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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付雪在给耿啸谷打过电话的第三天接到他的回电。
      电话那头的耿啸谷声音微弱,少气无力说,我是与死神搏斗了三天才捡回这条性命的,身边陪护告诉我,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今天才苏醒过来。付雪一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我得了重病,是关于脑部的。她已猜到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急忙说我这就过去看你。
      赶到医院耿啸谷的病房,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热闹。偌大的三间相通病房里,耿啸谷的病床放在中间空荡荡。房间里没有摆放花束,只有一架大型的输氧机靠近床边。在进门右侧的一套沙发上坐着他的助理和公司办公室的内勤秘书。
      付雪推门走进房间,见耿啸谷半躺半靠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与助理和秘书打过招呼后,坐下询问耿啸谷的病情。
      助理说,那晚为融资问题宴请银行领导,吃饭前耿总就感觉有些头晕,以为是前晚睡眠不足也没有在意。席间他敬一轮酒下来已经喝了很多酒。但行长在一边起哄说,耿总,都说你是天量喝酒不醉,你把这一满杯酒喝下,我再给你追加500万。倒了一满茶杯酒有四两多。耿总二话没有说一饮而尽。行长说如果你再喝一杯,我再给你追加1000万。又倒了一满杯酒。耿总拿起仰头饮了一半,被行长制止,说不用喝了,我兑现我的承诺。又说就冲你的这实诚豪爽的劲,今后桃园房产到我那里贷款一路绿灯。
      耿啸谷是熟醉,大家都没有在意。等宴席下来,他已经不能站立,坐在那里直喊头疼,后来倒在沙发上。大家慌忙把他送到医院,诊断为血压高引起的脑微溢血。一直昏迷三天,被抢救过来。医生说要想全面治愈不留遗症,最好做开颅手术 。都拿不定主意,现在仍处在观察期采取保守治疗。
      付雪问他的意见是什么?用嘴努了努耿啸谷。助理说他刚刚苏醒,还没有征求意见。付雪悄悄走近床边,见耿啸谷脸色蜡白地躺在那里,大约几天没有修剃的缘故,硬硬的短胡頾从两鬓铺满下巴,间或几根白色和灰色的杂在里面,感觉像苍老了十岁。
      她走到窗前把窗户开启一半,返身回来见耿啸谷已经睁开眼睛,眼睛里有满目的惊喜。但仍一动不动地躺着。付雪冲他作了个笑脸,见他勉强回笑了一下,笑着说,我们的耿总自诩铁疙瘩的身体,怎么成这样呢?他扭了一下头微弱地说,我都成什么了,你还有心思寻我开心。她说这叫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当初苦口婆心劝你注意血压血脂,你仗着傻小子全凭活力壮,什么都不在乎,结果呢?自己酿的酒自己喝。
      付雪说完,见助理和秘书站在一边,自知言语有些过于亲昵,补充说我好歹也算个医生,平常给你的提示和劝诫都是忠告。身体上的健康问题从来没有小事,要多留心才是。
      这时候耿啸谷的司机推门进来,说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老代打过几次电话,问要不要回电话。耿啸谷摇摇头说,有人托我之前为竞聘的事向老代打过招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回话了。付雪说先操心自己的身体吧,其它的事都往后搁一搁。
      见耿啸谷情绪稳定,付雪问治疗的事。耿啸谷说治疗是医生的事,医生说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付雪说治疗需要做开颅手术,这是大事,开颅还是不开颅你要拿主意。
      听说需要做开颅手术,耿啸谷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她安慰他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现代医疗条件只能算普通手术,在地市一级的医院这样的手术都已经很成熟,不需要往省里更不需要进京。
      又问他饮食情况。助理说我们都是在外面的星级酒店预订的外餐,都是耿总平时喜欢的,只是他三天基本没有进食,今天身体刚刚恢复喝了一点白米粥。
      又问他家里人都去哪里了?助理说耿总夫人在国外旅游,已经联系了,说马上回来,其他的亲属隔三岔五都过来看望过,这里的陪护和其它杂事主要由我安排对接,每天公司办公室抽调一名人员专职照顾耿总。
      付雪说他有一个姐姐住在乡下,与耿总的感情最深,通知她没有?助理说我们并不知道。付雪说派人马上把她接过来,这时候最需要让她守护在床边。还有你们耿总不喜欢医院的苏打水味道,喜欢山菊花花香,这个季节山上满是野菊花,安排人去采一些回来放在病房中。落凫市煤都路路西有一家挂“大沙河小吃“招牌的小食屋,那里的小米红豆粥和干菜包子,是耿总老家最正宗的口味,每餐从那里预订。
      助理点头答应。付雪重回到床边笑着说,老天给你个休息的机会,你就安安省省把外面的事全部撂下躺着休息,凡事不要放在心上,像耿总你这样的人,毕竟是从小卖蒸馍,啥事都经过的人,这点小病小灾比起你经历过的那些大风大浪,眨眨眼没有睁开就过去了。
      耿啸谷望着她心里有无限的感激。她说我该走了。便离开房间。走到医院门口收到他发来的信息:多来看我,多给我一点安慰。
      她的心里忽又生出一种特别的情愫来,站着愣了一会,便把这种复杂的情愫摁了下去。她与耿啸谷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自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关心他的思想情绪来,轮不到她去操那分心。
      抬起头望了一下天空,此时暖暖的阳光照射着她,天空里竟然有几团白云在飘动。她想起伲江绿告诉过她,深圳的天空常常有白云飘动,不禁有些向往。又想起伲江绿说,他喜欢用笔写的方式表达思想,已经把写给她的信寄了过来。她想书信和手机上发信息可能会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只是从使用电子通信工具之后,她没有收到过一封信,不知道现在读信该有何等的体验。
      她对伲江绿的书信开始有些期盼。
      耿啸谷病情由专家会诊后,建议做开颅手术。
      他妻子因签证遇到些麻烦,归国需要一段时间,耿啸谷把付雪叫过来说,我确定按照专家意见做开颅手术,手术的一切手续由你签字。付雪一口回绝说,这有些不合适,我与你非亲非故,充其量算个朋友,有些责任负不起。
      耿啸谷说我把遗嘱都立过了,假如我就这样走了,遗嘱里有关于你的财产份额;假如手术失败,我成了植物人,我确定你为监护人。所以这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在我心里是亲人之间的委托和继承问题。
      付雪笑了,说亲爱的耿总,有几点需要说明:第一这个手术只是普通的手术,已经打算从省里请著名的脑手术专家,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更不至于到料理后事的程度,一切都是你紧张过度所致,当下最重要的是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配合这次手术。
      第二我不需要你的财产份额,我现在与你没有法律关系,感情更没有纠葛,不会接受你“无缘无故的爱“,如果说以前有所交往,且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今后我们相互珍重爱惜便是,没有谁亏欠谁的。
      第三关于监护和委托的问题,我首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这个问题有些强加给我的意思,至少事前你没有与我沟通商量,我答应不答应暂且不谈,但现在看在你是病人的面上,在目前特别情况下到你身体治愈前这个阶段,我接受做你的治疗委托人。
      耿啸谷说你永远都是这个性格。付雪说是你站在你的高度上,对所有想要的女人所向披靡,驾驭不了才会有这样的感叹。
      耿啸谷倚在高枕上一脸严肃说,我老婆回来,我就与她办离婚手续。付雪没有接话,把茶杯递给他喝水。他拿着茶杯意思了一会说,我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如果说有,就是没有把握好机会让你从身边溜走。那三年在我们恋爱中,我应该当机立断结束我的婚姻与你结婚,现在时过境迁,你的心和人都走了,我才感到你对我的重要。说完停下来喝水。
      她一直沉默不语。耿啸谷又感叹道,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有我的难处。他还想往下说,付雪截断他的话说,这些都不说了,感情和婚姻本身就是说不清的事,咱俩合计一下做手术的事情,如果我做暂时委托人,建议你立即做手术,把省里专家请到落凫市来。甘柿林有个同学目前是省内很有名气的专家,甘主任答应过出面去请。
      耿啸谷说一切都交给你办理。把助理叫到面前说,保证她的费用支出,需要多少给多少。助理点头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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