过头,撑起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尽管对方也看不到了:“什么都好啊,比如你们两个以前一起修行啊…去哪里玩呀…之类的。嘿……我也不懂啦,我也不知道有家人陪伴的童年会是什么样的……”

      可是佐助没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单纯地不想说了,他稍稍垂下头,气息变得更弱了一些。

      鸣人又啪啪啪地拍了拍佐助。可是这一次佐助也没有为了回应对方深吸一口气,而是偏过头,用脸颊一蹭身上的毯子。

      “毯子很臭啊。你洗过没有啊……”

      “哈!?哪里臭!?我周都会拜托博人拿回家去洗一次的!”

      “博人吗……”佐助闭上眼,咳嗽几声,稍稍换了个姿势:“……他以后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忍者。”

      “那小子啊……”提到儿子,鸣人的眼神便稍稍温柔了一些,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那小子虽然走过一些歪路,但幸好你一直没放弃他,还愿意做他的师父。……其实,是我要谢谢你啊,佐助。”

      “……不过今后就要靠他自己了。”佐助微微睁眼,不过现在睁开闭上也没什么意义了,“无论是对佐良娜,还是对博人……我还真是个差劲的……”

      “别这么说啊!再这么说我就把你丢下去了,”鸣人的声音闷闷地从前方传来,“这,现在不是还没什么事吗!你不要自说自话地去死啊!”

      自说自话地去死吗……这种台词难道不该是他说吗?当初是你莫名其妙的要和我一起死,又莫名其妙地说看着我就会觉得心痛。

      尽管当时佐助真的被鸣人的发言给震惊和恶心到了,但那份许久未曾感到的,来自他人关心的温暖……他不讨厌。

      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笑出来吗?真正的家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就算哥哥不在了,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就会有被惦记的感觉。

      就算他自己觉得早就不需要了这种软弱的羁绊了,但还是……但还是……

      “……鸣人…”佐助低声说。

      鸣人一抽鼻子,歪过头,看见对方空无一物的右眼,心痛地皱了下眉。

      “……我答应你了。”鸣人回过头。

      佐助愣了。

      鸣人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安抚似的拍了拍佐助,随后站定。

      二人的面前就是鼬的安息之处。眼前是一处巨大的洞穴,道路尽头的悬崖边上,一只小小的石碑安静地立于其上,周围有细弱颀长的格桑花微微飘摇。

      “到啦。”鸣人说着,一点点把佐助放到地上,给他裹了裹毯子:“……需要我回避吗?你和鼬大哥聊聊知心话,撒个娇之类的……”

      “……小孩子吗?”佐助笑了一声,“不过也好。你去帮我买些三色丸子吧。”

      “哦哦,贡品是吧?我去看自来也老师的时候,也会给他带些酒,还有我续写的亲热天堂,”鸣人笑着拍拍手,分出一个影分身:“那就交给他去吧——”

      “你就一定要在这里听我和鼬撒娇吗?”佐助笑着问道。

      “——咦。不,这…”鸣人被佐助的说辞给惊了一下,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坦率的对方,也很少看到佐助会这么坦率地冲自己笑个没完。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什么好事——“我,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鸣人摇摇头。

      “我……”

      鸣人打断了佐助的话。

      “我答应你。我不是说了吗,我答应你!”鸣人一把拽住佐助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我答应你,我陪你一起死!所以,你不要再想着把我甩开,然后偷偷地找个地方去死什么的了!”

      “在这种悬崖边上支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佐助愣愣的,手腕还被对方紧紧地握着,没有挣扎。

      他笑了。被鸣人拉扯着,站了起来。

      “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啊?”

      “也从来不觉得,你这种白痴会理解我的想法……”

      佐助站起来,伸出手,向鸣人的位置摸了摸——摸到了对方的脸颊。

      鸣人睁大了眼睛,想要握住对方的手,却被佐助躲开了。

      “——更没打算,和你一起去死。”

      他说,慢慢睁开一直紧闭的左眼,轮回眼中,有浅色的流光闪过。

      我并不是唯一认可你的人,我只是组成你人生的一部分,所以不要为了16岁时一时兴起的承诺,而舍弃至今以来的努力——

      “谁要和你一起去死啊,活下去吧,鸣……”

      可是,可是他的眼睛被人挡上了。

      他被人抱紧了,带着灼热到烫伤彼此的温度,带着坚定却悲哀的决心,带着舍弃这一切的觉悟。

      他舍弃了木叶,舍弃了火影,舍弃了所有人人,只为了自己扑了过来,珍惜而痛苦地抱着自己,背叛了所有人的期待。

      “要死一起死,佐助。”

      鸣人这样说着,带着眼泪,带着笑容,拥抱着佐助的身体,向没有道路的尽头扑去。

      他们二人的身影逆着光,像是要融进这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中。

      “…白痴吗……吊车尾的……”

      他笑了。最后一次,带着如终结谷那年的,无法止住的泪意,伸出仅剩的右臂,最后一次,此生最后一次的,回应着对方的拥抱。

      这染满鲜血的一路只有不足千米的距离,尽头处的悬崖边上,细弱的格桑花瓣被打湿垂落于地面,只剩下刺眼的鲜红。

      那张印有鸣门卷的毯子落到了地上。

      ——

      “鸣人?”

      鹿丸回过头,看着身后突然散落一地的文件。鸣人的影分身不见了,只剩一张巨大的披风缓缓展开,伴随着影分身消失所掀起的气浪,在空中慢慢回旋着。

      披风上的七代目火影,阳光下殷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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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最后的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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