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不宁的将军府》瑞雪轻扬

6、投其所好

　　林逸秀把肖朗带去的第一个玩乐之地，叫翠竹苑。那是个养着一群小倌，供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这种地方呢，就最适合你了对吧~你以前来过没有？”
　　“没。”肖朗摇摇头，淡淡道，“我知道这里美男子很多。但我要男人抢便是了。何必来此花钱？”
　　“……你能不能别把自己搞得跟土匪头子一样！当反叛组织首领也要有点格调嘛！”林逸秀忍不住挖苦了肖朗一句，“这里的小倌可不仅仅是好看~你看那楼上跳舞的身姿不错吧？有人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
　　“然而我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肖朗只是冷淡地往楼上瞟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回到林逸秀身上。
　　“……你不是只对上人和虐人感兴趣吧！”
　　“你说对了。”肖朗理所当然般地答了一句。
　　“………”林逸秀现在也想打人了，“你果然很没有格调和情趣！”
　　“……你知不知道……”肖朗的目光忽然显得深邃起来，“如果一个人经历多了特别重的感觉，他的感官便会渐渐麻木……那么一些很轻的愉快感，他就体会不到了。”
　　“………”林逸秀好像有些明白了。性和暴力都可以带来极致的快感，它们比起一首好曲子、一副好画，自然更能刺激人的神经。“……哎呀，看来只能带你去隔壁了。”
　　“哦。”肖朗也不多问，只是听话地跟着他走。
　　所谓的“隔壁”，是另一间大堂，哪里正跪着个小倌，一个大汉正拿皮鞭狠狠朝他身上抽打。那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早已遍布着狰狞的鞭痕，整个都高高红肿起来，还有不少皮开肉绽之处。那小倌虽一声声哭喊着，每“啪”的一声鞭落都会伴随一声尖叫，却不仅不躲，还尽力配合着方便被继续抽打。一排看客津津有味地坐在一旁观赏，还不时有人起哄“再打狠点！打烂了这个小贱人！”
　　“这里就是玩当众调教的咯……那你在这里玩一会儿吧，我先自己待一下。”林逸秀并不想在此处多停留。
　　“等下。”肖朗却拉住他的胳膊，“急什么？你都没介绍清楚……这里就只能看不能玩吗？”
　　“可以啊，多给钱就可以自己上去玩了……”林逸秀指了指一旁放着的一堆刑具，除鞭子外，棍子板子夹子蜡烛绳子镣铐等等都是应有尽有，“你要单独找人去房里玩也可以。但不是人人都愿意做这个，你要从那种愿意接这种客人的小倌里挑。”
　　“我看中的人，可不需要管他愿不愿意。”肖朗冷冷一笑。
　　“……是哦，你就是喜欢强迫别人！”林逸秀也冷笑了一下。
　　“不反抗，还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像姓李的那小子一样坚决反抗的。”
　　“……你说那个李于飞吗？听说他现在怕人怕得厉害……我还以为他早就哭喊着向你求饶了呢！”
　　“没有，其实他挺能抗的……刚开始我揍他时，他说他在家也常常被父亲揍屁股，算不得什么……我就问他，那你有屁股里里外外一起痛过吗？然后便一边抽他，一边给他滴蜡……”
　　“……也是，在家受重视的孩子，虽然被宠爱得多，但往往被打骂得也更多。”林逸秀不想理会他的后半句话，“就像我六哥，也常常被爹责打，很多兄弟姊妹还很喜欢去看这热闹呢！爹对他要求很高，有时他一句话不对就要挨打，要是犯了什么大错，那更要倒大霉！上次他因为一个权贵家的公子说我们林家坏话，把对方痛打一顿，结果被爹打了个半死……所以说，我其实还挺庆幸爹没那么重视我……”
　　“……听起来，你那个爹也不比我温柔多少。”这是肖朗听了这番话后的感想。
　　“哎呀这种事只是偶尔，爹温柔起来的时候对六哥很温柔的，相比起二哥，爹对六哥已经算是很宠了，习武练武等各方面要求都要低不少，六哥跟他犟两句嘴他心情好时也不会介意，而二哥可是从不敢跟爹说一个‘不’字的……行了话说太多了！”林逸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不自觉地跟肖朗说了那么多家里的事，“我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了！那惨叫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肖帮主你暂时放过我好不好！”
　　“那你想去哪里玩？回刚才那儿？”
　　“其实我到这里呢，一般都是找个清倌陪我下棋……他的棋艺可好了~”
　　“是吗？那让我也见见吧！”
　　“……你不会也想对他做什么吧！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我可是视他为朋友……你要是想把他折腾成李于飞那样，绝对不行！！”听了肖朗刚才的描述，林逸秀对李于飞不禁多了几分钦佩——原来，他虽心中早已恐惧至极，却是在肖朗面前强撑着不服软、到了家里才变成那样的？之前曾想象过六哥遭遇那种事会变得怎样……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呢？
　　“……其实你以为……”肖朗忽道，“不是我有心要放的人，真的有人能救得走？”
　　“……！”这话中的含义让林逸秀一惊！也许，肖朗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铁石心肠？！
　　“我那时只是想试试他的底线。不过，我并未挖他的眼割他的耳，砍他的手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就是些皮外伤罢了，我也不知他怎么会到精神失常的地步……在你们眼中，我就成了无所不为的恶魔？”
　　“……干吗啊你？忽然想标榜自己其实天良未泯？”
　　“……呵，没有。”肖朗笑起来，“只是想让你放心带我去见你朋友。”
　　“然而我还是放心不起来……你可连碰他一下都不行！”林逸秀叮嘱道。
　　“……怎么那么啰嗦？快去。”肖朗又收起笑皱了皱眉。
　　“……好好。”林逸秀也不敢真的惹恼他，只得带他去找那叫绮清的清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